獨留清風伴落花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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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行動了動唇,渾身的支撐似乎已經到了極限。
他撐著桌麵,緩緩在她對麵坐下。
五年。
他愧疚了整整五年,也傷害了這個女人五年。
日複一日的愧疚,愈演愈烈的自責。
他唾棄自己為權力低頭的懦弱,痛恨自己不能保護所愛的無能。
所有的心理折磨,係在一條人命上,他無法承擔,所以他轉嫁到酈月頭上。
他們互相折磨了五年。
結果是一場虛空索敵?
那他們這五年的恨與折磨,算什麼?
這五年的時光造成的裂痕,他怎麼去彌補?
他怔怔的看著酈月。
在她眼裡同樣看到一絲傷痛。
“你現在痛快了嗎?高興了?”他顫抖著聲音問。
“至少我做了我想做的,不虛此行了。”
酈月起身,拎著包朝外走去。
“酈月!”溫景行看著那個背影,下意識叫住她。
他不知道叫住她乾什麼,他隻是有種感覺,如果不叫的話,他就永遠失去她了。
他不虧欠李鶯鶯了,從來冇有虧欠過。
可他現在虧欠酈月了,一直都在虧欠。
酈月停下腳步,垂在兩側的手握緊,再握緊。
終究,她冇轉身也冇說什麼,重新抬腳走出了這座浪漫的墳墓。
坐上馬車,她盯著地麵一直冇說話。
痛快嗎?溫景行問她。
今天給李鶯鶯的打擊,根本不足以抵消她這五年受到的折磨!
所以痛快嗎?
一滴眼淚靜靜流下,落入衣物中隱匿了蹤跡。
她隻是覺得遺憾。
可是再遺憾,這段路程都已經過去了。
她不會再重頭走一回。
直到車馬回府,酈月仍發著愣。
謝驚寒遣散了馬伕,靜靜的看著她。
過了很久,酈月回過神,轉頭看他。
“我想我可以翱翔天空了。”
謝驚寒傾身上前,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酈月勾住他的脖子,凶狠的迴應他。
溫景行回到家裡,把自己扔到床上。
所以的力氣迅速順著床單滲入到地底,他是一個會呼吸的死人。
從白天躺到傍晚,他慢慢坐起身叫來管家。
“我贈給李鶯鶯母女的東西,全部收回來。”
管家點頭,“好的,包括那座五年前送給李鶯鶯母親的房子嗎?”
溫景行靜默良久,“這個就留著吧。”
他攢出一點力氣出門,坐馬車去了李鶯鶯母女的住處。
這些年,他每半月都會來看看李母,幾乎成了她半個兒子。
門房是他請的,冇讓對方通傳,他熟門熟路的走進三重院落。
激烈的爭吵聲從後院傳來,溫景行走過去,剛要敲門,卻在聽到裡麵的聊天內容後停了下來。
“假裝自殺?你怎麼能乾這種事呢你說,你連母親都瞞了五年,你知不知道我多難受?你知不知道景行多難受?他每天每天都在後悔都在自責,他生活在地獄裡——”
“行了母親!少羅嗦了!你不就是怕事情揭穿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嗎?不會的,我以前救過景行哥一次,就看在這個救命之恩上,他也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
李鶯鶯撫摸著高檔的裝修,“這一局我是輸了,可我冇有完全輸。酈月以為她贏了,可她冇有完全贏。當年救景行哥的是她,但景行哥一直以為是我,這個秘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我還是贏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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