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留清風伴落花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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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行輕飄飄的看著她,彷彿在思考怎麼把她扒皮拆骨。
但最後他隻是幽幽的歎了口氣,自言自語一般說:“為什麼呢?為什麼你們總是不滿足呢?是得到了太多,對嗎?”
杜心湄嚇得不敢說話,她覺得溫景行的眼神和語氣、他整個人都有點瘋。
溫景行冇要她的回答,去見了李鶯鶯。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李鶯鶯跟杜心湄一樣很快紅了眼睛,流出眼淚。
她們兩個簡直像是受了相同的教導,讓溫景行打從心底裡感到厭煩,想要抹除掉。
李鶯鶯說:“我騙了你很多,對不起,可是你養病的時候我是真照顧了你,後麵幾年我們相互照顧,都是真的,不是嗎?”
“我回報得還不夠嗎?”溫景行平靜的說。
他懶得再看那千篇一律的眼淚。
站起身,把兩人保釋了出去。
兩個女人跟在他身後,沉默著,怯怯的,又帶著一絲隱約的輕鬆和暗喜。
接著,溫景行一句話打碎了她們所有的幻想:
“得到太多,**會膨脹。”
“所以全部失去,纔會迴歸本真。”
“嶺南是個好地方,我送你們去玩玩。”
李鶯鶯被他嚇住了,第一次。
“景行哥”
溫景行摸了摸她的腦袋,溫和的說:“彆怕,人總歸要付出代價。你享受了,現在到了還的時候了。”
處理好她們兩個人,他回到家躺下,一動不動了。
深夜發起高熱,一直到第二天都未退燒,他下意識叫酈月。
叫了半天,回答他的是帶著睡意的小廝。
溫景行昏昏沉沉的說:“去找我父親母親,請請大夫”
好半天,小廝回來複命說:“老爺太太睡得沉,怎麼也叫不醒。”
溫景行連說話的力氣都無,昏了過去。
第二日早上,他叫來管家,才終於請來大夫得到治療。
大夫已走,父母才一臉焦急的過來。
“我兒,身體怎麼了?”
溫景行不語。
他想起剛回溫家的那幾年,他和父母都很尷尬,雙方都不熟悉。
一開始他滿懷期待,以為這缺失的十幾年會補回來,可是很平淡。
平淡得他甚至開始懷疑,回來的意義是什麼?
後來他考科舉,一關關升上去,直到光宗耀祖的殿試,直到拿下探花之名。
父母那對隻放在弟弟身上的目光,終於會分給他一點點。
他靠著酈家拯救溫家,力挽狂瀾,他和父母之間又親密了一點。
這麼多年,他得到的愛,全是有條件的。
隻有一個是例外。
酈月。
溫景行笑了起來,笑得咳嗽不斷,咳出一口又一口的血。
這場高燒好了之後,他重新投入政務中,比以前還要拚命。
溫家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在忙著辭官。
他以一己之力供養著溫家這棵大樹,無數的根係、旁支。
既然愛是那麼淺薄的東西,他毀了就是。
他不僅辭了官,還退了爵位。
溫家後人無法繼承。
辭官成功的那日,他乘馬車到酈月門口等待。
從中午等到傍晚,他終於等到和謝驚寒出遊回來的酈月。
“方便給我們一點時間嗎?”
他走上前,敲敲窗戶,先看向酈月,然後看向謝驚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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