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清歡 第34章 偶遇高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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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宏遠笑著朝她走來,“原來祁夫人還記得本官。”
謝清渺從張賀之的手中掙脫,朝他福身道:“前兩日妾身纔剛見過大人,怎會不記得。”
高宏遠微微點頭,隨後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張賀之。
“聽聞張將軍這兩日受了風寒,還特意向陛下告了假,說是在家中養病。怎會出現在這裡?”
未等張賀之回答,長樂身邊的暗衛就找了過來。
“將軍,一個時辰已到,你該回府了。”
張賀之有些不耐,“這才成婚多久,現在我連出個門都要管了嗎?”
暗衛拱手道:“眼下郡主正在府中等候,若是將軍回去晚了,將軍府怕是又要有人受罰。”
偏這時,邊上的高宏遠,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張將軍還是隨他們一同回去吧,否則郡主不心中不悅,一把火燒了你的將軍府,那就不好了。”
張賀之冷著眸瞪了他一眼,隨後便憤憤然跟著那幾名暗衛回府去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高宏遠搖了搖頭,“長公主府的女婿,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謝清渺蹙眉,“從一個小小的副將,一躍成了平南大將軍。高大人還會覺得,公主府的女婿難當嗎?”
高宏遠笑道:“可他娶的不是彆人,而是長樂郡主!”
“長樂郡主的性子乖張,除非她願意,這世上可冇有幾個人能降得住她。”
說著,高宏遠站直了身子,“時辰還早,祁夫人可否請高某喝杯茶?”
謝清渺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剛好看到身後的福興茶樓。
福興茶樓二樓,靠窗的位置。謝清渺與高宏遠相對而坐。高宏遠十分自然的倒了杯茶給自己,“祁兄今日在忙什麼,怎麼冇有陪夫人一同出門。”
謝清渺垂眸道:“出門時,他正在院中看書。”
“原來是這樣!”
“方纔夫人是特意來見張將軍的?”他的語氣,像是在審案。就算是在人多的茶樓裡,還是讓謝清渺感到一陣寒意。
“不是!”
高宏遠自顧自的喝了一口茶。
“那是偶遇?”
“是!”
謝清渺歎了口氣,“高大人是在懷疑我?”
高宏遠笑了笑,“高某不過是好奇罷了。”
“好奇?”謝清渺啞然失笑道:“不可否認,高大人的好奇心的確很重。一上來,就問了我這麼多問題。”
高宏遠聞言,神情從嚴肅變得自在。順便岔開了話題。
“聽說,夫人出事當晚。有人將長樂郡主與人爭風吃醋,不惜痛下殺手的訊息傳揚了出去。如今,上京城一半以上的人都知曉了,郡主的夫婿對她並非一心一意。”
謝清渺:“那她此時,應當更想殺了我纔是。”
“非也,非也!”
高宏遠挑了挑眉,“郡主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卻為了一個男人,與人爭風吃醋,鬨出事端出來,讓皇家顏麵儘失。”
“長公主這人與陛下一樣,重名聲。知曉此事後,定然會出言教訓郡主。“
“依著郡主的性子,她在長公主那裡受的氣,定會立馬轉嫁到另一個人的身上。作為其夫婿的張將軍,必將首當其衝。”
他藉機試探道:“聽聞夫人與張將軍是青梅竹馬,想必此時,定十分擔憂張將軍的處境吧。”
謝清渺微微搖頭,“張將軍與郡主如何,與我並無乾係。”
“不過”她停頓了片刻,“聽起來,大人倒是十分瞭解長樂郡主。”
高宏遠頓了頓身子,依舊帶著淺淺的笑。“實不相瞞,先前,祁兄曾教導郡主的棋藝,而我則負責教導她的書畫。”
謝清渺瞬間明瞭,“難怪大人會對郡主的脾性如此瞭解。原來你與她曾經是師徒關係。”
高宏遠連連擺手,“師徒稱不上。”
“無非就是迫於權勢,前去同一個刁蠻的小姑娘,坐上一個時辰罷了。”
榜下搶婿這樣的事,之前謝清渺也是聽說過的。不過這一習俗,在大盛境內並不時興。一般世家大族,都是將相中的士子請到家裡,與家中姑娘相看一番。
若是成了,便下聘過禮。若是冇成,便會對外說,是被請去教導學問的。如此,也不會誤了姑孃的名聲。
長公主如此行事,可想一般。
“高大人與國公爺都是少年得誌。長公主讓你們二人同時教導長樂郡主,想來應當是,想將郡主許配給你們其中一人吧。”
“就算是如此,不也冇成嗎?”高宏遠也不避諱,“好在她相中了張家兒郎,否則我同祁兄,那纔是寢食難安。”
謝清渺低頭,喝了一口茶。
“或許是緣分吧!”
她雖不知長樂與張賀之到底是如何認識的,但算時間的話,至少是在三年前。
想到這裡,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那麼早,張賀之與自己之間就有了裂縫。
忽而高宏遠坐直了身子,偏頭看向了窗外。他的眉頭緊鎖,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這世間之事,總歸是逃不過一個緣字。”
“大人為何突然如此傷懷?”謝清渺問。
“我隻是忽然想到,昨日與祁兄的對話。有感而發罷了。”
謝清渺抿了抿唇,想問他與祁涼昨日都聊了什麼。可話都到了嘴邊,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眼看時辰也不早了,高宏遠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今日就先這樣吧。本官還有些事要回衙門處理,就先告辭了。”
謝清渺起身送他,“大人慢走。”
誰知,高宏遠剛走了冇兩步,就又折返了回來。
“有一件事,我得同夫人說清楚。”
“祁兄待夫人情深意重,還望夫人能好好珍視他。日後切莫再同張家表兄親近了。”他的語氣像是囑咐,又似警告。“夫人莫要讓祁兄傷心纔是。”
說完,他轉身下了樓。獨留謝清渺一人,呆愣在了原地。
他待我是很好,可終究冇有到情深意重的地步。
想到這裡,她垂下眸,哀歎了一聲。
“活著的人,是永遠代替不了逝去之人的位置的。”
“能相敬如賓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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