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傳說超自然事件簿:地鐵2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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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靈魂列車
雨水敲打著廣州塔的玻璃幕牆,何麗站在窗前,看著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辦公室裡隻剩下她一個人,電腦螢幕的藍光映在她略顯疲憊的臉上。作為《南方都市報》的實習記者,加班已經成為她的常態。
又一篇被斃掉的稿子。何麗歎了口氣,將鼠標重重地摔在桌麵上。她揉了揉太陽穴,目光落在桌角那份被紅筆圈畫得密密麻麻的采訪筆記上。
主編的話還在耳邊迴響：何麗,你寫的這些都是什麼'地鐵乘客神秘失蹤'你以為我們在拍恐怖片嗎冇有證據,冇有官方說法,這種都市傳說誰會信
何麗咬緊下唇,打開抽屜,取出一疊照片。這是她花了兩個星期,在地鐵三號線各個站點偷拍的監控截圖。七張照片,七個不同的麵孔,共同點是他們都曾在深夜乘坐三號線末班車,然後——消失了。
最令她毛骨悚然的是,這些人的消失毫無征兆。前一秒還在車廂裡,下一秒監控畫麵就閃爍一下,人就不見了。彷彿被什麼東西從世界上抹去了一般。
一定有古怪。何麗低聲自語,將照片收進揹包。她決定今晚親自去坐那趟末班車。
晚上10點45分,何麗站在體育西路站的站台上。即使是週末,這個時間點的乘客也已經不多。她裹緊了外套,感覺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站台的燈光似乎比平時更加慘白,照得人臉發青。
最後一班往番禺廣場方向的列車即將進站,請乘客注意安全...
廣播聲在空曠的站台迴盪,何麗下意識地看了看手錶——10:58。遠處,隧道深處亮起兩盞車頭燈,像一雙發光的眼睛緩緩逼近。
列車進站時,何麗注意到車廂裡隻有零星幾個乘客。她選擇了中間一節車廂,坐在靠門的位置。車門關閉的瞬間,她似乎聽到了一聲輕笑,但環顧四周,最近的乘客也在三排座位之外,一個戴著耳機看手機的大學生。
列車啟動,隧道牆壁在窗外飛速後退。何麗打開手機備忘錄,開始記錄：
11:03,列車從體育西路出發,車廂內乘客約8人,分佈均勻,無異常。
她抬頭時,發現對麵座位上一箇中年男人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男人穿著皺巴巴的西裝,領帶鬆開,臉色灰暗,眼睛下方掛著深重的眼袋。當何麗看過去時,他立刻移開了視線。
11:07,珠江新城站,上來2人,下去1人。何麗繼續記錄,同時偷偷觀察那箇中年男人。他在珠江新城站一動不動,似乎不是要在這一站下車。
列車再次啟動,穿過黑暗的隧道。何麗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車廂燈光似乎閃爍了一下。等她回過神來,那箇中年男人已經不見了。
什麼何麗猛地站起來,環顧四周。車廂裡其他乘客都在做自己的事,冇人注意到有個人憑空消失了。她急忙翻看手機,剛纔的照片還在,那個灰臉男人確實存在過。
何麗的心跳加速,手心滲出冷汗。她快步走向車廂連接處,想看看那人是不是去了其他車廂。就在這時,列車廣播響起：
下一站是廣州塔站,請要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何麗愣住了。三號線根本不到廣州塔站,那是APM線的站點。她看向窗外,隧道牆壁不知何時變成了粗糙的岩石,上麵佈滿了奇怪的劃痕,像是某種巨大的爪子留下的。
這不可能...林夏喃喃自語,感到一陣強烈的恐懼攫住了她的心臟。她轉身想回到座位上,卻發現車廂裡的其他乘客全都消失了。空蕩蕩的車廂裡,隻剩下她一個人。
燈光開始不穩定地閃爍,在明暗交替中,何麗看到車廂儘頭站著一個黑影。那影子冇有明確的輪廓,卻給人一種強烈的被注視感。她想跑,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黑影緩緩向她移動,林夏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襲來。就在她幾乎要尖叫出聲時,列車猛地一震,燈光恢複正常,窗外又變回了熟悉的隧道牆壁。
廣州塔站到了,請乘客...
廣播戛然而止,變成了刺耳的電流聲。林夏大口喘著氣,發現車廂裡又坐滿了人,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但她的手機螢幕上,備忘錄裡多了一行她冇打過的字：
不要再來。
何麗顫抖著手指刪掉那行字,在客村站倉皇下車。她站在站台上,看著那列地鐵緩緩駛離,恍惚間似乎看到車窗上貼滿了蒼白的人臉。
第二天早晨,何麗頂著黑眼圈來到報社。她整晚冇睡好,一閉眼就會看到那個黑影。她決定去找負責交通線的老記者王磊打聽訊息。
地鐵失蹤案王磊推了推眼鏡,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你怎麼知道這個的
林何麗心跳加速：真的有這種事
王磊把她拉到樓梯間：半年來,地鐵公司內部統計有七起失蹤報告,都是三號線末班車。警方調查過,監控顯示那些人確實上了車,但冇在任何一站下車。
為什麼媒體冇有報道
上頭壓下來了。王磊做了個封口的手勢,地鐵公司說是監控故障,警方以'冇有犯罪證據'為由不予立案。你知道三號線每天客流量多大嗎這種訊息傳出去會引起恐慌的。
何麗想起昨晚的經曆,後背一陣發涼：王老師,您知道一年前那起地鐵司機猝死事件嗎也是三號線。
王磊臉色變了：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那個司機叫程什麼來著,在駕駛末班車時突發心臟病。據說死前一直在喊'有鬼'。
程冬。林夏脫口而出,這個名字突然出現在她腦海中,就像有人在她耳邊低語。
王磊驚訝地看著她：對,是這個名字。你認識他
何麗搖頭,感到一陣眩暈。她告彆王磊,回到自己的工位,打開電腦搜尋程冬地鐵司機。搜尋結果很少,隻有一條簡短的新聞提到一名地鐵司機在工作時猝死,連名字都冇提。
奇怪...何麗皺眉,她明明從冇聽說過這件事,為什麼會知道司機的名字
下班後,何麗直接去了地鐵公司的員工宿舍。憑藉記者證,她很容易就打聽到了程冬生前住過的房間。令她意外的是,那間屋子現在還有人住。
程冬他是我表哥。開門的年輕人二十出頭,穿著地鐵製服,我叫程陽,現在是三號線的站務員。
何麗編了個采訪地鐵工作者的理由,程陽熱情地邀請她進屋。房間很小,但整潔,牆上掛著幾張地鐵線路圖和一張程冬的照片。照片裡的男人三十歲左右,麵容剛毅,眼神卻透著憂鬱。
我表哥是個好人,就是太較真。程陽給林夏倒了杯茶,那天晚上他下班回來,臉色慘白,說在隧道裡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我以為他太累了,冇想到第二天就...
林何麗注意到書桌上放著一個筆記本：那是他的東西嗎
程陽點頭：遺物。公司來人想拿走,我偷偷留下來了。裡麵全是些胡言亂語,可能是他...發病時寫的。
在何麗的請求下,程陽勉強同意讓她看看筆記本。翻開第一頁,林夏就看到一行潦草的字：
他們不是消失了,是被帶走了。末班車會經過陰間站。
接下來的內容更加令人不安,程冬詳細記錄了他在駕駛末班車時遇到的怪事：隧道裡突然出現的站台,車廂裡多出來的乘客,以及那些乘客如何在眨眼間消失。最後一頁的日期正是他死亡那天,隻有一句話：
今晚我要跟著他們下去看看。
何麗的手微微發抖：程陽,你相信你表哥看到的嗎
年輕人沉默了一會：我不信鬼。但...他壓低聲音,上個月我值夜班,在監控裡看到三號線末班車經過時,車廂裡有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她...她冇有臉。
何麗感到一陣寒意：我能借走這個筆記本嗎就幾天。
程陽猶豫再三,最終同意了：彆弄丟了,這是我表哥唯一的遺物。
當晚11點,何麗再次站在體育西路站的站台上,程默的筆記本和錄音筆都放在包裡。她決定再坐一次末班車,這次要做好記錄。
站台比昨天更空,隻有幾個零星的乘客。林夏注意到一個穿著地鐵製服的男人站在角落,似乎在觀察什麼。當那人轉身時,林夏倒吸一口冷氣——他長得和照片裡的程冬一模一樣。
不可能...林夏揉了揉眼睛,再看時那人已經不見了。
列車進站,何麗選擇了和昨天不同的車廂。這次她特意坐在靠窗位置,方便觀察隧道。車廂裡隻有五個人：一對年輕情侶,一個提著菜籃的老太太,一個穿西裝打瞌睡的男人,還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人。
列車啟動後,何麗打開筆記本,對照程冬的記錄。程冬寫道,異常通常發生在珠江新城和廣州塔之間的隧道段,那裡有一處急轉彎。
11:08,珠江新城站。何麗小聲對著錄音筆說,上來3人,下去2人。車廂現載6人。
列車駛入隧道後,何麗緊盯著窗外。起初一切正常,但隨著列車加速,隧道牆壁開始變得模糊。突然,燈光閃爍了一下,何麗看到窗外不再是牆壁,而是一片灰濛濛的空間,隱約可見破舊的站台和鏽蝕的標牌。
天啊...何麗抓緊了座位扶手。就在這時,車廂裡的燈全滅了,隻有應急燈發出微弱的紅光。黑暗中,她聽到有人啜泣,有人驚叫。
請大家保持冷靜！一個男聲喊道,聽起來像是工作人員,隻是臨時停電！
燈光重新亮起時,何麗驚恐地發現車廂裡多了兩個人——那個穿地鐵製服的男人,以及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長髮遮麵的女人。
11:12,異常出現。林夏顫抖著對著錄音筆說,多出兩名乘客,一男一女。男性疑似程冬。
她鼓起勇氣,走向那個酷似程默的男人：請問...你是程冬嗎
男人猛地抬頭,眼睛瞪大：你能看見我
這句話讓何麗毛骨悚然。就在這時,列車突然劇烈震動,所有人都被甩向一側。燈光再次熄滅,這次持續時間更長。黑暗中,何麗感到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出聲。是那個男人的聲音,近在耳邊,跟我來,快！
何麗被拉著穿過搖晃的車廂,跌跌撞撞地來到兩節車廂的連接處。男人打開緊急出口,冷風夾雜著鐵鏽味撲麵而來。
跳！他喊道。
何麗猶豫了一秒,但聽到身後傳來非人的嘶吼聲,她不再思考,跟著男人跳出了行駛中的列車。
他們落在一條狹窄的維修通道上,列車從身邊呼嘯而過。何麗癱坐在地上,渾身發抖。男人蹲下來,確認她冇受傷後,鬆了口氣。
你是誰何麗聲音發顫,你...你是人是鬼
男人苦笑：我也想知道。我叫程冬,曾經是地鐵司機。現在...我不確定自己是什麼。
但你已經...死了啊。何麗說出這個事實時,感到一陣荒謬。
程冬的表情變得複雜：一年前的那個晚上,我確實應該死了。但我跟著那些消失的人下了車,進入了...另一個地方。等我回來時,發現所有人都看不見我,除了那些即將消失的人。
何麗想起昨晚的經曆：昨晚在車上,你也看到我了
程冬點頭：你身上有'標記',和我一樣。這意味著你也被它們盯上了。
它們是什麼
程冬剛要回答,隧道深處傳來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音。他臉色大變：快走！它們發現我們了！
他拉起何麗,沿著維修通道狂奔。身後,有什麼東西正在黑暗中快速移動,發出濕漉漉的喘息聲。何麗不敢回頭,隻能拚命跟著程默跑。
通道儘頭是一扇鐵門,程冬掏出一把鑰匙打開門,把何麗推了進去,然後迅速鎖上門。門另一側傳來沉重的撞擊聲,但鐵門紋絲不動。
何麗發現自己在一個小型設備間裡,牆上掛滿了監控螢幕,顯示著地鐵各處的實時畫麵。
這裡是安全屋。程冬喘著氣說,我這一年發現的幾個安全點之一。
何麗終於有機會仔細打量程冬。他看起來和照片上差不多,隻是更加憔悴,眼睛下方是深深的黑眼圈。最奇怪的是,在燈光下,他確實有影子,看起來完全是個活人。
你說你死了,但又冇完全死...這是什麼意思何麗問道。
程冬坐在一個工具箱上：那天晚上我駕駛末班車,看到隧道裡出現了一個不存在的站台。有乘客下車後消失了。我追下去想救人,結果發現那裡根本不是人間。
他痛苦地抱住頭：那裡有很多...東西。它們抓住我,想讓我成為它們的一員。但我逃了出來,回到陽間後發現處於生死之間的狀態。活人看不見我,死人以為我是同類。
何麗想起那些失蹤案：那些消失的乘客呢
被帶走了,成為它們的'替身'。程冬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恐懼,每帶走一個活人,就有一個'它們'能來到人間。我不知道最終目的是什麼,但情況越來越糟了。
何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麼我能看見你
程冬直視她的眼睛：因為你已經被標記為下一個目標。昨晚你坐末班車時,它們注意到你了。
設備間裡的溫度似乎突然下降,何麗打了個寒戰。監控螢幕上,一列空無一人的地鐵正在駛過隧道,車頭燈照亮了軌道上站著的幾個模糊人影。
我們得阻止這一切。何麗說,聲音比自己預想的要堅定,不能讓更多人消失。
程冬苦笑：我試了一年,毫無進展。它們太強大了。
但現在有兩個人了。何麗打開揹包,拿出程冬的筆記本,而且我們有這個。
程冬看到筆記本,表情震驚：你從哪裡...這是我寫的
你表弟程陽給我的。你記錄了很多有用的資訊。何麗翻到一頁,比如這裡寫的'陰間站隻在月虧時出現',還有這個'紅衣女是關鍵'。
程冬皺眉：我不記得寫過這些...等等,最後幾頁不是我寫的！
兩人同時低頭檢視筆記本。確實,最後五頁的筆跡與前麵不同,更加潦草扭曲,內容也更加詭異：
隧道本是陰陽路,施工驚動地下魂。七人替身陰門開,鬼節一到百鬼行。
何麗和程冬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無論誰寫了這些,都在暗示一個更加可怕的真相——這些失蹤案不是隨機事件,而是一個有計劃的陰謀。
施工...程冬突然想起什麼,一年前,就在異常開始前,三號線隧道進行過維護施工。據說工人們挖到了什麼東西,但訊息很快被壓下去了。
何麗立刻掏出手機搜尋相關新聞,果然找到一條簡短報道：《地鐵三號線隧道施工臨時中斷,官方稱係設備故障》。
我們需要知道當時挖到了什麼。何麗說。
程冬點頭：明天我去找當時的施工人員打聽。你...最好彆一個人待著,尤其是晚上。
就在這時,監控螢幕上的畫麵突然全部變成了雪花,然後同時顯示出一個模糊的女性身影。紅衣黑髮,緩緩抬頭,露出一張冇有五官的臉。
設備間的燈光開始閃爍,溫度急劇下降。程默臉色慘白：它找到我們了！
門外的撞擊聲再次響起,這次更加猛烈。鐵門開始變形,門縫中滲出黑色的、像石油一樣的液體。
還有彆的出口嗎何麗驚恐地問。
程冬拉著她退到牆角,掀開地板上的一塊蓋板：下麵通往排水管道,能直通地麵。你先走！
何麗剛要鑽進去,一隻蒼白的手突然從蓋板下伸出,抓住了她的腳踝。她尖叫一聲,拚命踢踹。程冬從牆上扯下一根鐵棍,狠狠砸向那隻手。手鬆開了,但更多的手正從黑暗中伸出。
冇路了！程冬咬牙,舉起鐵棍對準門口,準備好,我們隻能硬闖了！
鐵門在一聲巨響中被撞開,黑暗中,一個紅色的身影飄了進來。林夏感到一陣窒息般的恐懼,雙腿發軟。紅衣女緩緩抬頭,本該是臉的地方隻有一片空白。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所有監控螢幕突然爆炸,玻璃碎片四濺。一道刺眼的白光從破碎的螢幕中射出,照在紅衣女身上。它發出非人的尖嘯,向後退去。
走！程冬抓住機會,拉著何麗衝向門口。他們擠過紅衣女身邊時,林夏聞到一股腐肉和焚香混合的惡臭。
兩人沿著漆黑的隧道狂奔,身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聲。轉過一個彎,前方出現了亮光——是通往地麵的應急樓梯。
他們衝上樓梯,推開沉重的防火門,終於回到了地麵。夜空中掛著一輪殘月,冷清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何麗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程冬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冇有追兵後才放鬆下來。
那是什麼光為什麼會救我們林夏問道。
程冬搖頭：我不知道。這一年我見過各種超自然現象,但今晚是第一次有東西幫我們。
他幫何麗站起來：天快亮了,它們白天不敢出來。我送你回家。
走在淩晨的街道上,何麗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如果程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她已經成為那些東西的目標。而更糟的是,根據筆記本上的提示,在即將到來的鬼節,可能會有更恐怖的事情發生。
程冬,她輕聲問,我們真的能阻止這一切嗎
程冬沉默了很久,最後說：我不知道。但既然現在我們兩個都能看見它們,也許...這就是轉機。
遠處,第一縷晨光撕破了夜空。但在城市的地下,在那縱橫交錯的地鐵隧道深處,黑暗仍在蔓延,等待著下一個夜晚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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