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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伏英:小八與豔秋的六壬驅邪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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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穿過城中村的電線網。

在地上織出細碎的光斑。

像撒了把碎金子,落在37號院子的青磚上。

小八是被巷口包子鋪的香氣叫醒的。

那香氣混著蒸籠的熱氣,從破木窗縫裡鑽進來,勾得他肚子直叫。

帆布包攤在床頭,合併的羅盤壓著《六壬伏英館秘錄》。

盤麵的金光已經淡了,隻剩“壬”字元號還透著點暖,像爺爺生前焐熱的銅煙桿。

他摸出掌心的符痕。

已經不燙了,隻留下個淺淺的紅印,像塊冇洗乾淨的硃砂。

指尖蹭過印子,突然想起昨晚林月化作黑蝶的樣子。

心裡空落落的——就像小時候在湘西老家,跟著爺爺去山裡采草藥,回程時發現揹簍裡的柴胡全被山風吹跑了,隻剩個空簍子晃盪。

“小八!”

豔秋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來。

帶著點喘,像是跑過來的。

小八掀開被子下床,鞋還冇穿好,就看見豔秋站在門口。

她手裡拎著兩袋豆漿包子,額頭上沾著汗,鬢角的碎髮貼在臉上。

“雜貨店老闆說,今早巷口的張記包子鋪開門了,特意給你帶了甜口的——他說上次聽你說愛吃豆沙,就記著了。”

小八接過豆漿。

塑料杯壁上的水珠滴在手腕上,涼絲絲的。

他捏著吸管,戳了三次才戳進杯口。

豆漿濺出來,滴在灰撲撲的外套上,留下個淺白的印子。

他慌忙用袖子擦,動作太急,差點把豆漿灑了。

豔秋看著他的樣子,突然笑出了聲。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小八慌神——之前不管是麵對懸在空中的剪刀,還是渾身是火的陰煞屍,他都握著木劍,眼神堅定得像塊浸過法水的桃木。

“笑什麼?”

小八的耳朵有點紅。

把包子塞進嘴裡,豆沙餡的甜意漫開,像老家過年時奶奶蒸的糖糕。

小時候每次過年,奶奶都會蒸一籠糖糕,上麵撒點芝麻,他能一次吃兩個。

“今天……我們什麼時候去地鐵13號線?”

“先不急,”

豔秋翻開手裡的筆記本。

紙頁被風吹得輕輕晃,上麵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研究會的老周叔發訊息了,說廢棄地鐵的入口在終點站的側門,現在用鐵皮封著,白天有人巡邏,得等晚上十點以後才能進去。而且……”

她指著筆記本上畫的紅圈,“他們昨天下午在入口處撿到了張紅符碎片,現在放在研究會的臨時據點,說等我們過去拿——那碎片上的符號,和張老頭家牆上的一模一樣。”

小八點點頭。

剛想說話,就聽見巷口傳來李嬸的大嗓門:“小八師傅!在家嗎?”

聲音越來越近,還帶著幾個鄰居的說話聲。

他和豔秋往院子裡走,看見李嬸領著五六個人站在門口。

有王裁縫,有賣水果的劉叔,還有住在隔壁的張奶奶。

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東西——李嬸拎著個布兜,裡麵鼓鼓囊囊的;王裁縫抱著塊疊得整齊的布;張奶奶手裡攥著個用紅繩繫著的布包。

“小八師傅,”

李嬸把布兜往小八手裡塞。

布兜上還帶著雞糞的味道,裡麵是十幾個土雞蛋,殼上沾著點乾草。

“昨天多虧了你,不然我家小寶就被那‘臟東西’纏上了。這雞蛋是自家雞下的,你帶著路上吃,補補身子——跑東跑西的,彆累著。”

王裁縫也把布遞過來。

是塊藏青色的粗棉布,摸起來厚實得很。

布角上繡著個小小的“平安”二字,針腳有點歪,卻看得出來縫得很用心。

“我連夜給你縫的外套,你身上這件太舊了,袖口都磨破了。這布結實,能穿好幾年,下雨天還能擋點雨。”

他拍了拍小八的肩膀,“以後要是路過城中村,記得來我鋪子裡坐坐,我給你改改尺寸。”

小八攥著雞蛋和布。

手裡沉甸甸的,像揣了兩塊暖石。

他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在湘西老家,隻有走親戚或者幫了大忙,纔會收到這麼實在的東西。

之前剛到城中村時,鄰居們都躲著他,背後說他是“小偷”“瘋子”,現在卻把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

他張了張嘴,想說“謝謝”,聲音卻有點發顫:“謝謝……謝謝你們,我……我不能要這麼多。”

“怎麼不能要!”

張奶奶拉著小八的手。

她的手很糙,像老樹皮,卻暖得很。

“你是好人,幫我們趕走了那些‘看不見的東西’,我們該謝謝你纔對。”

她把手裡的布包塞進小八口袋裡,“這裡麵是我攢的零花錢,不多,就一百二十塊,你拿著當路費。去城裡辦事,冇錢可不行——彆嫌少。”

小八摸了摸口袋裡的布包。

紙幣被疊得整整齊齊,邊緣有點毛糙,是張奶奶一張一張攢的。

他鼻子突然發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爺爺以前說過,“人心都是熱的,你對彆人好,彆人也會把心掏給你”。

以前他還不信,現在才明白,不管是在湘西的山村,還是在上海的城中村,真心從來都是相互的。

豔秋站在旁邊。

看著這一幕,悄悄掏出手機。

鏡頭對準小八——他被鄰居們圍著,手裡抱著雞蛋和布,臉上帶著憨笑,陽光落在他身上,把灰撲撲的外套都染得暖了。

她按下快門,想把這一刻記下來。

等找到奶奶,一定要把這張照片洗出來,貼在奶奶的日記裡,告訴奶奶,她找的伏英傳人,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收拾東西時。

小八把鄰居給的雞蛋小心翼翼地放進帆布包。

怕磕碎,還墊了幾張黃紙——是畫符剩下的,正好派上用場。

王裁縫縫的外套他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六壬伏英館秘錄》旁邊。

布上的“平安”二字對著秘錄的封麵,像是在守護著裡麵的術法和秘密。

爺爺的羅盤掛在脖子上,貼著胸口,暖暖的,像爺爺的手在輕輕拍他的背。

“我教你訂酒店吧,”

豔秋拿著手機走過來。

螢幕亮著,是個訂酒店的app,介麵上有很多酒店的圖片。

“晚上去地鐵前,我們得找個地方歇著,總不能一直待在這隔間裡。你看,輸入地址,選日期,再付款,很簡單的。”

她把手機遞到小八麵前,指尖指著輸入框,“你試試,輸入‘地鐵13號線終點站附近’。”

小八接過手機。

手指有點抖,在螢幕上戳來戳去,半天冇找到輸入框。

這手機是他來上海前,在縣城二手市場花三百塊買的。

平時也就打個電話、接個簡訊,連微信都不太會用。

上次用導航找城中村,還被摩的司機坑了二十塊。

他看著螢幕上密密麻麻的字,有點慌:“這……這怎麼弄啊?”

豔秋忍不住笑了。

湊過去,手把手教他。

她的手指碰到小八的手指,兩人都愣了一下,趕緊分開。

空氣裡飄著點淡淡的尷尬,又有點說不出的暖。

“你看,點這裡,”豔秋的聲音放輕了些,“先點搜尋框,然後輸入地址……對,就是這樣,慢慢輸。”

小八跟著她的指引。

一個字一個字地輸,手指在螢幕上蹭得有點疼。

輸到“13號線”時,還不小心多輸了個“3”,又慌慌張張地刪掉。

豔秋在旁邊看著,冇再笑,隻是耐心地等著。

等終於輸完地址,小八鬆了口氣,像完成了件大事。

“好了!”他抬頭看向豔秋,眼睛亮得像星星。

“真棒,”

豔秋幫他選了家離地鐵近的快捷酒店。

價格不貴,還能看到地鐵口的方向。

“訂好了,晚上我們就住這裡。”

她把手機還給小八,“以後彆總用這舊手機了,等這件事結束,我給你挑個新的——智慧手機很方便,查資料、訂東西、跟老家的人視頻都能用。”

小八把手機揣進兜裡。

像揣著個寶貝。

他想起爺爺,要是爺爺還在,肯定會湊過來看,皺著眉頭問:“這小方塊怎麼能看見人?是不是用了什麼障眼法?”

他想象著爺爺拿著手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要是爺爺知道他現在能自己訂酒店,肯定會誇他“長大了”。

到了下午。

小八突然覺得困得厲害。

可能是昨晚跟陰煞屍鬥了半宿,冇休息好。

他躺在床上午睡,剛閉上眼睛,就進了個夢。

夢裡是個潮濕的山洞,洞壁上刻滿了六壬符號,硃砂的顏色已經發黑,像乾涸的血。

爺爺站在洞中間,穿著藍色的中山裝,手裡拿著那半塊羅盤,臉色很沉。

對麵站著個戴眼鏡的男人,穿著白襯衫,正是他之前在夢裡見過的陳先生。

“立文,你不能這麼做!”

爺爺的聲音很怒,手裡的羅盤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盤麵磕在石頭上,發出“哢嗒”的脆響,“幽冥煞一旦出來,會害死多少人?你忘了1993年黑風穀的事了嗎?我們三個拚了半條命才把它封印住,你現在要親手把它放出來?”

“師兄,”

陳先生的聲音帶著笑,卻冷得像冰。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羅盤,用手指摩挲著盤麵的“壬”字元號,“守著老規矩有什麼用?你看我現在——1993年被幽冥煞傷了左眼,醫生說我隻剩十年壽命。隻有釋放幽冥煞,我才能借它的煞氣續命,才能永生!”

他突然用力,把羅盤掰成兩半。

一半塞進自己口袋,另一半扔給爺爺,“這半塊你留著,給你那寶貝孫子小八。等他長大了,讓他來上海找我——我要用他的伏英血脈,打開幽冥煞的封印!”

小八猛地驚醒。

渾身是汗,後背的衣服都濕透了。

帆布包掉在地上,《六壬伏英館秘錄》和羅盤散了出來。

他慌忙抓起羅盤,盤麵的“陳”字元號正在發燙,和夢裡陳先生手裡的半塊羅盤一模一樣。

原來爺爺當年摔羅盤,不是因為生氣,是因為陳先生要偷紅符圖譜,要借他的血脈開封印。

爺爺的遺言“找陳先生,彆讓紅符現世”,根本不是讓他去投奔陳先生,是讓他去阻止陳先生!

“做噩夢了?”

豔秋推門進來,手裡拿著本泛黃的相冊。

她看見小八臉色發白,趕緊走過來,“你剛纔睡得很沉,還喊了‘爺爺’‘彆摔羅盤’,是不是夢到你爺爺了?”

她把相冊遞到小八麵前,“我剛纔整理奶奶的舊東西,在閣樓的箱子裡找到這本相冊,裡麵有張老照片,你看……”

小八接過相冊。

翻開第一頁,就看見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有三個人——爺爺站在中間,笑得很燦爛,手裡拿著個完整的羅盤;左邊是個紮著馬尾的女人,穿著碎花襯衫,眼睛亮得像星星,正是豔秋的奶奶;右邊是個戴眼鏡的男人,穿著白襯衫,手裡拿著張符紙,嘴角笑著,眼神卻陰沉沉的,正是陳先生。

照片的背麵用鋼筆寫著:“1993年秋,黑風穀幽冥煞封印成功,立文、秀蘭、守義留念。”

“黑風穀就是現在的廢棄地鐵13號線。”

豔秋的聲音低了些。

她指著照片上的背景,那裡有塊石碑,上麵刻著“黑風穀”三個字,“雜貨店老闆說,1993年封印後,這裡就成了禁地。後來開發商要建地鐵,強行挖開了石碑,結果挖出血屍,工程就停了——陰陽縫隙就是那時候開始擴大的,陳先生肯定是看中了這點,才躲在那裡。”

小八把照片夾進《六壬伏英館秘錄》。

夾在畫著“幽冥煞封印圖”的那一頁。

照片上的三個人,曾經是並肩作戰的同門,現在卻成了敵人。

他摸出木劍,劍身上的符痕還亮著點微光。

他知道,今晚去廢棄地鐵,肯定會遇到陳先生,遇到更多的怨靈,甚至可能遇到幽冥煞的碎片。

但他不能退——爺爺當年守住了黑風穀,現在該輪到他守住上海了。

傍晚的時候。

他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城中村。

雜貨店老闆站在鋪子門口,手裡拿著個布包。

“這裡麵是兩瓶法水,還有五張我畫的鎮煞符,你們帶著。”

他把布包遞給小八,袖口的銀鐲子露了出來,上麵刻著個“清”字,和林月的那隻正好能拚成完整的八卦,“地鐵隧道裡陰氣重,怨靈多,這些東西能幫你們擋擋。”

他頓了頓,湊近小八,聲音壓得很低:“記住,遇到陳立文,彆跟他硬拚。他左眼被幽冥煞傷過,最怕陽氣——白天的陽光、帶陽氣的法器,甚至活人的血親血,都能傷他。”

小八接過布包。

沉甸甸的,裡麵的法水瓶撞在一起,發出“叮叮”的輕響。

“謝謝老闆。”

他對著雜貨店老闆鞠了個躬——這是爺爺教他的規矩,受人恩惠,要躬身道謝。

“不用謝,”

雜貨店老闆笑了,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我欠林月姑娘一條命。1993年黑風穀,我被怨靈傷了腿,是她用清靈玉救的我。現在幫你們,也是在還她的人情。等你們解決了陳立文,記得回來看看——我還等著聽你們講怎麼收拾那老東西呢。”

離開城中村時。

小八回頭看了眼37號的隔間。

破木窗關著,他之前晾在繩上的舊外套還掛在院子裡,風一吹,晃得像個招手的人影。

李嬸、王裁縫他們都站在巷口,揮著手喊“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聲音在巷子裡飄著,像老家山上的回聲,繞著他的耳朵轉。

豔秋看著小八的樣子。

知道他捨不得。

這是小八來上海後第一個“家”——雖然隻是個巴掌大的隔間,牆皮會掉,晚上會漏風,卻有熱乎的豆漿包子,有鄰居們的關心,有他第一次用術法保護彆人的記憶。

她拍了拍小八的肩膀:“以後,我們還會回來的。等找到我奶奶,等解決了幽冥煞,我們就回來看看他們。”

小八點點頭。

攥緊了胸前的羅盤。

指針突然轉了起來,轉得很快,最後穩穩地指向北方——廢棄地鐵13號線的方向。

他能感覺到,羅盤在發燙,掌心的符痕也跟著熱了起來,像是在提醒他:前麵有危險,卻也有真相。

兩人往地鐵口走。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疊在一起,像奶奶日記裡畫的“伏英與玄清”的圖案——一個持劍,一個握玉,站在陰陽的交界處。

小八的帆布包裡,裝著鄰居給的雞蛋和掛麪,裝著爺爺的秘錄和羅盤,裝著林月的日記殘頁,還裝著城中村所有人的期待。

這些都是他的“武器”,是他往前走的勇氣。

走到地鐵口時。

小八摸出手機。

學著豔秋教他的樣子,打開訂酒店的app。

螢幕上顯示著酒店的地址,離地鐵13號線的終點站隻有兩站路。

他看著那個地址,突然笑了——原來這智慧手機也冇那麼難用,就像爺爺說的,“不管是什麼新東西,隻要用心學,總能學會”。

豔秋看著他的樣子。

也笑了。

拉著小八的手往地鐵裡走:“走,我們先去酒店放東西。晚上……去會會那個陳立文。”

小八跟著豔秋。

走進地鐵口的瞬間,他攥緊了手裡的木劍。

空氣裡的陰氣突然變濃,像有根細針在紮他的鼻尖——和神龕下的幽冥煞氣味一樣,卻更冷,更凶。

他知道,一場新的戰鬥,就要開始了。

但這次,他不再是一個人。

他的身邊有豔秋,有爺爺的遺物,有城中村所有人的祝福。

他會守住爺爺的囑托,守住上海的陰陽,不讓紅符現世,不讓幽冥煞傷害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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