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潛龍：我的鑒寶神瞳 第128章 靜心齋裡，風雨欲來

    恐懼，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它並非來自於那個向內凹陷的垃圾桶，也不是源於那句關於肋骨的精準斷言。

它來自於……反差。

來自於那個男人做完這一切之後，那雙平靜如深潭、不起絲毫波瀾的眼眸。彷彿他剛才做的，不是一件足以顛覆常人認知的事情，而僅僅是……彈了彈衣角的灰塵。

這種極致的、視萬物為無物的……漠然，纔是最深沉的恐怖。

林軒走了。

他那頭惹眼的白發，沒有半分留戀地，消失在了琉璃廠熙攘的人潮之中。

直到他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徹底消散，那兩名壯漢才如同虛脫一般，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倒在地。他們的作戰服，早已被冷汗徹底浸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的肌肉輪廓。

癱在地上的攤主王老五，眼神依舊空洞，嘴裡還在無意識地呢喃著：“假的……都是假的……是魔術……”

“啪！”

其中一名壯漢，用儘全身力氣，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魔術？！”那壯漢的聲音，因為後怕而嘶啞尖銳，“你他媽見過能把半寸厚的不鏽鋼板，踢出那種形狀的魔術嗎？！”

王老五被這一巴掌打蒙了，也打醒了。他捂著臉，終於哭了出來：“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我該怎麼辦啊……”

另一名壯漢沒有理會他，而是掏出了一個經過特殊加密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的瞬間，他那麵對王老五時的凶狠，便瞬間化作了極致的……謙卑與惶恐。

“虎……虎哥……出……出事了……”

……

後海，靜心齋。

這是一座鬨中取靜的二進四合院。院子裡，一株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老槐樹，枝繁葉茂，將夏末的暑氣，隔絕在外。

林軒推開那扇虛掩的、帶著銅環的木門，走了進去。

清禾留下的鑰匙，就掛在門後。

這裡，就是他的“新家”。

院子不大，卻打理得井井有條。石桌石凳，一汪小小的荷花池，幾尾紅色的錦鯉在水中悠閒地遊弋。

一切，都帶著一種能讓人心安的、歲月靜好的氣息。

林軒走進正房，將懷中那方溫潤的“忘川硯”，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書桌上。

他沒有開燈，隻是任由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那方如同午夜星空的墨玉之上。

他靜靜地看著。

感受著那股從硯台中散發出的、能撫平一切焦躁的幽靜氣息。

他喜歡這種感覺。

他並不知道。

就在他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時。

一場因他而起的、看不見的暗流，正在這座龐大的、藏龍臥虎的城市之下，悄然湧動。

琉璃廠，“寶源閣”內。

被稱為“下山虎”的陰鷙中年人，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沒有暴怒，更沒有像他手下描述的那樣，恐懼到失態。

他隻是靜靜地，坐在那張由金絲楠木打造的太師椅上，用一塊潔白的絲綢，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他麵前茶盤上，一隻剛剛出窯的、天青色的汝窯茶杯。

他的動作，很穩，很慢。

彷彿剛才電話裡聽到的一切，都不過是窗外的一陣風。

但，內堂裡那兩名早已嚇破了膽的壯漢，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們知道，虎哥越是平靜，就代表著他心中的那頭猛虎……越是憤怒。

“白頭發，年輕人。”

“眼力，毒得不像人。”

“身手，摸不清路數。”

“下山虎”將茶杯擦拭得光可鑒人，他端起茶杯，對著光，細細地欣賞著那完美的釉色，自言自語，像是在問手下，又像是在問自己。

“你們說，這麼一號人物，突然出現在琉璃廠，是為了什麼？”

兩名壯漢噤若寒蟬，不敢接話。

“是為了那方硯台？”

“下山虎”將茶杯放回原處，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不。”

他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與他粗獷外號截然不符的、如同狐狸般的精明與狠辣。

“一方硯台，值不了幾個錢。能讓他這種‘高人’親自下場，還為此……敲山震虎。”

“隻能說明，那方硯台……是個‘鑰匙’。”

“一把……能開啟某個大門的‘鑰匙’。”

他緩緩抬起眼，那雙陰鷙的眸子裡，不見絲毫恐懼，隻有一種被挑釁了領地尊嚴的……冷酷，與一絲……棋逢對手的……興奮！

“給我查。”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

“琉璃廠所有的監控，附近所有的天網，給我一幀一幀地過！我要知道，他從哪兒來，坐的什麼車，去了哪兒。”

“還有，通知我們所有的人，把眼睛放亮了。”

“最近，可能會有一批……‘大魚’，要進京。”

“這潭水，要被攪渾了。”

“而我，最喜歡的，就是……”

“渾水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