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潛龍:我的鑒寶神瞳 第140章 紅旗開道,凡塵攔路
清禾的嗚咽聲,在空曠的院子裡,漸漸平息。
林軒沒有說任何一句安慰的話。
因為他知道,對於一個背負瞭如此沉重秘密的女孩來說,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隻是,將那些滾落在地上的蔬菜,一個一個,仔細地,撿了起來,放回了她的購物袋裡。
這個簡單的、充滿了人間煙火氣息的動作,比任何言語,都更能安撫人心。
清禾止住了哭泣,她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臉,看著林軒,那雙紅腫的眼眸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愧疚,有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種……將所有希望,都寄托於一人之身的……脆弱。
“林先生……”她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去做飯吧。”
林軒將購物袋,遞還給了她,語氣,平靜得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餓了。”
這三個字,像一道暖流,瞬間驅散了清禾心中的所有冰冷與恐懼。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接過袋子,第一次,在這個“家”裡,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帶著淚痕的……微笑。
……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這三天裡,靜心齋的木門,再未對任何人開啟。
清禾,承擔起了一個“家人”的角色。她為林軒準備著一日三餐,將這個清冷的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條。她不再是那個戴著職業化微笑麵具的“心理疏導師”,而變回了一個……普通的、會為柴米油鹽而忙碌的……鄰家女孩。
她沒有再問林軒任何關於那座古墓的事情。
林軒,也沒有再提那份令人心碎的病曆。
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極其微妙的默契。
彷彿,都在用這種最平淡的“日常”,來積蓄著,去麵對那即將到來的、最殘酷的“異常”的……勇氣。
第三日下午。
林軒,吃完了清禾為他做的最後一碗麵。
他站起身,對著清禾,點了點頭。
“我走了。”
“我……等你回來。”
清禾站在屋簷下,沒有去送,隻是輕聲地,回了這麼一句。
她的眼中,沒有了淚水,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林軒推開了那扇厚重的木門。
門外,衚衕口,一輛通體漆黑、線條流暢、在午後的陽光下反射著沉穩光澤的……紅旗l5,正靜靜地,停在那裡。
車旁,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那天在高速公路上,負責接應他的、神州守護局的“麒麟”。
麒麟換上了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那張剛毅的麵龐上,依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他看到林軒,隻是微微頷首,而後,恭敬地,為他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林先生。”
林軒沒有多問。他平靜地,坐了進去。
車子,悄無聲息地,啟動。
那獨特的、代表著國家最高儀仗的引擎聲,被完美地隔絕在了車廂之外。車內,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車輛,沒有駛向潘家園。
而是,拐上了一條通往京城西郊的、僻靜的公路。
“不語茶樓,不在潘家園。”
麒麟一邊平穩地駕駛著車輛,一邊用那沉穩的聲音,主動解釋道。
“那隻是一個……對外的‘幌子’。”
“‘先生’的真正會客地點,隻有一個。”
林軒沒有接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
然而,就在車輛行駛到一處四下無人的、被白樺林包圍的公路路段時。
麒麟那如同磐石般穩定的雙手,第一次,猛地,踩下了刹車!
吱——!!!
特製的防彈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
紅旗l5,在距離前方路障不到十米的地方,穩穩停下。
前方,七八輛改裝過的、看起來凶悍無比的越野車,橫七豎八地,徹底堵死了整條公路。
路中間,站著二十多個手持棍棒、麵色不善的壯漢。
而在那群人的最前方,一個穿著一身名牌、手腕上戴著塊金錶的年輕人,正一臉獰笑地,用他那隻纏著繃帶的手,指著這輛車。
正是三天前,在潘家園,被林軒一句話,驚退的那個……金錶年輕人!
“看來,有些人,總是不長記性。”
麒麟看著前方,那雙銳利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微微有些發白。
“林先生,請您在車上稍等片刻。”
“五分鐘,我解決他們。”
他說著,便要推門下車。
“不必。”
一個平靜的聲音,從後座,淡淡地傳來。
麒麟的動作,停住了。
他通過後視鏡,看到,林軒那雙漆黑的眼眸,正平靜地,看著窗外那群……在他看來,如同土雞瓦狗般的……烏合之眾。
“開車門。”
林軒,緩緩地,說道。
“林先生!他們……”
“開車門。”
林軒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力量。
麒麟,沉默了片刻。
最終,他按下了中控的解鎖鍵。
林軒,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午後的陽光,將他那頭惹眼的白發,照得有些刺眼。
“喲,還真敢下來啊!”
金錶年輕人看到林軒,臉上的獰笑,變得更加得意。他身旁,那些壯漢,也發出一陣不懷好意的鬨笑,手中的棍棒,敲打著地麵,發出“砰砰”的聲響。
“小子,上次在潘家園,讓你小子裝了個逼,跑了。”
金錶年輕人晃了晃自己那隻受傷的手,惡狠狠地說道,“今天,我看你往哪兒跑!”
“把你那天得的那件哥窯筆洗,給我交出來!”
“然後,再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
“不然,今天,我就讓你這頭白毛,跟你這身白骨頭,一起,埋在這白樺林裡!”
林軒,沒有看他。
他的目光,平靜地,從那二十多名壯漢的臉上,一一掃過。
他那雙漆黑的眼眸深處,那縷沉寂了三天的紫青二色玄光,再次,緩緩地,流轉了起來。
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古董的過去,也不再是建築的痕跡。
而是……
這些活生生的人,他們身上所纏繞的、最隱秘的、最真實的……“因果”。
他看到了。
站在最左邊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他“看”到,他昨天晚上,偷偷地,從他老婆的錢包裡,拿了三百塊錢,藏在了自己的鞋墊底下。
他看到了。
站在中間那個,個子最高的男人。他“看”到,他遠在鄉下的老父親,下個星期,就要做心臟搭橋手術,他還差三萬塊錢的手術費,正愁得焦頭爛額。
他看到了。
所有的人。
最後,他的目光,才落在了那個,一臉囂張的金錶年輕人身上。
這一次,他“看”到的東西,更多了。
他“看”到,上個月,在港島的一場地下拍賣會裡,這個年輕人,是如何夥同他人,做局,將一件高仿的“元青花”,以三千萬的價格,賣給了一位來自東南亞的富商。
他“看”到,分贓之後,他又是如何,沉迷於賭桌,將那筆不義之財,輸得一乾二淨,甚至,還欠下了澳門賭場,一筆八百萬的巨債。
他“看”到,一個星期前,那個負責追債的、綽號“太子”的男人,是如何用雪茄,燙在他手背上,告訴他,如果月底之前,再還不上錢,就剁下他這隻手,去喂狗。
而今天,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就是因為,他認出了那輛……掛著特殊牌照的紅旗l5。
他,想綁架車裡的人,做最後一搏。
那件哥窯筆洗,從始至終,都隻是一個……藉口。
林軒,緩緩地,收回了目光。
他那雙漆黑的眼眸,重新恢複了古井般的平靜。
“你。”
他伸出手指,指向了最左邊那個,藏了私房錢的壯漢。
“鞋墊底下那三百塊錢,拿出來,還給你老婆。”
那壯漢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還有你。”
林軒的手指,又移向了那個,為父親手術費發愁的男人。
“三萬塊錢,不夠。”
“你父親的心臟瓣膜,老化程度,比醫生診斷的,要嚴重。手術很複雜,至少,需要準備五萬的備用金。”
那男人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最後。
林軒的手指,指向了那個,早已目瞪口呆的金錶年輕人。
他那平靜無波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最後審判,清晰地,回蕩在這片寂靜的白樺林中。
“‘太子’的耐心,不太好。”
“你,還有四天時間。”
“你以為,綁架了這輛車,就能還上那八百萬?”
“你錯了。”
“因為,你今天,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