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潛龍：我的鑒寶神瞳 第170章 怒海孤舟，勝者為王
“海龍王”號的汽笛，發出一聲悠長而沉悶的嘶鳴，如同宣告著一場盛大葬禮的開幕。巨大的船身緩緩駛離維多利亞港那璀璨的燈火，如同一個吞噬了光明的鋼鐵巨獸，一頭紮進了公海那無邊無際的、墨汁般的黑暗之中。
頂層宴會廳的浮華與喧囂，彷彿被這片深邃的夜色徹底隔絕。當林軒和清禾再次回到那間，由“不語”樓早已安排好的豪華海景套房時，空氣中，隻剩下一種，令人窒息的、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厚重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隻有空調係統運轉時，那單調而低沉的嗡鳴，如同某種不祥的預兆。
林軒沒有開燈。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如同礁石般沉默。窗外，是純粹的、望不到邊際的黑暗。偶爾有慘白的海浪，在船身探照燈的短暫照射下，翻滾出令人心悸的泡沫，隨即又被更深沉的夜色無情吞噬。這種景象，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被整個世界拋棄，獨自漂浮於無儘虛無之中的錯覺。巨大的孤獨感，如同冰冷的海水，試圖滲透每一個毛孔。
他的後背，依舊挺得筆直。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深呼吸，都會牽動著脊椎裂痕處，那如同針紮般的刺痛。他那看似平靜的臉色之下，是強行壓抑著的、深入骨髓的虛弱。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和“神瞳”這雙“眼睛”，他就像一個經驗豐富但武器儘失的獵人，隻能依靠最原始的直覺和經驗，在這片危機四伏的黑暗森林裡摸索前行。
清禾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那略顯單薄，卻又，彷彿能撐起一片天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此刻的狀態，並不好。那份，看似平靜之下的疲憊與傷痛，如同隱藏在冰山之下的巨大陰影，讓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疼。她無法想象是何等慘烈的戰鬥，才將這個不久前還在京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傷到如此地步。
“‘不語’樓的訊息，確認無誤。”清禾打破了這片沉寂，她已經換下那身華麗的晚禮服，穿上了一套便於行動的黑色勁裝，那張溫婉的臉上，寫滿了凝重。“拍賣規則已更改，最終歸屬……勝者為王。”
她走到林軒身邊，與他並肩而立，看著窗外那片，如同深淵般的黑暗，聲音，壓得極低。
“所謂的‘勝者’，並非是指，財力最雄厚的人。‘不語’樓在船上的眼線，剛剛傳來訊息。而是指……能在那場拍賣會上，活到最後的人。”
林軒的瞳孔，不易察覺地，微微一縮。
活到最後？
這已經不是拍賣會了。
這是一場，以“歸墟”殘片為最終獎品的……血腥角鬥！一場被精心包裝的、無法無天的殺戮盛宴！
“看來，‘洪義’社和那位‘南洋賭王’，胃口不小啊。”林軒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他們，這是想借著這塊‘燙手山芋’，將所有潛在的威脅，都一網打儘？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是想獨吞？”
“很有可能。”清禾點了點頭，語氣愈發沉重，“根據眼線回報，船上的安保力量，比我們預估的，還要強得多。除了明麵上的‘黑水’傭兵和洪義社的三百精銳，至少還有五位，氣息極其恐怖的神秘高手，隱藏在船員之中，身份不明。而且……”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顫抖。
“船艙的底層，似乎，被改造過。有人……不止一次，在深夜聽到過，從負三層以下傳來的……慘叫聲。還有……很濃的血腥味。像是……屠宰場。”
林軒，沉默了。
他，緩緩抬起手，輕輕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心臟，沉穩地跳動著，每一次搏動，都彷彿在提醒他，他還活著，還必須戰鬥下去。隔著衣物，他能感覺到，那截冰涼的“建木之種”，正散發著，極其微弱，卻又，無比堅韌的暖意。這點暖意，如同黑夜中的螢火，雖然微弱，卻是他此刻，唯一能感知到的、屬於“超凡”的力量餘燼。
他嘗試著，去調動那種，能讓枯木逢春的“青帝”之力。
如同預料中一樣，那股力量，如同沉睡的巨龍，毫無反應。它似乎，並不屑於，回應他此刻這充滿“目的性”的召喚。
“媽的……”林軒在心中，低低地罵了一句。這種，空有寶山而不得入的感覺，讓他無比憋屈。
“拍賣會的具體入口，查到了嗎？”林軒壓下心中的煩躁，問道。這是目前最關鍵的問題。
“暫時還沒有。”清禾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深海龍宮’賭場，位於郵輪水線以下的負三層。據說，那裡，原本是船隻巨大的壓載水艙，被‘跛豪’，斥巨資，秘密改造而成，如同一個水下迷宮。入口，極其隱秘，采取的是邀請製，隻有，持有那種特殊‘籌碼’的頂級貴賓，才會被，專人引導進入。”
“而這種‘籌碼’，根據目前的訊息，隻發放給了不到十方勢力。南洋降頭師聯盟、黃泉組織、羅斯柴爾德家族……都在其中。”
林軒的眉頭，再次緊鎖。
入口未知，規則血腥，敵人環伺，自身虛弱……
這，簡直是，一個，為他量身打造的……必死之局。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開始，飛速地，回放著，那場“大夢”之中，無數次，生死搏殺的畫麵。
那些，早已刻入靈魂的戰鬥本能，那些，關於人體穴位、弱點、發力技巧的知識……如同，一本，蒙塵已久的武學秘籍，在他的識海中，被，一頁頁地，重新翻開。
他，或許，失去了，毀天滅地的力量。
但，他，還有，足以，讓任何敵人，都為之膽寒的……“經驗”與“智慧”！
以及……那份，在無數次生死邊緣，磨礪出的，如同野獸般的……直覺！
“既然，找不到門……”
林軒，猛地，睜開了雙眼！那雙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如同獵豹般的，冷靜與銳利！
“那，就讓，拿著‘籌碼’的人……自己，把門，送到我麵前來！”
……
淩晨兩點，“海龍王”號，頂層露天泳池。
靡靡的古典樂，早已被，震耳欲聾的電子舞曲所取代。之前的慈善晚宴，不過是一場虛偽的序幕。此刻，這裡，才真正顯露出，這座海上銷金窟的本來麵目——一場，更加瘋狂的，充滿了酒精、藥物與原始**的泳池派對。
無數，穿著清涼布料的比基尼女郎，如同美人魚般，在泛著藍色幽光的泳池裡嬉戲。岸邊，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權貴、以及一些氣息彪悍的“特殊人士”，正端著酒杯，肆無忌憚地，享受著這最後的狂歡。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精味、高階香水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
林軒，換上了一套，普通的沙灘褲和印著椰子樹的花襯衫，如同一個，第一次登上這種豪華郵輪，有些拘謹，又有些好奇的內地遊客。他端著一杯，顏色鮮豔得有些虛假的藍色雞尾酒，略顯笨拙地，擠在，這片，紙醉金迷的人群之中。
清禾，則依舊，穿著那身，乾練的黑色勁裝，如同一個，最儘職的保鏢，又像一道，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影子，不遠不近地，跟在他的身後，那雙美麗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雷達，警惕地，掃描著四周每一個可疑的目標。
林軒的目光，看似，漫無目的地，在泳池裡，那些，搖曳生姿的身影上遊走。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泳池邊緣，幾個，看似，在喝酒聊天，實則，氣息陰冷的東南亞人身上。
他們，穿著，顏色同樣鮮豔的花襯衫，麵板黝黑，身材矮小，眼神，卻如同潛伏在草叢裡的毒蛇般，不時地，掃過全場，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陰狠。
正是，那些，南洋降頭師！其中為首的那個山羊鬍老者，更是氣息陰晦，隱隱讓林軒感覺有些不舒服。
林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目標，鎖定。
他，端著酒杯，調整了一下呼吸，臉上，露出了一絲，恰到好處的緊張與興奮，看似，被周圍的氣氛所感染，腳步，也變得有些踉蹌起來，向著那幾人，走了過去。
就在他，即將，與那幾人擦身而過的瞬間。
他，腳下，彷彿，真的被泳池邊濕滑的地麵，滑了一下，身體，猛地一個趔趄！手中的藍色雞尾酒，“嘩啦”一聲，如同，計算好了一般，不偏不倚地，全都，潑在了，為首那個，身材最為矮小，留著一撮山羊鬍的降頭師——巴頌身上！冰涼的酒液混合著冰塊，瞬間浸透了對方那件花哨的襯衫。
“操！”
“你他媽眼瞎啊！找死！”
巴頌，勃然大怒！他猛地站起身，那雙如同毒蛇般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林軒！一股，陰冷的精神力，如同毒刺般，瞬間刺向林軒的眉心，試圖給他一個教訓！
林軒，彷彿，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一般，身體猛地一顫，連連後退，臉上，充滿了，惶恐與歉意，甚至，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對……對不起！老……老闆！我不是故意的！滑……滑了一下！我賠！我賠！”
他，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伸進口袋，似乎想要掏出錢包。
然而，就在他，身體前傾，做出掏錢包動作的瞬間。
他那隻，看似，無意間，垂下的左手，其指尖，卻如同，擁有生命般，極其隱蔽地，在那名降頭師的褲腿邊緣，那被酒液浸濕的地方……
輕輕地，抹了一下！
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也沒有，釋放任何能量波動。
他，隻是，將自己指尖，早已準備好的一點，極其細微的、混合了特殊熒光物質和某種植物提取液（來自“建木之種”嫩芽的一絲氣息）的粉末，無聲無息地，留在了對方的褲腿上。
這種粉末，無色無味，常人無法察覺，但，在特定的光照下，或者，對於某些，嗅覺極其靈敏的生物（或者說，“工具”）而言，卻如同，黑夜中的燈塔！
做完這一切，林軒，立刻，如同，受驚的兔子般，連錢包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也顧不上去撿，轉身，便擠入了身後那片，喧囂的人群之中，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媽的！晦氣！一個大陸來的窮鬼！”
巴頌，看著林軒消失的背影，又厭惡地聞了聞自己身上，那股劣質酒精混合著糖精的刺鼻味道，狠狠地，啐了一口。
他，並沒有將這個，看起來，窩囊透頂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在他眼中，剛才那個白發青年，不過是一個，被這艘船的奢華衝昏了頭腦，走路都不穩的土包子罷了。
他，更不可能知道。
自己，已經被，一頭，最可怕，也最狡猾的獵豹，用一種，最原始，卻也最有效的方式……悄然，標記。
……
幾分鐘後。
郵輪，三層，一間，可以俯瞰整個泳池派對的豪華雪茄吧內。
那個，金發碧眼，如同古典貴族般的白人男子，正優雅地，用銀質的雪茄剪，修剪著一支，頂級的古巴雪茄。
他的麵前，放著一個，開啟的、超薄的平板電腦。
螢幕上，顯示的，正是，剛才，泳池邊發生的那一幕，每一個細節，都清晰無比。
“目標，出現了。”
他對-著，空氣，用純正的倫敦腔，淡淡地說道。
“而且，他，似乎，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虛弱’一些。居然，會主動去招惹，那群，肮臟的南洋猴子。”
“有意思。”
“是，真的虛弱？還是……偽裝？”
“需要，啟動b計劃嗎？先生？”
一個，同樣，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從他手腕上那塊，造型如同精密儀器的手錶中，傳了出來。
“不急。”
白人男子，點燃了雪茄，猩紅的火光，映照著他那雙，如同藍寶石般的眼眸，閃爍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
煙圈，嫋嫋升起，如同，一個，正在緩緩收緊的……絞索。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我倒想看看……”
他，那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如同獵人般的，殘酷而興奮的笑容。
“這隻，有趣的‘變數’，究竟，想在這艘，即將駛入深海的……‘諾亞方舟’上，玩出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