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潛龍：我的鑒寶神瞳 第214章 殘燈識微，凡心問路
“……最多……值個……五毛錢……廢品。”
當這句，帶著一種，連林軒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專業”篤定的話語，從他那乾澀的喉嚨裡，如同夢囈般吐出時。
整個，狹小而破敗的旅館房間，陷入了一種，比之前更加詭異的……寂靜。
清禾，就那麼，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裡，還拿著那塊，沾濕了水的粗糙毛巾。她那雙，因為連日驚嚇與疲憊而布滿血絲的眼眸，此刻，卻瞪得溜圓，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愕然。
她，聽到了什麼？
瓶身介麵……模具痕……胎體氣泡……釉麵稀薄……火氣太重……
這些詞，對於她這個出身不凡、自幼耳濡目染的唐家大小姐（雖然她現在刻意隱藏身份）而言，並不完全陌生。那是……古董鑒定領域的術語？！
而且，是從，這個，連自己是誰都快要忘記了的男人嘴裡，如此自然，如此流暢地，說了出來？！
林軒，也愣住了。
他，看著清禾那，如同見了鬼般的表情，又，低頭，看了一眼，牆角那個，普普通通的、甚至還帶著一股隔夜酒氣的……綠色啤酒瓶。
他……剛才，說了什麼？
為什麼……會說那些話？
他，根本，不懂什麼瓷器！也，從未接觸過什麼古董鑒定！
至少……在他那片，空白的記憶裡，是這樣的！
但……
剛才那種，如同本能般的“評判”，那種，對這隻啤酒瓶“價值”的篤定，卻又，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不容置疑！
彷彿，這種“能力”，早已，刻在了他的骨子裡！與生俱來！
“林……林先生……”清禾的聲音，帶著一絲，無法抑製的顫抖，“您……您剛才……”
林軒，緩緩地，抬起頭。
他那雙，漆黑的眼眸中，充滿了，比清禾，更加強烈的……困惑與……茫然。
“我……不知道……”他，極其艱難地，搖了搖頭，試圖，驅散腦海中那片，更加濃鬱的迷霧，“我……隻是……感覺……”
感覺？
是啊，就是一種感覺！
一種，當他的目光，落在那隻啤酒瓶上時，腦海中，便自然而然地，浮現出的……關於它的“資訊”？
不，不是資訊。
更像是一種……“評價”！一種，基於某種，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標準”的……價值判斷！
就好像，一個，頂級的音樂家，哪怕，失去了所有的樂譜記憶，當他，聽到一段旋律時，依舊能，本能地，分辨出，哪個音符，跑了調！
這……難道是……
林軒的心臟，猛地，狂跳了起來！
他，想起了！
想起了，那個，名叫“清禾”的女人（雖然眼前的清禾並未承認），在他“醒來”時，告訴他的那個……身份！
——古董鑒定師！
難道……
那，並非，完全是，編造的？！
難道，在，他那片，被遺忘的過去裡……
他，真的，曾經，是……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劃破了無儘黑暗的閃電！
瞬間，便照亮了他那片，早已被絕望充斥的心海！
雖然，他，依舊想不起任何具體的細節。
但，這份，突如其來的“本能”，卻像是一根，從天而降的救命稻草！
給了他，在這片，茫茫然的異鄉絕境中……
一個，可以，抓住的……方向！
一個，或許，能讓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清禾！”林軒的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甚至，顧不上身體的劇痛，掙紮著，便要下床！
“你彆動！”清禾連忙上前，按住了他，“你的傷！”
“我沒事！”林軒的聲音，雖然依舊虛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激動與急切！“快！扶我起來！我們……我們得出去！”
“出去？去哪裡？！”清禾一臉愕然，“你的身體……”
“去找……找……”林軒的目光，如同，饑餓的狼，瘋狂地，掃視著這個，家徒四壁的房間，試圖，尋找著，任何，可以，驗證他猜想的東西！
最終！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床頭櫃上，那個，用來放鑰匙的、掉了一個角的……
青花……
煙灰缸？！
那煙灰缸，看起來，也很舊了。釉麵，布滿了，細密的冰裂紋。青花的顏色，也有些發暗。
“把它……拿過來！”林軒，用手指著那個煙灰缸，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清禾，雖然，不明所以。但，看著林軒那，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眼神，她，還是，依言，將那個，油膩膩的煙灰缸，拿了過來。
林軒，深吸一口氣！
他，將那塊，冰涼的“忘川硯”碎片，再次，緊緊地，握在了掌心！
他，將自己，那微弱的意誌力，催動到了極致！
他，死死地，盯住了那個煙灰缸！
試圖，再次，喚醒那種，奇異的“感覺”！
來了！
雖然，比，剛纔看啤酒瓶時，要模糊得多！
雖然，伴隨著，一陣陣，如同針紮般的雙眼刺痛！
但，他，還是，“看”到了！
看到，這個煙灰缸的胎體……過於疏鬆……
看到，它的釉麵……賊光浮動……
看到，那青花的紋飾……筆觸，呆板……缺乏……神韻……
“……假的。”
林軒，極其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
隨即，便如同，虛脫了一般，再次，癱倒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雙眼的刺痛感，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幾乎要，流下淚來。
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是真的！
這種能力，是真的！
雖然，極其微弱！
雖然，需要，依靠那塊破碎的硯台！
雖然，每一次使用，都會帶來巨大的消耗與痛苦！
但，它，終究是，存在的！
是，獨屬於他“林軒”的……天賦！
清禾，看著他，那，如同瘋了一般的笑容，看著他那，因為痛苦而扭曲，卻又，充滿了希望的臉龐，她的心，也跟著，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她，似乎，也明白了！
明白了，這個男人，為何如此激動！
明白了，他們，或許，真的，找到了，一條，可以，走出這片絕境的……
路！
“林先生……”她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您……您是說……”
“我，或許……”林軒，看著她，眼中，燃燒著，名為“希望”的火焰，“……還能，乾回……我的老本行。”
他，頓了頓，用一種，近乎於宣告般的語氣，緩緩說道：
“帶我去……”
“帶我去，能‘看’到更多‘東西’的地方。”
“比如……”
他，想起了，那個，改變了他命運的地方。
“……古玩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