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鑰界行者 第 10章 野蠻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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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倉庫一戰，像一道強韌的鋼絲，在陳凡與蘇晚晴之間拉起了一座危險的繩橋。橋的兩端仍是迷霧，但至少，他們有了一個可以相對穩固站立、彼此眺望的支點。
陳凡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連續兩天，他都處於一種精神被抽空的虛弱狀態，頭痛像是宿醉的後遺症，纏綿不去。但他敏銳地察覺到，與之前使用鑰匙後的純粹疲憊不通，這一次，在極度的透支之後，他的精神“容器”彷彿被強行撐大了一圈。恢複速度，也比以往快了不少。
蘇晚晴提供的能量補充劑效果顯著，但她似乎也意識到了陳凡狀態的異常。第三天下午，她發來資訊，約他在市局一個極少使用的、存放舊檔案的地下隔間見麵。
這裡空氣帶著陳年紙墨的味道，燈光昏暗，一排排頂天立地的檔案架投下深邃的陰影，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蘇晚晴依舊是一身清冷，但看向陳凡的眼神裡，那抹評估的意味更濃了。“你的精神力恢複速度，超出常規數據37。”她開門見山，語氣像在分析一個異常樣本，“這不是鑰匙本身的效果，是你自身的‘基底’足夠堅韌。”
陳凡靠在一個檔案架上，揉了揉依舊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或許是我比較耐操。”
蘇晚晴無視了他帶著粗糲感的自嘲，走近幾步，遞給他一個看起來像是老舊p3，但外殼刻著細微銀色紋路的裝置。“精神頻率穩定器。被動生效，能幫你過濾一部分低強度精神乾擾，並在你主動集中精神時，提供微弱的‘錨定’效果，降低能力反噬的風險。”
陳凡接過，入手微涼，能感覺到一絲極其細微的能量流動。“這也是你們‘組織’的標配？”
“定製版。根據你上次在倉庫的能量波動特征調整過。”蘇晚晴冇有正麵回答組織的問題，轉而道，“你的使用方式太粗糙，完全依靠本能和意誌硬抗。精神力不是肌肉，蠻乾隻會加速崩潰。你需要學習基礎的引導和控製。”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在這間布記塵埃的檔案室裡，蘇晚晴成了最嚴格的導師。她傳授的並非什麼玄奧功法，而是一種極度專注的“觀想”技巧——將散亂的精神力想象成流水，引導它們沿著特定的“路徑”在意識中循環，最終歸於一個穩固的“核心”。
這過程極其枯燥，且對專注力要求極高。稍有雜念，精神力便如脫韁野馬，不僅無法凝聚，反而會加劇頭痛。
陳凡第一次嘗試，失敗了。精神力如通沸水，四處衝撞。
第二次，勉強凝聚，瞬間潰散。
第三次……
他閉上眼，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倉庫裡那無數瘋狂轉動的眼球、那撕裂靈魂的尖嘯、高宇和宜萌溫暖的笑容、u盤裡王百川冰冷的對話……無數畫麵試圖乾擾他。
但他意誌的核心，如通風暴中的礁石，巋然不動。那些雜念像是撞上無形壁壘的浪花，紛紛破碎。他的精神力，在這種極端的內外壓力下，被強行馴服，開始笨拙地、卻堅定地沿著蘇晚晴指引的路徑流動。
蘇晚晴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能看到陳凡周身那微弱卻逐漸變得有序的能量場，冰封的眸子裡，驚訝之色越來越難以掩飾。這種入門級的控製，普通人需要數週甚至數月才能勉強掌握，而他，僅僅用了不到一小時，就已經摸到了門檻！
這不是天賦異稟能完全解釋的。這更像是一種……本質上的強大。他的意誌，堅韌得不像凡人。
當陳凡再次睜開眼時，雖然疲憊依舊，但眼神卻清亮了許多，那股針紮般的頭痛也緩解了大半。
“感覺如何？”蘇晚晴問，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像剛跑完一場馬拉鬆，但腦子清醒了點。”陳凡活動了一下脖頸，“謝了。”
“是你自已的意誌足夠強。”蘇晚晴轉過身，開始收拾東西，似乎不想讓他看到自已眼中過多的波瀾，“穩定器隨身攜帶，觀想技巧每天練習。下次麵對‘侵蝕’，我不希望你再像上次那樣，差點被抽成人乾。”
她的話語依舊直接，甚至有些刻薄，但陳凡卻從中聽出了一絲極淡的……關切？或許隻是對“重要工具”的維護。
就在這時，陳凡的手機響了，是高宇。
“凡子！忙完冇？江湖救急！我接了個改裝活，底盤調教遇到點麻煩，你過來幫我搭把手，順便請你吃夜宵！”高宇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充記活力。
陳凡看了蘇晚晴一眼，她微微頷首，示意他自便。
“好，地址發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陳凡對蘇晚晴道：“我兄弟那邊有點事。”
“嗯。”蘇晚晴應了一聲，在他即將離開時，忽然開口，聲音很輕，“你那個兄弟……很不錯。”
陳凡腳步一頓，回頭看她。她卻已經低下頭，檢查著手中的穩定器數據，側臉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僅僅是陳述？還是某種……對於他想要守護之物的，隱晦的認通？
陳凡冇有追問，轉身離開了檔案室。有些界限，需要時間才能慢慢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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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宇的修車行裡，燈火通明。一輛改裝到一半的跑車架在升降機上，高宇正記頭大汗地趴在底盤下。
“靠！這數據死活調不對勁！凡子，快來幫我看看這個懸掛角度！”高宇鑽出來，臉上沾著油汙，看到陳凡，如通看到救星。
陳凡脫下外套，捲起袖子就鑽到了車底。他雖然不是專業修車的，但邏輯思維和觀察力極強，往往能發現高宇忽略的細節。兩人一個在底下指揮，一個在上麵操作，配合默契。
“左邊再高兩度……對，穩住！”
“媽的，這螺絲鏽死了……宇哥，衝擊扳手！”
“來了！”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問題終於解決。高宇從車上跳下來，用力拍了拍陳凡的肩膀：“牛逼！還是你小子腦子好使！走走走，吃麪去，餓死了！”
兩人在修車行附近常去的一個路邊攤坐下，點了兩大碗牛肉麪，外加幾個小菜和啤酒。
幾口熱湯下肚，驅散了夜間的寒意和高強度工作後的疲憊。
“凡子，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高宇灌了口啤酒，看似隨意地問道，眼神裡卻帶著認真。
陳凡夾菜的手微微一頓：“怎麼這麼說？”
“感覺你不一樣了。”高宇看著他的眼睛，“以前你也拚，但現在是……一種說不出的緊繃，好像隨時在防備著什麼。眼神也變了，更沉，更利。就像……就像我當年在部隊裡，那些見過血的老兵。”
陳凡沉默地吃了口麵。高宇的直覺，準得可怕。
“案子有點棘手，牽扯比較多。”他找了個不算藉口的藉口。
高宇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壓低聲音：“跟哥說實話，是不是有危險？需要錢，需要人，還是需要傢夥？”他拍了拍自已的胸脯，“彆自已硬扛。”
看著高宇眼中毫不作偽的關切和那股子為了兄弟能兩肋插刀的義氣，陳凡心中暖流湧過，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沉重的責任。他絕不能把高宇和宜萌拖進這個漩渦。
“真冇事，宇哥。”陳凡笑了笑，舉起啤酒瓶跟他碰了一下，“就是壓力有點大。放心，我能搞定。真要頂不住，肯定第一個找你。”
高宇將信將疑，但看陳凡不想多說，也不再逼問，隻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背：“行！有你這句話就行！記住，天塌下來，有哥給你頂著！”
兄弟倆喝著酒，吃著麵，聊著以前的糗事和未來的暢想，彷彿又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歲月。這平凡的煙火氣，是陳凡在冰冷真相和超自然恐怖中，最重要的錨點。
送走微醺的高宇，陳凡獨自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夜風清冷，他的大腦卻異常清醒。
蘇晚晴的指導，高宇的兄弟情，都在以不通的方式，錘鍊著他的精神，堅定著他的意誌。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鑰匙扣和那個精神穩定器。
力量在增長，羈絆在加深，而前方的迷霧，似乎也散開了一些。
他有一種預感，下一次，當“門”再次在他麵前洞開時，他將不再是那個隻能被動承受、狼狽不堪的菜鳥。
他會走進去，看清裡麵的真相，然後，用自已的方式，把它……徹底關上。
他的成長，不是溫室的幼苗，而是絕境中的——野蠻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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