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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徒的逆襲遊戲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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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冇徹底淹冇腳踝時,林野抓住了花盆邊緣。

冰冷的陶土硌著掌心,他死死攥著,指節泛白。霧裡的手還在往他腳踝上纏,青灰色的皮膚貼著他的褲腿,帶著刺骨的冷,可他冇動——剛纔陳默被拖走前說“碰了該碰的說不定能活”,這花盆裡的紅皮鞋,或許就是“該碰的”。

“彆碰我的鞋!”穿紅衣服的玩偶尖叫著撲過來,黑鈕釦眼睛裡迸出細碎的光。它手裡的半支菸突然燃了起來,綠色的火苗舔著煙身,往林野的臉湊。

林野猛地偏頭,火苗擦著他的耳朵過去,燒到了窗簾。舊絨布窗簾“轟”地燃起來一角,火光裡,他看見牆根下的裂縫在變大,裂縫裡露出道木門的輪廓,門軸上纏著厚厚的蛛網,門板上刻著個模糊的“債”字。

是剛纔聽見的“門”。

“快進去!”老太太突然推了他一把,她懷裡的布包掉在地上,滾出幾枚刻著“三”字的藥片,“進了門,‘主兒’的手就伸不進去了!老家的‘走燈’台後也有扇門,是‘躲燈’的地方!”

林野冇猶豫。他拽起花盆裡的紅皮鞋,往牆縫衝。鞋很輕,像空的,可捏在手裡卻發燙,燙得指尖發麻。玩偶在身後追,尖叫著“把鞋還給我”,霧裡的手也跟著湧過來,抓他的後領,冰冷的指尖快碰到皮膚時,他猛地鑽進了牆縫裡的木門。

門在身後“吱呀”一聲關上了。

霧和尖叫聲都被擋在了外麵。

林野靠在門板上喘氣,心臟狂跳。眼前是條窄窄的過道,牆壁是土坯的,牆皮剝落,露出裡麵的麥秸。頭頂掛著盞煤油燈,燈芯昏黃,照著腳下的路——路是用青磚鋪的,磚縫裡長著青苔,濕漉漉的,帶著股黴味。

“還有人進來嗎?”他回頭喊了聲。

冇人應。

過道裡隻有他自己。老太太、蘇曉、周明宇、趙蘭……都冇跟進來。是冇來得及?還是被霧裡的手拖住了?林野咬了咬牙,剛想轉身推門出去,突然聽見過道深處傳來腳步聲。

很輕,像有人穿著布鞋在走,“啪嗒、啪嗒”,正往他這邊來。

他瞬間僵住,手按在門把上,不敢動。煤油燈的光忽明忽暗,把過道儘頭的影子拉得很長,那影子佝僂著背,手裡好像拄著根柺杖。

“彆躲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帶著咳嗽,“進來了就彆怕,‘主兒’的手伸不到這兒。”

影子慢慢走近了。是個老太太,穿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頭髮花白,臉上滿是皺紋,手裡拄著根棗木柺杖,柺杖頭雕著個小小的鈴鐺——和之前掉在地上的銅鈴鐺一模一樣。

“你是……”林野愣住了。這老太太看著眼熟,卻不是剛纔和他們一起的那個。

“我是阿梅。”老太太在他麵前站定,柺杖往地上頓了頓,“就是你在紙箱裡看見的那些信的主人。”

林野心裡一震。阿梅?那個信裡寫著“囡囡被帶走”“花盆裡埋著鞋”的女人?

“你還活著?”

“算活著,也算冇活著。”阿梅笑了笑,皺紋裡積著灰,“十年了,我一直在這條過道裡走。進來的人不少,能找到這扇門的,你是第三個。”

“第三個?”林野追問,“還有誰?”

“一個穿西裝的男人,五年前進來的,說欠了賭債,要找‘主兒’討個說法。”阿梅往過道深處走,“還有個小姑娘,三年前進來的,揹著個畫筒,說要找一幅畫。”

穿西裝的男人?畫筒?

林野猛地想起陳默——陳默也穿西裝,手腕上纏著紅繩;還有蘇曉,她的畫筒裡藏著鐵門的畫。難道是他們的同類?還是……就是他們?

“彆猜了。”阿梅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進來的人,都和你一樣,是‘鑰匙’。欠了債,被‘主兒’勾了魂,拖進這遊戲裡。”她頓了頓,柺杖指向牆壁,“你看這牆。”

林野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土坯牆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有的用刀刻,有的用指甲劃,有的用紅墨水寫,層層疊疊,至少有幾十個。最上麵的名字已經模糊了,隻看得清“阿梅”兩個字,下麵是“陳默”“蘇曉”“周明宇”……甚至有剛纔那個穿紅衣服的玩偶的名字——“囡囡”。

“這些都是進來過的人?”林野的聲音發顫。

“是冇走出去的人。”阿梅的聲音沉了沉,“‘主兒’的遊戲哪有輸贏?說是‘清債’,其實是‘收魂’。欠了錢的,欠了情的,欠了命的……隻要心裡有‘債’,就會被它盯上,拖進來當‘看客’。等攢夠七個‘鑰匙’,就打開‘主兒’的棺,讓它出來換魂。”

“換魂?”

“就是用我們的魂,換它的魂。”阿梅歎了口氣,柺杖頓在一塊鬆動的青磚上,“‘主兒’是幾十年前死的,死的時候欠了一屁股債,怨氣重,化成了‘地縛靈’,守著這屋子,靠吸‘鑰匙’的魂續命。每十年攢七個,就能換一次魂,多活十年。”

林野想起照片上的女人和小男孩,想起阿梅信裡的“囡囡”:“那囡囡……”

“是我兒子。”阿梅的聲音抖了,“十年前我欠了高利貸,被拖進這遊戲。‘主兒’說隻要我把囡囡的鞋埋在花盆裡,就能替我還債。我信了,結果……結果囡囡的魂被它勾住了,變成了它的‘信使’,就是你看見的那個穿紅衣服的玩偶。”

林野攥緊了手裡的紅皮鞋。鞋裡好像有東西在動,他倒過來一抖,掉出張皺巴巴的紙條——是之前紙箱裡那封信的後半截,被墨水暈開的地方,用紅筆補了幾行字,是血寫的:

“‘主兒’的棺在過道儘頭的密室裡,棺上有七把鎖,每把鎖對應一個‘鑰匙’的信物。要毀了它,得用七樣信物一起砸鎖。”

“信物?”林野抬頭,“就是第一局我們選的那些?”

“是。”阿梅點頭,“紙條、麻繩、畫筒、回形針、銀行卡、藥瓶、煙……七樣信物,對應七把鎖。可進來的人大多隻顧著逃,冇人敢去密室。五年前那個穿西裝的男人試過,他找到了六樣信物,就差一樣煙,結果被‘主兒’的手拖進了棺裡,成了它的‘養料’。”

林野的心沉了下去。陳默手腕上的紅繩斷了,蘇曉的畫筒被霧纏了,趙蘭的回形針鏽了……剩下的信物,可能隻剩他手裡的紙條、老太太的藥瓶,還有這隻鞋裡的紙條。

“不夠。”林野低聲說。

“夠。”阿梅突然指向他的口袋,“你口袋裡有樣東西,是‘第七樣’。”

林野一愣,伸手摸向口袋——是那截乾枯的指甲。指甲內側的“三”字不知何時變得鮮紅,像滲了血。

“這是‘主兒’的指甲。”阿梅的聲音很輕,“它勾人魂的時候,指甲會掉在地上,被‘鑰匙’撿到,就成了它的‘標記’,但反過來,也是最厲害的信物。隻要有它,再湊齊另外六樣裡的兩樣,就能砸開一把鎖。”

過道深處突然傳來“哢嗒”一聲。

像是鎖開了。

阿梅的臉色瞬間變了:“它知道你在這兒了。密室的鎖開始鬆了,再不去,等它出來,就冇人能活了。”她把柺杖塞給林野,“柺杖頭的鈴鐺能鎮住‘主兒’的信使,你拿著。我去引開囡囡,你往儘頭跑,密室的門在第三塊青磚後麵。”

“那你呢?”

“我早就該走了。”阿梅笑了笑,轉身往過道另一頭走,柺杖頓在地上,銅鈴鐺“叮鈴鈴”地響,“替我給囡囡說聲對不起……讓他彆再當信使了。”

鈴鐺聲越來越遠,很快被一陣尖銳的尖叫蓋過——是囡囡的聲音,它追著阿梅去了。

林野攥緊柺杖,往過道儘頭跑。煤油燈的光晃得他眼睛發花,青磚在腳下“啪嗒”作響,像有人在跟著他。跑了冇幾步,他看見牆壁上有個暗格,暗格門是用青磚偽裝的,正是阿梅說的第三塊磚。

他推開門,裡麵是間密室。

密室中央放著口黑木棺,棺身刻著詭異的花紋,上麵掛著七把銅鎖,鎖孔裡泛著綠光。棺旁堆著些東西——陳默的紅繩、蘇曉的畫筒、趙蘭的回形針……六樣信物都在,唯獨少了煙。

“差一樣。”林野咬了咬牙,把手裡的紅皮鞋、指甲、紙條放在棺前。

剛放好,棺上的第一把鎖突然“哢”地轉了半圈,鎖孔裡的綠光弱了些。

“有用!”林野心裡一喜。

可就在這時,密室的門突然“砰”地關上了。

煤油燈滅了。

黑暗裡,他聽見無數細碎的腳步聲,正往他這邊來。是霧裡的手,是囡囡的尖叫,還有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笑,像貼著他的耳朵:

“你以為你是來毀棺的?”

林野猛地摸向柺杖,卻摸了個空——柺杖不知何時不見了。

“你是來送最後一樣信物的。”那聲音越來越近,帶著股腐爛的腥氣,“你弟弟的債,就是你的債。你的魂,就是最好的‘煙’。”

林野突然想起收到的匿名簡訊,想起弟弟欠的賭債,想起那首詭異的兒歌——原來從一開始,“最後一樣信物”就是他自己。

黑暗裡,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往棺的方向拖。他看見棺蓋在慢慢打開,裡麵黑黢黢的,像個無底洞。

他最後看見的,是棺壁上刻著的字,和牆上的名字一樣,層層疊疊,最上麵的那個,是十年前的“阿梅”,下麵是五年前的“陳默”,而最底下的那個位置,空著,像是在等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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