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_不渡_她 第7章

    」

桌上的餃子還冒著熱氣，還有各種各樣的小蛋糕。

「我聽家裡的小朋友說，女孩子喜歡吃小蛋糕，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哪一種就都買了。」

「快嘗嘗。」

我拿起一個餃子。

「好吃。」我嚼著，有點哽咽，「阿姨的餃子很好吃。」

一滴眼淚砸了下來，接著，一滴、兩滴。

「哎哎，怎麼哭了。」許沐弋手忙腳亂地給我擦眼淚，「我媽的餃子這麼好吃嗎，怎麼都吃哭了。」

我被他逗笑，抱著他又哭又笑。

情緒被安撫下來，我靠在許沐弋身上。

許沐弋把玩著我的頭發：「我想帶你回家了。」

我僵住了。

許沐弋吻了吻我的發頂。

「你寫的那本書，隻看了一半，我就不敢看下去。」

「我不在乎，我和我爸媽也聊過，他們也不在乎。」

「對不起，我出現得太晚了。」

「歲歲」

「我真的想給你一個家。」

「哎哎，你怎麼又哭了，你彆哭啊。」

人的本質和飛蛾一樣，都是趨向溫暖明亮。

過於溫暖的許沐弋像精神鴉片讓我上癮，割捨不掉。

我不怕死。

我隻是想到以後不能陪在許沐弋身邊，心臟連著骨頭都抽疼起來。

「許沐弋，你以後都住我這裡，多陪陪我，好不好。」

我怕。

以後。

沒有時間再陪你了。

28

我爸死了。

緬甸的人把視訊發給我媽，她瘋了。

而我現在就站在我媽麵前。

她頭發散亂，滿眼猩紅地盯著我。

像個仇人。

「你滿意了吧，你爸死了。」

我扯了扯嘴角：「她不是我爸。」

媽媽猛地衝上來給我兩巴掌。

劇痛之後，是麻木，我正了正被打偏的臉。

她把桌上所有的茶具、碗掃在地上。

哭喊著。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冷血的女兒！」

說著，又把我買的水果往我身上砸。

「五百萬對你這種大作家來說是小錢啊。」

「你怎麼就這麼狠心。」

「他是你親爸啊！」

「他怎麼壞，也是你的親爸啊。」

她說。

「怎麼死的不是你！」

我沒有感受到太大的痛苦。

可能是我神經本來就比較反應遲鈍，也可能是麻木了。

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媽媽和親生的女兒說：

怎麼死的不是你。

....

「你這是在逼我去死啊！」

「沒了他，我還怎麼活啊！」

她哭著倒坐在地上。

我說：「那你去死好了。」

這句話在吵鬨的環境中分外清晰。

「什麼？」我媽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一字一句地開口：「那你去死好了。」

「你不愛我，為什麼要生我？」

「為什麼彆人的爸爸媽媽，都全力地托舉自己的小孩。」

「而你們恨不得從我身上扒下層皮？」

「媽媽，這些年，你有我電話，不是嗎？」

「為什麼給我打個電話是要錢，而不是關心我過得好不好。」

「媽媽。」

「你愛我嗎？」

我遲緩地轉身，原以為自己堅強得刀槍不入。

可現在還是疼得骨頭發酸。

不是麻木了，隻是有點遲鈍。

外麵淅淅瀝瀝地下起雨。

初春的雨還有點冷。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手腳冰冷。

頭頂一片陰影遮著，是許沐弋撐著傘。

我看見他溢位眼的心疼和擔心，費力地扯出一個微笑。

「許沐弋，你怎麼來啦？」

他猛地把我抱入懷裡，不斷地撫摸著我的頭。

我不明白。

我的爸爸死了，許沐弋你哭什麼呀。

故作堅強在擁抱的那一刻瞬間瓦解。

我的眼淚就這樣浸濕他的高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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