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占高枝 第24章 “序” 令牌上一個銀鉤鐵畫的“序”字…
“序”
令牌上一個銀鉤鐵畫的“序”字……
孟令窈上前見禮,“周姐姐有禮。”
“什麼周姐姐,幾日不見,還與我生分了?”周希文不輕不重地瞪她一眼,拉住她的手,目光掃過鐘定曜和鐘靜姝,“這兩位氣度不凡,定是指揮使大人家的公子與千金吧。”
“我的表兄表妹,鐘定曜、鐘靜姝。”孟令窈一一介紹。
周希文點頭致意,隨即熱情邀請,“既有緣遇上,不如一同上船賞玩?今夜的煙火是從江南運來的,與京中尋常式樣不同,船上觀賞最佳
。”
鐘定曜一向不喜這些場合,聞言,掃了一眼遠處的雜耍攤子,道:“多謝周小姐盛情,隻是我已與家中幼弟約好一同去看那邊的雜耍……”
鐘靜姝糾結不定,既想同美人姐姐們一道看煙火,又想和哥哥們去看雜耍。一番思量,終是會吞火的江湖藝人戰勝了煙花。
在雜耍攤子那一擡頭就能見著煙花,在船上可見不著胸口碎大石,鐵口噴火,鐘靜姝下定決心,開口道:“謝過周家姐姐,我也早與兄長們有約。”
周希文見狀,也不勉強,“如此,那便隨二位的意。”
她緊了緊挽著孟令窈的胳膊,“不過令窈,你總該陪我這個寂寞的主人吧?”
孟令窈彎唇,“如斯美人相約,豈敢辜負?”
“油嘴滑舌。”
永豐河畔燈火如晝。孟令窈跟著周希文登上畫舫時,船上已有七八位閨秀在此賞燈品茗,更寬闊的甲板上,幾位公子正對月吟詩,隻是眼睛不知是看月亮更多,還是看閣中的小姐們更多。
甫一進門,許小姐擡頭看來,頓時眼前一亮,“令窈,你可算來了。方纔我們還說,今日這船上少了你,就像少了畫龍點睛的那一筆。”
坐在她身側的趙如萱撇了撇嘴,臉上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嫌棄。她低頭惱怒地扯了扯衣袖,原本覺得這身雪青色宮裝很是清雅,可這麼一比,難免顯得黯然無光。
“少了我龍亦可翺翔於九天,可若是少了許小姐,那便如同沒了托起龍身的祥雲。”孟令窈恍若未覺,含笑應和,“許小姐纔是真真的不可或缺。”
她說著,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閣中景象。一眼就覺察出了不對,趙如萱與林雲舒素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今日卻分開了。
趙如萱緊挨著許曉霜坐在窗邊,林雲舒卻與另外幾名閨秀坐在小幾旁。前者一眼也不曾多看後者,後者卻時不時朝窗邊看一眼,神色都黯淡了些許。旁邊的小姐似是低聲安慰了幾句,她也隻回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這倒有意思了。
孟令窈輕輕挑了下眉。
旁人看來,這兩人間,趙如萱張揚跋扈,一直是林雲舒包容著她的大小姐脾氣。但孟令窈看得明白,林雲舒纔是其中掌握主動權的那一個。
也不是什麼稀奇的把戲。自己溫柔可親的麵目要維持,可總需要有人在前衝鋒陷陣。不好說出口的話要由另一個“心直口快”的人說出口。趙如萱於林雲舒就是這樣的存在。
更兼,她似是從謝成玉那裡聽說過,林雲舒對趙如萱的兄長有意。
依著林雲舒的手腕,縱是趙如萱有天大的不滿,她也能將之撫平。如今這般情形隻有一個可能——
林雲舒有意疏遠趙如萱。
還要做出一副是趙如萱又犯了大小姐脾氣,她著實沒有辦法,隻能無奈遠離的摸樣。
如此,麵子裡子都齊了。
就是不知是林雲舒覺得趙小姐嬌縱太過,不好用。還是另有什麼打算。
可惜謝成玉去金陵探親未歸,不然她定能知曉更多。
幾個念頭急轉而過,孟令窈麵上不露分毫,很快便融入閨秀們的談話中。
“令窈今日這身與平時大不相同。”有小姐投來欣賞的目光。
“哪裡,不過是尋常裝束。”孟令窈垂眸淺笑,接過周希文親自斟的茶。
她低頭一看,竟與尋常茶水不同。**混著茶香撲鼻而來,還帶著一絲異域的香料味道。
“這是何物?”孟令窈好奇道。
“是從西域胡人那裡學來的方子。”周希文手指輕輕搭在茶盞上,笑容矜持,“用牛乳煮茶,再加上各色香料,彆有一番趣味。”
孟令窈心頭微動,周家兄妹一直爭奪西域香料生意。周希文此時拿出這等西域茶品,想必是在向眾人暗示什麼。
她輕抿一口,故意皺眉,“似是有些膩,還是清茶來得爽口。”
“是嗎?”周希文眸光閃動,“我倒覺得恰到好處。就如做生意一般,太淡了沒滋味,太濃了又膩嗓子,這分寸最是難把握。”
說話間,艙外傳來腳步聲,珠簾輕挑,一襲織金錦袍的年輕公子帶笑入內。
周逸之乍見孟令窈,臉上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歡喜。
小姐們見到他進來,下意識整理裝束,暖閣中短暫騷動了一瞬。孟令窈笑容微斂,偏過頭,專心欣賞窗外河景。
“三妹妹好雅興。”周逸之目光在艙內轉了一圈,最後落在孟令窈的背影上,近乎歎息一般地開口,“孟小姐,好久不見了。”
那聲音,竟透出幾分哀怨。
孟令窈一陣惡寒,她再清楚不過,這人沒有半點真心,還偏要在人前做出一副情深幾許的摸樣。
這麼會演,怎的不去城西的戲台子上演個過癮?
她回頭,佯裝不明所以,“周公子哪裡的話,大家同住京城,自是時常能見到。”
周希文見狀,不動聲色地移步到兄長身側,笑道:“兄長來得不巧,旁的公子們都在外頭賞月呢。眼下我們女兒家正說些體己話,你一個男子在此……”
“是我唐突了。”周逸之唇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輕拍手掌,幾個小廝應聲捧著錦盒進來。
“隻是想著今日上元佳節,特意帶了新到的波斯玫瑰香露贈與諸位小姐,共賀佳節。”
小廝們開啟盒子,露出幾支琉璃小瓶,瓶身如融化的寶石,藍綠交織,在燈火下折射出孔雀翎羽般的光澤。
瓶中盛放著淺紅色液體,香氣慢慢彌漫開來,小姐們安靜注視著,眸中皆是異彩連連。
孟令窈餘光瞥見那頗具異域風情的瓶子,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兄長這般會借花獻佛。”周希文臉色稍變,隨即又笑,“倒顯得我今日招待不週了。不過,我記得這香露本該後日纔到貨,怎的今日就……”
“三妹妹訊息極是靈通。”周逸之溫和地打斷她的話,“商隊比預期提前到了。孟小姐可要試試這香露?據說抹在腕間,香氣能持續三日不散。”
他說著就要向孟令窈走去,周希文搶先一步挽住孟令窈的胳膊,揚聲道:“兄長有所不知,令窈素來不喜濃香……”
正在這時,畫舫突然劇烈搖晃了一下。茶盞撞擊發出清脆聲響,幾位小姐驚撥出聲。端茶的丫鬟腳下不穩,手中茶盞飛出,茶水正好潑在周希文的衣袖上。
“小姐,奴婢該死!”丫鬟慌忙跪下請罪。
“無妨。”周希文看著濕透的衣袖,平靜道:“我去更衣便是。令窈,你陪我一道可好?”
孟令窈頷首應下。
畫舫有幾間內室供賓客休憩,佈置得極是精雅,紫檀妝台上擺著各色胭脂水粉,一麵等身銅鏡擦得鋥亮。
周希文寬衣解帶時,孟令窈嗅到了一陣甜潤的香草氣息,略似香草蘭,又更為溫潤些。
“這香味……她一思索,“莫不是安息香?”
周希文係衣帶的手微微一頓,睨她一眼,“你鼻子倒靈得很。”
孟令窈隨手撥弄案幾上的錯金香爐,“聽聞去年西域商隊總共隻得了三匣,價值千金。我也是偶然間在謝家的宴上聞到過。”
周希文理好衣衫,轉身從妝奩中取出一盒安息香,遞給孟令窈,“不瞞你說,父親答應讓我接手香料生意,條件是三個月內利潤翻番。如今總算是有了眉目。”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孟令窈把玩著香粉盒子,問道:“怎麼看你反倒愁眉不展?”
周希文在銅鏡前停下,凝視著鏡中麵容,妝容精緻,唇紅似火,唯有垂下的眼角泄露出一絲倦意,“外人隻看我們周家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卻不知……”
她突然住口,苦笑道:“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就如這艘船,看著排場盛大,實則一朝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呸、呸,”孟令窈打斷她,嗔怪道:“好姐姐,咱們可正在這船上。好端端的上元佳節,該說些喜慶的纔是。”
周希文說的興許是真話,可也是最無用的那類真話。這偌大的京城,哪一家高門大戶不是小心謹慎,唯恐稍有差池就連累整個家族。至於平民百姓,就更是戰戰兢兢,幾場連綿大雨,就可打破岌岌可危的平衡,叫一家人挨餓度日。
她心裡想著,麵上卻帶出幾分關切,輕歎了一聲,“希文著實辛苦。”忽地話鋒一轉,“怪不得周公子要時常去慈安寺上香。恐怕也是求佛祖抱怨,如此能更心安些。”
話音未落,周希文手中的銀梳“啪”地掉在妝台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回頭看向孟令窈,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似是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孟令窈察覺到了異常,輕抿了下唇,也不多言,見她發絲有些淩亂,隻溫聲道:“這有一綹頭發散了。”說著擡手替她整理鬢角。
就在這時,船身又是一陣劇烈顛簸。周希文身子不穩,下意識伸手拽住了孟令窈的袖子。
“叮——”
一聲脆響,一塊銅牌從孟令窈袖中滑落,正好掉在兩人腳邊。
令牌上一個銀鉤鐵畫的“序”字在燭光下格外刺目。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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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家寵她如珠似寶,唯獨一樣——
身子骨走兩步就喘,風一吹就倒,連飯都隻能吃七分飽!
時盈沉痛閉目,每日艱難生存。
直到那夜電閃雷鳴,她人前溫文爾雅的義弟翻窗而入,鉗住她下頜,指節深深陷進頰邊軟肉,聲音溫柔得能滴水——
“姐姐,說好與我成婚衝喜,怎就不作數了?”
她瑟縮欲躲,卻聽“叮咚”一響——
【係統:健康值
05!】
……等等,這病還能這麼治?!
義弟步步緊逼,時盈不得已避至山中彆院。
梨花紛飛中,撞見白衣翩躚,眉目如畫的美人。
他擡手撚起時盈發間落花,垂眸輕笑,語帶落寞——
“你許久不曾來看我了。”
【係統:健康值
1!】
……他也可以?!
狠狠賺了一通健康值後,得知美人竟是當朝國師,時盈連夜逃離。
歸京道上馬車受驚,千鈞一發之際,一騎玄甲踏破煙塵,倏然而至——
“當心!”
俊美無儔的小將軍手掌緊扣她腰肢,天旋地轉間,她整個人跌入堅實胸膛。
【係統:檢測到接觸麵積擴大,健康值+5!】
時盈:我又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管你是陰濕病嬌、白切黑美人還是純情大狼狗……
大補,統統大補!
誤闖天家萬人迷女主x心懷鬼胎終成狗的男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