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翅的蝴蝶_小說 第131章 過生日
半歲的孩子哪裡經得起這麼吼，珅珅哇哇大哭，肖欽予上前一步想要安慰，忽然，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蔚十一看了一眼螢幕，直接抱著珅珅上樓了，頓時，撕心裂肺的哭聲就像一根根長箭將肖欽予的心戳的千穿百孔。
“…”
保姆見氣氛有些僵化，便扯了扯吳琴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她趕緊走人。
兩人進了房間，保姆立刻開始數落：“你怎麼這麼冇有眼力勁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先生另一頭還有主呢，以後少說話，多乾事。”
吳琴癟癟嘴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我哪裡知道他們這麼複雜。”
“就是這麼複雜，我都見多了，有錢人就是家裡養個大的，外麵養個小的，見怪不怪。”
吳琴點點頭，“所以樓上這位是小三？”
“這不是很明顯麼。”
保姆從一個紅色鐵罐子裡抓了一把瓜子遞給吳琴，“我們這位是漂亮，靠著男人成了女總裁，但這外貌都是一時的，誰又知道她能抓多久。要我說，今天就是她的不對，怎麼能和正室生氣呢，就仗著自己生了個兒子嗎？”
吳琴頷首從掌心裡拿了一個瓜子塞進嘴裡，“是，我們這位太冷了，平時對人也是愛理不理。除了漂亮點，看不出有什麼優點嘛，也不知道那麼優秀的肖先生怎麼會看上她。”
“不懂啊，管他呢，反正我怎拿錢辦事就行。”
“嗯，大姐你說的是。”
*
九洲君庭。
肖欽予剛下車孟語初就撲進他的懷裡，這麼冷的天穿的薄如蟬翼，就像抱了根冰棍。
“予哥哥，你去哪裡了！小語好想你，我找了你一天。”
孟語初圈著肖欽予的腰不停用臉蹭著他的胸膛，“我一個人在家好害怕，你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嗚嗚～”
麵對撒嬌，肖欽予冇有半分動容，隻是安撫道：“小語，聽話，外麵涼，我們進去說好不好？”
“嗯嗯，我聽話，聽你的話。”
孟語初開心地摟著肖欽予進彆墅，裡外溫差很大，一進門她就打了個噴嚏。
“著涼了？”
“冇有，看到予哥哥不會感冒的，予哥哥，你陪我玩好不好？我們看電視呀，今天我找了一個特彆特彆好看的動畫片。”
孟語初很興奮地拉著肖欽予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她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很快就出來了一隻豬。
“我是佩琪，這是我的爸爸…”
“嘻嘻，予哥哥，你看這隻小豬好好笑哦…”
肖欽予點點頭，就像哄小孩一樣敷衍。
不遠處狄輝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神情，雖然肖欽予臉上冇有表現出特彆的情緒，但是他知道他活的一點都不開心。
他壓抑，隱忍，把所有的不快都往心裡咽，有時候夜深人靜狄輝半夜起床巡視彆墅都會發現肖欽予一個人坐在院子或者書房裡發呆。
肖欽予陪孟語初看了幾集動畫片，她就犯困了，“予哥哥，我想睡了，你不會走吧？”
“不會。”
“那一定哦，我…我…我先睡了。”
孟語初慢慢地把眼皮合上，她靠在肖欽予的肩膀上睡的酣甜。
“…”
她睡去之後肖欽予還保持著一個坐姿，他看著螢幕上那三隻奇醜無比的豬，臉上冇有任何波瀾…
*
第二天一早肖欽予就出門了，繼光耀約他到一家廣式茶樓喝早茶。
“來，嚐嚐，看看這茶味道如何。”
繼光耀給肖欽予倒了一杯紅茶。
“挺好。”
肖欽予抿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子，“道爺，彙添集團在南特分公司成立的事我想找個機會好好感謝你，不知你什麼時候有空。”
“哈哈哈，不必客氣，那都是小事。是你的能力好，我隻不過是出了一點小小的力。”
繼光耀臉上堆著笑容，他用筷子夾了一塊蝦餃放進嘴裡。
肖欽予知道繼光耀那可不是出了小力，他幾乎是為了鋪平了所有的路。
有時候肖欽予也會想為什麼繼光耀會對他這麼好，難道真的是因為蘇言澈引薦的原因嗎？
但想來想去，他都不可能往繼光耀是他父親這方麵想。
“怎麼樣，最近私人生活還可以嗎？你那個兒子應該已經到了很好玩的時候了吧。”
繼光耀說這句話的時候旁邊阿川看了他一眼，他想，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他這個社會大哥裝成鄰居去見那個小孫子，現在竟然還演技在線地在肖欽予麵前裝不熟，哎，大哥就是大哥，套路和彆人就是不一樣。
“嗯。”
“戶口上了嗎？”
繼光耀關心地問道。
“嗯，上了。”
“哦？和誰姓？是你嗎？”
肖欽予搖搖頭，“十一不會肯的，現在形式也不允許這樣。在冇有辦法將他公開以前，我必須保證他不受輿論的傷害。”
這點繼光耀讚同，如果一旦這個孩子被曝光，那對肖欽予將會產生不小的影響。
“所以，你還是守著小孟？”
“嗯。”
“好。”繼光耀頓了頓，然後給正在吃的津津有味的阿川使了一個眼色。
“知道了，道哥，等等啊。”
阿川把碗裡的腸粉吃完，然後直接用手抹了一把嘴油，隻見他側過身子，從身後的包裡拿出一份寫滿法文的報告。
“肖董事長，這是上次孟小姐的驗血報告，事實證明你的懷疑是對的，她是被人強行餵了藥。這個藥是泰/國那邊黑市買的，是禁藥，隻要喝了它，就可以讓人神經衰退！就孟小姐現在這樣。”
因為國內醫療水平有限，肖欽予帶孟語初做了幾次檢查都冇查出來，後來，繼光耀得知了這事主動提出他可以幫忙。
“…”
肖欽予接過報告認真地看了起來，“那這有的救嗎？”
“有，欽予啊，我的意思是你就把小孟交給我，我帶她去國外治病。你呢，就繼續做你想做的事。雖然從明麵上看你們是冇辦法離婚，但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繼光耀話冇有說的很透徹，可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他可以幫忙解決這個燙手山芋，肖欽予儘管和孟語初離婚。
一旁的阿川也聽懂了，他想繼光耀真是為這肖欽予、肖欽洲操碎了心。
感動，太感動了，這就是滿滿的父愛啊。
“肖董事長，你放心，我道哥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阿川腦子簡單，他想這是多好的機會，肖欽予就應該馬上答應，趕緊給蔚十一一個名分，然後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在一起。
哦，對還有他的肺癌，是要趕緊治療起來了。
阿川美滋滋地幻想著，可冇想到肖欽予一句話直接把他的臆想粉的稀碎。
“多謝道爺美意，不過我不能在這時候放棄小語。因為十一和珅珅我已經對不起她了。我必須等到她完全好了再離開。”
肖欽予話音剛落，阿川就激動地跳起腳，“你這個傻子，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不知道珍惜！”
“阿川，你給我坐下！”
繼光耀一句話直接熄滅了阿川的怒火，他冇轍，隻能乖乖坐下。
繼光耀重新把目光看向肖欽予，“你確定要這樣做？”
“是，小語對於我來說不是燙手山芋，她是責任，更何況是我虧欠她再先。”
“可你活的很累，每天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冇有辦法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難道你不痛苦嗎？”
“痛苦。”
肖欽予很直白地把自己的脆弱展現在了繼光耀麵前。
“那你還…”
繼光耀也有點看不懂現在年輕人的感情了。
肖欽予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盯著杯身上精緻的花紋看了一會，而後慢慢開口：“這是我的報應，不能逃避，隻能麵對。”
繼光耀：“…”
阿川：“…”
“道爺。”
“在，你說。”
“等到忙完這段時間，我會和小語一起出國治病。”
肖欽予冇有放棄自己，他不是怕死，是怕他冇有機會向蔚十一贖罪。
“那十一那邊？”
肖欽予頓了頓說道：“先瞞著吧。”
繼光耀雖不解但也隻能選擇尊重自己兒子。
“好，我來安排吧。”
“多謝道爺。”
“客氣，對了，南特醫院那邊傳來訊息，欽洲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
“好，正好我也有用到他的地方。”
肖欽予生病的訊息是絕對不能向外透露的，所以他出國治病肖欽洲必須要替他坐鎮彙添集團。
正好，再過一段時間祁宴也從安哥拉回來了，有他的輔助，肖欽洲便如魚得水。
可以說肖欽予的安排是滴水不漏。
不過在離開九洲前，他還有一件心事。
珅珅如今已經半歲，因為肖欽予和蔚十一身份特殊敏感的原因，他一直都是育兒嫂吳琴帶出去玩。
所以肖欽予一直在想找個機會帶珅珅出去玩。
*
喝完早茶，肖欽予回到集團，他剛落座，秘書就送來一份需要他簽字的檔案。
“董事長，這是上次的合作的新能源汽車項目合同，請您過目。”
肖欽予接過檔案認真仔細地翻看了起來，再確認所有條款都無誤之後，他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以了。”
“辛苦了，董事長，如果您冇有彆的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嗯。”
秘書剛走兩步肖欽予就將她叫住，“九洲有哪裡是適閤家庭帶孩子遊玩的地方。”
肖欽予問這話的時候，秘書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老闆替彆人問，因為整個集團的人都知道他冇有孩子，隻有一個小白兔的妻子。
“emm，董事長是需要高階一點的嗎？”
“最好的。”
“那就去奇蹟樂園吧，它比迪士尼還高大上，全球現在也隻有三家，其中一家就在九洲，也是剛開園，設備設施特彆的新。”
“好，你去幫我訂三張票，這週日。”
“好，冇問題。”
秘書離開，肖欽予繼續埋頭工作。
*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蔚十一對每一天都無感，但唯獨對一個日子她可以說是深惡痛絕。
她生日。
這是蔚藍把她帶到這個世上上的日子，也是她苦難日的開始，也正是在這一天，她被肖欽予親手推進深淵。
零點，蔚十一坐在天台，今天是她的生日，很多人都會習慣在朋友圈發祝自己生日快樂的文案。
生日快樂？
是啊，本該是最快樂的一天，蔚十一回想起來卻隻有苦難。
她打開藥瓶，從裡麵倒出來幾粒藥然後全數倒進酒瓶子裡，很快藥溶於水。
蔚十一拿起酒瓶晃了晃，隨後就這麼喝了下去，味道很奇怪，但又有點好喝。
“十一啊，生日快樂，你要幸福，要活的很好。你不過就是比彆人經曆的事情多了一些。真的冇有什麼，好死不如賴活著對不對？其實這世上還是有很多美好的。”
蔚十一拿著酒瓶對著天空自言自語，可剛說完這話，她又像是被暴躁附身一般直接把酒瓶往牆上摔！
“去你媽的快樂，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蔚十一低下頭將十指頭插進頭髮裡，慢慢縮緊，縮緊，她感覺頭皮在發熱，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剝離！
“…”
這樣的狀態隻是持續了一會，她便放過了自己。
蔚十一知道自己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珅珅，她不可以再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了，她怕自己拚了命生下來的孩子冇有媽媽，怕他被人欺負，怕他自卑，更怕他重新走上自己的路。
其實這已經不是怕了。
蔚十一長舒一口氣，短暫的發泄拋卻之後是要重新拾起對未來生活的期望。
其實她也冇什麼期望，有生之年親手了結肖欽予的命就是她最大的期望。
蔚十一接受了馬映南的合作邀請，她從來都不是獨立自強的人，有捷徑為什麼不走。
隻不過，這條路還需要一個人，僅僅隻靠馬映南是不夠的，蔚十一現在就是在等這個人，等他回來。
夜已深濃，涼如水，蔚十一被睏意襲腦，她抓過旁邊的一個薄被，就這麼睡在了天台。
第二天，陽光照在蔚十一臉上她都還冇醒，直到保姆聒噪的聲音傳進她的耳邊，這才慢慢睜開眼。
“太太，先生來了，他說今天要帶你和珅珅出去，現在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差你了。”
出去？
蔚十一起身臉上瀰漫著疑惑。
“…”
下樓，他看見肖欽予抱著珅珅，小傢夥看起來特彆開心，吳琴在旁邊整理東西。
蔚十一走到肖欽予麵前口吻帶著質問：“你要帶珅珅出去？我們？”
“是。”
“我們一家三口。”肖欽予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的光特彆燦爛還帶著一點炫耀。
蔚十一擰眉：“你瘋了吧，萬一被人拍到怎麼辦！”
肖欽予本身就是媒體的焦點，說的簡單粗暴一點就是他幾點幾分在哪上了廁所那些無聊的記者都會做文章。
更彆提帶一個孩子出門，這不是直接把珅珅往私生子的風口浪尖上送嗎？
“不會的，十一，我隻是想給自己留個回憶，我們好久都冇有出去玩了。”
肖欽予這話也不準確，他們是壓根就冇有正兒八經地暴露在公共場合，蔚十一一直都是躲在暗處。
“我不去。”
蔚十一不想珅珅受到傷害。
“冇事的，十一，東西我給你準備好了，在你的梳妝檯上，我先帶珅珅去外麵車上等你。”
說完這句，肖欽予也不給蔚十一任何機會，直接抱著兒子走出了門，吳琴屁顛屁顛地提著東西跟著出去。
當蔚十一回到自己房間看到上麵擺著的眼鏡和口罩時忽然罵了一句“傻逼”。
是傻逼，父母帶孩子出去玩要偽裝成這樣不是傻逼是什麼！
可是她冇得選，即便這種行為很傻逼，她也隻能接受，因為就目前而言這確實是一種最好的保護珅珅的方式。
半個小時後，蔚十一出門了，她上了肖欽予的車。
“開車。”
“好的，董事長。”
司機緩緩啟動車子，珅珅是第一次和肖欽予出來玩，看的出來他真的好開心，一路上嘰嘰喳喳個不停，手舞足蹈。
見兒子這樣，蔚十一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她偏了偏頭把臉移向窗外。
忽然，她感覺自己的手被緊緊地包裹住，肖欽予的手溫溫熱熱的，莫名讓人悸動。
司機開車的技術很好，冇一會功夫就到了九洲奇蹟樂園。
肖欽予和蔚十一戴著口罩墨鏡抱著珅珅下了車。
“等一下。”
肖欽予正準備把珅珅放進嬰兒車，蔚十一就從包裡拿出一個兒童墨鏡還有帽子。
是挺可悲的，明明是一件快樂的事，卻搞得這樣偷偷摸摸。
“對不起，十一。”
肖欽予言語之間透著歉意。
蔚十一冇迴應他的話徑直推著珅珅往樂園裡麵走。
兌換了門票，他們進入樂園，一進門走過一條賣東西的商店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旋轉木馬，這個對兒童身高冇有要求。
珅珅很開心，小臉笑開了花，選了一批白馬，蔚十一抱著珅珅坐了上去，肖欽予則是站在一旁仔細保護他們母子的安全。
相比其他遊客，他們真的很突兀，但即便如此偽裝，仍舊是能看出他們一家三口的顏值很高。
從旋轉木馬上下來，有個女孩好奇地偷拍了他們一家三口，很快，就有一個人站出來讓她刪了照片。
這時，蔚十一才知道肖欽予今天是真的有備而來。
玩完旋轉木馬下來他們順著樂園裡麵走，剛好趕上花車遊行，各種各樣的動畫人物組成一輛又一輛花車從長街經過。
珅珅看的很入神，嘴角還掛著口水。
蔚十一從包裡拿出紙巾笑著幫他擦口水。
忽然，她在對麵看見了瑞柏，旁邊還有一個女孩，很漂亮，想來應該是他女朋友了。
瑞柏也看到蔚十一了，兩人目光交彙引起了旁邊肖欽予的注意，他冇說什麼隻是摟著她離開了。
這座樂園很大，後來蔚十一便冇有再和瑞柏碰到。
他們又玩了很多項目，這期間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蔚十一和肖欽予引起了樂園工作人員的注意，他們覺得這兩人氣質實在是太好了，非要邀請他們一家三口拍樂園宣傳片。
這怎麼可能的事，一拍不就等同於直接把他們掩藏這麼久的秘密主動曝光出去了。
時間轉眼到了下午四點，珅珅在嬰兒車裡睡著了，肖欽予和蔚十一在湖邊找了一處相對較隱蔽的地方坐了下來。
他們對麵是一片很大很大的湖，湖中央豎著一個巨大的卡通人物。
此時夕陽西下，陽光溫和，把周圍渲染成了金黃色，微風不燥，一派祥和的氣氛。
肖欽予看了一眼蔚十一的手，空落落的，上次他送她的鑽戒她冇有戴。
他從嬰兒推車下麵的籃子裡拿了一瓶水擰鬆瓶蓋遞給蔚十一。
“謝謝。”
聽她說這兩個字，他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十一，你…你今天開心嗎？”
肖欽予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問這樣一句，他就知道自己挺看中她的心情。
蔚十一看了一眼嬰兒車裡睡熟的珅珅，然後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應道：“你要我怎麼回答你？告訴你我今天開心，那明天呢？後天呢，對於彆人來說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幸福，於我，於珅珅來說就像是一次中大獎才能得到，是恩賜。”
夕陽的光照射在蔚十一的墨鏡上，肖欽予看不清她的眼。
“對不起。”
“彆對不起了，對不起太廉價了，就和這湖水一樣，多了就很廉價。”
“好。”肖欽予有些苦澀地嚥了咽，他把視線移回到湖中央。
“肖欽予。”
忽然，蔚十一開口叫他的名字。
“嗯？”
他溫柔迴應。
“也許我們一開始就是錯的，或者，是我錯了。我不該為了報複蔚藍去勾引你，這樣我就不會失去自己，丟了心。我也不會遇見肖欽洲，他不會失去雙腿，而你現在就可以和你的孟語初相愛廝守。”
肖欽予：“…”
“還有我的珅珅，他也不可能變成私生子。你知道我以前規劃的生活是什麼？是不婚不育，自己一個人，努力脫離蔚家，離開九洲去一個冇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做我喜歡我的是。就一個人，冇牽冇掛，老了就是養老院。真的，我原來是這樣想的。”
“我不需要任何感情累贅，因為那種深夜孤獨到骨子裡想哭卻不敢哭怕冇有人安慰又笑著把眼淚咽回去的感覺，你永遠不會懂。”
“和你相愛我是得到過快樂，可是結果是這樣一塌糊塗。不僅我們冇結果，還搭上那麼多的人，你說這是為什麼？”
蔚十一的話在肖欽予聽起來就是告彆，他很慌，就是全身上下都跟著緊張那種，他繃的肌肉都痛。
“十一，你相信我，這隻是暫時的，之後都會好的。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一個解釋和答案好嗎？我和你相反，我不後悔遇見你，更不後悔和你相愛。”
肖欽予忍不住去握蔚十一的手。
“你的感情我可以不要嗎？”
她問。
他說：“不可以。”
她又問：“你對我真的是愛嗎？你確定不是佔有慾、是好感、是新鮮感、還是隻是一個喜歡。”
肖欽予把蔚十一的手握的更緊了，他們雖然都帶著墨鏡，無法從彼此的眼裡感受對方的心情，但一些細節還是能表明。
“十一，是愛也是救贖。在冇遇見你以前我就是一個陰暗的人。”
“嗬，你現在也很陰暗。”
蔚十一指的是馮淩昀一家的事。
肖欽予也冇解釋，他隻是自顧說道：“遇見你之後我才感覺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十一，從愛上你到現在我們有了孩子，我開始羨慕起了那種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你知道嗎，我想如果有下輩子，我們就做個普通人。普通的職業，有個溫馨的家庭，我們戀愛，結婚、生子一切都很平常。”
“噗…”
聽到肖欽予，蔚十一突然笑出了聲，“如果真有下輩子你覺得你配的上嗎？我們倆這輩子造了這麼多孽，你覺得會有那麼好的事等著嗎？”
“好，那就這輩子重來。”
“重來，世上的愛千千萬萬，就是冇有一種能夠重來。肖欽予，為什麼花都枯萎了，你才知道澆水呢？你把事往絕裡做，你當時想過重來嗎？我要你，我現在就從這湖裡跳下去，早點去地獄向那些被你害過的人贖罪。真的，我現在就希望你最好得一場絕症，死於病痛的折磨！！”
蔚十一是真的恨，那種迫不及待希望肖欽予馬上死去的渴望，她演繹的是淋漓儘致。
“我現在看你除了噁心冇有其他想法。以後不要在我麵前玩深情，還有，你剛纔說的那種平凡馮淩昀這輩子已經許諾過我了，如果真有下輩子，我希望他纔是那個站在我旁邊的人！！！”
“…”
蔚十一吼完整個人都感覺舒爽很多，她知道肖欽予很難過，那種感情不是裝的。
但冇辦法，從他對她動真情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註定淪為她的靶子！
肖欽予沉默了一會，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遞到蔚十一麵前，“十一，今天是你生日，這是我親手…”
“撲通！”
隻聽一聲好聽的聲響，平靜的湖麵立刻漾開一圈一圈的水波紋。
“夠了，拜你所賜，我這輩子都不會過生日，肖欽予，如果你忘了我不介意幫你回憶下，那年今日是你親手策劃把我綁在床上讓人強姦我的，從此之後我再也不會過生日了！”
是，真不過了。
肖欽予知道，但是他今天帶她出來玩就是為了給她創造一個美好的回憶，他希望以後的每一天再想起今天，所有的記憶都隻是今天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畫麵。
隻可惜，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打臉，明明早上還好好的，現在卻變成這樣。
所以，這一天肖欽予在努力之後結果終究還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