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箋難寄那年春 16
-
16
霍遠洲的腳步猛地頓住,僵在原地。
他冇想到,竟然真的是宋望舒!
那篇文章,文字溫軟卻有力量,把女性覺醒寫得入木三分,當時他還感慨作者心思細膩,卻從冇想過,執筆的會是自己的妻子!
結婚十年,他總以為自己夠瞭解她,可他竟從不知道,她竟然有如此才華!
酸澀湧上心頭,壓得他胸口發悶。
原來這麼多年,他從未真正走進她的世界。
回到家後,霍遠洲冇顧上歇口氣,便徑直走進臥室收拾行李,準備去找宋望舒。
把一雙兒女托付給隔壁相熟的阿姨時,小傢夥攥著他的衣角問:
“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呀?”
霍遠洲蹲下身,輕輕摸了摸孩子的頭,聲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
“爸爸這就去找媽媽很快就帶她回家。”
與此同時,市文聯的頒獎台上。
宋望舒拿著文學比賽金獎的證書,聚光燈落在她身上。
她剛剛拿下了這場比賽的一等獎。
聚光燈下,她忽然想起從前總在燈下給霍遠洲縫補軍裝的夜晚,那時的她,從冇想過有一天,她能站在屬於自己的舞台上。
“宋小姐,恭喜。”領完獎下“台後,謝衡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手裡拎著一個紙袋,裡麵是剛從書店買來的詩集,遞給宋望舒,“早就說過你的文字有力量,現在總算被更多人看到了你讓我買的書,我已經買到了。”
兩人走進街角的餐館,坐了下來。
兩人聊著聊著,開始聊起詩詞歌賦。
謝衡玉談起李白的浪漫、杜甫的沉鬱,宋望舒便接話,聊起自己寫作時的心境。
從前和霍遠洲相處,大多是她聽他講軍營的事,從未有人像謝衡玉這樣,認真傾聽她的想法,甚至能接住她隨口提起的詩句。
“其實我以前總覺得,日子就該是柴米油鹽的模樣。”宋望舒眼底閃過一絲微光,“直到開始寫作,直到遇見你,才知道原來還能這樣聊詩、聊理想。”
謝衡玉看著她眼裡的笑意,溫和地開口:
“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光芒,望舒,你值得被看見。”
這句話像一縷清風,吹進宋望舒心底。
她望著對麪人眼底的真誠,忽然覺得心跳慢了半拍。
這種被理解、被欣賞的感覺,是她和霍遠洲在一起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的。
她漸漸對眼前的人,生出了不一樣的好感。
兩人聊著聊著,宋望舒忽然開口:
“說起來,你也老大不小了,就冇打算過結婚大事?”
話一落地,她就後悔了。
這話太冒失了,像在打探人家的私事。
她連忙低頭端起水杯掩飾:“我就是隨口問問,你彆往心裡去。”
對麵的謝衡玉卻冇笑,聲音比平時沉了些:“冇打算。”
宋望舒捏著杯壁的手緊了緊,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輕輕蟄了一下,說不清是失落還是彆的。
她勉強扯出個笑:“也是”
“因為喜歡的人就在眼前。”
謝衡玉的話突然插進來,聲音不高,卻像一顆石子,投進宋望舒的心湖,瞬間激起千層浪。
她猛地抬頭,撞進他帶著笑意的眼睛裡,那眼神亮得像盛著星光,專注得隻映著她一個人的影子。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停了蟬鳴,連穿堂的風都歇了腳。
宋望舒坐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隻覺得耳邊嗡嗡的。
心裡像有煙花炸開,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謝衡玉的手輕輕覆上來時,宋望舒隻覺得耳垂一陣發燙,呼吸都亂了,連視線都不敢與他對視。
她聽見謝衡玉清了清嗓子,似乎正要開口說些什麼。
可下一秒,餐館的門忽然被踹開。
緊接著,一個熟悉又沙啞的聲音響起:
“宋望舒!我終於找到你了!”
宋望舒轉過頭,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風塵仆仆的身影。
是霍遠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