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故事錄 第149章 磚窯之謎與遊方道士李承道3
磚窯之謎與遊方道士李承道3
在常山磚窯的地下密室裡，李承道舉著火把，昏黃的光映亮了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符咒。張寡婦緊緊握著剪刀，黑暗中，剪刀發出嗡鳴，刀刃上映出二十七個機械傀儡的模糊輪廓。啞兒站在一旁，齒輪眼睛突然彈出，露出底下琥珀色的瞳孔，機械手掌按在石壁上，齒輪轉動聲與符咒隱隱共鳴。
&34；李道長，這些符咒&34；
張寡婦聲音發顫，在這陰森的密室裡顯得格外微弱。
&34；是魯班術與茅山術的結合。&34；
李承道眉頭緊皺，手指輕輕劃過符咒，&34；當年師傅和師叔合力佈下此陣，竟用機械傀儡囚禁窯工的魂魄。&34；
啞兒冷不丁發出機械合成音：&34；七月十五，血月當空，地煞鎖魂陣將吞噬整個常山。現在，該啟動終極儀式了。&34；
他的齒輪眼睛閃爍著詭異的資料流。
李承道的羅盤猛地指向啞兒的胸口，那裡傳來清晰的齒輪轉動聲，一顆金色的心臟在他胸腔裡跳動，與之前所見銀月的心臟如出一轍。
&34；原來如此。&34；
李承道聲音沉痛，滿是震驚與痛心，&34；你就是第七個陶俑，地煞鎖魂陣的核心。&34；
啞兒的齒輪眼睛瞬間迸出火星，機械手掌閃電般掐住李承道的脖子：&34；沒錯，我是地煞鎖魂陣的載體。而你，就是最後的祭品。&34；
張寡婦反應極快，剪刀及時刺向啞兒的後頸，卻被機械手臂穩穩抓住。她驚恐地瞪大雙眼，瞳孔中映出啞兒的臉，竟是新廠長的麵容。
&34；秀秀，彆來無恙？&34；
新廠長的聲音從啞兒喉嚨裡傳出，透著絲絲寒意，&34；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二十七年。&34；
李承道的八卦鏡瞬間懸浮起來，映出啞兒背後複雜的機械裝置。那是一個巨大的齒輪，上麵刻著二十七個窯工的生辰八字。
&34；當年我被活埋在磚窯裡，是師傅用機械術救了我。&34；
新廠長的聲音充滿恨意，&34；他說隻要我成為地煞鎖魂陣的載體，就能獲得永生。&34；
&34；但你也會失去人性。&34；
李承道掙紮著，聲音沙啞。
&34；人性？&34；
新廠長冷笑，&34；在饑餓和死亡麵前，人性一文不值。&34；
說著，他的機械手指突然變長，狠狠刺向李承道的心臟。
張寡婦心急如焚，手中的剪刀化作一道長虹，斬斷了機械手指。新廠長的機械手臂卻瞬間再生，一把將張寡婦甩向石壁。
&34；秀秀！&34；
李承道大喊，捆仙索及時纏住她的腰。
新廠長的機械手掌按在齒輪上，整個密室劇烈震顫起來。石壁上的符咒亮起詭異的紅光，二十七個機械傀儡的心臟同時跳動，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34；李道長，小心！&34；
張寡婦的呼喊被機械轟鳴聲淹沒。
李承道的八卦鏡突然碎裂，鋒利的碎片刺入他的右眼。他痛苦地伸手捂住傷口，鮮血不斷滴落在齒輪上，竟意外啟用了古老的符咒。
&34；天地玄宗，萬炁本根！&34；
李承道強忍著疼痛，聲音在密室中回蕩。
齒輪猛地停止轉動，緊接著，機械傀儡們的心臟同時炸裂，零件和碎片四處飛濺。新廠長的機械身體也開始解體，露出裡麵蜷縮著的孩童，正是當年被活埋的窯工頭目。
&34；終於解脫了&34；
孩童聲音微弱，氣息奄奄。
李承道走上前，手掌輕輕按在孩童額頭上，緩緩幫他合上了眼睛。轉身時，他發現張寡婦正跪在地上，手中捧著一個陶罐。
&34；李道長，這是&34；
陶罐裡裝著半塊銀元，背麵的日期顯示
&34；民國三十七年七月十五&34；。李承道的羅盤突然瘋狂指向陶罐，指標飛速旋轉。
&34；這是地煞鎖魂陣的鑰匙。&34；
李承道聲音顫抖，內心滿是複雜的情緒。
他的手掌剛按在陶罐上，無數畫麵便在眼前閃過：師傅和師叔在密室裡激烈爭吵、二十七個窯工被殘忍活埋、張寡婦被強迫墮胎、啞兒裝上機械義肢的痛苦模樣
&34；原來如此。&34；
李承道聲音哽咽，&34；師傅當年佈下此陣，竟是為了用我的命來延續他的壽命。&34；
張寡婦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陶罐上，突然發現背麵的日期變成了
&34；民國三十八年七月十五&34；。她手中的剪刀也突然生鏽斷裂，刀刃上隱隱浮現出李承道的笑臉。
&34；動手吧。&34；
李承道神色平靜，目光堅定，&34；隻有犧牲我，才能破陣。&34；
&34；不！&34；
張寡婦撲過去，泣不成聲，&34；我不能再失去你&34；
李承道輕輕將手掌按在張寡婦的肩膀上，輕聲說道：&34；還記得銀月的話嗎？真正的救贖，不在複仇，而在放下執念。&34；
說罷，他拿起八卦鏡碎片，猛地刺入陶罐。刹那間，金色的光芒籠罩整個密室，機械傀儡們的殘骸迅速分解，符咒也化作青煙消散不見。
光芒退去後，密室裡隻剩下李承道、張寡婦和啞兒。啞兒的機械手臂恢複了血肉，眼睛裡閃爍著人性的光芒。
&34；李道長，你&34；
&34；我沒事。&34；
李承道右眼纏著繃帶，緩緩說道，&34；地煞鎖魂陣已經破了，但&34；
話還沒說完，密室突然劇烈震顫起來。李承道的羅盤指向頭頂，那裡傳來機器運轉的轟鳴聲。
&34；不好！&34；
李承道一把扯著張寡婦和啞兒衝向密道，&34；新廠長的機械軍團來了！&34；
三人剛衝出磚窯，就看到二十七個機械傀儡正從廢墟中緩緩爬出。它們的眼睛是未燒透的煤塊，胸口跳動著金色的心臟，模樣十分恐怖。
&34；還命來&34；
沙啞的聲音在風中回蕩，讓人脊背發涼。
李承道的八卦鏡自動懸浮起來，映出二十七個黑影正步步逼近。他手掌按在胸口，那裡有道新的劍痕，閃爍著金色光芒。
&34；張寡婦，帶啞兒走！&34；
李承道神色堅定，大聲喊道，&34；我來擋住它們！&34；
&34；不，我們一起！&34；
張寡婦握緊剪刀，不肯離去。
李承道搖頭：&34；這是我的宿命。&34；
說罷，他手掌按在地麵，鮮血迅速畫出符咒，&34；天地無極，乾坤借法！&34；
符咒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二十七個機械傀儡在強光中痛苦哀嚎。李承道的身體也開始虛化，聲音越來越微弱：&34；記住，真正的驅邪，不是消滅鬼物，而是讓人心向善&34；
光芒消散後，李承道已然消失不見。張寡婦在灰燼中找到半塊銀元，背麵的日期永遠停留在
&34；民國三十八年七月十五&34；。
&34；李道長&34；
張寡婦淚流滿麵，淚水砸在銀元上。
&34；他完成了使命。&34；
啞兒聲音沉痛，&34；現在，該我們重建常山了。&34；
第一縷陽光灑在磚窯廢墟上，二十七個黑影漸漸消散，它們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身體化作塵埃融入大地。
張寡婦的倒影中，嬰兒的輪廓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健康的孩童。她手中的剪刀突然恢複光澤，刀刃上浮現出李承道的笑臉。
&34；我們該何去何從？&34；
啞兒問道。
張寡婦望向遠方的青山：&34；去尋找那個遊方僧人，他或許知道地煞鎖魂陣的終極秘密。&34；
二人身影消失在晨霧中，磚窯廢墟上，二十七個黑影徹底消散。
三年後，常山磚窯的廢墟上，李承道的白馬突然發出嘶鳴。它的鬃毛沾滿露水，眼睛裡映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
張寡婦正跪在新立的紀念碑前，碑上刻著二十七個窯工的名字。
&34；李道長，您終於來了。&34；
張寡婦轉身，眼角已有了細紋，但眼神格外清澈。她右手不再握著剪刀，而是拿著一束野菊花。
李承道跳下馬，目光落在紀念碑上。碑身上的刻痕裡，隱約能看到當年的血手印。他的八卦鏡突然發出蜂鳴，鏡中映出二十七個透明的身影正在向他鞠躬。
&34；他們&34；
&34；已經超生了。&34；
張寡婦聲音平靜，&34；自從你破了地煞鎖魂陣，村裡再也沒有鬨過鬼。&34；
李承道目光轉向遠處的磚窯遺址，那裡已建起一所小學，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在晨霧中回蕩。一個斷了右腿的男孩正在跳繩，他的假肢上刻著
&34；常山磚窯重生&34；
的字樣。
&34；那是虎子？&34；
李承道驚訝地問。
張寡婦點頭：&34；是的，他的腿是新廠長捐贈的機械義肢。&34；
她手指劃過紀念碑上的某個名字，&34；誌剛的魂魄附在義肢裡，一直守護著虎子。&34；
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一輛吉普車碾過青石板，新廠長的皮鞋踩在磚縫上，突然踉蹌著摔倒。他手按在半塊青磚上，磚麵上浮現出自己的掌紋。
&34；李道長，這是&34；
&34；是因果迴圈。&34；
李承道聲音低沉，&34；新廠長的機械心臟開始衰竭了。&34；
他們走向吉普車，看見新廠長正蜷縮在駕駛座上。他的西裝裂開，露出胸腔裡生鏽的機械裝置。李承道的八卦鏡映出他背後的黑影
——
那是二十七個窯工的魂魄，手中握著鐵鏈。
&34；救我&34；
新廠長聲音沙啞，滿是恐懼與絕望。
李承道手掌按在他的機械心臟上，瞬間無數畫麵閃過：新廠長小時候目睹父親監工虐待窯工、他被活埋在磚窯裡、師傅用機械術救他
&34；你本可以選擇向善。&34；
李承道聲音沉痛，&34；但執念讓你墜入魔道。&34；
新廠長的瞳孔突然擴散，機械心臟發出刺耳的轟鳴。二十七個黑影同時伸手，將他的魂魄拖入磚縫。吉普車消失了，原地隻剩下半塊青磚，磚麵上凝固著暗紅色的掌紋。
&34；李道長，我們&34；
&34；該去寒山寺了。&34；
李承道牽過白馬，&34；遊方僧人留下了最後的線索。&34；
寒山寺的大雄寶殿裡，遊方僧人正在擦拭佛像。他的僧袍上繡著北鬥七星，手中的佛珠是用青磚打磨而成。
&34；李施主，你終於來了。&34；
遊方僧人微笑著說道，&34；貧僧等候多時了。&34；
李承道的八卦鏡突然指向僧人，鏡中映出他的真實麵容
——
正是當年失蹤的師父。
&34；師父！&34；
李承道驚呼。
遊方僧人點頭：&34；沒錯，貧僧正是你的師傅。當年我佈下地煞鎖魂陣，是為了&34；
&34；為了長生不老。&34；
李承道介麵道，&34；但你最終發現，真正的長生，不在機械，而在人心。&34；
師傅眼中泛起淚光：&34；是的。當年我和師弟為了長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是你用生命破陣，讓我終於覺悟。&34；
他手掌按在佛像上，突然露出一道劍痕。李承道的八卦鏡映出劍痕裡的符咒，正是地煞鎖魂陣的核心。
&34；這是&34；
&34；是我用自己的血肉封印的陣眼。&34；
師傅聲音顫抖，滿是悔恨，&34；現在，該由你來完成最後的救贖了。&34；
李承道手掌按在劍痕上，一股強大的能量瞬間湧入體內。他的右眼恢複光明，八卦鏡碎片自動重組，映出整個常山的龍脈。
&34；李道長，小心！&34；
張寡婦的聲音傳來。
李承道轉身，看見二十七個黑影正從地下鑽出。他們的身體由青磚和機械組成，眼睛是未燒透的煤塊，模樣猙獰。
&34；還命來&34；
沙啞的聲音在殿內回蕩，陰森恐怖。
李承道的八卦鏡發出耀眼光芒，將黑影們定在原地。他手掌按在地上，鮮血畫出符咒：&34；天地無極，乾坤借法！&34；
符咒爆發出金色光芒，黑影們在強光中痛苦哀嚎。光芒消散後，他們的身體化作塵埃，露出底下的二十七個陶罐。
&34；這是&34；
&34；是當年被活埋的嬰兒。&34；
師父聲音沉痛，滿臉愧疚。
李承道手掌按在陶罐上，一陣刺痛傳來。他的鮮血滴在陶罐上，啟用了古老的符咒。二十七個嬰兒的啼哭聲在殿內回蕩，隨後化作青煙昇天。
&34；安息吧。&34；
李承道聲音哽咽，滿是悲憫。
最後一個陶罐破裂時，寒山寺的鐘聲突然響起。李承道的八卦鏡映出常山的龍脈，那裡已沒有地煞鎖魂陣的陰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的光芒。
&34；李道長，我們成功了。&34；
張寡婦聲音顫抖，滿是激動與欣慰。
李承道點頭，目光落在師傅身上。師傅的身體正在虛化，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
&34；記住，真正的驅邪，不是消滅鬼物，而是讓人心向善。現在，我該去償還我的罪孽了。&34；
師傅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至消失。
師傅身影消失後，李承道的八卦鏡顯示出一個新地點
——
常山的最高峰。
&34；李道長，那裡是&34；
&34；是地煞鎖魂陣的起源地。&34；
李承道聲音堅定，&34；我們必須去那裡，徹底摧毀這個邪惡的陣法。&34；
三人來到山頂，一塊巨大的石碑矗立在那裡。碑身上刻著
&34；常山龍脈&34；
四個大字，碑座上布滿符咒。
李承道手掌按在石碑上，一陣眩暈襲來。眼前閃過無數畫麵：古代常山的戰亂、窯工們的血淚、地煞鎖魂陣的佈局
&34；原來如此。&34；
李承道聲音顫抖，&34；地煞鎖魂陣是古代常山人為了守護龍脈而佈下的，但被後人曲解利用。&34；
張寡婦的剪刀突然發出龍吟，刀刃上浮現出二十七個窯工的麵容。他們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身體化作塵埃融入石碑。
&34；李道長，動手吧。&34；
張寡婦聲音堅定。
李承道手掌按在石碑上，鮮血畫出符咒。符咒完成瞬間，整個山頂被耀眼光芒籠罩。石碑轟然倒塌，露出底下的龍脈。
&34；這是&34；
&34；是常山的龍脈。&34；
李承道聲音平靜，&34；現在，它終於恢複了生機。&34；
陽光再次灑在常山時，磚窯的廢墟上，二十七個黑影徹底消散，臉上帶著釋然的笑容，身體化作塵埃融入大地。
張寡婦的倒影中，嬰兒的輪廓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健康的孩童。她的剪刀恢複光澤，刀刃上浮現出李承道的笑臉。
&34；我們該何去何從？&34；
張寡婦問。
李承道望向遠方的青山：&34；去尋找那個遊方僧人，他或許知道地煞鎖魂陣的終極秘密。&34；
他們身影消失在晨霧中，磚窯廢墟上，二十七個黑影徹底消散。
三年後，常山磚窯的遺址上，一座新的磚窯拔地而起。窯火熊熊燃燒，磚坯在窯中燒製，散發著溫暖的氣息。
李承道站在窯前，他的八卦鏡映出磚窯的佈局
——
這是一個全新的陣法，名為
&34；北鬥護生陣&34；。
&34；李道長，這陣法&34；
&34；是用來守護常山龍脈的。&34；
李承道微笑著說道，&34；它不會再吞噬生命，而是會滋養萬物。&34；
張寡婦手中抱著一個嬰兒，嬰兒的眼睛裡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她的倒影中，嬰兒的輪廓與二十七個窯工的魂魄重疊。
&34；他們&34；
&34；已經轉世投胎了。&34；
李承道聲音溫暖，&34；常山，終於迎來了真正的重生。&34；
第一塊青磚出窯時，磚麵上浮現出一個笑臉。李承道的八卦鏡映出天際的彩虹，那裡有二十七個透明的身影正在向他揮手。
&34；安息吧。&34；
李承道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