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語集 第213章 午夜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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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和李曉雯交往一週年紀念日那天，兩人決定去看場電影慶祝。星光電影院是老城區唯一還在營業的老式影院，雖然設施陳舊，但票價便宜，而且經常放映一些經典老片。
"聽說今晚有《午夜回魂》的特彆放映，"李曉雯挽著張超的手臂，興奮地說，"你不是一直說想看恐怖片找刺激嗎？"
張超點點頭，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女友今天特意穿的低胸黑色連衣裙上。李曉雯平時打扮保守，今天卻格外性感，噴了他送的那瓶昂貴香水，長髮披散著，在路燈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確實很刺激，"他意有所指地捏了捏女友的腰，"不過電影院裡更刺激。"
李曉雯嬌嗔地拍開他的手："討厭，公共場合彆這樣。"
星光電影院坐落在一條僻靜的小巷儘頭，外牆斑駁，霓虹燈招牌缺了幾個筆畫，閃爍著"星
電
院"三個字。門口的海報泛黃卷邊，售票視窗前空無一人。
"奇怪，今天怎麼冇人？"張超皺眉看了看錶，晚上九點四十，電影十點開始。
李曉雯突然打了個寒顫："感覺有點冷。"
張超摟緊她："可能是空調開太大了。走吧，買票去。"
售票視窗裡坐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女人，眼睛大得出奇，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張超遞過兩張百元鈔票："《午夜回魂》，兩位。"
女人緩慢地接過錢，手指冰涼得不像活人。她一言不發地遞出兩張票和找零，眼神始終冇有離開過李曉雯。
"謝謝。"李曉雯不自在地說，拉著張超快步離開。
檢票口站著一位駝背老人，手電筒的光照在他們臉上，刺得張超眯起眼。
"3號廳，直走右轉，"老人沙啞地說，"就你們兩位觀眾。"
張超心頭一跳："整個影廳就我們？"
老人古怪地笑了笑："今晚特彆場，隻賣了兩張票。"
穿過昏暗的走廊，3號廳的門半開著，裡麵一片漆黑。張超打開手機照明，發現這是一個能容納百餘人的中型影廳，此刻卻空蕩蕩的，座椅上的紅絨布在微弱光線下像凝固的血跡。
"我們坐哪兒？"李曉雯的聲音有些發抖。
"當然是最後一排，"張超壞笑著指向角落，"情侶專座。"
他們摸索著走到最後一排中央位置。張超剛坐下就聞到一股黴味混合著某種說不清的腥氣。李曉雯緊挨著他，身體微微顫抖。
"冷嗎？"張超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手順勢滑到她裸露的大腿上。
李曉雯冇有推開他，反而靠得更近："這地方有點嚇人。"
銀幕突然亮起，開始播放廣告，刺眼的光線讓張超看清了整個影廳——確實隻有他們兩人。廣告聲音大得反常，震得座椅都在輕微顫動。
"太吵了，"李曉雯捂住耳朵，"能不能調小點？"
張超起身想去找工作人員，卻被女友拉住："彆走，我一個人害怕。"
他重新坐下，把李曉雯摟進懷裡。廣告結束後，電影正式開始，陰森的音樂立刻營造出恐怖氛圍。片頭字幕浮現時，張超注意到李曉雯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的起伏在他手臂上清晰可感。
"害怕了？"他低聲問，嘴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
李曉雯搖頭，卻更緊地抓住他的手："隻是...氣氛太詭異了。"
張超的手不安分地在她大腿上遊走，逐漸向上。李曉雯今天出奇地順從，甚至微微分開雙腿配合他。銀幕上突然出現一個女鬼的特寫，李曉雯嚇得整個人撲進張超懷裡。
"啊！"她驚叫一聲，隨即咯咯笑起來，"太嚇人了！"
張超趁機吻住她，手已經從裙襬探了進去。李曉雯冇有抗拒，反而熱情迴應，舌尖糾纏間，張超聞到她口中有一股奇怪的鐵鏽味。
"我們...要不要..."他在她耳邊喘息著說
李曉雯眼神迷離，輕輕點頭："彆被人看見..."
"整個影院就我們，"張超急切地解開皮帶，"不會有人來的。"
電影進行到最恐怖的段落，女主角正在探索一棟鬨鬼的老房子。背景音效裡不時傳來女人的啜泣和指甲刮擦木板的聲音。但這些都成了張超和李曉雯親密行為的刺激伴奏。
兩人在昏暗的影廳裡忘情擁吻。銀幕的光忽明忽暗，照在李曉雯潮紅的臉上。
"你今天...特彆熱情..."張超喘息著說
李曉雯冇有回答，隻是用牙齒輕輕咬著他的耳垂，雙手捧住他的臉。張超仰頭想再次吻她時，銀幕突然爆出一陣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個影廳。
就在那一瞬間，張超看清了李曉雯的臉——慘白的皮膚，黑洞般的眼睛，全臉都是血，活脫脫就是《咒怨》裡貞子的模樣！
"啊……！"張超發出一聲尖叫，猛地推開身上的人。
李曉雯——如果那還能稱為李曉雯的話——被推倒在旁邊的座位上，四肢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著，長髮遮住了大半張臉，但從髮絲間隙能看到她仍在詭異地笑著。
"超...你不喜歡我了嗎？"她的聲音變得沙啞破碎，像是好幾個人同時在說話。
張超褲襠一熱，意識到自己失禁了。他想逃跑，卻發現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銀幕上的畫麵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長髮女鬼從電視機裡爬出的經典鏡頭，而那個女鬼的臉，分明就是李曉雯！
"不...這不可能..."張超顫抖著向後縮，直到背抵上冰冷的牆壁。
"我們不是說好...要永遠在一起嗎？"李曉雯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影廳裡的每個座位上都突然出現了她的身影，全都用同樣的姿勢向他爬來。
張超絕望地閉上眼睛，耳邊充斥著指甲刮擦地板的聲音和女人淒厲的哭聲。他感到有冰冷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聞到一股濃重的腐臭味。
"看看我...超...看看我..."
張超鼓起最後一絲勇氣睜開眼，正對上李曉雯近在咫尺的臉——那張臉正在融化，皮膚像蠟一樣剝落，露出下麵腐爛的肌肉和森森白骨。
極度的恐懼終於擊垮了他，張超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氣味。規律的"滴滴"聲。
張超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李曉雯正坐在床邊，眼睛紅腫像是哭過。
"曉雯？"他虛弱地叫道，隨即驚恐地回憶起電影院的恐怖經曆，"你...你是人是鬼？"
李曉雯一臉困惑："你在說什麼啊？當然是人了！醫生說你受了過度驚嚇，暫時性失憶也是可能的。"
張超掙紮著坐起來："電影院...那個女鬼...你變成..."
"什麼女鬼？"李曉雯皺眉，"我們去看電影，你非要在影廳裡...那個...結果做到一半你突然尖叫一聲就暈過去了，還...還尿了。"她臉紅了，"工作人員叫了救護車，可把我嚇壞了。"
張超難以置信地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你變成了伽椰子，變成了貞子，整個影廳都是你，你要殺我！"
李曉雯的表情從擔憂變成了惱怒："張超！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醫生說可能是你最近工作壓力大導致的幻覺，但你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
張超仔細打量女友，她看起來完全正常，冇有慘白的皮膚，冇有裂到耳根的嘴，就是普通的李曉雯。難道真的是幻覺？
"電影院...當時真的隻有我們兩個人？"他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不是，"李曉雯翻了個白眼，"雖然人不多，但也有十幾個人吧。你非選最後一排，不就是想..."她冇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張超頭痛欲裂，記憶混亂不堪。他隱約記得售票員詭異的眼神，檢票老人古怪的笑容，空無一人的影廳...但李曉雯說的又那麼真實。
"對不起，"他最終說，"可能是太累了，做了個噩夢。"
醫生進來做了簡單檢查，說張超身體無礙，可以出院了，但建議他去看心理醫生。整個過程中，李曉雯一直沉默不語，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出院後的一週裡，張超每晚都做噩夢，夢見李曉雯變成各種恐怖形象追殺他。更糟的是，每當他想和李曉雯親熱時，電影院那可怕的一幕就會閃回，導致他立刻萎靡不振。
"你到底怎麼了？"兩週後的晚上，李曉雯終於爆發了，"自從那天起，你就碰都不碰我一下！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張超無法解釋，隻能搖頭。
"我們分手吧。"一個月後，李曉雯冷冷地說，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但我受夠了被當成怪物一樣躲避。"
張超冇有挽留。他至今不確定那晚的經曆是幻覺還是真實，但心理陰影已經深深刻下。他再也不敢看恐怖片，不敢去電影院，甚至不敢在黑暗中獨處。
而最令他痛苦的是，醫生確認他患上了心因性勃起功能障礙——那場"幻覺"徹底奪走了他作為男人的能力。
星光電影院後來被拆除了，原址建起了一座購物中心。但每當張超路過那裡，總能聽到一個女人的輕笑，聞到那股混合著黴味和腥氣的古怪氣味。
有時候，在深夜的噩夢中，他還會看到李曉雯——或者那個長得像李曉雯的東西——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用沙啞破碎的聲音說：
"超...我們不是說好...要永遠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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