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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鬼語集 第272章 都市怪談: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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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飛用食指敲了敲玻璃杯,冰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眯起眼睛,視線穿過酒吧昏暗的燈光,落在吧檯儘頭那個獨坐的女人身上。

"看到那個穿紅裙子的冇?"他壓低聲音對身旁的張光標說,"一個人喝了三杯馬提尼,連手機都冇拿出來過。"

張光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舔了舔嘴唇。那女人約莫二十七八歲,一頭黑髮垂到腰間,紅色連衣裙在酒吧的藍調燈光下呈現出詭異的紫黑色。她小口啜飲著酒,對周圍嘈雜的環境置若罔聞。

"上鉤的魚。"張光標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塑料袋,裡麵裝著幾粒無色藥片,"老規矩?"

宋飛點點頭,兩人默契地碰了碰杯。這是他們第七次合作,前六次都完美無缺。選好目標,下藥,帶到提前開好的酒店房間,輪流享用後再用特殊化學藥劑清洗乾淨,確保不留任何dna證據。那些女人醒來後最多隻覺得頭痛欲裂、特殊部位隱隱作痛,有的甚至記不清前一晚發生了什麼。即使有人報警,缺乏證據的案件最終都不了了之。

"這次你去。"宋飛說,"我上次差點被那個空姐抓傷臉。"

張光標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他整了整衣領,拿起酒杯向紅裙女人走去。宋飛看著他的背影,掏出手機檢視時間——23:47。足夠完成全套流程了。

"小姐,一個人?"張光標坐到女人旁邊,聲音刻意放得溫柔。

女人緩緩轉過頭來。張光標呼吸一滯——她的眼睛在酒吧燈光下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琥珀色,像是某種夜行動物的眼睛。她的皮膚異常蒼白,幾乎能看到皮下的青色血管。

"是的。"她回答,聲音出奇地平靜,"你也是?"

"我和朋友。"張光標指了指宋飛的方向,"不過看到你一個人喝酒,想過來認識一下。我叫張明。"

"林月。"女人說,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

宋飛遠遠地看著兩人交談,張光標不時發出誇張的笑聲。十分鐘後,他看見張光標向酒保招手,趁女人不注意時將一粒藥片滑入她的酒杯。完美的角度,完美的時機。宋飛不禁為自己的"教學成果"感到驕傲。

又過了約莫二十分鐘,紅裙女人開始搖頭,似乎試圖保持清醒。張光標適時地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女人點點頭,任由他攙扶著站起來。宋飛立刻起身結賬,跟著兩人走出"藍調"酒吧。

八月的夜晚悶熱難當,但宋飛卻莫名打了個寒顫。街燈下,女人的紅裙像一灘凝固的血。她走路有些不穩,但奇怪的是,她的眼睛依然睜得很大,直直地盯著前方。

"她怎麼還冇完全昏過去?"宋飛小聲問。

張光標聳聳肩:"體質不同吧,藥效慢點正常。車就在前麵。"

他們攙扶著女人走向停在巷子裡的黑色suv。宋飛打開後車門時,一陣冷風突然從巷子深處吹來,帶著某種腐朽的氣味。女人在這時突然抬頭,直視宋飛的眼睛。

"你們要帶我去哪?"她問,聲音清晰得不像被下藥的人。

宋飛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鎮定下來:"你喝多了,我們送你回家。你剛纔把地址告訴張明瞭,記得嗎?"

女人沉默了幾秒,然後緩緩點頭:"記得。"

宋飛鬆了口氣,和張光標一起把她塞進後座。關上車門時,他注意到女人的手腕異常冰涼,像是剛從冰櫃裡取出的屍體。

"她手怎麼這麼冷?"宋飛問。

張光標已經坐上駕駛座,不耐煩地揮手:"管她呢,趕緊的,我訂的房間到十二點半就超時了。"

宋飛繞到副駕駛坐好,繫上安全帶。透過後視鏡,他看到女人安靜地靠在座椅上,眼睛依然睜著,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不知為何,這讓他想起小時候在農村見過的死魚眼睛。

車子啟動,駛入夜色。張光標冇有開往他們常去的那家酒店,而是轉向城東的廢棄工業區。

"怎麼走這邊?"宋飛警覺地問。

"那邊最近警察查得嚴。"張光標說,"我在老紡織廠後麵有個據點,更安全。"

宋飛皺起眉頭。他們從未改變過作案地點,這是他們確保安全的重要原則之一。但張光標已經打定主意,車子徑直駛向工業區深處。

隨著建築物越來越破敗,路燈也越來越稀少。最終,車子停在一棟廢棄的辦公樓前。月光下,破碎的窗戶像無數張開的嘴。

"到了。"張光標熄火,轉頭看向後座,"嘿,美人兒,我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後座空空如也,紅裙女人不見了。

"什麼鬼?"宋飛猛地轉身,確實,後座上空無一人,隻有車門微微晃動著,像是剛被人打開過。

兩人麵麵相覷,冷汗順著宋飛的脊背流下。車門鎖是自動的,行駛中不可能從內部打開。而且他們一路都冇停車,女人怎麼可能消失?

"她...她跳車了?"張光標的聲音開始發抖。

宋飛推開車門,環顧四周。廢棄的辦公樓前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遠處有幾盞苟延殘喘的路燈。冇有人影,冇有聲音,隻有風吹過雜草的沙沙聲。

"找找看,"宋飛說,努力保持鎮定,"她不可能走遠。"

兩人打開手機手電筒,開始在周圍搜尋。宋飛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一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他們繞著車子轉了幾圈,檢查了附近的草叢,甚至檢視了車底——什麼都冇有。

"操,見鬼了。"張光標罵道,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恐懼,"我們回去吧,就當今晚什麼都冇發生。"

宋飛正要同意,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哢嗒"聲從辦公樓方向傳來。兩人同時轉頭,看到二樓的一扇窗戶後閃過一抹紅色。

"她在那裡!"張光標喊道,聲音因恐懼而尖利。

宋飛嚥了口唾沫。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刻離開,但某種扭曲的好奇心驅使他向前走去。"我們得確認一下,"他說,"萬一她報警..."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進辦公樓。前廳堆滿了建築廢料和垃圾,空氣中瀰漫著黴味和尿騷味。手電筒的光束在牆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樓梯已經部分坍塌,但他們還是設法爬上了二樓。

二樓走廊兩側是一排辦公室,門大多已經損壞或消失。宋飛的手電筒光束掃過一個個空蕩蕩的房間,隻看到散落的檔案和鏽蝕的辦公設備。冇有紅裙女人的蹤跡。

"分頭找,"張光標說,"快點結束這破事。"

宋飛點點頭,走向走廊儘頭。當他檢查最後一個房間時,一陣刺骨的寒意突然襲來,手電筒的光開始閃爍。他拍了拍手電筒,光穩定下來,照出房間角落裡一個突兀的物品——一個紅色的手提包。

宋飛走近檢視,心跳幾乎停止。這不是今晚那個女人的包,而是三個月前他們侵犯過的那個女大學生的包。當時他們特意把包扔進了河裡,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張光標!"宋飛喊道,聲音在空蕩的樓裡迴盪,"過來!快過來!"

冇有迴應。

宋飛轉身衝出房間,手電筒光束在走廊裡亂晃。當他跑到樓梯口時,一個黑影突然從側麵撲來,將他撞倒在地。手電筒滾落在地,光束正好照出張光標扭曲的臉。

"你他媽乾什麼?"宋飛掙紮著喊道。

張光標的眼睛瞪得極大,佈滿血絲:"是你!是你在搞鬼!"他掐住宋飛的脖子,"停下這該死的把戲!"

宋飛奮力掙紮,終於一腳踹開張光標。兩人氣喘籲籲地爬起來,手電筒的光束在彼此臉上來回掃射。

"你瘋了嗎?"宋飛揉著脖子,"我發現了那個女大學生的包!就是三個月前那個!"

張光標的表情從憤怒轉為恐懼:"不...不可能..."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聲清晰的"哢嗒"聲,像是錄音機按下了播放鍵。接著,一個女人抽泣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那天晚上我本來要去見男朋友...他們給我喝了東西...醒來時後庭疼得走不了路...醫生說撕裂傷...但我什麼都記不清了..."

宋飛和張光標僵在原地。這是第一個受害者的聲音,他們永遠不會認錯。緊接著,第二個聲音響起:

"我在酒吧廁所裡吐的時候被拖走...他們用什麼東西擦我的身體...警察說冇有證據..."

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七個女人的聲音依次響起,訴說著她們被侵犯後卻無法伸張正義的痛苦。聲音越來越響,在空蕩的樓裡形成詭異的回聲。

"是錄音...有人設局..."張光標喃喃道,但聲音裡的恐懼出賣了他。

宋飛突然衝向樓梯:"快走!離開這鬼地方!"

兩人跌跌撞撞地跑下樓,卻發現前廳的門不知何時已經鎖死。無論他們如何踢打,厚重的金屬門紋絲不動。

"後門!"張光標喊道,拉著宋飛向後廳跑去。

後廳堆滿了雜物,唯一的出口是一扇窄小的窗戶。張光標抄起一根鐵管砸碎玻璃,正要爬出去時,突然發出一聲慘叫——他的手臂被什麼東西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噴湧而出。

"操!操!"他跪倒在地,捂住傷口,"有東西割我!"

宋飛用手電筒照向窗戶,窗框上冇有任何鋒利物品。但張光標的傷口真實存在,鮮血已經浸透了他的襯衫。

"起來!我們必須出去!"宋飛拽起張光標,幫他爬出窗戶,然後自己也鑽了出去。

兩人跌落在辦公樓後的空地上。張光標的血在月光下呈現出詭異的黑色。他們互相攙扶著向車子跑去,卻發現車子四個輪胎都癟了,車窗上佈滿蛛網般的裂紋。

"用手機叫救援..."宋飛掏出手機,卻發現冇有信號。

張光標已經因失血而臉色慘白:"我們...我們被盯上了...是那個女人...她不是人..."

宋飛正要反駁,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背後襲來。他緩緩轉身,看到紅裙女人站在不遠處。月光下,她的皮膚呈現出死屍般的青白色,眼睛反射著詭異的光。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嘴角掛著與在酒吧時一模一樣的微笑。

"你...你是誰?"宋飛顫抖著問。

女人冇有回答。她抬起手,指向兩人身後。宋飛和張光標同時轉身,看到七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廢棄辦公樓的窗前——正是他們侵犯過的七個女人。她們一動不動地站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兩人。

"不...這不可能..."張光標喃喃道,精神顯然已經崩潰,"她們怎麼會在一起..."

宋飛的大腦瘋狂運轉,試圖找出合理的解釋。但當他再次看向紅裙女人時,她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七個身影從辦公樓裡緩緩走出,向兩人逼近。

"跑!"宋飛拽起張光標,向工業區深處逃去。

兩人跌跌撞撞地穿過雜草叢生的空地,身後傳來詭異的沙沙聲,像是許多隻腳在草地上拖行。張光標的血不斷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條清晰的血跡。

"我跑不動了..."張光標喘息著說,"你自己走吧..."

宋飛冇有理會,繼續拖著他前進。他們拐過一棟廠房,突然發現前方是一堵高牆——死路一條。

"完了..."宋飛絕望地轉身,看到七個身影已經圍了上來。月光下,她們的臉模糊不清,但那種仇恨的氣息幾乎實體化。

最前麵的身影伸出手,指向宋飛的口袋。宋飛顫抖著摸出那個紅色手提包,突然明白了什麼。

"她們...她們要報複..."宋飛喃喃道。

張光標突然狂吼:"滾開!你們不就是被玩一夜麼?現在都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找人來嚇我們!"他揮舞著流血的手臂,像在驅趕看不見的東西。

宋飛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七個身影開始扭曲變形,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他最後的清醒意識是看到張光標撲向自己,手裡握著那把他經常把玩的蝴蝶刀。

"都是你的錯!"張光標尖叫著,刀尖刺向宋飛的喉嚨,"是你帶我乾這個的!"

宋飛本能地抬手阻擋,兩人扭打在一起。刀光在月光下閃爍,鮮血噴濺在牆上、地上、彼此的身上。最終,張光標的刀深深刺入宋飛的胸口,而宋飛的手指則插入了張光標脖子上的傷口。

兩人倒在血泊中,眼睛仍然大睜著,充滿恐懼地盯著對方。他們的血混合在一起,滲入乾裂的土地。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工業區時,幾個拾荒者發現了這兩具以詭異姿態糾纏在一起的屍體。警方調查後認定是毒販內訌導致的凶殺案,因為現場發現了毒品殘留。至於那個紅色手提包和七個女人的事情,報告裡隻字未提。

而被他們下藥後遭侵犯的七個女人也開始了新的生活,隻是她們再也不敢去酒吧這種危險的地方了。

附近的流浪漢們偶爾會談起,說在血月之夜,能看到一個穿紅裙的女人在廢棄工業區遊蕩。他們說,那是專門懲罰逃脫法律製裁的惡徒的"紅裙審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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