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親後,爺爺跪求我原諒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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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眶一熱。
“嫂子,這太貴重了……”
“傻孩子,”她抱住我,“跟我們還客氣什麼。”
我這輩子,最大的不幸,是生在了林家。
而最大的幸運,是遇到了他們。
我開始了我的環球旅行。
第一站,我去了瑞士的雪山。
我在山頂的小鎮住了下來,每天看著日出日落,看著雪山被金色的陽光染成一片輝煌。
我學會了滑雪,從最高的雪道上衝下來的時候,風在耳邊呼嘯,我覺得自己像一隻鳥,無比自由。
後來,我又去了肯尼亞看動物大遷徙,在土耳其坐熱氣球,在冰島追逐極光。
我把一路上的風景,都拍下來,發在朋友圈裡。
我不再是那個為了生存而掙紮的林清言。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熱愛生活的旅人。
旅途中,我也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有辭掉工作來尋找自我的白領,有揹著畫板寫生的藝術家,也有一家三口出來享受天倫之樂的。
我聽他們講自己的故事,也偶爾,講一些我的。
但我從不提林振國。
那個名字,連同他所代表的一切,都已經被我埋在了過去。
兩年後,我走累了。
我回到了我出生的那座南方小城。
城市變化很大,高樓林立,車水馬龍。
我憑著記憶,找到了我小時候住過的那條老街。
老街快要拆遷了,到處都寫著紅色的“拆”字。
我找到了我家的老宅。
那棟被林振國送給女主播,又被我買了回來的房子。
院子裡的那棵桂花樹,還在。
我推開虛掩的院門,走了進去。
院子裡雜草叢生,一片破敗。
一個身影,正蹲在桂花樹下,佝僂著背,不知道在做什麼。
我走近了,纔看清。
是秦姨。
她比兩年前更老了,頭髮白了大半,臉上佈滿了皺紋。
她正在鋤地,似乎想把那些雜草都清理掉。
看到我,她愣住了,手裡的鋤頭掉在了地上。
“清言……你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
“你……”我看著這片荒蕪的院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爺爺走了以後,我就冇地方去了。”她苦笑了一下,“想著這裡總還是個家,就搬回來了。房產證上是你的名字,我尋思著,就當是替你看著房子了。”
我沉默了。
“這兩年,你去哪了?看你朋友圈,去了好多地方。”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羨慕。
“嗯,到處走了走。”
“真好。”她歎了口氣,“年輕,真好。”
我們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她告訴我,林振國的骨灰,最終還是她一個人去撒了。
撒在了城外的一條河裡。
“也好。”我說。
塵歸塵,土歸土。
我們聊了很多,從老街的變遷,聊到各自的近況。
她告訴我,她準備回老家了,弟弟在那邊給她找了個看小賣部的工作,也算有個著落。
臨走前,她把一把鑰匙交給我。
“這是這房子的鑰匙,現在,物歸原主了。”
我看著她蹣跚著離開的背影,心裡有些複雜。
她也是個可憐人,被林振國騙了一輩子。
我冇有在老宅住下。
我把它重新裝修了一遍,然後委托給了中介,租了出去。
我用這兩年旅行攢下的素材,開了一個旅行自媒體賬號。
分享我的照片,我的視頻,我的故事。
冇想到,賬號很快就火了。
我的生活,終於走上了我想要的軌道。
忙碌,充實,而且自由。
又是一年清明。
我帶著一束白菊,去陵園看我爸媽。
他們的墓碑,被我擦拭得一塵不染。
照片上,他們年輕的臉上,帶著幸福的笑。
我把花放下,靠著墓碑坐了下來,跟他們說著這兩年的見聞。
我說我去了很多地方,看到了很美的風景。
我遇到了很好的人,有了自己的事業。
我說,女兒冇有讓你們失望。
一陣風吹過,墓碑旁的小樹沙沙作響,像是在迴應我。
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在陵園的另一頭,又看到了秦姨。
她站在一個冇有立碑的新墳前,正彎腰燒著紙錢。
我走了過去。
她看到我,並不意外,隻是指了指那個小小的土包。
“你爺爺,還是葬在這裡了。”
我愣住了。
“陵園的管理處看我可憐,就給了我這塊最小的、最偏的地方,讓我把他葬下了。”秦姨的聲音很平靜,“我想,他一輩子都對不起你爸,死後,就讓他在這裡,給你爸媽看門贖罪吧。”
我看著那個孤零零的土墳,冇有墓碑,冇有名字,隻有一堆燒儘的紙灰。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我要回老家了,以後,可能就不會再來了。”秦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清言,你……多保重。”
“你也是。”
她走了,背影消失在陵園的儘頭。
我站在那裡,站了很久。
最終,我從我的那束花裡,抽了一支,走過去,輕輕地放在了那個無名的新墳上。
不是原諒,也不是可憐。
隻是,想給那個叫林清言的小女孩,一個最後的告彆。
告彆那段充滿了憎恨、痛苦和屈辱的過去。
陽光穿過雲層,照在我的臉上。
很暖。
我轉過身,大步地,朝著陵園外走去。
我的前麵,是嶄新的人生,和燦爛的未來。
再見了,林振國。
再見了,過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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