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天鍛地，我為大帝 第2章 機緣，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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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日，淩峰跟隨白綾到了雲夢閣的渡舟旁，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喉頭緊了緊。
白綾瞧見他侷促的模樣，心中好笑，開口道：“喂，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船吧？”
淩峰有些窘迫地回道：“確實是第一次……這感覺，彷彿站在山腳下一般。”
周圍儘是忙碌的工人，身穿粗布麻衣，正一袋一袋地搬運各種貨物。白綾望向渡舟，語氣平靜：“這是我們宗門前往凡人國度一月一次的采買。算你小子好運，剛好碰到我們在黑石村附近采購物資。”
她轉過頭，目光落在淩峰身上：“也就是我了。換成其他人，絕對不會為了一介凡人身懷重寶，就去得罪青雲宗的弟子。”
聞言，淩峰頓時麵露羞愧：“師姐，真是麻煩你了。若是不妥，我還是不隨你去雲夢閣了……畢竟是三大仙宗，我一個過了最佳修行期的凡人，實在是不配。”
話雖如此，兩世為人，他心中卻仍對這個素昧平生的修仙之人懷有一份警惕。天下冇有白送的午餐，若有，這世上也不會有這麼多凡人苦尋仙門無果了。
白綾彷彿看透他心中所想，正色道：“你或許覺得自已被天大的好事砸中——不僅身懷重寶，被我所救，更是獲此機緣入仙宗。但上天所有的恩賜，都是暗中標好價格的。”
她語氣漸沉：“修仙並非你心中所想那般美好。凡人一生或困頓，或富足，至少對這個世界認知有限，活得也算圓記。可一旦修仙，你會見到一個完全不通的世界……有些凡人一生無法踏出的越國，其實不過是彈丸之地。”
說到此處，她忽然止住，輕輕搖頭：“算了，我和你說這麼多讓什麼呢。”彷彿自言自語，又彷彿在叩問自已
聽著白綾的話，淩峰心中莫名泛起一絲苦澀。是啊，今日見到這龐大渡舟，才知這一方天地於他而言是何等宏大。自已這般凡人，初見仙宮一角，便已感受到如山般的壓力。
“不必如此。”白綾看著他突然說道，“修仙一途絕非易事。此行我隻是將你帶去雲夢閣，並非說你就能從此踏上仙途。若是連宗門第一關的根骨檢測都過不去，我也隻能留你在外門當個雜役弟子。”
她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鄭重：“到時若你願意將這塊隕鐵上交宗門，不去癡心那虛無縹緲的仙途，宗門給你的獎勵，也足夠你在凡人世界無憂無慮地生活，甚至開創一個家族。待你的後輩中有修仙資質者，再來尋我，我自會領他踏入仙途。”
“放心，”她繼續道，“修仙者生命漫長，是凡人的數倍。凡人幾輩子都無法擁有的財富，如今就擺在你眼前，唾手可得——隻要你願意交出隕鐵。”
換讓尋常凡人，或許早已被這番說辭打動。但淩峰兩世為人，上一世庸庸碌碌過完一生，被家庭束縛，為後代勤勤懇苦乾了一輩子。這一世，他決心要為自已而活，縱使粉身碎骨，也要踏一踏這修仙之路。
“不必了。”淩峰低下頭，語氣卻異常堅定，“我想試一試。若師姐想要這隕鐵，我也願意交給您，隻求一個能踏入修仙的機會。”
聽完這話，白綾略感吃驚地看了他一眼：“心智堅定，倒是個修仙的好苗子。放心，你的隕鐵誰也拿不走。這種仙緣從你碰到的那一刻就已經認主，除非……”她頓了頓，目光深邃地看向淩峰，“除非你死了，仙緣無主纔會重新認主。但這等仙緣不會隨意認主，殺了你也是無用。”
她忽然展顏一笑，彷彿方纔的凝重從未存在：“放心啦，若我真心懷歹念，你活不到現在。其實我不太關心你的仙緣，修仙一途最重心性。若你方纔猶豫，纔是真正浪費了這仙緣——我會在返程途中殺了你。”
突如其來的殺機讓淩峰驚出一身冷汗，他嚥了咽乾澀的喉嚨。
白綾繼續道：“我之前說的話真假參半。各大宗門確實一直在尋找仙緣深厚之人，但更會測試其心性是否堅定。修仙一路有萬千法門，但最終都指向一條——大道無情。凡人的一條生命，在正道宗門眼中，也不過如螻蟻一般。”
“仙緣雖不會輕易認主，但放在那裡擺著，也好過在心性不堅定的人身上浪費。”
白綾話鋒一轉，你身懷異寶之事我不會上報宗門，若你僥倖踏入修仙一途，必不是普通人，到時彆忘了師姐我，修仙一途長路漫漫，我也想有人能夠並肩，記住今日我說的話，不要輕易的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修仙之人。
聽著白綾突如其來、暗藏殺機的話語，淩峰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竄起，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脖頸，彷彿那無形的利刃纔剛剛撤離。
白綾卻已恢複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彷彿剛纔隻是閒聊了一句天氣。她轉身，青絲隨風微揚，走向那龐然渡舟的舷梯。“發什麼呆？走了，渡舟馬上就要啟程了。”
淩峰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悸動，快步跟上。越是靠近，越覺此舟巍峨。近看之下，船l並非普通木材，而是一種泛著淡青金屬光澤的奇異材料，上麵雕刻的繁複符文在陽光下若隱若現，散發出微弱的能量波動。工人們喊著號子，將最後一箱箱物資通過法陣懸浮搬運至底艙。
登船時，一名身著藍袍、管事模樣的修士向白綾恭敬行禮：“白師叔，您回來了。”他目光謹慎地掃過淩峰，帶著探究，卻聰明地冇有多問。
“嗯，開一間清淨的客艙給我這位……朋友。”白綾淡淡吩咐。
“是，師叔請隨我來。”
踏上甲板，淩峰感覺腳下平穩異常，絲毫冇有晃動之感，彷彿置身於堅實的陸地。他被引至船艙二層的一間獨立房間，雖陳設簡單，卻乾淨整潔，窗外是流動的雲海和下方縮小的山川地貌。
安置妥當，白綾揮退了那名管事，艙內隻剩下他們二人。氣氛一時有些沉默，隻有窗外雲氣流逝的微弱呼嘯聲。
淩峰走到窗邊，望著下方飛速掠過的越國大地，農田、城鎮、河流皆如沙盤上的模型，一種渺小與震撼之感油然而生。
“現在感覺如何？”白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不知何時也走到了窗邊，“這還隻是在宗門一艘負責采買的渡舟之上。真正的仙家景象，你還未見到萬分之一。”
淩峰沉默片刻，低聲道：“深感天地之廣，自身之微。”他轉過身，看向白綾，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師姐，你之前說……若我猶豫，便會殺我。此言當真？”
白綾挑眉，似笑非笑：“你覺得呢？”她不等淩峯迴答，自顧自說道，“修仙界弱肉強食，遠超凡人想象。一塊足以讓頂級修士眼紅的隕鐵，引來殺身之禍隻是瞬息之間。我帶你回來，一是宗門確有此訓示，遇身負仙緣心性尚可者，可引薦入門；二嘛……”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淩峰：“也是想看看，
我出手相護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若你隻是個被天上餡餅砸暈頭、或是畏首畏尾、輕易就被富貴迷眼的庸碌之輩，那這份仙緣給你也是浪費，不如我親手了結，取走隕鐵上交宗門，也算大功一件。畢竟，大道爭鋒，心性不堅者，遲早也是死路一條，不如死得有價值些。”
她說得輕描淡寫，淩峰卻聽出了其中的冷酷與真實。他再次確信，這個世界絕非溫良恭儉讓的樂園。
“那我……現在通過你的考驗了嗎？”淩峰謹慎地問道。
“暫時。”白綾走向桌邊，拿起茶壺給自已倒了杯水，“至少你選擇了最難的那條路，並且看起來不是個蠢得無可救藥的人。記住，到了宗門，檢測靈根纔是第一關。屆時眾目睽睽，即便是我，也無法再偏袒你什麼。”
“我明白。”淩峰點頭，“無論結果如何，多謝師姐給我這個機會。”他這句話帶了幾分真心。無論白綾初衷如何，她確實給了他一個抓住命運的機會。
白綾擺擺手：“不必謝我，要謝就謝你自已的選擇和運氣。好好休息吧，抵達雲夢山還需數個時辰。”她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客艙。
淩峰獨自留在房內，再次望向窗外。雲海翻騰，夕陽將雲層染成金紅色，壯麗非凡。他握緊了懷中的那塊隕鐵，溫熱的觸感彷彿與他的心跳產生了共鳴。
前路未知，吉凶未卜。但他心中那份渴望卻愈發熾熱——不僅僅是為了長生，為了力量，更是為了親眼去看看，這波瀾壯闊的修仙世界，究竟是何等模樣。
渡舟破開雲層，朝著遠方那片更加巍峨、靈氣繚繞的群山之地，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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