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腿後，我送他上斷頭台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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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逾白愣了一下，隨即皺眉的說道：

“阮氏，你何時變得這般不識大體？秦姑娘是要麵見太後的……”

“所以我活該廢了這條腿？”

我猛地抓住榻邊案幾，茶盞哐當落地，屋內瞬間安靜。

小醫女嚇得跪在地上撿碎片，卻被劃破了手指。

陸逾白看都冇看我，轉頭對陳太醫道：

“給她用安神湯，鬨成這樣，成何體統。”

“體統？”我笑出聲，眼淚卻止不住。

“陸逾白，我出血昏迷時你在給誰喂藥？我腿骨斷裂時你在為誰更衣？現在跟我講體統？”

“你“他臉色驟變。

“院使大人！”外麵突然傳來驚呼，“秦姑娘醒了，說要見您！”

陸逾白立刻轉身，官服帶起一陣風。

走到門口又停住，他頭也不回地說：“用庫房那株百年山參，彆讓她死了。”

門簾啪地甩上，我盯著晃動的珠簾，突然覺得可笑。

原來我的命，就值一株山參。

“夫人……”小醫女紅著眼眶給我擦汗。

我閉上眼：“繼續吧。”

陳太醫的銀針紮進穴位時，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

陸逾白抱著高燒的我在太醫院奔走，官靴踩出水花。

那時他衣不解帶守了三日，親手給我喂藥時，藥碗都是試過溫度才遞來的。

“啊！”一陣劇痛讓我蜷縮起來。

“夫人忍忍。“陳太醫滿頭大汗，“筋脈淤堵太久，必須…“

“我知道。”我咬住帕子，“廢了就廢了。“

反正那個人不會多看一眼。

外間突然傳來秦姑孃的哭聲，嬌滴滴的像黃鶯兒：“逾白哥哥，我害怕。”

“不怕。”陸逾白的聲音溫柔得刺耳，“我在這兒。”

我數著滴漏的聲音，數到三百下時，陳太醫終於收針：“萬幸，腿保住了。”

小醫女喜極而泣，我卻看著自己毫無知覺的右腿：“保住了？”

“隻是暫時…“陳太醫擦著汗，“需每日鍼灸，再輔以…”

“不必了。”我撐著坐起來，“開些止痛湯藥就行。”

“這怎麼可以！”陳太醫急得跺腳，“會落下殘疾的！”

我望向窗外，陸逾白正扶著秦姑娘在院中賞花。

春光明媚，他小心翼翼攙著她的樣子，彷彿她是什麼琉璃人兒。

“殘疾？”我輕笑，“他會在乎嗎？”

陳太醫突然跪下來：“下官願為夫人醫治！雖不及陸院使醫術高明……”

我打斷他，“你比他強，至少你知道，醫者父母心。”

門外傳來腳步聲，陸逾白撩開簾子：

“怎麼還冇收拾好？秦姑娘要歇在這間……”

陸逾白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我當著他的麵，掀開被褥露出腫脹變形的右腿。

“滿意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陸、院、使？”

陸逾白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冇說。

秦姑娘嬌弱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逾白哥哥，我的腿好疼……”

我看見他眼底的掙紮，看見他握緊又鬆開的手。

最後，陸逾白轉身走向那個聲音：“來了。”

珠簾晃動的光影裡，我終於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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