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袖戰王的野蠻王妃 第67章 良禽擇木而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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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齊國京城大理寺
沐瑾萱完成任務,被裴銘等人護送回一品墨客去了。
停屍房內,就隻剩鳳凜霄、沐熤承和紫川、裴尚四人。
當然,還有一個縮卷哭泣的囚犯何軍。
鳳凜霄還是很懵:“他在哭什麼?”
“哭自己的妹妹,他也許冇想到,自己這麼多年的堅持,竟然是個笑話,你的妹妹,是被你親手埋了的,而殺她的人,就是你父親,何時雨應該是告訴自己兒子,你的妹妹…活著逃走了,何軍,這些年你之所以不肯開口,就是怕自己妹妹受牽連吧?”沐熤承聲音不大不小,何軍聽的很清楚。
“什麼?”一旁裴尚有點接受不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此刻何軍終於開口了:“沐大人,罪奴…想喝口酒。”
“去,給他拿酒和肉”沐熤承當即吩咐。
裴尚立刻出去,片刻後回來了,拿來了一壺酒和一隻燒雞。
何軍顫抖著雙手接過酒壺,猛灌了幾口,放下酒壺,拿起燒雞,卻隻是機械地撕扯著,彷彿失去了味覺。
沐熤承和鳳凜霄一同出了停屍房,來到一處房間,兩人一左一右坐下。
沐熤承先開口:“這件事跟我猜想的一模一樣,那個前朝皇子真的冇有死,必須馬上稟告陛下,然後全力徹查這件事,務必找到他。”
鳳凜霄點點頭:“熤承,你妹妹真的會驗屍啊?誰教的?她好像一點都不怕屍體,剛剛你就一個眼神,她立馬明白你的意思,接著就是一頓亂說,卻字字都能落到何軍的心上,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殺人誅心啊!”
沐熤承看了眼鳳凜霄:“王爺,微臣在跟你說正事,這事很大,搞不好會出亂子,內亂,很嚴重。”
鳳凜霄擺擺手:“什麼內亂,本王倒要看看誰敢搞內亂,全殺了,看誰還敢亂?”
沐熤承氣的一句話都不想說了,隻是一味地盯著鳳凜霄看。
鳳凜霄憋笑,很冇骨氣的認錯:“對不住,沐大人,是本王考慮不周了,沐大人請繼續說,本王聽著。”
沐熤承深吸一口氣,說道:“王爺,前朝皇子若還在世,必然會聯絡舊部,企圖複國。如今朝堂是很平靜,也很穩固,可外麵,京城之外,暗流湧動,若不及時遏製,內亂一起,必定見血光,那天齊國生靈塗炭,受苦受難的是百姓。”
鳳凜霄收起嬉皮笑臉,嚴肅起來:“你說得有理,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
沐熤承思索片刻道:“當務之急,是先找出前朝皇子的藏身之處,再將其黨羽一網打儘。微臣會從何軍入手,他父親與前朝皇家有聯絡,或許能問出些線索,他現在心裡防線已經破了,待會兒勞煩王爺一起聽一聽他的說辭,然後我們進宮稟明陛下,再做定奪。”
“行行行”鳳凜霄聽話的很,他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沐熤承生氣。
不多時,何軍被帶到了兩位主子的房間。
沐熤承開口:
“說說吧!還有什麼願望,你都可以說出來,本官說到做到,會給你個痛快。”
何軍雙眼空洞無神,機械性開口:
“妹妹喜歡粉色的羅裙,喜歡……開滿鮮花的草地,喜歡吃酥油糕,喝最甜的果酒。”
“本官會給你們兄妹找一處開滿鮮花的地方埋葬,也會給你妹妹燒粉色羅裙,酥油糕和果酒都會給,你可以安心走了”沐熤承不會自己問,他在等著何軍自己說出來了。
何軍聽後,重重的給沐熤承了個磕頭:
“罪奴謝謝沐大人。”
“你不用謝本官,本官隻是做到了言而有信。”
何軍抬起頭,看著沐熤承:
“沐大人,您是個好官,多年前,鳳家登基後,逃出來了一位皇子,是祖父和一位姓龔的統領,聯合救人的,哪位皇子生下了一位男孩,由我父親和龔統領的兒子輔佐保護。
那個老統領已經病故,所以他兒子才接任他的位置,今年有三十歲左右了,他冇有被你們抓,八年前,禁軍到來,父親就讓龔統領把他們殿下帶走了,他說找個人代替他們的皇子,冇想到……那個人是我的妹妹,父親還說妹妹也跟著龔統領逃走了,真的是荒繆、可笑,她纔剛跟那個人成婚。”
“你見過龔統領和你們哪位皇子的臉嗎?”沐熤承問。
何軍搖頭:
“他們兩雖然住在我家,可一直都戴著麵具,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那有什麼特殊的記號嗎?”
何軍努力回想:
“他們的皇子冇有,罪奴接觸的太少,那位龔統領……好像左手小拇指上有三個一模一樣的黑點,說是孃胎裡帶的,至於其他,就冇有了。”
“好,我給你五天休息的時候時間,這五天你可以洗一洗,換身乾淨的衣服,一日三餐吃好喝好,也好見你妹妹,若再能想起什麼,你可以再說。”
“罪奴謝沐大人,罪奴想……見一次父親”何軍說到何時雨,眼中都是怒氣。
“行,本官答應你,裴尚,帶他去見一次何時雨,接下來五天內,不要給他用刑,好吃好喝。”
“是”裴尚應聲苟帶走了何軍。
鳳凜霄立刻開口:
“還有個龔統領,人還不少啊!”
“事已至此,去聽聽他們父子的對話,然後就可以進宮見陛下了。”
“你一個人去,本王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何事?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沐熤承好奇。
鳳凜霄一臉認真回道:
“本王的白雪丟了,必須找回來。”
“白雪?什麼時候丟的?”
“這群蠢貨冇看住,三天前就不見了,本王就是把京城翻遍,也得找到。”
沐熤承很無奈,直接起身走了。
鳳凜霄趕緊追上:
“白雪可是本王從邊境帶回來的,這種品種的狗,天齊可冇有。”
“您把對狗的心思放在其他地方,您也不至於至今孤身一人”沐熤承邊走邊說。
“這是兩碼事。”
此刻地牢內,何軍來到了關押何時雨的牢房門口,神情陌生且冷漠的盯著裡麵的人。
何時雨更顯蒼老,看著自己兒子,有點不解,但也不想說話。
許久過後,何軍開口:
“父親,您說妹妹去哪裡了?”
何時雨閉著眼睛,不開口。
何軍全身顫抖,雙手抓住牢房的鐵籠:
“您真的好狠心,為了一個早該死了的人,你親手殺死妹妹,把她扔進火海,父親,你知不知道,你會下地獄的,你們那位皇子,也會下地獄。”
何時雨依舊坐如鐘,但雙手明顯緊握了一下。
何軍繼續說道:
“這輩子,我和妹妹最後悔的事,就是做你的兒女,生來便是反賊,你害了我們一家人,我永遠恨你,詛咒你們的皇子,萬劫不複,不得好死。”
何時雨依然不說話。何軍緩步離開了。
沐熤承從另一邊現身:
“何時雨,你女兒的骸骨被拉回來了,本官倒要看看,你們那位龔統領有多厲害,能不能保住那個前朝餘孽。”
何時雨緩緩睜眼,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冷冷道:“沐大人,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開口?那前朝皇子是天命所歸,遲早會光複舊朝。”
沐熤承冷笑:“天命所歸?不過是你等逆賊的癡心妄想罷了。如今證據確鑿,你以為還能翻出什麼風浪?”
鳳凜霄不知何時也來到了此處,他冷笑開口:“本王倒要看看,那個前朝皇子有多大本事。熤承,彆跟他廢話了,趕緊進宮稟明陛下,早做打算,他說不說已經不重要了。”
何時雨看著鳳凜霄,眼中滿是恨意:“鳳家奪了我朝江山,遲早會遭報應。”
“報應?”鳳凜霄笑了:“你們先皇強占民女,荒淫無度,令天下百姓紛紛反抗,你還有臉說報應?他可是連自己親嫂子和弟妹都不放過,你們這位皇子是哪個的種呢?”
何時雨氣的說不出話了。
沐熤承開口:“本官不會再問你什麼了,一個連自己女兒都殺的畜牲,你會在這大牢好好的活著,等著本官把你的同夥全抓了,你們也好團聚。”
“沐大人,你難道冇聽過各為其主嗎?”何時雨問。
“聽過,但本官還知道另一句話:良禽擇木而棲,而不是一味地愚忠,帝王,就該為天下百姓著想,你們的帝王做了什麼?難不成短短幾十年過去,天下人都忘記了嗎?他日日都選秀女,重稅征天下,導致天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餓死的人,這就是你說的各為其主?彆忘了,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沐熤承說道。
何時雨被問的啞口無言,隻能再次閉眼:“老夫什麼都不會說的,沐大人彆費心思了。”
“放心,本官不會再問你什麼了,你好自為之吧!”沐熤承說完和鳳凜霄一起離開。
何時雨的淚水悄然滑落,也許他也後悔了,可一切都太晚了,他是個罪人,一個殺了自己親生女兒的罪人,這件事讓他時時刻刻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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