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雨殘雲終不續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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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台上的雞湯汩汩冒著泡,江浸月麻木地站在一旁給受傷的食指貼創可貼。
創可貼上印了可愛的卡通圖案,是新婚第一年時買的。
那天是齊硯修的生日,她興致勃勃地買了一堆菜回來,照著食譜一步步做。
卻不小心一刀切到食指上,流了好多血。
齊硯修從學校回來恰好看見這一幕,心疼得不行,立刻叫了私人醫生過來,直到醫生說冇事他才放心,又跑出去買了創可貼,耐心地給她處理傷口。
“老婆,以後不進廚房了好不好?”
“想吃什麼跟我說,我為你洗手做羹湯。”
“要是再傷著了,我心疼。”
可現在,他卻忘了當初的承諾,為了屢次傷害她的女人,逼她進廚房。
江浸月盯著食指上的創可貼,原以為不會在意了,心口卻還是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病房,江浸月到的時候。
齊硯修手正放在林菀發頂,林菀則咯咯直笑。
她什麼也冇說,將保溫桶擱在桌上就轉身離開。
她表現得過於平靜,令齊硯修心底莫名一刺,剛起身想追出去,又被林菀拉住了,“齊先生,你真的讓江小姐親手燉湯送來了?”
齊硯修隻能重新坐回原位,柔聲道:“這件事確實是她對不起你,喝了湯,就原諒她吧,彆追究了。”
“齊先生,我聽你的。”
江浸月去辦了出院手續,可剛走到醫院門口,一隊保鏢就衝了過來,將她一路架到了手術室門口!
望著門口一臉陰沉的齊硯修。
江浸月心裡莫名慌亂,“你要乾什麼?”
“你知不知道菀菀剛失去了孩子,現在又被推進手術室洗胃!你究竟為什麼要下毒?”齊硯修眼神冰冷,字字珠璣。
江浸月被他眼底的厭惡狠狠刺痛,瞬間紅了眼,倔強道:“齊硯修,我們是夫妻,你就這麼不相信我?我要是下毒,會下在自己燉的湯裡嗎?”
齊硯修狠狠閉上眼,額上青筋繃起,“夠了,這件事總要給菀菀一個交代。你先去拘留所待幾天,三天後我去接你出來。”
不帶一絲溫度的話,令江浸月如墜冰窟。
她望著他眼裡的冷漠,竟覺此時此刻比墜入海裡那晚,還要冰冷刺骨。
被關進拘留所的三天,堪稱地獄。
第一天,女囚們扯她頭髮,將她身上揪得青一塊紫一塊,逼著她在廁所跪了一夜。
第二天,她們拿著狼牙棒一下又一下敲在她的腿上,“齊先生說了,你打了林小姐99下,現在加倍還給你!”
第三天,她們強行給她灌藥,看著她捂著痙攣的胃,吐到胃出血,“齊先生說了,你給林小姐下毒的時候,就該想到後果。”
她從未想過,從前愛她如命的男人,竟會為了旁的女人,對她做到這種地步。
可她一滴淚也冇有掉,整顆心都是麻木的。
她忍受著一切欺辱,不斷地告訴自己。
馬上,馬上就可以徹底離開他了,就這樣硬生生熬到了第四天早上。
江浸月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出拘留所,**的陽光灑在身上那一刻,她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倒了下去,晶瑩的淚珠自臉龐滑下
銀色的跑車疾馳而來。
駕駛座衝下來一男人,焦急地奔向躺在地上的人,將她抱上了車。
江浸月頭暈得厲害,看清來人的那一刻,怔愣了一瞬,“是你”
冇時間管其他的,她顫抖著掏出手機遞過去,聲音細若蚊蠅:“手機裡有定位器毀掉,卡,也扔掉”
直到男人接過手機,她才鬆了口氣,徹底暈了過去。
銀色跑車似離弦的箭般衝了出去。
緊接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穩穩地停在拘留所門口。
齊硯修一身剪裁精良的西裝,氣質矜貴,望著眼前的建築,眼底卻一片晦暗。
保安看見那車牌,立刻迎了上去,笑眯眯地靠近車窗,“齊先生,您怎麼來了?”
齊硯修神情涼薄,淡淡啟唇,“我來接江浸月。”
獄警怔愣一瞬,“啊,她一早就被放出來了,被一個開跑車的男人接走了。”
“我看他們挺親密的,看著像是她老公”保安越說聲音越小,心裡陣陣打鼓。
無他,眼前那整個北城最尊貴的男人,此刻正麵色鐵青地盯著他。
那眼神,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他生吞活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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