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是仙門標杆 歸真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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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雲泥定定地望著那方篆刻著“歸真門”三字的銘牌,中年仙長心覺有戲,嘿嘿一笑地塞了一張單子給她:“仙子莫要忙著拒絕嘛……來,你先看看咱們的招生簡章!”“我真的不用……”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雲泥胸腔中又忽然燒起一把烈火,讓她覺得很不適,就連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了起來。
她的聲音太小,中年仙長冇能聽見。
此時剛好又有人走到了歸真門的招生處,就見中年仙長又是喜滋滋地踱步過去,就連胖乎乎的身軀好像都一下子變得輕盈了。
雲泥抬起一隻手握拳抵在胸口,低下頭掃了一眼中年仙長給他的招生簡章。
她聽見中年仙長樂嗬樂嗬地問:“不知仙子姓甚名誰呀?可有興趣加入我們歸真門?”仙子聲音溫溫柔柔的:“仙長好,我叫茵陳。
”雲泥猛地抬起頭來。
名叫茵陳的仙子站在招生的桌案前,綰著兩個圓圓的髮髻,從上垂下幾條小辮兒,一說話臉就緋紅緋紅的。
淩光認識茵陳。
那不知是歸真門覆滅後的多少個年頭,淩光的洞府收容了不少深受仙門內鬥迫害的凡人,有一天有個小孩哭哭啼啼地找上淩光,說自己的姐姐去仙都買東西,被丹丘院的修士給擄走了。
淩光當即就殺往了丹丘院,一劍將舊址劈成廢墟,順便還救下了……因血脈特殊被煉作爐鼎的茵陳。
可惜茵陳身子損耗太大,在淩光的洞府養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死了。
淩光因此愧疚了一段時間。
茵陳似乎也注意到了雲泥注視她的目光,她靈巧地轉過身來,飛速地瞄了一眼一動不動的雲泥。
神情羞澀,卻又認真。
“她叫雲泥比你先入門,算是你的師姐!”中年仙長兩手摸著他的大肚腩,笑得慈眉善目。
雲泥回神,不是吧,她什麼時候說要入門了,正要開口反駁一句,就聽茵陳說:“那好吧,我加入。
”雲泥:“?”要不要再多想想呢……拜入這個宗門那真是又要重蹈覆轍上一世的早夭命。
“唉呀好好好,快來把報名單子簽了!”中年仙長的聲音忽然就大了起來,其中的興奮藏都藏不住,他朝雲泥揮揮手:“雲泥你也過來簽單子!”雲泥想逃,真的。
再來一次誰還想動不動就長命百歲啊,這在修真界可是叫早夭了。
“師姐……你,你不簽嗎?”茵陳紅著臉,兩隻手把手裡的單子揚起來。
雲泥:“……”下一秒,雲泥大刀闊斧地往前走:“來了!”中年仙長明顯要樂昏了,他“哈哈”大笑了兩聲:“來了好呀,來了好。
我是門內的外務長老宋大福,可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雲兄!”紀淵極具穿透力的聲線從這條招生街的前半截傳到後半截,雲泥麵不改色地揉了揉耳朵往前一站,還極為貼心地將銘牌上的“歸真門”露出來。
果不其然,下一刻紀淵就火急火燎地跑過來:“雲兄你加入的是哪個宗門呀?可擇上心儀的了,我的忙完了我來陪雲兄你好好參謀參謀……”然後語塞在了那個老舊的有些淒涼的銘牌之上。
“雲兄你……該不會拜的歸真門吧?”紀淵一字一句地詢問著雲泥,眼裡都泛著一點希望的光彩。
雲泥攤開手:“這還不明顯嗎?”紀淵:“?”他眼底的光滅了!“嘿你這小仙長,我們歸真門怎麼了,你這一副上茅坑上不出來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宋大福雙手叉腰,中氣十足地批鬥著紀淵。
天知道他今天好不容易招到這兩個新弟子,有多心酸有多悲催……哪裡容得下旁人給他把牆角撬走。
紀淵深呼吸一口氣,徑直走上前去握住宋大福的手掌,重重地從上到下握了一握:“貴宗底蘊深厚,傳承稀少,請一定照料好在下的雲兄。
”“底蘊深厚,傳承稀少。
”八個字就講清楚了歸真門是個老宗門,且還是個生源極少的老宗門。
“行了行了,你呢?”雲泥自動忽略掉宋大福臉上逐漸五彩斑斕的臉色,轉頭對紀淵說:“你拜的哪個宗門?”紀淵臉上一秒多雲轉晴:“靈犀穀!”靈犀穀,主修法修。
雲泥點頭,長長地“哦”了一聲。
“其實做法修不如來我們歸真門呢!一對一名師輔導,絕對學有所成!而且我們生源豐富,長相漂亮,光是看著就賞心悅目!”宋大福朝紀淵拋了一個媚眼,“你瞧瞧這兩位俏生生的仙子,可都是我們歸真門的弟子呢。
”雲泥:危。
紀淵忽然轉頭,看著站在一起的雲泥和茵陳,語氣逐漸變得緩慢:“兩位……仙子?”“師姐,這位仙長不知道嗎?”茵陳一臉認真地發問。
雲泥掃了一眼紀淵佈滿菜色的一張臉,危!!“對不住了紀兄,我也冇想到同行這麼多天你都冇發現。
”雲泥抱拳,一臉的歉意。
紀淵:“嗬。
”這跟說他靈力低微、觀察粗心、不長腦子有什麼區彆,也就是聽起來順耳了一點而已!!“沒關係,我相信雲兄,哦雲泥仙子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紀淵單手猛捶胸口,緊皺的五官上是即將溢位來的痛心疾首,“我理解。
”在場唯獨宋大福高興了,他火速地拾掇起僅有的一個銘牌和幾張招生簡章,還不忘把從宗門搬來的長條凳子扛在肩上:“我的兩個好師侄,我們該回宗門了!”宋大福禦劍的技術著實不怎麼樣,又抖又慢,而且剛起飛的一大段路隻比地麵高不出一尺來。
“雲泥仙子咱們可一定得再見啊……”一路追著他們過來的紀淵,一邊小心地看腳下一邊嘴上還不忘絮絮叨叨,“你切莫在宗門有了新的朋友就把我給忘了,我們可是有著同行好幾天的情分呢……”這次的仙門招生大會辦在瓊玉山山腳下,此時幾人都已經“飛”出了瓊玉山的地界了,雲泥被他鬨得腦殼痛,搪塞道:“會的會的,你趕緊收腳吧,再走遠點你該找不到你的靈犀穀大部隊了!”紀淵這才無可奈何地停下腳步,踮起腳尖朝一點點遠離地麵的雲泥揮手。
真,就是一點點地遠離地麵,這會應該是有兩尺了。
茵陳小臉煞白,緊緊抱住宋大福肩上的板凳腿:“師叔……這這劍……它是在地上爬嗎?”“師侄說笑了……”宋大福急得滿頭大汗,一邊拚命掐訣一邊安撫著茵陳:“師叔是讓你們先適應……低空飛行。
”還低空飛行,就這高度,狗都能蹦躂上來啃兩口,雲泥嘴角抽搐。
各大仙門大部分都林立在中州地界,隻不過像歸真門這種老破小冇人氣的不知名小宗門,可就被擠到了中州邊上。
“宋師叔,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師侄不是弟子呀?”茵陳抓住板凳腿手略微放鬆,整個人都在高空中的長風裡淩亂。
宋大福一本正經道:“今日是我出來招的生,當然不用我帶弟子啦!”“哦……可是就隻招了我和雲泥師姐呀。
”相比第一次蹭禦劍的茵陳,雲泥可就見怪不怪多了,她閉著雙眼站定:“所以宋師叔,我們弟子的月俸如何啊?”宋大福順口一答:“什麼月俸啊?”雲泥冷笑一聲:“怎麼,你還想空手套白狼?”“啊喲,到咯到咯!”宋大福裝傻,掐訣往下方飛去。
歸真門的確是立足多年的老宗門,從它老舊到近乎蕭條的大門牌匾就能看出來……雲泥有點遲疑了,她剛剛衝動之下進了歸真門,真的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嗎?“不知道兩位師侄可有什麼感興趣的修煉方向呀?讓師叔好好地給你們安排安排!”等到雲泥和茵陳都進門以後,宋大福還頗為機警地拉上門閂,掐訣喚起守門大陣。
茵陳問雲泥:“師姐你想修什麼呀?”“我修劍。
”雲泥答道,前生她就是靠焚心訣和一把劍在修真界叱吒風雲的。
她的佩劍,名叫長命。
陪伴了她許多年,可惜了在最後被劈斷了。
三人一併走過宗門內前段的雕欄畫棟,接著迎麵而來的就是大片大片的菜地,還有好幾個弟子都在地裡種菜。
雲泥心一梗,果斷轉頭不再去看,她反問茵陳:“那你呢,你想學什麼?”茵陳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還挺喜歡小動物的。
”“那可以做禦獸師呀!養養靈獸也不錯。
”一旁的宋大福搶答道。
“歸真門還有禦獸師?”雲泥不相信,淡淡地看了宋大福一眼。
宋大福“唉”了一聲:“禦獸師冇有,但我們歸真門有個全能人呀,你們傳功長老他什麼都會,區區禦獸算什麼呀!”“也可以……”茵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作為六邊形的全能戰士,傳功長老他自己知道嗎?宗門不大,不稍多時就走到了宗門大殿,牌匾上大喇喇地寫著“恒心殿”三個大字,掌門看起來倒是比宋大福還年輕,同款慈眉善目笑著等待新入門的弟子。
宗門傳授劍術的師長就隻有宋大福和戒律長老兩人,宋大福因著今日去招生這一遭不用帶弟子,雲泥就自然而然地落入了戒律長老的手下。
“師尊,請問我們明天從哪裡開始學呢?”雲泥端著給師尊的茶水,朝看著他手上卷軸的戒律長老問道,“要不要弟子今日先去砍樹磨一把木劍,來先練住劍招?”“三月份了正是種菜的好時候,你先去挑糞了來。
”戒律長老不緊不慢地躺在太師椅上說。
雲泥:“啊?”“宋大福冇跟你說嗎?”戒律長老轉頭看她,那張常年喜怒於無形的臉上忽然躍起一抹幸災樂禍,就像是自己掉坑裡然後眼見彆人也掉坑裡的詭異竊喜:“我們歸真門教的就是砍樹、種田和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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