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頭死後TA被內推進了地府 找到我(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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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我(十)
殷將闌跟在李栗栗身後進入了這棟老宅,他想過李鳴飛的家庭不簡單,卻冇想到李栗栗跟李鳴飛是一家的。
“李鳴飛是你哥哥?”
李栗栗上樓梯的動作一頓,她不似剛剛的靈活,李鳴飛這三個字似乎戳發了她的某種開關,侵蝕了她的意識。
她回身歪著頭看著殷將闌,嘴角翹起的弧度詭異又天真,“哥哥,一定要問這種問題嗎?”
殷將闌冇被她嚇到,反而連上了幾個台階,與她平視,“這個問題讓你很難回答嗎?”
李栗栗撅著小嘴,“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
“你不想回答我這個問題,是因為你就是李鳴飛嗎?”
‘李栗栗’的臉色一變,殷將闌撩起她肩膀上的一縷髮絲,“我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很奇怪,有邏輯的同時又很奇怪,一切都合乎常理,但我總覺得違和,而這種違和,在進入這裡的時候,更加明顯。”
“我不相信,一個鬼有創建世界的能力,所以,從始至終,這個世界壓根就不存在,對嗎?”
‘李栗栗’打掉殷將闌的手,她眼睛眯起,扶著樓梯扶手的手驟然收緊,溫馨的場景刹那間變得破敗陰冷。
“殷將闌,你真的很讓人厭惡,不過你既然猜到了,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這個世界就算假的,你也會為他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他?你是指某個人,還是這個世界。”
‘李栗栗’小手一揮,鬼氣凝聚又消散,再次出現在殷將闌麵前的人變成了李鳴飛。
他五指成爪朝殷將闌襲來,殷將闌快速躲避,身後的欄杆因為李鳴飛的攻擊變得四分五裂。
“說話歸說話,你怎麼還動手呢?”
李鳴飛冷笑道:“因為你不聽話,不聽話的人,就要受到懲罰。”
“你不是喜歡我嗎?這樣你都下得去手啊,這可不行,你難道不知道,有家暴傾向的人,是不配擁有愛情的嗎?”
“殷將闌,你還有心情跟我貧嘴,是想拖延時間,等著外麵那隻小鬼來救你嗎?可惜,他不是真正的從昶,你跟他,註定不能再相見了。”
殷將闌回頭看向門口,李鳴飛一個閃身來到殷將闌麵前,殷將闌後撤保持距離,臉上的笑意淺淡了些,“是嗎?那你是不是小瞧了,對頭之間的羈絆啊。”
“你不相信?從昶留在你身體裡的鬼氣冇有告訴你,這裡有從昶的一縷生魂嗎?”
“所以呢?”
李鳴飛舔了舔嘴唇,“人死之後,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複生,冇有一個鬼能抗拒自己生魂的誘導,隻要將外麵那個小鬼身上的鬼氣吞噬乾淨,殷將闌,你就再無反手的機會了。”
“至於你是不是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裡,已經不重要了。”
“即便我的記憶扭曲,世界崩塌,你也要將我留在這裡嗎?”
李鳴飛臉色一變,殷將闌慢悠悠地拍了拍自己袖口上沾染的灰塵,“你明知道我聰明,還用燈下黑這種小把戲,嘖,同窗三年,你還是不夠瞭解我。”
“什麼意思?”李鳴飛不明白殷將闌的意思,殷將闌卻瞬間明白過來,李鳴飛不知道從昶的鬼體被封印在了哪裡。
這樣的話。
殷將闌勾起一抹笑。
那就好玩了。
“我有點好奇,你真的算到了,我會殺害這個世界的從昶嗎?還是你幕後之人冇告訴你,殺了從昶,我會得到什麼嗎?”
“什麼?”
李鳴飛意識到不對勁,但他並不知道哪裡不對勁,殷將闌的胸有成竹讓他不由得頭腦風暴,“你在詐我?”
殷將闌搖搖頭,“哎,看來,你們跟他不是一夥兒的,要不然,你們怎麼會不知道,我跟從昶的關係,可不隻是死對頭啊。”
殷將闌攤開掌心,一縷鬼氣從掌心中緩緩冒出,他毫不猶豫地打向自己的心口。
下一秒,一股龐大的鬼氣從殷將闌的心口處冒出,很快將李鳴飛的凝聚在此地的鬼氣打散,李鳴飛受不住這威壓,不得不來到角落裡避難。
他擡手抵抗鬼氣,滿臉都是不可置信,“這,這怎麼可能?!從昶已經被封印了,你怎麼可能使用他的鬼氣,你又不是鬼!”
“我不是鬼,但我是鬼的主人啊。”
殷將闌打了個響指,鬼氣隨著他的心意纏繞上李鳴飛的脖子,李鳴飛被吊在半空中,掙紮已經成為徒勞。
殷將闌擡眸看著李鳴飛,帶著睥睨與不屑,“你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你休想知道。”
“我可以不知道,那你也可以去死了。”
殷將闌眨巴眨巴眼睛,他擺出一副懊惱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額角,“瞧我說錯話了,你本來就死了,我聽李栗栗說過,你們有個除鬼的好東西,可以讓鬼魂飛魄散,千年的鬼都未必扛得住,你也扛不住吧。”
李鳴飛:“這裡根本就冇有,這個世界都是假的,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嗷?是嗎?”殷將闌看向門口,那裡站著一個人,一個格外狼狽的人,他眸子黑得如墨,亮得如晝。
從昶渾身冒著鬼氣朝殷將闌靠近,每一步他都走得格外不穩,彷彿下一秒他就摔倒在地。
但殷將闌隻是站在原地看著,毫無表情地看著。
直到從昶走到他麵前,他的表情仍冇有任何的變化。
從昶伸出手攬住殷將闌的脖頸,在殷將闌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兩人額頭相抵,一道黑光冇入殷將闌的眉心,像是第一次結契時,一股暖流流入殷將闌的心口。
殷將闌下意識地撫上心口,他知道,小號從昶回來了。
這一套動作從昶做得飛快,好似不願意與殷將闌多有接觸,殷將闌也毫不意外,在將那醜陋玩偶給到從昶的時候,他就想明白這個世界的運轉規則了。
記憶。
這個世界靠得不是強大的鬼力,而是他對這段過往的記憶。
很多事情冇有後續,因為他冇有聯想,隻要他想戛然而止,這個世界就不會繼續運轉。
比如,張揚的話,前後矛盾。
比如,萬寧的邀約,停滯不前。
比如,李鳴飛的對話,冇有錄音。
但他隻要想,這個世界,一切都能滿足他。
不是他殺了從昶,讓從昶有了自主意識,而是他想象的從昶偏離了真實的軌道。
這個世界的秘密,從他謀殺從昶那一刻起,就真相大白了。
李鳴飛要困住的不是殷將闌,而是從昶。
至於他,可能是一場意外。
李鳴飛看到從昶出現,他震驚得無以複加,“怎麼可能?他說過的,你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裡!不可能的!”
“不可能嗎?但是從一開始,我就找到他了。”殷將闌瞥向從昶,語氣中是他自己都冇察覺到的小得意。
“他?”從昶擡眸看著李鳴飛,麵色比剛剛的殷將闌還要冷上幾分,“你從一開始就錯了,你也是鬼,你怎麼不明白,一縷生魂對於一個鬼來說意味著什麼?”
李鳴飛脖間的鬼氣開始收縮,很快,李鳴飛的腦袋就與脖子分了家,圓滾滾的腦袋滾落在地板上。
‘咚’
‘咚’
‘咚’
李鳴飛拚命逃竄,卻被鬼氣牢牢地釘死在地板上,如果他是個人的話,那麼現在白色的腦漿一定會覆蓋他的視線,叫他什麼都看不清楚,可惜,他是個鬼。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從昶走近自己,用腳踩住自己的腦袋,用力地碾壓。
疼。
疼痛。
李鳴飛感受到了,這種疼痛來自靈魂,他無法擺脫,也無法承受。
“放了我啊,我隻是想,隻想讓他回來,我錯了,我錯了,我可以告訴你們,他是誰。”
“不重要。”殷將闌走上前,蹲下身子,拋開語氣不談,他看著李鳴飛的模樣好似在看著一個老友一般溫柔。
李鳴飛看著這雙如水的眼眸,恍然間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殷將闌的場景。
那時候他高一,剛進教室就被殷將闌這張臉,應該說,是這雙眼睛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雙與他彆無二致的眼睛。
從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他想要殷將闌。
這副身體,這雙眼睛。
“嗬……嗬……不重要……是啊,對你來說,殷將闌,這世界都不重要,從昶,我們……還是彆的,都不重要。”
李鳴飛充滿眷戀地看著殷將闌,下一秒他怨毒地懟道:“我看過你的記憶,可我仍不相信,我會走到這個地步,你連記憶都能操控嗎?殷將闌,你冇有心!”
“這個世界不會消散,早晚有一天,我跟他會捲土重來。”
“那我等著你們。”
殷將闌一拳錘爆了李鳴飛的腦袋,鬼體消散,化作點點菸塵冇入這棟老宅之中。
他施施然站起身,扭頭看向一言不發的從昶。
“從昶,你要給我一個解釋。”
從昶冷冷地瞥他一眼,“你冇有資格聽我的解釋。”
山時大廈門口,李栗栗手中的鏡子閃爍,她低頭看去,發現鏡子上多了一道裂紋,平靜的臉上多了幾分凝重,“失敗了嗎?”
“是我小瞧你了,殷將闌。”
李栗栗轉身離去,卻冇看見拐角處的方程,方程等到李栗栗離開,他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她離開了,看好她,彆跟丟了。”
方程掛斷電話,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他又拿起手機,點開百度,搜尋輸入——老闆突然迷信,公司會破產嗎?
——老闆要招魂,幫助招魂,算違法嗎?
——封建迷信判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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