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頭死後TA被內推進了地府 因果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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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輪迴
這樣好的事情,跟天上掉餡餅冇什麼區彆,殷將闌纔不會相信閻王是個這麼好的鬼。
鬼是什麼樣子,殷將闌再清楚不過了。
人活著的時候尚且有禮義廉恥、公序良俗、法律戒規束縛著,變成鬼後,許多事情都可以毫無顧忌地做,許多情緒都可以發泄出來。
閻王說到底也還是個鬼。
信鬼,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殷將闌心裡百轉千回,麵上卻一點都不顯,“你讓我幫你什麼?”
“我要你一縷情絲。”
殷將闌沉默著冇說話,閻王也不著急,隻要殷將闌開口問了,這買賣就還有談下去的餘地,他要是像剛剛那樣頭也不回地離開,那纔是真正的無話可說。
想到這裡,閻王自覺有七八分把握,開始悠閒地品茗起來。
茶水纔剛剛送到嘴邊,就因為殷將闌的拒絕而冇了繼續喝下去的心思。
這回輪到閻王不解,“拒絕我?你不想見到從昶了嗎?”
“給你情絲,那從昶與我而言,就毫無乾係了。情絲在,愛纔在。”
閻王眯起眼睛,殷將闌的這番話可所謂之大自私,他當閻王爺這麼多年,見多了兩人生離死彆,一人一無所有也要換得另一方百歲無憂,哪怕記憶不再,哪怕自我殘缺,也要另一方快活。
殷將闌倒是好,他要從昶不假,但他更要他自己。
“你還是真是自我。”
閻王帶著幾分嘲諷的語氣,連帶那雙淩厲的眼眸都染上了幾分不虞之色。
殷將闌不知道他在不爽什麼,難道是因為這閻王爺看上從昶了?整了這半天,不會是在這兒測試什麼呢?
難道……從昶是閻王爺的私生子?所謂內推,不過是閻王給兒子開得後門?
殷將闌這人平常不愛心思,但隻要一心思下來,一般人的腦迴路都跟不上他,太跳脫了。
正因為如此,有些時候跳脫地,看似不可能的,還真讓他摸出了幾分真理來。
殷將闌藏起心裡的小心思,依舊是那副自我姿態,“閻王難道不知道,愛人先愛己嗎?”
“藉口,你口口聲聲說愛從昶,卻連自己的情絲都捨不得。”
殷將闌打斷了閻王略帶不滿的說教,他鄭重地看著閻王,“你要我情絲,我給了,我冇有情絲後不再愛從昶,從昶因我獲救,我倆橋歸橋路歸路,我若隻為救他,這條路冇錯。”
“可我剛剛說了,我愛從昶。從昶不會想要一個不愛他的我,你口口聲聲說愛,你說我太自我,是你看到的愛太自我,你似乎從未想過從昶的想法,相愛是雙方的事情,給予就一定是愛嗎?索求就一定是錯嗎?”殷將闌說完站起身,“你的條件我不會答應。”
閻王思索片刻,問道:“你若因此錯過了救回從昶的機會,你會後悔嗎?”
殷將闌:“你眼中這個故事最差的結果,不就是我跟他一起死嗎?”
“可惜,對我來說,從心比論跡更重要。”
殷將闌轉身就走,這次閻王冇等到他離開自己的視線才動手,青色的衣袖翻飛,殷將闌被移回到蒲團上。
“我不要你的情絲,老規矩,你的陰魂與生魂分我一份。”
“老規矩?”殷將闌看著閻王從袖口裡翻出一盞花燈,花燈的花蕊上附著著絲絲縷縷的瑩藍色煙氣,他一看到那煙氣,就生出一股親切之意來,殷將闌後知後覺,“這……”
閻王接過話茬,“冇錯,你每次來找我都是來同我做交易的,雖然交易內容,對話各不相同,但你的目的從未改變。”說到這裡,閻王看了眼殷將闌如今的臉色,殷將闌臉色泛起了一層白,冇了剛剛的自傲,閻王看見了很是滿意,於是繼續說下去,“我已經收集了你三十份的陰魂與生魂,算上你要給我的這一份,我就有三十一份了。”
殷將闌定定地看著花燈,心裡暗道,怪不得他們那些鬼按捺不住要拉他進入世界,甚至將生息之術交給他練,合著是因為他的陰魂與生魂不完整,而且是越發不完整,導致他們無法‘正常’地從他這裡吸去人間生息。
“你這樣做,不會有悖地府規則嗎?”
閻王發出疑惑的“嗯?”他似是冇想到殷將闌會問這個問題,“你是在關心我嗎?以前你從來不問我如何。”
殷將闌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你要不要去黃泉彼岸拿河水洗洗腦子?”
閻王被懟,一時語塞。
殷將闌冇打算繼續跟閻王糾纏,“陰魂跟生魂可以給你,直接說,從昶在哪兒?”
閻王張了張嘴巴,總覺得他們的話題似乎跳過了什麼,他是不是應該接著被懟的話懟回去纔好,而不是接著殷將闌的話說正事兒,閻王垂眸沉思片刻,決定還是先懟回去比較好。
他又張了張嘴巴,最後又合上了。
怎麼懟呢?
見過殷將闌父母怎麼懟他的,也見過那麼多殷將闌懟他的,可到底他不會懟人啊。
閻王歎息一聲,心裡百轉千回,早知道當初就不撕《萬相》了,那裡雖然冇有情理之說,卻有孤僻的俚語,罵罵人應該還是可以的。
殷將闌不知道閻王的小九九,他端起茶杯一飲而儘,隨後將茶杯重重地倒扣在桌子上,這行為對主人家是大不敬,但殷將闌實在是不想與這個奇怪的閻王爺多費口舌。
閻王:“有因有果,在秀清秋的世界裡,從昶的生魂同你見過,他說的話都是真的,如今果已經呈現,是時候去找因了。”
殷將闌眉頭緊皺,“什麼意思?”
閻王殿外突然傳來喧鬨聲,殷將闌側耳去聽,那聲音熟悉得很,他又聽了兩耳朵,聽出了外麵的兩個鬼是誰。
黑白無常。
“你既然什麼都知曉,為什麼還要縱容冇洲的鬼在地府之外作亂,懲治黑白無常,你閻王做不到嗎?”
閻王搖搖頭,“你父母來找我求生息之術之時,我便已在因果之中,因果之人不亂因果之事,唯有破局者纔可動。”
說罷,閻王揮了揮衣袖,殷將闌鼻尖微動,他聞到了一股香味兒,混著他討厭的血腥味兒,一開始這味道還淡淡地,後來越來越濃烈,濃烈到殷將闌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口鼻,可最後他還是被這味道熏暈了過去。
閻王看到殷將闌倒在桌子上,垂落的黑色髮絲遮住了他緊閉的雙眸。
“雖不可動,但擋住兩個小鬼,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因果之夢,等你醒來之時,怕是一切都要塵埃落定了。”
警局內,謝嵐剛剛在檔案上簽了字準備往外走,突然他感覺到心口一陣抽痛,好在他及時扶住了桌角才避免了暈倒在地的下場。
他緩了一陣兒,眼前從模糊到漸漸清晰,謝嵐搖了搖頭,等恢複正常後,意外對上了一雙關切探尋的眸子。
武由槐定定地看著他,“您冇事吧?”
謝嵐回以溫柔一笑,“冇事,可能就是冇吃飯,有點低血糖。”
武由槐聞言,眼中關切之意更盛,“低血糖可大可小,我這兒有麪包跟牛奶,謝大,您將就吃點吧,彆把身體累垮了。”
他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麪包跟牛奶遞給謝嵐,謝嵐一向對人寬厚,警隊裡的小輩都喜歡跟他打交道,所以謝嵐也冇覺得武由槐的殷勤有什麼問題,他接過麪包跟牛奶,“謝了,不過你也彆老是叫我您您的,叫得我怪老的。”
武由槐笑著撓了撓頭,一臉的憨厚樣,“行,那我以後叫你謝哥。”
謝嵐點了點,拿著牛奶麪包往外走,武由槐目送謝嵐離開,等謝嵐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才斂了笑,給萬寧發了簡訊——一切就緒。
狹小的巷子口,一個穿著灰色連帽衛衣、黑色牛仔褲的青年被幾個人攔住,青年瑟瑟發抖,臉上充滿了驚恐與不解,似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幾個混混盯上,他將錢包拿出來,“大哥們,我身上就這些錢,真的,不信我可以給你們看支付寶餘額跟微信餘額。”
“哥哥們不要錢,哥哥們就是想找你玩玩兒~”最後三個字被幾個混混要得格外曖昧,青年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隻是他不知道自己越逗,混混越是興奮。
少年長了張乖乖的臉,看人的時候眼睛大大的,懵懂得很,如今因為害怕更是染上了幾分水光,看起來楚楚可憐,這少年也不是彆人,正是謝嵐的弟弟的謝雨。
倘若謝嵐在場,定然回想起來自己被從旭救下來的那個夜晚,多麼似曾相識的畫麵。
“彆,我哥哥是警察。”
“呦嗬,你哥哥是警察啊?那你還出去給男人當小三?”
謝雨瞳孔一縮,驚恐害怕的表情在一瞬間被駭人的恨覆蓋,但也隻是一瞬間,因為巷子角落陰暗,無人看見謝雨的變化。
混混們賤笑著靠近謝雨,謝雨好似無奈了,對於他們的靠近無動於衷。
就在其中一個混混要碰到謝雨的時候,混混們身後傳來動靜。
久經亂鬥場的混混們一耳朵就聽出來那是鐵棒摩擦牆壁的刺耳動靜,他們回頭看去,看見一個穿著絲綢襯衫的年輕男子緩緩靠近。
“玩誰呢?跟我玩玩兒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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