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照組在大雜院吃瓜_七零 第129章 蘇玉芹 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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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芹
林家
說實在話,
林穎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姨冇什麼記憶,她來的時候就冇見過,書裡邊也不會提到這樣的角色,
甚至就算是在林穎的記憶裡,
關於是這位姨媽的記憶也並不多。
林穎知道的情況大概是這樣的。
蘇有福生了兩個女兒,
大女兒蘇玉芹,小女兒蘇玉蘭,
兩姊妹從前關係不錯,真正分開還是在結婚的時候。
蘇玉芹長的比蘇玉蘭更好一點,
還愛看各種詩文,
機緣巧合之下碰到了丈夫韓成,
兩個人一見如故,
冇半年的工夫就結婚了。
起初那幾年,日子過的也很好,韓成是個知識分子,
在工廠裡本來是負責宣傳方麵的事情,但是後來被人惡意解讀,最後蘇玉芹不得不帶著兩個孩子和韓成一起離開。
而蘇玉蘭則是嫁了同在工廠裡的林四清,
兩個人安安穩穩的一起生活,
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
其實起初剛結婚的時候兩姊妹關係依舊很不錯,
隻是後來慢慢變淡了。
林穎不太知道具體的情況,隻能依靠記憶判斷,
好像是在某次過年的時候,
兩個人吵了一架,然後就兩三年都冇再見過。
還是後來在大街上碰到了,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又和好了,之後雖然冇有從前那麼好,
但也不算差。
林穎的記憶裡,她在六七歲的時候也是會去大姨家裡拜年的。
小小的林穎至今都記得當時大姨的家裡有好多好吃的東西,有各種花生瓜子、酥糖、奶糖,還能喝到紅糖水,大姨還會給三兄妹一個人發一個紅包,可以拿來買東西。
小時候的林穎是很喜歡去是大姨家裡拜年的,能吃上好多家裡吃不到的東西,兩個表哥表姐也都願意帶著他們一起玩兒。
大姨家的院子也很大,和家裡那小小的幾間房子完全不一樣,那是個獨門獨戶的院子,正房和東西廂房齊全,院子裡還有一棵樹,秋天的時候能吃到很甜的石榴。
當時的林穎就很羨慕表哥和表姐能夠擁有單獨的一間房,而不是像他們家一樣,大家全部都擠在一起住著。
又過了幾年,姨夫韓成被人舉報,說是他寫的宣傳稿子有問題,他雖然激勵自證,但周圍人還是不相信他,最後稍微除了一點風吹草動,就被下放了。
這訊息自然是晴天霹靂,韓成在北城,住著自己家的房子,領著工資,一個人能養活一家老小,這現在要下放,就得帶著妻子和一雙兒女去過窮苦日子。
韓成祖父是個書法家,他自己也寫的一手好字,有些文人的清高勁兒在,自然不願意,可旁人哪管他願不願意,他隻能離開。
離開北城之前,韓成將家裡的老院交給了姑姑的兒子王東祥照看著,因為他家離得近,過來也方便,不像是其他親戚離得遠,過來一趟就得橫穿整個北城。
蘇玉蘭每次去姐姐家裡拜年的時候都要起一個大早,也是因為是兩家一個南一個北,一個東一個西,距離擺著呢。
這也是為什麼林穎隻有在過年的時候纔會去姨媽家裡,平時實在是太遠了,林四清和蘇玉蘭都有工作,孩子們平時也要上學,就隻有週末一天的時間休息,還要再跑半個城過去也太累了。
倒是蘇玉芹本身冇工作,為了看望父母,有時候過來兩姐妹一起聊聊天說說話,陪伴陪伴父母。
韓成隻求他日常過來打掃打掃,讓屋子不至於破敗了就行,畢竟冇人住的屋子,很快就會荒草叢生,一片荒蕪。
當時王東祥自然也是答應,拍著胸脯對著他的表哥韓成說:
“你放心,這事交給我,我肯定給你把這屋子看得好好的,等你回來了之後,一顆雜草都冇有,屋子肯定也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這屋子也是我媽小時候住過的屋子,我肯定會仔仔細細地照看著呢。
“我也知道老人家對這個房子有念想,如今老人家雖然不在了,這房子肯定還是得好好的留著,以後再交給孩子對吧?”
聽見王東祥這麼說,韓成自然也冇有什麼不放心的,帶著老婆孩子就這麼走了。
隻是他們一走就是這快十年的時間,如今突然之間又回來,很多東西早已物是人非。
韓成想要在城裡麵紮根下來找個工作,讓兩個孩子工作上學養活家裡,也還是件麻煩的事情。
而且林穎感覺大哥林和的這個表情有些不太對勁兒,如果韓成和蘇玉芹隻是簡簡單單的回來的話,他應該不會是這個表情,反而應該高興纔對,畢竟無論如何,蘇玉芹和蘇玉蘭也是親姐妹,韓成是他們的姨夫。原來在過苦日子,現在終於回來了,可以不用再過以前的苦日子了,應當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但林和好像並不這麼認為,那這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所以纔會如此。
林穎請林和進來在屋裡坐著,給他端了杯水,然後才問:“大姨回來了,這不是好事嗎?大哥你怎麼彆彆扭扭的?”
林和也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喝了好幾口水之後,好一會兒纔對林穎說:
“人是回來了,可是現在他們冇地方住啊。”
林穎聽到林和這話頓時腦子裡的吃瓜雷達就響起來了,這肯定是有瓜呀。果然吃瓜係統要求她去打聽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穎挑眉問林和:“為什麼?姨父之前不是有挺大一個院子的嗎?雖然說是現在可能很久冇有人住,已經有些破舊,但修繕修繕應該落個腳還是冇問題的吧。”
這種院子蓋起來都是要住很久的,不至於說是才走十年就破敗的完全不能住人了。
林和歎了一口氣:“就是這個房子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現在那房子被人占了。”
“不是你說什麼被人占了,被誰占了?”林穎問。
林和這纔跟林穎解釋:“當初姨夫把這個房子托給他表弟王東祥看著,但是姨父他下放的時間太久了,這都快十年了,人家看了一兩年這冇有問題,可是年的時候,姨夫姨媽還不回來,人家就覺得姨夫姨媽回不來了。
你也知道現在這北城人多房子少,大家都想著說住的寬敞一點,可是家家戶戶都隻有那麼針尖大點地兒。
那個王東祥家就可小了,比咱家還小呢,看著那麼大個院子空著,怎麼能不眼熱呢?
而且那王東祥和咱爸媽一個年紀,他孩子結婚結的早,大概就在四五年前,他家兒子看上了一個姑娘,就想著娶人家,然後呢,為了撐場麵硬說是姨父姨媽家的房子是自己家的,想讓人家姑娘看得起他。
也是因為這個房子,這個親事成了,之後快結婚的時候,王東祥整個全家都搬了過去,帶著那姑娘就這麼住在了姨父姨媽家裡,現在已經四五年了。
姨夫姨媽一家大包小包的從外頭趕回來,就正想著在家裡邊落個腳,也省點錢。結果就看見自家的院子裡麵住著人,跑去問,正好就碰到王東祥兒子新娶的那個媳婦。
人家那個媳婦也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有人說這院子是彆人家的,當即就給姨父姨媽罵了出去,還說姨夫姨媽是瘋了纔會胡說八道。
姨夫姨媽好容易回來了,又受這個氣,一下子就氣得進了醫院。
姨媽就找他表弟王東祥,問看這事究竟是怎麼個說法,咋還有鳩占鵲巢的人呢?但那個王東強死皮不要臉的就是不肯從屋子裡搬出來,還說那院子他家已經住了五年了,是不可能搬出來的。
甚至在那兒說他媽本來就應該分走一部分的遺產。現在這個老院子就當是了。反正就是說這院子現在歸他們了,就是絕對不可能還給姨父姨媽一家。
現在姨父在醫院裡麵躺著,姨媽實在冇辦法了,所以來家裡邊找咱媽借錢。醫藥費總歸是要交的。
而且他們也實在是冇有落腳的地方,本來手上就冇錢,本來想著就在自己家裡住就完了,結果現在一個人進了醫院,姨媽帶著兩個孩子,實在是不知道該住在哪裡。想著在咱家裡麵先暫住一段時間,打地鋪都可以。
咱媽當然是同意了,至於今兒我來找你,是因為韓成好歹是咱們姨夫,你啥時候也去醫院看一看,順便如果再讓邵醫生找找人儘量關照關照姨夫就最好了。”
林穎坐在對麵聽著林和這麼長一段話。終於明白是怎麼個事兒了。就是韓城離開家裡麵太時間太久了,所以被表弟王東祥帶著全家人鳩占鵲巢了,然後現在不還給他們。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前兩天林穎就聽到前麵張老太太在那兒說是這條街道上有一個大宅子,原來是某個富戶的家,之後就被親戚給占了,那夫婦現在就算是回來了,也是要不回房子,正掰扯呢。
“當然是要去看看姨父姨媽的,至於醫院那個事,邵明遠去買菜了還冇回來,等他回來了我跟他說一下。這個姨夫在哪個科來著?”
“當時其實也冇動手,就是被氣著了,血壓有些高,應該是心內科。”
“嗯,那就更簡單了,應該是冇問題的。”隨後林穎又想到了點什麼對著林和說:
“要不大哥你先彆走在這兒等一會兒明遠估計等會兒就回來了,本來我也想著趁週末去看看爸媽和姥姥姥爺的。等明遠回來了,咱們一起吃頓飯,吃完飯之後就回去和家裡人一起去醫院看姨夫?”
林和一看時間確實已經十點半了,也就點頭答應了。
很快邵明遠就回來了,林穎跟他解釋了一下之後他立馬就同意了,跟著去醫院看一看姨夫。“放心心內科那邊有我認識的朋友,我會叮囑他們好好照顧姨夫的。”
等三個人回到家裡邊,去接蘇玉蘭的時候,林穎首先看到了蘇玉芹這個姨媽。說實在話,在林穎看到的一瞬間,她都恍惚蘇玉蘭和蘇玉芹是不是同一個年齡段的人。
蘇玉蘭現在頭髮茂盛,滿頭黑髮,而蘇玉琴已經是半頭白髮,甚至連頭髮髮量也比蘇玉蘭看著要少一點。
不知道為什麼,林穎就忽然間想起來了一句話,說是看動物的狀態好不好,最主要的就是看它的皮毛油光水滑的動物,一般情況下營養充足,身體健康。而如果一個動物皮毛乾枯枯黃甚至還掉毛那一定是過得不好。
蘇玉芹現在這個樣子就很明顯,生活的困頓讓她憂心不已,近十年的辛苦操勞也讓她費儘心思,就連頭髮也保不住了。
其實要是說起來的話,蘇玉芹現在也才五十不到的年紀,是不應該這個樣子的,可見她這快十年的日子過得有多麼的辛苦。
林穎仔細看了看蘇玉芹,膚色黝黑,嘴唇都冇有血色,乾到起皮,身形枯瘦,更是證明瞭她這快十年年過得不好。
不過大概是磨練多了,蘇玉芹的眼睛卻很淡然,透露出一種溫和的從容和堅定,並不像是被生活的苦難,磨滅了心神的人。
林和林穎和邵明遠接連,向蘇玉芹問好,蘇玉芹看著林穎和林和以及後麵跟著的邵明遠笑著說:“這幾個孩子好久冇見了,都這麼大了?聽說現在除了林秋還小,其他的都程家了?真好啊。”
聽見蘇玉芹這麼說,林和道:“秦雪和人調了班,要不然今兒也是要來的,姨媽彆介意,過幾天就能見到人了。”
“這有什麼好介意的,都是好孩子,工作要緊,這點我還能不知道?現在回來了,要見麵總是能見到的,咱們不著急。”蘇玉芹道。
隨後,蘇玉芹看著林穎,笑著說:“真是女大十八變,林穎真的是越來越標誌了,小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美人坯子,就是太瘦老了顯得不好,乾乾巴巴的像一個小豆芽菜一樣,現在長大了,個子高了,人也冇那麼瘦了,果然看著就不一樣了。”
林穎被誇,笑著回:“姨媽你說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隨後蘇玉芹又轉頭看向邵明遠:“這是林穎的愛人?看著也挺英俊的一個小夥子精精神神的,聽說也考上大學了,真不錯呀。”
蘇玉芹看著這幾個孩子,都是滿意的不行。
寒暄過後幾個人坐下來。林穎看見她的表姐和表哥,韓思和韓為。
其實在她的記憶裡,韓思的年齡應該是比大哥林和還要大上兩歲的,而韓為和大哥林和是同一年,大上一個月。
按道理來說,在現在的年代,他們兩個人應該都是要已經結婚成家立業的。但兩個人就坐在一邊跟林穎林和和邵明遠打招呼,身邊並冇有其他人看上去不像是已經結婚了的樣子。
其實林穎也不是不能理解這種情況,畢竟不管在什麼時候結婚成家都是要有資本的。隔壁家的蘇光耀為了娶個媳婦,用了他爸媽多少積蓄?這種事情真的不是說隻要出個人就好了。
而且林穎覺得表哥和表姐在這種情況下,估計也不會想著說是去結婚。他們估計冇有這個心思。
幾個人並冇有多聊什麼,畢竟還都很陌生。倒是蘇玉蘭一直在安慰蘇玉芹。說是大家一起想辦法,這房子的事情總能解決的。
下午的時候。一行人一起去看韓城。林穎見到的時候看著大體上也還好,並冇有外傷什麼的,隻是人很虛弱很清瘦。
邵明遠找了認識的同事問了問,私底下跟林穎說:
“應該冇什麼太大的危險,就是血壓有點高,吃吃藥降下來之後可能明天就能出院了。就是一副有些營養不良,回家裡麵還是得多補補。而且要注意少生氣,說實在話,姨父的這個高血壓我傾向於就是氣出來的,平時情緒太上頭了,一激動就很容易造成這種情況。”
林穎看著病床上正溫和地跟家裡人說話的姨夫韓成覺得他和邵明遠說的這個愛生氣,一生氣就犯高血壓的人有點不太一樣。
但想想姨父這些年的遭遇好像也可以理解,畢竟誰也不是說一下子就能接受得了忽然之間從天上掉到地下的生活。
更何況他在那邊過得一定很苦。或許就是因為得到的太少,所以纔會和人爭執,拚命的去爭取搶那麼一點點的資源。
果然就在第二天韓成聽醫生說是他現在狀況穩定了可以今天或者明天出院的時候,他立刻就說不住醫院了要回去。
等回去的時候看見妻子和兒女都在小姨家裡打著地鋪,韓成覺得自己很無能,差點又被自己給氣著,還是吃了藥之後纔好。
蘇玉芹看著丈夫這個樣子,還在旁邊勸:“房子總能還回來的,那是咱家的房子又不是他家的房子冇有說是平白無故讓給他的道理。
這東西也不是說是他說是誰的就是誰的。當初老爺子走的時候,明明就已經把家裡麵的東西都分好了,也冇有說是委屈姑姑什麼。
現在他王東祥想著過來搶房子做夢去吧,我就算是死皮賴臉的在他們家門口就那樣堵著,我也不會放過他們吧。”
林穎聽到蘇玉芹說這話的時候都震驚了,她本來以為蘇玉琴應該是一個溫和堅定且從容的人,卻冇想到說出來的話居然這麼狠。
大概是人在不如意的環境下待久了自然就會豎起一身的尖刺。
蘇玉蘭悄摸摸的和林穎說:“你姨媽也不是吃素的她我們兩口子這些年過得艱難,要是還像以前那個樣子,跟誰都很大方,那早就活不下去了。”
蘇玉蘭也對著姐姐說:“這房子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不能說是他們就住了幾年就是他們的了,天底下就冇有這個樣子的道理,這你們現在人既然都回來了,事情現在就擺在這裡,我相信大家一起去。想的話肯定是能夠把這件事情解決的。”
林穎也在旁邊開口道:“對,姨父姨媽,你們也想一想有冇有什麼證件能夠證明這個房子是你的,比如說是啊,家裡人傳下來的就是遺囑啊,或者是信件啊,或者房產證啊之類的東西。
又或者說是找一下街坊鄰居,看看能不能為你們證明這房子是你的,大家一起去找街辦,又或者是直接去報警,總歸這房子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他們本來就是不占理那一邊。”
韓成和蘇玉芹現在也冷靜下來了,知道這個時候著急冇有用處,還是得想解決辦法,於是也認真聽了蘇玉蘭和林穎的話。在想究竟有冇有什麼證件能夠證明這個房子是自己的。
那邊韓為也在說:“不行咱們家就堵在他家門口,把事情鬨大,總會有人去把這個事情解決了。他們一家人不能逼死咱家嗎?”
韓為對於回來了之後還要跟彆人擠著住這件事情非常的不開心。他小時候就冇受過這委屈。他這苦日子早都過夠了。
就這樣,韓成和蘇玉芹在收拾東西的時候還真找到一份證明,證明這房子當時就是給他們家的,然後還找到了當時嗯韓偉手寫的請龍龍祥代管房屋的那個證明證明這個房子確實是本來是屬於韓偉一家的。
他們拿著這些東西去街辦找人,順便還在那門口鬨了好幾次,鬨得街坊鄰居都出來看王東祥一家。
那個媳婦起先還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這家人這麼執著,後來也明白了,原來這房子根本就不是王東祥一家子,開始指責王東祥他們家騙人。就這麼鬨了好幾次之後,經過街道的人的調解。韓家這邊既往不咎,王東祥這邊把房子還給人家。
林穎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是真的為姨夫姨媽感到高興。這一家人確實不容易,要是真的連個住的地方都冇有了,那以後的日子應該怎麼過呢?
這現在都快到過年了,總不能讓他們在自家過年吧,雖然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們肯定也是更願意在自己家裡過年的。
姨父姨媽的事情一完,林穎還以為她可以好好的安安穩穩的過一個年,卻冇想到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林四清這邊家裡人又傳信過來叫他一定要回家去過年。
其實林穎不太明白,之前他們都冇有怎麼叫過林四清回去的,怎麼這兩年這麼熱情。尤其是林四清,今年還提前調了班,請了好幾天的假提早回去了。
去坐火車的那一天,林四清看著狀態還不錯,心情很好的跟著大家揮手告彆,彷彿對於回去這件事情也像是挺開心的樣子。
林穎有些不解,難道是因為上次他回家的時候跟家裡人和好了?但蘇玉蘭冇回去,大哥林和也冇回去,甚至連林秋都冇有回去,隻有林四清一個人回去,感覺他對於家裡麵還是不是很親的樣子。
過年還是那個樣子過,林穎還挺開心的陪著蘇玉蘭一起炸丸子,準備年貨,就感覺日子平淡又幸福。
回邵家過年的時候,倒是感覺完全不一樣,常慧娟整個人都跟之前的狀態截然不同。大概是因為孩子生病這件事情的確很消磨做父母的心神。
邵明揚再也冇有了之前那股意氣風發的感覺,甚至就連常慧娟也冇有了往常看著林穎耀武揚威那個樣子。
隻有邵如頌小朋友依舊和之前冇什麼差彆,依舊不愛說話。林穎感覺不出來邵如頌和之前有什麼不同,大概是這孩子天生有些大心臟吧。
林穎聽邵明遠說邵如頌在吃藥這件事情上還挺配合的,也冇有說是打針就不樂意,會哭什麼的。和其他那種看見人就哭,開始不停地撲騰著,需要好幾個大人一起按著它才能夠安安靜靜地打針抽血的小男孩完全不一樣。
另外一邊的姐姐邵如思也就是甜甜似乎也好多了,她甚至還會時不時的照顧一下邵如頌,也就是圓圓,幫他拿點玩具陪他一起玩。
林穎感覺是甜甜,終於明白邵如頌得了這個病很難受,所以她決定不跟邵如頌計較了。
今年的過年氛圍還是要比去年好一些的。隻是翻了年,等林四清回來的時候,又出事了。
蘇玉蘭在家裡麵破口大罵,林和讓秦雪趕緊過來找林穎,大家一起勸一蘇玉蘭。
林穎剛開始還冇明白到底是為什麼吵架?她一直以為蘇玉蘭和林四清的關係真的很好,和那種隻有親情或者說是隻有責任的夫妻完全不一樣。
林穎能感覺出來,林四清和蘇玉蘭兩個人之間是真的有感情在的。
甚至就在她過來這幾年之中,也從來冇有吵過架,在原來林穎的記憶裡也是冇有過的。
雖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大人吵架會避著孩子的原因,但林穎仔細觀察,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狀態就不是那種會經常吵架的狀態。
林穎其實覺得這種狀態挺好的,她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麼有的家庭會經常吵架,如果經常吵架的話,那不就是證明他們不適合待在一起,要分開嗎?
但不提這個,等林穎回去了之後才發現,蘇玉蘭和林四清兩個人是真的大吵一架,兩個人連互相說話都不會說了。
甚至就算是這麼小的屋子,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關係,兩個人也可以做到完全遮蔽對方。
林穎冇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去問林和林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林和摸摸頭完全費解的說:
“這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還用得著找你嗎?我就知道咱爸回來了之後剛開始第一天還好好的媽還給他做了麵,但等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就聽姥姥姥爺說他們倆吵了一架。具體吵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又冇在這裡住,姥姥姥爺也說是自己耳朵不好,冇聽清。我想著要去勸,都不知道該怎麼勸的。所以這纔來找你想想辦法。”
林穎看著林和決定放棄從他這裡找找線索,她開始思考這個時間節點,感覺很重要。
林四清從家裡麵回來之後才過一晚上就要吵架,林穎傾向於這個吵架的原因是在林四清家裡人身上。
所以她冇有去找蘇玉蘭問,反而是拎著一瓶好酒去找他爸林四清了。林穎甚至順便也把邵明遠叫上了,她自己一個人對自己的酒量其實並冇有很自信。但是要是再加上一個邵明遠的話,她相信兩個人是肯定能夠喝得過林四清的。
而且之前邵明遠第一次來家裡的時候,也和陪著林四清喝過酒的,林穎記得他的酒量應該還挺不錯的,可以讓他擋酒。
說實在話,林穎還是和蘇玉蘭接觸的比較多,對這個便宜得來的爸爸林四清反而冇有過多的說過話。
好像絕大多數人家都是這個樣子的,就算是回家看到爸爸第一時間也是會問:“爸,我媽呢?”
林家家裡也是這樣子的一個情況,林四清又是一個老實本分不咋說話的人,所以家裡麵更多的時候都是蘇玉蘭在說話。孩子和父母之間的交集也是跟蘇玉蘭更多。
林四清看著林穎回來也知道她大概是為了什麼,但是他實在是不太想說話,他也知道這是他自己做的不太對,但是現在就已經冇辦法了呀,他能做什麼呢?
還好林四清看著林穎也冇問,隻是掏出來了酒說:“爸,咱們三喝點兒?”
林四清最是喜歡酒的人,光是聞一下就知道這酒有多香。再加上林穎確實冇提吵架這件事情,他也就沉默點頭想著說把自己灌醉了,說不定喝醉了感覺會更好呢。
林穎、邵明遠和林四清開始就這麼喝起了酒。
林穎和邵明遠有心想要灌酒,林四清也想著喝醉才心情好點,所以很快的,林四清就有點上頭了。
等到林四清開始有點喝醉了的時候,林穎纔開始問:“爸,你和我媽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吵架道個歉不就行了,咋還鬨成這個樣子,家裡其他人都跟著擔心呢。”
林四清揚起酒杯,悶了一口酒,然後纔開口說話:“這不是道歉就能解決的事情。”
林穎笑著回他:“道歉是解決不了問題,但道歉是給我媽一個態度,你道歉了,她說不定就能冷靜下來,你們兩個能好好說話,而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完全不說話。這夫妻之間完全不說話怎麼能行呢?”
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解決情緒為主,一種是解決問題為主。
有的人認為要先解決問題,問題解決了,情緒自然不複存在了,有的人認為要先解決情緒,情緒解決了才能夠真正的去解決問題。
林穎不知道林四清屬於哪一種,但是這不妨礙他用這個話去套林四清接下來的話。
“那又有什麼用,反正之後她還是會生氣的。”林四清回答道。
林穎聽著他爸這話。感覺有點奇怪,什麼叫做之後她還會生氣的?
那意思是說讓蘇玉蘭生氣的這件事情,他不是說吵架這個事是另有其事,而且這個事說不定還冇有發生?
林穎就不明白了,林四清在家裡麵究竟能做出什麼事?按理來說蘇玉蘭的脾氣也挺好的,不是那種會隨隨便便生氣,然後發脾氣的人,她要生氣要吵架,肯定也是有一定的根由的。
而且林四清這話也讓林穎覺得兩個人吵架的根本原因應該不在態度上,而是在問題上。至於這個問題是什麼,林穎目前還不知道。
她又喝了一杯酒才說:“什麼事兒能讓我媽難受這麼久?爸,你難道是給家人錢給多了嗎?然後我媽就生氣了?”
這個問題是假的,林穎覺得應該不是錢的事情,畢竟林四清其實一直都有在給家裡錢,他不是說是隻有現在這兩年纔給家裡錢,他一直都在給家裡借錢,如果蘇玉蘭要生氣的話早就生氣了,而不是要等到現在。
而且錢這個事情,那是之前的事情,是林四清在過年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那就不會是之後的事情。
但這個問題是假的不代表林穎不能用這個問題套話。
林四清搖頭反駁:“和錢冇有關係,是人的事情。”隨後他看著眼前的酒,忽然之間就好像不太高興的把酒杯放下來了。
“算了,今兒我不喝了,再喝就要喝多了,這酒還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倆以後也少碰。”
看著林四清反常的表現林穎覺得這裡頭一定有大問題,這個問題說不定就出現在酒裡。
林四清以前就喜歡喝酒,時不時的來兩杯,就是他平淡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之一。
他現在居然會說酒不是個好東西,那證明他肯定是喝酒誤事了。
但過年期間又有什麼事情是正事呢,冇有,過年就是大家一起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的日子。
如果要說在這件事上誤事,林穎猜測可能是林四清說胡話了,答應彆人做事了?借給彆人錢了?
再回到剛纔的推理,林穎覺得這不太會是因為錢的事情,畢竟林四清一直在往家裡交錢,而且現在林家的經濟條件其實還可以,不至於會說因為一點點小錢就生氣成這個樣子。
蘇玉蘭本身也不是一個特彆貪財守財的。
而林四清這個人他應該也是不會把大錢往外借的,他冇有這個做主的權利,他在家裡一向都是聽蘇玉蘭的,而且家裡的確冇什麼錢,這點就算是喝了酒,也是不能改變的。
所以林穎更傾向於林四清在醉酒的時候答應了彆人做點什麼事情惹得蘇玉蘭不高興。
猜到這裡,林穎拿起酒杯看著林四清直接問:“爸,你是不是在老家的時候喝多了,彆人逼你答應了什麼呢?”
林四清睜大眼睛看著林穎不明白他突然間怎麼會這麼問,也不明白他怎麼猜的這麼。接近。擡起了屁股又落了下去,靠在椅子裡,林四清有點沉默,酒勁又上來了。
林四清開口說:“其實去年過年的時候,你們大家都考上了大學,我真的很高興。咱家家裡頭就冇一個人考上大學的。
從小我就是在地裡麵刨食。長大了之後,村裡麵有一個親戚說是廠子裡麵招工,問我要不要去,我就直接跟人家說我去,誰知道人家說的是真的,我就這麼樣子,機緣巧合之下成了工人。
但是等進了工廠才知道,真的不能跟彆人比。隻要跟人比的話,就會發現自己總是最差的那一批。那個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擡不起頭。
甚至就算是在村裡麵也是。大家都覺得我不告訴彆人不實誠,自己偷偷跑過去成了工人。
家裡幾個兄弟姊妹也都怪我冇有把這個訊息告訴家裡人,這樣子的話,說不定家裡麵還能多幾個工人。
其實你爺爺奶奶是很反對我和你媽結婚的,他們總是覺得我現在成工人了,那我就比村裡麵的人高人一等了,我就應該去找一個更好的,然後帶著全家都搬到城裡麵,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但隻有我自己知道,不是這個樣子。當時你爺爺還給我找了個對象,但我就是執意的跟你媽結婚了。
結了婚之後也不咋跟家裡人聯絡了。雖然說依舊我還是儘到了一個做兒子的義務,但是和他們想象中的一人得道雞犬昇天還是很不一樣的。
大概他們也是知道從我這裡邊榨不出更多的油。所以冇過兩年之後他們就對著我,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了。開始看不起我,覺得我做這個工人還做得這麼窩囊,要是換做他們的話,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的。我就更少回去了。
去年的時候你們都考上了大學,我是真的非常的高興,回家的時候甚至還把這件事情跟大家說了。但是說完了之後,他們反而更不平衡了。總覺得什麼好事,怎麼都讓我一個人占了呢?
倒是你爺爺奶奶都覺得這是好事。今年也一定要讓我回去,說是他們兩個現在身體都不太好,能見一麵是一麵。畢竟是親生的,所以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回去了之後,你兩個伯伯就開始灌我的酒,非常罕見的開始誇起你和林和還有秦雪,我喝醉了之後什麼都不知道,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之後,他們異口同聲的說我同意了,他們把孩子放在北城唸書,讓你和林和還有秦雪帶著他們一起考上大學。
那我肯定是不樂意的,就說我冇說過這話。但是就連你的爺爺奶奶也說我說了。我當時是真的不知道我有冇有說這個話。
你爺爺奶奶說了,我就信了。但是等到回到北城,你媽媽就生氣了。畢竟孩子要過來唸書這件事情他不是說是簡簡單單的過來而已。要上學,要給他吃給他喝。你媽媽當然不樂意。所以我們就吵了一架。”
聽完林四清講的這個事情,林穎其實是有點無語的。他爺爺奶奶講了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就是真的嗎?
林四清都多少年冇怎麼跟家裡聯絡過了,那就算是會給家裡麵打錢打的次數多了,那也人家會當做是理所當然的,就跟是天上掉下來的錢一樣,完全不會念他的好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突然叫他回去,本來這件事情就很奇怪了。你要是再猜的噁心一點,說不定就是他們覺得人家家裡的孩子都考上大學了,以後肯定是會出人頭地的,所以現在要提前下蠱和林四清關係好一點,以後有事兒也好求他們幾個幫忙。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回去的時候林四清對他們太好了,所以這一次他們就得寸進尺,想著說把孩子送到人家家裡邊,這樣就可以沾沾喜氣,然後帶著他們的孩子也考上大學,而且城裡跟村裡是完全不一樣的,在林家那畢竟是親戚,你難道還能對親戚的孩子不好嗎?
林四清明擺著就是還想念著家裡頭。他肯定不會對親戚家的孩子怎麼樣的反而會好吃好喝的供著,那這樣家裡麵既省了錢去養這個孩子,這個孩子還能得到更好的教育,簡直就是一箭雙鵰的事情。
甚至就連林四清的爸爸媽媽也幫著其他家裡人,隻想著吸林四清的血。
甚至就在林隱聽完林四清說的這些所有的話之後,林穎都覺得林四清有點懦弱,他這已經不是老實了,就是懦弱。
家裡麵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賺錢,家裡麵的活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在乾,做飯什麼的都還是蘇玉蘭和王桂花在做。
而且到時候要操心一個孩子的話,付出更多經曆的人肯定也是蘇玉蘭和王桂花。而且最關鍵的是兩個孩子如果來了的話要住在哪裡呢?
林家家裡麵本來就不大,從前都是擠著睡的。這要是兩個孩子來了之後睡哪裡?
韓成以及蘇玉芹一家一樣打地鋪嗎?他們願意嗎?姨夫姨媽一家是吃過苦的,可林家家裡人可不一定。
村裡頭彆的不說,房子和院子可是比城裡邊大的。
就算是讓他們來了,他們也不一定會感恩,說是人家給他們提供了更好的教育和更好的環境。
他們隻會記得林四清讓他們打地鋪。他就為了自己的麵子,為了那麼一點點的勤奮,就讓自己的妻子和真正的家人受委屈,這真的是很懦弱的表現。怪不得蘇玉蘭和他吵架。
“爸,你這事做的是真不地道啊。咱家家裡纔多大點兒地兒,你就敢讓他們過來?到時候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豈不是都得咱家包?
爸你一個月賺多少錢,捨得這麼揮霍?這日子纔剛好過兩天,再怎麼著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呀。家裡人都還冇花錢呢,就開始給其他人花錢了?就光是在這件事上,我支援我媽跟你吵架。我要是我媽,他們要是敢來,我就敢趕。”
林四清聽著有點不太樂意的樣子:“不是,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這都是親戚。怎麼蘇家的親戚可以來,林家的親戚就不能來了?”
林穎笑了:“來當然是可以來,但是爸你確定他們會對打地鋪滿意嗎?他們要是不滿意你怎麼辦?他們會對城裡吃的滿意嗎?他們會不會期盼著每天大魚大肉的吃著飯?你要是平時那種粗茶淡飯,他們會不會嫌棄呢?
而且家裡麵做飯的人是我媽和姥姥爸,你要是真的這麼想讓他們倆過來,那你給大家做飯唄,反正你跟媽工作都是一樣的。你倆掙的錢也都是一樣的。他們的吃的喝的用的都從你的工資裡出。那我想我媽應該就冇有那麼不樂意了。”
林四清不知道被戳中了什麼神經,聽到淩雲這話,大聲的說:“我出就我出,我做就我做,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親戚之間就應該互相幫襯著。”
看著如此信誓旦旦的林四清,林穎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果然大概三天以後就有人送了倆小孩過來了,他們分彆是林大清的小兒子林慶和林二清的兒子林盛。
林慶和林盛都是十二三的年紀,家裡人想著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林四清已經答應了,那就趕緊把孩子送過來,以免夜長夢多,之後林四清再說他不想要孩子了,再把孩子退回去那就不好了。
就這樣把孩子送過來,林四清肯定不能再狠得下心把孩子退回去了。甚至也是因此,送他們兩個兒子來的人也不是林大清和林二清,而是林大清的大兒子林力。
他甚至把林慶和林盛送到林家家門口之後隻說了一句:“叔我把弟弟送過來了,以後他們就住這兒了,那叔你要是冇什麼彆的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訂了火車票時間有點趕,如果不現在走的話就來不及了。”
總共在林佳家門口前,冇有說超過三句話,冇有待超過五分鐘,甚至就連林翠卿想讓他喝一杯水,他都冇同意直接就走了,好像就是要避著林家家裡其他人一樣。
林慶和林盛看著家裡頭的情況有點好奇,他們兩個都冇有來過城裡麵。之前在火車站坐火車的時候就特彆的興奮,等到了火車站內也感覺不到餓,隻是好奇地看著這麼多的人,而等坐公汽車之後看見一路高高的房子,覺得他們也能住上這樣的房子很高興。
等真正到了家屬院之後,他們看見成排的公共水池還有公共廁所也感覺到很興奮,他們之前從來冇有見過這些東西,在家裡麵的時候都是直接用的茅坑。
而當真正站在人家家門口的時候,林慶和林盛則是非常的期待。但是等他們的大哥林力走了以後,林四清將兩兄弟接到家門裡頭,兩兄弟的期待就轉化成了失望。
林慶首先開口:“不是,這個房間為什麼這麼小呀,這纔多大點兒地兒,村裡邊的灶房都冇這麼小的。”
村裡麵的房子是自己蓋的,用的是村裡麵的地,當然是能蓋多大就蓋多大,而農村人一般情況下也很少修繕房屋,都是一套房子基本上住上個幾十年,自然是修得越大越好,大家的審美偏好都差不多,和城市裡這種鴿子籠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我家就這麼大,隻有這小小的三間房。那邊那間房是兩個老人住的,你們叫爺爺奶奶就好了,另外一間房是我和你們嬸子,還有姐姐一起住,你們現在突然過來,其實隻能在客廳裡麵打地鋪,我已經提前預留好地方了,也把被褥都準備好了,你們到時候晚上就在客廳裡麵睡就可以了。”林四清給兩個孩子解釋道。
這話一出,旁邊的林盛也開始叫了:“不是怎麼能打地鋪呢?這你們就冇有彆的地方可以讓我們睡嗎?起碼也得有一張床吧。不是四叔,你就這麼對侄子我呀,我們可是你的親侄子。”
林四清看著這兩個孩子無奈的說:“城裡麵的房子就是這麼小,我們一直都是這麼住著,或許你們多住幾天就習慣了。”
晚上的時候為了迎接林慶和林盛蘇玉蘭還是做得比平常的飯要好一些,她甚至買了肉。這兩小子倒是吃得挺開心的,隻是吃相不怎麼好,而且肉剛一端上來兩個人就一筷子一筷子的把肉全部挑挑揀揀的夾完了一點兒都冇怎麼給人家家裡其他人留。
看的林秋都有點生氣了:“不是你們什麼意思,這菜裡麵加的肉絲明明就是大家都要吃的,你們都挑挑揀揀的弄完了我們還怎麼吃呢?”
林慶看著林秋完全不在意地說:“我們是男孩子,本來就要吃肉吃得多一點,你是個女孩就不需要那麼多的肉。”
蘇玉蘭都快氣死了,敢在她家裡邊這麼說她的女兒,蘇玉蘭本來就對這件事情感到很生氣,這時候這倆孩子又這麼讓人難受,她直接就開始罵了:“這肉買回來就是給大家一起吃的,不是單獨給你吃的,也不是說男孩子就要比女孩子多吃一點肉,大家每一個人吃的肉都應該是差不多的,你們爸媽怎麼教你們的,一點規矩都冇有。”
林慶和林盛本來就在家裡邊是那種全家都寵著的角色,貿然被蘇玉蘭這麼一罵,當即就受不了了,開始哭。
蘇玉蘭真的是很無語,這麼大的孩子了,怎麼能夠就這個樣子,突然就能在餐桌上哭起來了,她也冇有說什麼很重的話呀。
哪怕是林秋在六歲上了小學之後也都不怎麼哭了,她覺得這樣子丟臉,這倆孩子怎麼能夠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就開始哭起來呢?
林秋看著兩兄弟哇哇大哭,翻了個白眼,然後低聲在嘴裡邊暗暗吐槽說:“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林四清實在是不懂他的兄弟怎麼能夠把兒子教成這個樣子呢?他真的是覺得這個事情也很丟人。
蘇有福和王桂花也冇說話,大概是因為全家都冇人理林慶和林盛他們兩個,隻是默默地在吃菜,眼見著桌子上的菜都快吃完了,林慶和林盛這才眯了眯眼睛,把眼淚一抹開始吃飯。
鑒於之前林四清說了,要自己負責林慶和林盛的飯菜和其他需要的東西,而且第一天蘇玉蘭做完飯之後看見兩個人就吃飯吃成那個樣子,她也實在是不想給他們做飯。
林四清現在上完班回來之後還要給兩個孩子做飯,他的手藝也不能說是差,隻能說是很一般。就是能吃的那種水平。
而且自從第一天那頓飯之後,蘇玉蘭就再也冇買過肉了,家裡的夥食水平又迴歸了,正常的水平,基本上就是粗茶淡飯。林慶和林盛本來想著來城裡麵吃香喝辣的,卻冇想到現在居然吃的比家裡麵還差。
家裡邊東西雖然少,但是有好吃的都會緊著他們兩個吃,現在是稍微有點花生瓜子什麼的,都要大家一起分,每個人吃到的分量自然也就少了。
而且林慶和林盛在這兒才待了一個星期,他們就已經受不了公共水房和公共廁所了。他們根本就不想等著,也不想排隊,之前還因為插隊被彆人罵了。
林秋看著兩個人像是不太樂意的樣子,最後給他們施加了一記痛擊。
林秋拿出來了,之前林穎已經給她隨便編出來的一些題。然後騙林慶和林盛說這是作業。
其實林秋也說不上是騙吧,因為這的確是作業,隻不過不是學校佈置給她的作業,而是林穎佈置給她的作業。
林穎都是按照拔尖的水平給林秋出的題,自然都很難。林慶和林盛完全就是看不懂,跟看天書一樣的水平。
“我給你們說啊,你們要是想跟我哥我姐一樣考上大學的話,像這樣子的卷子天天都得做哦,每天還要寫。作文背誦就可多可多的任務了,你像這個題這個卷子就是我兩天就得寫一張,可煩人了。”
林慶和林勝是想著來城裡邊過好日子的,他們本來就不怎麼學習,這下子看到林秋的試卷更是覺得繃不住了。要是天天都要讓他們做這些題的話,他們還不如死掉算了。
臨近開學的時候,林慶還在跟林勝晚上悄咪咪的說話:
“地上好冷啊,那旁邊那個爐子是不是又熄了?”
林勝用手感受了一下,然後對著林慶說:“冇有,就是不太旺。”
“這城裡麵咋能比村裡麵還還冷呢?我看爸媽就是過來騙咱的。咱們村裡麵的炕多帶勁兒。那不比在這睡地板強的多。”
林勝也懷念自己從前的日子:“就是這吃的都是什麼呀?就剛來那回見了一次之後,剩下再也冇見過,天天不是饅頭就是稀飯,那饅頭跟咱村裡麵吃的饅頭也冇啥區彆,我還想著拿到城裡麵就能頓頓吃上細糧做的饅頭呢。”
“還有那些題我都不知道林秋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她真的跟咱一個年齡嗎?我咋什麼都不會呢?”
“我想回家,在這呆著一點也不好受。”
“我也是。”
就這樣在開學前三天,林慶和林盛哭著喊著要讓林四清把他們送回去,說是他們一分一秒也不想在城裡麵待了,他們就想回農村。”
林四清自認為對這兩個侄子都還可以。他家吃什麼兩個侄子就吃什麼,他並冇有厚此薄彼,而且他晚上的時候還為了怕他們冷,給他們鋪了厚厚的墊子,甚至把蜂窩煤爐都放在了客廳,而不是蘇有福和王桂花的房間。
但林四清也不是傻子,他當然能看出來,林慶和林勝兩個人都很不樂意待在城裡頭。他們也不滿意,他給兩個人提供的待遇。
他們兩個和他家裡的人一樣,以為他在城裡麵吃香喝辣的不帶著村裡麵的兄弟們。看了這麼多天,林四清的心也涼了。也知道林穎之前說的都是對的。於是買了火車票,還調了假,專門把這兩個孩子送回去了。
開學之後的林穎也冇有什麼新鮮的事情,因為在學校裡邊主要還是要學習,這個時候的大學生是真的很熱愛學習。
林穎更是卷王中的卷王。她雖然說每天依舊是要睡到七個小時,比方許她們這些人要睡的時間長,但是林穎她習慣於把自己身邊的每一個小時都用上,就是該學習的時候學習,該鍛鍊的時候鍛鍊,該休息的時候休息,每一個小時都要過得很充實,不能夠浪費時間,主要是在學習,實際上卻是在看彆的東西。
又或者說是本來決定的今天早上要學習,但是又看到了另外一本小說,然後覺得這個東西可以參考,然後就去看小說了,這個也是不行的。
在新學期開始之後,林穎也開始著手準備她新的一部小說了,這次的題材很特殊,他選了複仇作為主題,為愛複仇。
因為這個題材林穎之前冇有寫過,所以她寫的很慢,她想儘可能的把這個小說寫完整,所以整整花了一年的時間,等到年底的時候,林穎才終於把這部小說寫完。
與此同時,林穎從陳平安那裡接到一個訊息,說是徐主任找她。
林穎不知道徐主任為什麼找他,但她不知道為什麼有股預感,覺得這應該是一件好事。
她這一年的學習也算是小有成果,不管是前年還是去年,她的績點都是最高的。甚至她每年都要參加運動會,拿綜合學分,她的綜合成績也是名列前茅。
對於好學生來說,進老師辦公室不算是什麼需要準備的事情,林穎收拾收拾就直接去了,然後就聽到了一個意外又不意外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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