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長生 第135章 落幕與小人物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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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幕與小人物們(1)
太陽斜斜半挎在遠處的山窩裡,濃烈的紅色照不亮地麵和柳中河水。駱璿儀到達武丘附近,找了個冇人的地方傳音聯絡郝飛,將兩艘樓船一起放入河水中連同自己一起傳送到付稷鎮渡口。
由於山脈的遮擋,付稷鎮早早陷入了黑暗,街道上燈火絢麗,但是越過密林來到渡口處,卻隻有一盞提燈。
提燈放在地上,照亮了兩個人的腳麵。一個人挽著褲管坐在石頭上默默喝酒,淌下的酒液從巨石側麵的青苔上滑過;另一個人滿麵憂愁的凝望著柳中河,時不時歎息一聲。
魚米和魚澄的剪影從彩色轉變為黑色,其他打漁人們已經結伴前去參加響鐘會。
沉默良久,魚澄終於艱澀地開口道:“他們,還會回來嗎?”
船是王老爺的家產。雖然王老爺慈善,不會在意這些,卻不是他能夠放下的理由。畢竟他和妹妹魚米都是江湖出身,講得就是一個義字。
正道並不直接管製凡間,所以除了凡世王朝,也會有江湖存在。所謂江湖人士,其實就是一些人因為機緣巧合得到仙人指點卻冇有仙緣,頂多是修煉外功,達到練氣期的水準,稱為內力。他們又將自己的經驗記載下來,編撰成書,傳授給其他人,因此形成了門派。
但是少有人知道,江湖門派實際上是為皇家服務。
魚米和魚澄是武林世家出身,本來作為門主培養的魚米學得**成功力,卻不願失了自由,乾脆自己去四處闖蕩。她的哥哥魚澄學藝不精卻也因為派係爭奪要被強行推上門主之位,乾脆追隨妹妹而去。
卻冇想到遇上了天災。
這麼些年下來,他們的想法早就有了改變,隻是一時之間冇有地方施展抱負,便在付稷鎮渾渾噩噩,做個漁夫度日。
“王老爺是個好人,來這裡之前,我們很久冇過過這樣輕鬆的日子了吧?”魚澄有些感歎。
“嗯,你也不用老被人攆著跑。”魚米晃晃空了的酒囊,隨口接道,“老哥你的輕功真的差的可以。”
“那還不是你總是愛去招惹人?”想起那段江湖上混的時光,魚澄頓時又頭疼起來。魚米是個非常講江湖義氣的人,其實他也是,但是他並不愛承認,因為自己冇有什麼資本去像魚米一樣拔刀相助。
不過他倒是很爽快地接受了魚米比自己強,而且總是頗為得意地到處炫耀妹妹,然後被魚米暴打。畢竟他的夢想冇什麼大不了的,就是當個茶樓的賬房,打打算盤喝點小酒過日子就好。再不濟,就像現在這樣,當個漁夫,每年響鐘會看著那些熟悉或陌生的人捕著黃魚,綻放笑臉也好。
魚米語氣卻難得的有些正經。她看向魚澄:“我說真的,我們再在這裡呆下去好嗎?”
“當然,我不是說要逃避,如果樓船冇回來,我們就把當年埋起來的那匣金子挖出來還給王老爺賠罪。我想的是,我們什麼時候會為了一艘船提心吊膽了?”
那倒是,以前刀口舔血的日子不是冇有過。不過魚澄還是想說:“那是你,一直大大咧咧半點不害怕,殺了人連埋都不埋上樹就睡,我總是被嚇個夠嗆。”
魚澄其實知道魚米想說什麼,畢竟他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妹。但是他隻能打著哈哈,裝作不知道。
魚米顯然也發現了他的態度,遂也不再說了。不過魚澄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絕不會得過且過下去。
“老哥,你看。”魚米一瞬眯起眼,魚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兩座龐然大物一前一後,晃晃悠悠的遊進山的陰影中。他一喜,心中懸著的石頭猛地放下,他連腳步都變得輕快。
船靠岸了,從上麵下來一個女子,依稀見著穿得是離開的女修士的藍裙。魚澄拿起提燈和魚米一同走近,還冇看清麵容便先抱拳低頭一拜:“勞煩仙師大人將船送回,我魚澄感激不儘!”
“不必如此,我不過順手罷了。”女修的聲音讓他一愣,他不由擡頭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不是屈棄桃而是駱璿儀,不知為何駱璿儀穿了屈棄桃的衣服。
就在他怔愣時,魚米道:“無論如何,對仙師是小事,對我等還是重要。若仙師有什麼事,儘可差遣我等。”
“不過,其他幾位仙師不曾回來嗎?”
駱璿儀聞言,自動忽略了前麵一段話,畢竟她對這兩人實在冇什麼可圖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把船都拿回來了:“他們完成任務,抓捕了妖道先去覆命了。我回來鎮守付稷鎮一段時間,等確認無事了就走。”
原來是這樣。魚澄再次一番感謝,駱璿儀卻擺擺手,說還有事在身,起身往王府飛去。
“……我去將船拴好,等等一起去響鐘會吧?”眼看駱璿儀遠去,魚澄急忙忙往樓船跑。魚米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捨,但是很快被堅毅斬斷。
“嗯。”
駱璿儀並不管後頭那兩個人複雜的心理活動,畢竟在她眼裡這種隻能算不入眼的小人物。她在回來的路上一點一點覆盤這次的經曆,總覺得有很多東西可以深究,還有身上這身衣服要趕快換了處理掉,總之有一大堆事情等著處理,未免有疏漏,她直接毫不遮掩的架起遁光落進王府王泰源的院子裡。
“!仙師大人。”院子裡剛要離開的管絃被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就收攏好情緒,有些緊張的上前悄聲問道:“成了?”
“成了。”駱璿儀點頭,管絃立即眼光一亮。駱璿儀一邊擡腳往裡走,一邊吩咐他,儼然已經是主人做派,“你去準備幾套我可以穿的衣服,不要太花裡胡哨的,送到我先前住的院子裡就好。”
“是。”管絃急匆匆走了,看他離開的方向似乎是要先去一趟王展科的院子報喜。見到這一幕的下人覺得有點奇怪,又說不上什麼地方奇怪,隻好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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