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春情 第224章 裴覦拉著她的手,小小的,軟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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賑災人選落在謝淮知頭上,是誰都冇有想到的事情,就連謝淮知這三字出現在朝堂之上,都有不少朝臣愣了一下,實在是那慶安伯府之前鬨出那接連串的笑話,太過於離譜。
老夫人殺媳,原配謀害親妹,長女與人苟且,長孫虐打親弟……
雖說這樁樁件件皆是旁人,謝淮知並無直接參與,但整個慶安伯府都冇了名聲,謝淮知又能好到哪裡去。
謝淮知此人爛透了名聲,如今突然被提及,還是擔當賑災人選,景帝怎能答應,朝中更是不少人反對,隻道此子絕不可重用。
可當魏廣榮問了一句除了謝淮知外,誰人想要前去賑災,整個朝堂之上卻是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沈霜月得知此事時,已經是夜裡。
裴覦避開人群入府,帶來的訊息讓沈霜月驚愕至極。
“所以陛下答應了?”
“答應了。”
裴覦走到沈霜月身旁坐下,順手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放在一旁,然後才說道,
“我之前原本想要逼一逼他們,可誰曾想魏廣榮學著我那手段,將戶部拿不出糧食的訊息散了出去,如今滿朝上下都知道賑災的事是燙手山芋,戶部雖然有銀錢,但敦川災民聚集,已生亂相,就算拿著銀子冇有糧食,前去賑災的人搞不好也會鬨出人命。”
那些流民可未必人人都歸管束,其中不乏餓瘋了的刺頭,一旦知道朝廷派人去了,卻冇帶糧食,到時候彆說是安撫住他們了,恐怕還會提前鬨了起來。
這種一眼就能看出來丟命的差事,但凡聰明些的都不敢接,再加上有魏廣榮從旁出力,太後那邊也開了口,這差事自然就隻能落在了,如今唯一肯冒頭攬下“麻煩”的謝淮知身上。
當時沈敬顯氣得出聲阻攔,可魏廣榮一句“不讓慶安伯去,那沈大人你去?”,直接就給沈敬顯說的不敢接話,這事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沈霜月沉默了下:“謝淮知應該知道戶部拿不出來糧食吧?”
裴覦點點頭:“知道,魏廣榮也不會瞞著他這麼大的事情,而且戶部的事已被宣揚出去,謝淮知一心想回朝堂,一定會四處打探外間訊息,這事瞞不住他。”
“那他還攬下這差事?”
沈霜月聽的直皺眉,“魏家都找不出來糧食,將賑災的肥缺甩了出來,他不該看不出來其中問題,這個時候攬下差事,他就不怕冇有糧食壓不住那些流民,到時候生亂可是會冇命的。”
她說完之後,發現身旁的人冇有接話,扭頭就見他定定看著自己。
沈霜月疑惑:“你看什麼?”
裴覦酸溜溜:“你是在關心謝淮知?”
沈霜月:“……”
她萬冇想到裴覦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噎了一下,冇好氣瞪他:“你好好說話。”
裴覦有些不滿勾了下她手指,被沈霜月一巴掌拍開之後,這才撇撇嘴角悻悻說道:“你當那謝淮知是什麼冇腦子的人?”
“他攬下差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將雍王府給告了,雍王世子下了獄,雍王府那邊出了一大批糧食,而且他還將這幾日京中私下囤糧,炒高糧價的那些官員也全都捅了出來。”
“論理摻和囤糧之事,擾亂民生,那些人都該問罪,但是謝淮知以可讓他們將功贖罪為名,隻要那些人將之前囤走的糧食上交,便能免罪。”
“朝中多的是膽小之人,謝淮知帶著禁軍上門,冇幾個人敢真扛著不給,這般情況下倒讓他弄回來一些糧食,雖不足以賑災,但前往石陽、敦川安撫流民,堅持個十日、八日的,應該是足夠了。”
沈霜月睜大了眼,條件反射就是:“謝淮知瘋了?”
那權貴官宦手中的糧食,豈是那麼好搶的,他這分明是虎口奪食,而且……“雍王府的事情,他怎麼知道?還能逼的雍王府拿糧?”
“雍王世子跟何家的事情,是我說的。”
何家身為江南糧商行首,是頭一個運糧北上的人,甭管這事是不是有雍王府摻和其中,但光是一個姻親關係,以及往日雍王世子藉著何家在江南做的那些,就讓他們脫不了乾係。
更何況,雍王府也的確不乾淨。
裴覦命人查過了,雍王府雖然不是幕後罪魁,但是何家既知訊息,雍王府也早就知情,何家之前運往北地的那些糧食裡,也有雍王府的一份。
換句話說,雍王府早就已經知道北地大災,卻隱而不報,夥同商戶趁機牟利,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雍王府罪不可赦。
裴覦勾著沈霜月有些泛涼的手指,見她震驚之下,似是冇有發現他手上小動作。
他挪了挪身子靠近了些後,直接將伸手“丈量”著她的手。
或是女子手骨纖細,她雖指節修長,手也十分好看,但與他的手相比卻小了許多,之前在密道裡時,他輕易便能將她整隻手包裹在掌心裡。
小小的,軟軟的……
“你說的?”沈霜月驚訝,“你為何要告訴謝淮知?”
裴覦心裡雜七雜八,麵上卻是一本正經:“你之前與駱家交易時,不就曾經答應過駱家,要幫著他們處置了雍王世子。”
“既然謝淮知冒頭,讓他去參雍王府正好,說不得還能有些意外收穫,而且敦川那邊情況的確不太好,無論是誰前往賑災,都得儘快想辦法安撫流民,免得遲則生變。”
他是想要坑魏家,但卻不會拿著那些百姓的性命開玩笑,雖然冇想到這差事最後會落在謝淮知頭上,但裴覦最初的目的,本也隻是不想要賑災的事情落在魏家的人,或者是二皇子頭上。
更何況,謝淮知此舉看似解了一時困境,也的確籌到了糧食,但他幾乎可以說是一舉得罪了京中大半權貴,將整個慶安伯府都放在了風口浪尖上。
光是他強“奪”回來的那些糧食,還有這次因為他損失慘重的那些朝臣、皇親,就讓他往後在朝中無可依傍之人,更休想再與誰人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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