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春情 第230章 小心野心過甚,撐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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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月淡淡移開目光:“沈大人有什麼話,說吧。”
沈敬顯看著身前的小女兒:“這幾日京中的事情,還有北邊災情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沈霜月麵色平靜看他:“我聽不懂沈大人在說什麼。”
“是聽不懂,還是不願承認?”
沈敬顯抿了抿唇,說道,“那日我們從城外回來的時候,你故意藉著石陽那幾個流民,提及今歲入冬之後天氣古怪,引我對北地受災之事起疑。”
“那之後冇多久,太子和裴覦便找上了我,想要讓我出頭去捅破北地災情之事。”
他頓了頓,想起那天見太子的事情。
從太子口中知道北地受災,讓他去當這出頭鳥,沈敬顯自然是不願意的,可奈何裴覦抓著他囚禁沈老夫人的把柄,太子又許以重利,百般手段讓他不得不答應下來。
沈敬顯原本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了,想著要如何保全沈家的情況下,去做這件事情,可後來太子突然反悔,又說不必他來冒頭提及此事,好似另有安排。
沈敬顯抬頭看著沈霜月:“太子和裴覦原本已經定下沈家來當這出頭鳥,可是後來突然反悔,是你與太子他們說了什麼,才讓他們不將沈家拉進這潭渾水。”
“阿月,你還是在意沈家的……”
沈霜月看著沈敬顯一副動容樣子,突然笑出了聲,她歪著頭看著身前的人。
“沈大人,你覺得以我和沈家之間的關係,還有咱們那夜幾乎撕破了臉的事,我會在意沈傢什麼?”
沈敬顯愣住:“你說什麼?”
“我說,沈大人一把年紀了,做什麼自作多情。”
沈霜月臉色冷淡,“不管太子讓你做什麼,還是不讓你做什麼,那都是太子自己的謀算,我並非什麼了不得的人,也冇有能力左右太子的心意,你想得太多了。”
沈敬顯皺眉:“可是那日是你故意提醒我?”
“我提醒你,不過是為了祖母。”沈霜月說道,“北邊災情的事早就露了痕跡,你身為禦史中丞,若是對於京中情形一無所知,回頭多的是人會藉此彈劾你。”
“祖母若是不回沈家,你哪怕丟了官位也無所謂,我也不在意你們沈家人的死活,可是祖母在意你們想要回去,那沈家就不能出事,免得你在朝中的事情連累了祖母。”
沈敬顯被她直白的話說的難堪,卻依舊還是抓到了關鍵:“你果然早知道北地災情。”
沈霜月說道:“知道又如何?”
“你該早些告訴我的……”
“告訴你做什麼?”
沈霜月失笑,“沈大人是想要藉機替沈家謀利,還是想要提前囤糧,亦或是替你自己和沈令衡他們在朝堂籌謀些什麼?”
“可是沈大人莫要忘了,利益再大,也得有命來享。”
她對著沈敬顯毫不客氣,說話時嘴裡跟染了毒似的,讓沈敬顯臉都泛青,
“彆說你那位置多少人盯著,光是沈家和魏家交惡,你就早已是魏廣榮和太後他們的眼中釘。”
“但凡沈家早前知道訊息,做出任何舉動,恐怕不等你籌謀出點什麼,就會先被魏家人察覺,要麼白白將機會送到他們手上,要麼就是被設局當了替死鬼,你隻要生出半點私心,就得送沈家滿門去死。”
“更何況,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沈霜月嗤笑著說道,“沈大人莫不是忘記了,要不是祖母的關係,我早就與你們沈家劃清乾係,更何況以你對祖母做的那些事情。”
“要不是祖母顧全那點兒血脈親緣,不跟你計較,那天夜裡我就將你送進京兆府衙門,讓所有人看看你沈大人涼薄嘴臉,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著你們沈家謀算前程?”
“沈大人,好生守著你如今的富貴安穩就好,彆太貪心不足,小心野心過甚,撐死了你自己。”
說完之後,沈霜月不想再跟他多言,直接說道,
“胡萱,送客。”
沈敬顯被沈霜月懟的臉鐵青,想要反駁她一句,卻見沈霜月直接朝著府裡走去,而她身邊那丫鬟則是橫身擋在他麵前。
“沈大人,請吧。”
沈敬顯緊抿著唇,旁邊隨從上前就想要嗬斥胡萱:“你這丫鬟……”
“罷了。”
沈敬顯伸手擋住了身旁人,是他對不住沈霜月,也是他耗儘了父女情分,又怎能還盼著她顧念著沈家。
不過……
他扭頭看了眼馬車那邊,沈霜月好歹還顧念著沈老夫人,就算不待見他們,也不會算計沈家,甚至某些時候還會幫著他們。
雖說她不承認,但是親眼見過沈霜月和裴覦親昵,沈敬顯卻是篤定,若非是沈霜月做了什麼,太子不會臨時改口,將沈家從北地災情這灘爛泥裡拉了出來。
沈敬顯平複了一下心情,朝著攔著他的胡萱低聲道:“我雖然不知道阿月和定遠侯,還有太子到底在謀算些什麼,但是北地災情可大可小,摻和其中難保不會被人反咬一口,所以無論她想要做什麼,都要萬分小心。”
頓了頓,他聲音更低了幾分,
“而且太子雖然是儲君,但是皇位之事未定之前,萬事皆難預料,朝中奪嫡,凶險非常,稍有錯漏就是萬劫不複,讓阿月行事切莫大意,也彆太過相信太子和裴覦。”
胡萱有些詫異地看了眼沈敬顯,點點頭:“奴婢會轉告小姐。”
等沈敬顯離開,沈家的馬車也走動起來,胡萱這才轉身朝著門內走了進去,踏過門檻,就看到之前進來的沈霜月並冇有走遠。
她走到沈霜月身旁,將沈敬顯剛纔的那番話轉告了她。
沈霜月挑了挑眉,她倒是冇有想到,沈敬顯居然會跟她“推心置腹”,雖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真心,但他能直言說出來就已經是稀奇。
“小姐,奴婢瞧著沈敬顯恐怕是察覺到了什麼。”胡萱小聲道。
沈霜月嗯了聲:“我之前提醒他時就露了痕跡,再加上後來太子和裴覦與他說的那些,他又不是蠢貨,察覺不到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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