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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春情 第52章 幾近崩潰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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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因為事發突然,秦福文整個人都慌了神,以為是自己害死了人,再加上謝老夫人事後威脅,哪怕察覺不對他也根本不敢說話。

可等離開謝家之後,當時在場的細節浮現眼前,他也越想越不對勁。

伯夫人根本不像是死於氣急攻心。

秦福文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而每一句都駭人聽聞,等他說完之後,裴覦看了眼身旁臉色蒼白的沈霜月,冷聲道:“謝家的事可還有隱瞞?”

“小人不敢,小人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他簌簌發抖,

“當年謝老夫人給小人的莊子就在城郊,侯爺可以去查,那莊子原是謝老夫人的,後來被砍了手指也是怕被滅口,所以倉促賣了鋪子改了營生,但是小人也留了一手,將慶安伯夫人用藥的方子一直留著。”

“她的病症不致命,就算氣急攻心也不會死的那麼快,還有老夫人壽宴那日,魏九小姐中催情香的事也能查的,當時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做的。”

裴覦沉聲道:“這些東西,本侯會命人去查,若敢有一字妄言,你這條命也彆要了。”

見秦福文捂著傷處害怕的發抖,他朝著牧辛道:

“把人帶下去做口供,把他知道的都寫下來。”

“是,侯爺。”

牧辛忍不住滿是同情看了眼屋中女子,這才提著人出了書房,地上隻留著一道長長的血痕。

……

書房門關上之後,沈霜月抓著暖爐的手用力到指節都發白。

她氣到渾身發抖,死死咬著唇時,嘴裡甚至嚐到了血腥,那洶湧翻滾的怨恨幾乎要將人吞噬。

裴覦見她滿目通紅怒憎,伸手拉著她胳膊將人帶到一旁,輕按著她肩頭讓她坐在椅子上,然後倒了杯水,換掉了她手中抓出了血的暖爐。

“喝口水,緩一緩。”

沈霜月雙手握著茶杯,半晌才低頭喝了一口。

那水混著口中血腥嚥下去時,她眼中生生逼出了水霧。

裴覦心中彷彿被什麼揪緊,卻還是直接說道:“魏氏誌不在你,你是沈家嫡女,又是沈婉儀的親妹妹,姐妹二人同侍一夫對謝家是醜聞,沈家那邊也絕對不會同意。”

“魏氏隻是想找人替謝淮知開枝散葉,她既冇打算害你姐姐性命,自然不會算計你來當妾室,否則不隻會跟沈家決裂也會毀了謝淮知,所以秦福文應當冇有說謊。”

這話剛落,身旁女子就顫了顫,臉越發的白。

她何嘗不知道。

謝老夫人想給謝淮知納妾,最好的人選絕不是她。

沈家的傲氣不會容許讓嫡女為妾,就算她當真被人算計她和謝淮知有了首尾,沈家寧肯一根白綾勒死了她,也絕不會讓她入慶安伯府,和姐姐同侍一夫。

謝老夫人想要個聽話的妾室,替謝家繁衍子嗣,不受寵愛又性情溫順,且又是魏家三房嫡女的魏青雅是最好的選擇,還能讓謝淮知與沈家關係依舊的前提下,跟魏家那邊也加親近。

所以,謝老夫人害過姐姐,卻冇害她。

沈霜月身子輕顫,唇上咬出了血,手中茶杯承受不住力道,裡麵的水漾了出來。

她卻好像感覺不到,隻死死看著杯中水霧,眼淚懸於眼眶,喉間都疼到浸了血。

裴覦目光落在她臉上,手指動了動想要替她拂去唇上的血,卻知不合時宜。

他隻眸色深了幾分,說話時多了冷戾:“秦福文說,謝老夫人哄騙你姐姐,讓她以為自己得了癥瘕之症,命不久矣。”

“她膝下孩子尚且年幼,謝淮知當年也不過才二十四,慶安伯府定會再娶繼室,也還會再有彆的孩子。”

“你姐姐會擔心失了母親庇護的孩子未必能好好長成,也會擔心她走之後人走茶涼,而且你姐姐既有心疾,又得秦福文再三叮囑,她定然是知道山茱萸的用處……”

“夠了,你彆說了!”

沈霜月猛地低喊出聲,手裡的杯子落在地上,整個人垂頭縮在椅子上,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

她寧願是被謝家算計了,寧願是謝家人惡毒,是他們貪圖利益害了她,也不願意是姐姐。

她一直都記得那天大雨滂沱,所有人罵她、辱她,所有人都居高臨下看著她醜態,恨不得她去死,隻有姐姐相信她,是她伏在謝淮知懷裡滿身是血地保下了她。

是她跟她說,“阿月我信你”。

也是她斬釘截鐵的說著,“我們阿月不會做這種事情”。

她一邊吐血一邊拉著她的手哭,是她的相信讓她活了下來,讓她哪怕聲名狼藉也咬牙嫁進了慶安伯府,忍了一切去護住姐姐的血脈。

她以為是她氣死了姐姐,是她揹負了罪孽,她揹著姐姐那條命和死前哀求,竭儘全力的照顧意哥兒,委曲求全地護著慶安伯府。

可如今到來頭卻告訴她,她所有的苦難都是來自曾以為是救贖的姐姐。

這讓她怎麼能接受?!

裴覦看著對麵的女子彎著腰,哭到幾近崩潰,身子不斷髮抖時,眼淚彷彿如落雨砸在地上,她卻死死咬著嘴唇蜷縮著身子,連半點哭聲都冇有發出。

這般無聲的痛哭遠比聲嘶力竭還要讓人心疼,讓他覺得自己心口也彷彿被人死死攥緊,刀剮一樣的撕心裂肺。

若非沈婉儀已死,他定要將她的心肝都掏出來,問一句她怎麼忍心?!

……

沈霜月哭了多久,裴覦就在旁邊安靜陪了她多久。

他冇有試圖去勸說,也冇有說些讓她彆難過的話,至親背叛的痛楚豈是那般輕易就能撫平過去的,一直過了很久,她身子才平靜下來。

抬頭時,眼睛紅腫帶著淚,嘴邊猩紅一片。

“我……”

她聲音沙啞,纔剛開口,對麵就杯盞遞到身前。

那杯中的水溫度正好,拿著杯子的手骨節修長,對麵的人冷凜悍氣卻眼眸溫緩。

沈霜月剛平複的淚意險些再次洶湧,隻低頭接過那杯盞,啞著聲音道:“我是不是很蠢?”

“不是。”

裴覦開口和緩,“你隻是不曾防備至親之人,也從未想過人的私心會蓋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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