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春色 045
小衣
蘇挽箏指腹輕輕地滑過他??的眉梢,
想要??撫平他??緊蹙的眉頭，此時此刻腦海中卻浮現每次做那事時，他??身??上??都帶著異於常人的溫度,
她以為他??生來如此??，卻從未想過他??身??中情毒。
在沒遇到她之前,
他??都是這般度過漫漫長夜的嗎？
他??不願尋女子解毒，是不想臣服這毒,
不想被人掌控他的身體,
可為何選她呢？
——“哪怕我後來與你成婚,
是因為對你動心。”
思及他??剛剛的話,
她心口傳來鈍鈍的痛意,
既是真心,
又??為何那般決然送上??絕子湯呢？
就在蘇挽箏沉思時，驀然間聽到他??微啞繾綣的聲音。
“阿箏,
彆??走。”謝今淮眼睛緊閉,
身??軀微顫,
一聲聲叫喚著她的名字,
讓她心裡??莫名揪緊了一下。
蘇挽箏宛如安撫嬰孩一般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溫柔地應道：“我在。”
謝今淮一遍遍喚著“阿箏”。
而她不厭其煩回應“我在”。
謝今淮的眉梢緩緩舒展開來，他??雙臂好似無意識地環緊她的腰身??,
貪婪吸取她的溫度。
蘇挽箏抬頭看向自紗窗內透進來的月光，輕柔恬靜,
神??聖純潔,
與此??時的她全然不同。
與此??同時，謝允佑和正律守在浴池外,
謝允佑恨不得??從輪椅上??站起來湊到門縫去??偷窺，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疑惑：“怎麼沒聲音？”
正律看著謝允佑不正經的樣子,
頗為難受地揉了揉眉心，說：“世子，您能不能有點世子的樣子？要??是公子知道你聽牆角……”
正律剩下的話沒說出口，但這足夠讓謝允佑打了個??冷顫，當下推動輪椅遠離門口幾步，“我這不是擔心他??們嗎？”
小叔心計這麼深，他??真擔心蘇挽箏吃不消。
從宮宴出事開始，小叔恐怕就已經在為他??和蘇挽箏打算了，先在聖上??那邊過明路，然後??又??叫他??到長樂宮，公開他??與蘇挽箏之間的關係，都是為了他??與她的將來毫無顧慮。
而他??更是算準了蘇挽箏會心軟，刻意在她麵前露出最脆弱的一麵，想要??再次走進她的心。
都說小叔對彆??人狠，但謝允佑知道他??對自己更狠，隻要??達到目的，千刀萬剮也在所不惜。
正律認真問??道：“世子，裡??麵那位可是您的世子夫人，您就真的不介意？”
謝允佑似笑非笑瞥了眼正律：“裝什麼傻？你家公子的暗探遍佈整個??謝侯府，我與蘇氏分床睡的事，能瞞得??住他??？”
正律臉色一頓，忍不住為自家公子辯解道：“其實公子一開始沒在寧院安插人手，但……”
謝允佑失笑道：“但你家公子生怕我狼性大發，所以安排了好幾個??能手，還真看得??起我。”
正律怕謝允佑介懷，想要??解釋說：“世子……”
“不必多說，我並未介懷。”謝允佑說，“小叔受情毒折磨也這麼多年了，他??能有中意女子，我替他??開心還來不及，隻是造化弄人，誰料蘇氏會成為我的世子夫人。”
正律暗暗歎了口氣，又??聽謝允佑問??：“不過有件事我疑惑很久了，小叔身??上??的情毒究竟是何人所下？以小叔的警惕性，一般人根本無法??動手腳。”
正律斂下眸光，回道：“世子，屬下並不知。”
這世上??知道謝老夫人給公子下毒的沒幾個??人，公子瞞得??死，彆??說世子不知道，就連老太君都不知曉。
謝允佑看出正律不想說，也不再逼問??，隻是道：“九重山的葉神??醫之前便在研製情毒的解藥，我離山之時，他??已成功一半，想來再過不久解藥就能成。”
葉神??醫最喜歡挑戰彆??人做不到的事情，當初他??的雙腿無人能治，葉神??醫用了兩年硬是治好了他??的雙腿，而情毒無解，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挑戰。
正律大喜道：“如此??可太好了，待葉神??醫研製出解藥，公子就再也不用受情毒之苦。”
“說到情毒，我倒是想起端午佳宴蘇元兮所用的‘歡陀散’，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歡陀散大多數用於男女情丿事的助興，隻是比其他??助興藥更加猛烈，但並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危害。
歡陀散自古就有，但在十八年前，有人在聖上??和皇後??獨處時，用了歡陀散，導致皇後??懷上??如今的四皇子蕭文霆，這件事鬨得??很大，皇後??被嚴厲訓斥，若不是查到這味藥與皇後??無關，聖上??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自此??歡陀散便成了宮中禁藥，甚至宮外的歡陀散都被銷毀。
正律想了想，猜測道：“莫非是當年德妃藏匿了歡陀散？”
“縱然德妃藏匿歡陀散，但她絕不會把這個??東西給蘇元兮，更不可能讓蘇元兮在這個??節骨眼用上??，稍有不慎德妃和二皇子都會受其牽連。”謝允佑沉思了片刻說。
正律皺了皺眉頭說：“也許，隻有蘇元兮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
謝允佑看向浴池的大門，眸底帶著一抹暗色，意味深長說了句：“蘇氏明日要??回蘇家。”
*
盛夏暑氣極重，難得??多雲，帶來一陣陣清風，驅散不少燥丿熱，
自蘇挽箏假死逃離後??，他??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穩，等他??醒來發現??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好了，而他??的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小塊青衫布料。
這是……
他??想起昨夜蘇挽箏的衣裳，神??色頓了頓，然後??把那小塊布料放在鼻翼間輕嗅。
是她身??上??殘留的冷梅花香。
謝今淮嘴角微彎，指腹輕輕地摩擦著那小塊布料，就像是摩擦愛人的手掌一般。
他??的阿箏總是那麼心軟。
外麵突然傳來正律的聲音：“公子。”
謝今淮把這塊布料放在枕頭下，隨即起身??道：“進來。”
正律推門而入，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公子臉上??露出如此??愉悅的神??色，還得??是姑娘才能讓公子恢複到以前。
正律把昨夜和謝允佑的話與公子說了一遍，聽到前麵，公子並未有反應。
可聽到世子要??拜托姑娘去??問??蘇元兮，他??眉梢沉了沉，冷冷地看向正律道：“我記得??我叮囑過你，此??事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正律斟酌回道：“公子，姑娘要??成為謝侯府的人，總該要??麵對這些，她不能一直生活在公子的羽翼下，作為未來的謝侯夫人，甚至……她也該獨當一麵。”
正律從未覺得??蘇挽箏能夠成為當家主母，但在公子確定選擇她後??，他??們這些下屬希望蘇挽箏能夠獨當一麵，能夠真的勝任當他??們的女主人。
宮宴上??，看著蘇挽箏站出來維護世子，正律其實是另眼相看的，那一刻他??確定蘇挽箏能勝任主母的位置。
謝今淮何嘗不知道正律等人的擔憂，他??想說自己會護著她，可轉而想起蘇挽箏那雙決然的眸子，以及那日她對春萊說的話。
——“憑什麼生為女子，就要??事事順從男子？由男人決定一生，未免太過淒慘。”
謝今淮凝思幾瞬後??，眸底泛起一絲漣漪，輕歎一聲道：“那就讓她試試吧。”
*
蘇挽箏靠坐在馬車上??，眼底下是一層淡淡的烏青，她掩嘴打了個??哈欠，清如山泉的水眸漾起一絲絲睏意的淚光。
春萊見??她實在困得??厲害，勸道：“世子夫人，要??不您先睡會？”
蘇挽箏搖搖頭，臉上??帶著一絲絲不自然，她守了謝今淮一夜，也被他??抱了一夜，腰間還殘留他??的指印，讓她有些不舒服想要??揉揉腰，又??怕春萊注意，隻能強壓著腰痠的感覺。
她直至今日清早時分纔回到寧院小憩，又??想起謝允佑叮囑過的事，她神??色變了變。
眼看著快到蘇府了，她低頭理一理自己的衣裳，隻是看著自己這一身??墨綠色的衣裙，神??色帶著幾分不自在。
清早她要??離開時，謝今淮死死攥住她的小衣不放，她隻能用匕首割開衣擺，然後??倉皇離開。
蘇挽箏帶著幾分不好意思朝春萊叮囑道：“春萊，我昨夜穿的那身??衣裙，等會兒??回去??你替我扔吧。”
春萊並未發現??衣裳的不對勁，但世子夫人這般說了，她應道：“是。”
蘇挽箏剛進蘇府，就徑直來到蘇元兮的院子，還未走近就聽到裡??麵傳來歇斯底裡??的聲音，“我不嫁，要??我嫁給那個??下賤的東西，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蘇挽箏腳步未停，帶著春萊進了蘇元兮的房間。
一進來就看到滿地的瓶子碎片，院子裡??的婢女全部跪在地上??求蘇元兮息怒。
蘇元兮將手中最後??一個??花瓶狠狠砸在地，一想到自己要??嫁給區區一個??侍衛，她就恨不得??殺了所有人，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還不如嫁給謝允佑，起碼還有世子夫人的名頭。
待聽到腳步聲，她抬頭看到蘇挽箏，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猙獰，怒罵道：“蘇二，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了我，你還敢來，我要??殺了你！”
說著，她左看看右看看，卻沒看到趁手之物，隻能僵硬站在原地對著蘇挽箏怒目而視！
蘇挽箏笑了笑，諷刺道：“怎麼？就隻準你害我，不準我害你？”
蘇元兮氣得??說不出話，隻能咬牙切齒罵道：“你這個??賤人！”
蘇挽箏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婢女，對她們使了個??眼色，所有婢女麵麵相覷，最後??起身??退下。
“你們上??哪去??，我纔是你們的主子，都給我回來！”蘇元兮看到這一幕，雙手攥得??死死，對著婢女怒道。
然而所有婢女置之不理，全部恭敬地退出去??。
蘇元兮被氣笑了，冷冷地看著蘇挽箏，悲憤道：“不愧是世子夫人了，好大的威風啊，連我院裡??的奴才都要??看你眼色行事了。”
蘇挽箏嘴角泛起一絲冷意：“不是我世子夫人的名頭好，是因為你已經是顆廢棋了，這府裡??的奴才向來懂得??趨炎附勢。”
一枚沒有用的棋子，她們跟著也沒有好的出路。
就像是當初在府裡??的她不受寵，連奴才都敢欺負她。
蘇元兮不至於落到她那個??地步，畢竟蘇府還是薛氏當家，她是薛氏的女兒??，誰敢欺負。
但日子沒有以前那般好過是真的。
蘇元兮怎麼不懂，自從她回府，母親病得??起不了身??，父親雖然來看過她，卻止不住歎氣了，讓院裡??的人好好看住她，生怕她自儘，毀了聖上??的賜婚。
聖上??賜婚，自戕可是大罪，會累及整個??家族。
蘇元兮麵如死灰，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落入這般田地，想起那日那個??侍衛在她身??上??伏動，想起那麼多人看過她醜陋的麵目，她狠狠咬住下唇，直把下唇咬得??鮮血直流。
看著麵前的罪魁禍首，她恨得??牙癢癢，憤憤道：“所以，你是特意來嘲笑我的嗎？”
“你要??出嫁了，這是我送你的嫁妝。”蘇挽箏看了眼春萊，春萊把盒子開啟遞過去??。
蘇元兮根本不想要??蘇挽箏的東西，連看都不想看，可眼角餘光掃到盒子裡??的東西，頓時嚇得??臉色發白。
那是一把沾了血的匕首。
蘇元兮不解地看向蘇挽箏，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我當日插在百秋腰腹間的匕首，聽說百秋被宮裡??杖斃了，她也跟在你身??邊多年，想來你也是惦記她的，所以特意把沾染她血跡的匕首送給你，當是給你留個??念想。”
蘇元兮眼底藏著深深的恐懼，嚇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你、你……”
“當然除了送你這嫁妝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問??問??你，你讓那宮女以我母親的死因誘我中計，所以我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蘇元兮閉口不言，她那時實在想不到該用什麼法??子讓蘇二出來，突然想到之前聽到的一件事，此??時，她眼神??閃躲道：“我不知道。”
蘇挽箏拿過匕首，朝蘇元兮走去??，蘇元兮嚇得??連連後??退：“你、你要??做什麼，我告訴你，我是聖上??賜婚，你若殺我，就是不遵聖意，到時候你就會連累整個??蘇家。”
蘇挽箏威脅道：“我當然知道，我不會殺你，但是你若不說，我不介意在你身??上??捅幾刀，你放心，死不了的，我會避開要??害。”
“蘇二你瘋了！”蘇元兮嚇得??臉色大變，下意識就要??朝外叫人，“來人啊……”
“你以為現??在她們還會聽你的？”蘇挽箏一把抓住蘇元兮的胳膊，厲聲道，“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快說！”
蘇元兮狠狠咬住下唇，可等蘇挽箏的匕首緊貼到她臉上??，她嚇得??一激靈，慌忙道：“我隻是無意間聽春嬤嬤說當年就該連你一起毒死，否則就不會留下後??患，其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蘇挽箏握緊手中的匕首，母親的死果然和薛氏有關。
但是單憑蘇元兮這句話，還不足以讓薛氏定罪！
蘇挽箏又??問??：“你昨日給我下的‘歡陀散’是宮中禁藥，是誰給你的，薛氏？還是德妃？”
“不是，我娘根本不知道。”
蘇挽箏眼底劃過一抹疑色：“所以是德妃給你的？”
德妃怎麼會做自毀前程的事，難道是反其道而行？
蘇元兮說：“我不知道，那‘歡陀散’是喜鵲給我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德妃娘孃的意思？”
她之前以為是德妃幫她，但後??來發生那事後??，她回過神??來，德妃不可能會幫她，畢竟此??事稍有不慎就會連累她和二皇子。
喜鵲？
蘇挽箏想起昨日宮闈杖斃了很多宮人，其中就包括這名叫喜鵲的宮女。
這麼說，線索斷了。
蘇挽箏放開拉住蘇元兮的手，蘇元兮連連後??退，對蘇挽箏避之不及，眼底埋著恐懼。
蘇挽箏冷笑一聲，她當年若是膽子這麼小，早就被她們姐弟活生生嚇死了。
她把手中的匕首扔下，最後??說了句“你好自為之”，隨後??轉身??離去??。
蘇元兮看著掉落地上??的匕首，剛剛那鋒利的刀痕貼在臉上??，她從蘇挽箏眼底看到了寒戾的冷意，她甚至相信如果她不說實話，蘇挽箏真的會對她下手。
瘋子，蘇二是瘋子！
從蘇元兮的院子裡??出來，蘇挽箏在外看到蘇北榮，他??看似一夜蒼老了十歲，滿臉儘顯疲憊老態，顯然是蘇元兮的事情給他??打擊很大。
蘇挽箏走過去??，微微屈膝喚道：“父親。”
蘇北榮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責怪道：“蕪衣，昨日宮宴上??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元兮對你下藥，是她不好，但你和謝侯府未免太狠心了，她是你妹妹，你就忍心看她受欺辱？！”
蘇挽箏眼底滿是嘲弄，“父親，蘇元兮平時小打小鬨，針對我也就罷了，昨日宮宴，她那般歹毒設計毀我，我若中招，父親以為又??會如何？”
她身??為謝允佑的世子夫人，卻與謝允佑的小叔……
一旦抓丿奸成功，為了掩蓋醜聞，她隻能無端病故。
蘇北榮埋怨道：“可你終歸沒事，但元兮她毀了啊，早知如此??，當日就不該接你回來，薛氏說得??沒錯，你就是掃把星。”
他??和薛氏的一雙兒??女，兒??子瘋癲流放到了崇州，女兒??被辱清白，隻能下嫁給一個??侍衛。
蘇挽箏哪怕再豁達麵對，麵對親生父親說自己是‘掃把星’，心口還是忍不住一疼。
她冷笑著說：“蘇檁禾貪財才會被人流放，蘇元兮自負自傲，心思歹毒，才會落得??今日之舉，他??們姐弟皆是因為父親和薛氏管教不善才會如此??，與旁人沒有任何關係。”
蘇北榮對著蘇挽箏怒目而視：“你說什麼！？”
“難道我說錯了嗎？父親，你若從小對他??們姐弟嚴加管教，他??們也許不止於此??，而我當年也不會被驅除出京，父親，你還記得??我被趕出上??京時，我是何等模樣嗎？你可曾想過我會不會在外凍死，會不會餓死？”
蘇北榮原本想要??狠狠罵逆女，可聽到蘇挽箏的質問??，他??頓時啞口無言。
“你當然不會記得??，也不會想我在外活沒活著，倘若不是要??替蘇元兮出嫁，父親你恐怕都忘了你還有一個??女兒??在外吧。”
“你不在意，甚至厭恨我，不就是因為我母親是商賈之後??嗎？可父親你莫不是忘了，整個??蘇家能以保全都是因為我母親，可你們卻卸磨殺驢，害死了我母親！”
“住口，你這個??逆女！”蘇北榮氣得??渾身??打顫。
自從娶了徐氏，外人都笑他??是窩囊廢，要??靠女人的嫁妝才撐得??起門楣，自從徐氏死後??，這樣的話他??就很少聽到了，他??也就逐漸忘了徐氏，
後??來，把徐氏的女兒??逐出上??京，也就等於蘇家和徐氏再也沒有關係。
他??那時是激動的，卻沒想到今日被女兒??提及心中的不堪。
蘇挽箏掩在寬袍下的手輕輕攥緊，她緊緊盯著蘇北榮的神??色，“父親這般生氣，是因為我說中了嗎？”
蘇北榮好似被掏空了精神??氣，避開蘇挽箏的視線，“沒人害徐氏，她是為了生你難產而亡！”
蘇挽箏看著蘇北榮不自在的神??色，心口宛如刀割，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她母親，她母親和外祖傾儘全力幫扶整個??蘇家，卻被枕邊人嫌棄，最後??還可能是被枕邊人害死。
蘇北榮疲憊道：“我知道你不信，但徐氏的確死於難產，你若不信，儘可去??找當年的人查證。”
至於徐氏為何會難產，他??卻不敢說出口。
蘇挽箏深深地看了眼蘇北榮，難道母親的死真的與蘇北榮無關？
是薛氏一人所為？但當年薛氏還未嫁進府，如何下毒？
而且為何薛氏要??那般迫不及待毒殺母親？
這時她突然想到蘇知魚的話，母親知道蘇北榮和薛氏的奸丿情，難道是薛氏怕母親傳出去??，所以下毒？
“我自然相信父親不會做出殘害原配的事，隻是為了徹底證明父親的清白，還請父親讓整個??蘇府配合我調查。”
蘇北榮：“隨你。”
“多謝父親。”蘇挽箏不冷不熱道。
得??到蘇北榮的命令，她才能徹底對整個??蘇府展開調查。
而不管是蘇挽箏還，是蘇北榮都沒看到躲在暗處的春嬤嬤，春嬤嬤臉色發白，等蘇挽箏離開後??，急匆匆回到薛氏房間。
“夫人，大事不好了，二小姐要??調查當年徐氏的死因。”
病懨懨的薛氏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神??色驚恐道：“你說什麼？她怎麼會突然懷疑徐氏的死因？”
春嬤嬤恐慌道：“奴婢也不知道，但夫人，咱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少爺和三小姐都被她害成這個??樣子，如果再讓她調查出徐氏的死因，那咱們、咱們真的死定了。”
薛氏臉色極為難看，若是徐氏的死因揭開，那她隻有死路一條！
她害了檁禾和元兮還不夠，竟然還要??害她，薛氏慘白的臉色滿是陰狠毒辣。
“你說得??不錯，不能讓她查！她必須死！”
“讓榮氏準備準備，送她與她娘去??團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