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A夢：次元的救贖者 第45章 靜香與出木杉
舊工業區深處，一座半埋在地下的，由生鏽的巨大輸氣管道和廢棄廠房角落改造而成的避難所裡，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機油燒焦的糊味，以及揮之不去的絕望。
昏暗的應急燈忽明忽滅，映照著一張張寫滿恐懼的臉龐。
傷者的呻吟聲低低地回蕩在狹窄的空間裡，更添幾分淒涼。
源靜香靠坐在冰冷的金屬管壁上，咬著牙，用一塊相對乾淨的碎布蘸著最後一點純淨水，小心翼翼地清理著自己左臂上一道深刻的劃傷。
傷口邊緣翻卷，已經有些發炎紅腫，每一次觸碰都帶來鑽心的疼痛，但她隻是微微蹙著眉，一聲不吭。
她的臉上沾滿了油汙和灰塵，昔日柔順的長發變得乾枯毛躁，隨意地紮在腦後，幾縷碎發被汗水黏在額角和臉頰。
那身漂亮的裙子早已被耐磨的工裝褲和一件不合身的破舊男性夾克所取代，袖口捲起，露出纖細卻明顯有了力量感的手腕。
曾經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雖充滿了疲憊，卻依舊燃燒著不屈的火焰，如同灰燼中不肯熄滅的炭火，指揮著倖存者們加固防禦，分配所剩無幾的物資，照顧傷員。
但火焰之下，是深不見底的憂慮。
他們的位置可能已經暴露，剛才擊退的那一波“清道夫”攻擊異常猛烈，出現了更敏捷的新型號。
彈藥即將耗儘，食物和水也撐不了多久，傷員卻越來越多。
每一次外出搜尋物資都意味著減員的風險。
“……這樣下去不行，”
她低聲對旁邊一個正在給傷員包紮的中年男人說：
“我們必須考慮轉移，或者……嘗試冒險去b-7倉庫，據說那裡戰前是軍需儲備點，也許……”
話音未落，一個身影有些猶豫地走到了她麵前，擋住了昏暗的光線。
靜香抬起頭，是出木杉英才。
與其他人一樣，出木杉也顯得十分狼狽，昂貴的休閒服變得破舊不堪，臉上帶著擦傷。
但他似乎依舊儘力保持著某種儀容，甚至……手裡還拿著一個用廢棄電線和小塊相對乾淨的金屬片焊接成的小花，花瓣的形狀依稀可辨。
“靜香……”出木杉的聲音有些乾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你的傷……還好嗎？”
“還好，一點小傷。”
靜香勉強笑了笑，繼續低頭處理傷口。
“大家都在努力，我沒事。”
出木杉沒有離開，反而蹲了下來，將那朵簡陋的金屬小花遞到靜香麵前。
這個動作在周圍一片狼藉和痛苦的背景下，顯得如此突兀和……不合時宜。
“靜香。”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鼓足了巨大的勇氣，那雙標誌性的大眼睛緊緊盯著她，聲音壓得更低，卻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急切：
“這個……送給你。我知道現在說這個很糟糕，但是……但是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了。”
靜香處理傷口的動作頓住了，有些錯愕地看著那朵粗糙的花，又看向出木杉異常認真的臉。
“出木衫，你……”
“聽我說完，靜香！”出木杉打斷她，語速加快，彷彿怕一旦停下來就再也沒勇氣說出口。
“這說不定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我再不說就晚了……我……我喜歡你，靜香！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做我女朋友吧？如果我們能活下去……”
他的聲音帶著帶著末日之下特有的，不顧一切的衝動。
在朝不保夕的恐懼中，情感似乎變得格外濃烈和急切。
周圍有幾個倖存者注意到了這邊，投來複雜的目光，有驚訝，有茫然，也有一絲瞭然的歎息。
出木杉很優秀，即使在廢墟裡，他也展現出了知識帶來的應變能力。
他和靜香，在很多人看來，確實是“般配”的。
然而，靜香看著那朵花，看著出木杉眼中熾熱卻慌亂的期待，心中湧起的不是感動，而是一種深深的疲憊和……厭煩。
現在？在這種時候？在大家可能下一秒都會死去的時刻？
在傷口還在滲血，物資匱乏，強敵環伺的時刻？說這個？
她輕輕但堅定地推開了那朵遞到眼前的金屬花，目光冷靜而清晰地看向出木杉，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附近的人聽清：
“出木杉，謝謝你的心意。但是，現在真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她的語氣沒有絲毫動搖，甚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領導者般的威嚴。
“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想辦法讓大家活下去，找到更多的物資和安全的路線。個人的感情……還是先放一邊吧。”
出木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急切地還想說什麼：
“可是靜香！正因為不知道明天會怎樣，我才……”
“而且……”
靜香打斷了他，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遙遠，聲音也變得柔和，卻蘊含著更加堅定不可撼動的力量。
“……你明明知道的，我喜歡的人是……”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猛地從避難所上方傳來，整個地下空間劇烈搖晃，灰塵和碎石簌簌落下！
“敵襲！！是重型單位！！”
入口處負責警戒的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聲，隨即被更猛烈的爆炸聲淹沒！
“所有人！戰鬥位置！掩護傷員！”
靜香瞬間跳起，彷彿剛才的疲憊和傷痛從未存在過，眼神銳利如鷹，大聲下達指令，同時一把抓起了靠在牆邊的一把能量不多的脈衝步槍！
出木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得臉色慘白，那句未說完的話被硬生生炸回了肚子裡。
他下意識地想去找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簡陋的自製射釘槍，卻發現它被放在遠處了！
一隻新型號的“清道夫”突破了大門的障礙，那是一隻如同鋼鐵蠍子般的單位，尾部閃爍著高能切割光束，猛地衝了進來，直接撲向最近的目標——正是手無寸鐵的的出木杉！
出木杉驚恐地睜大眼睛，死亡的陰影瞬間將他籠罩！
“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靜香猛地撲了過來，用儘全身力氣將出木杉撞開！同時舉起手中的脈衝步槍，勉強格擋了一下那橫掃而來的金屬蠍尾！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靜香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踉蹌後退，脈衝步槍上也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切痕，火花四濺！
“快去找武器！”
靜香對著嚇傻的出木杉大吼一聲，然後毫不猶豫地朝著那隻鋼鐵蠍子傾瀉著脈衝步槍最後殘存的能量，試圖吸引它的注意力，為其他人爭取時間！
出木杉連滾帶爬地逃開，看著靜香那纖細卻無比堅定的背影，在爆炸的火光和能量光束的映照下，英勇地與可怕的殺戮機器周旋，保護著包括他在內的每一個人。
他心中那份剛剛被拒絕的失落和難堪，瞬間被更巨大的羞愧和一種無力的落寞所取代。
他撿起自己的武器，咬著牙，也開始朝著衝進來的其他“清道夫”單位射擊，但威力和準頭都遠遠不夠。
戰鬥瞬間進入白熱化，避難所內狹小的空間變成了血腥的屠宰場。
倖存者們依托地形拚死抵抗，但敵人的數量和火力都遠超之前。
新的“清道夫”單位更加靈活，裝甲也更硬。
靜香如同戰場上的精靈，在廢墟和掩體間穿梭，用精準的點射和靈活的走位儘可能地消滅敵人保護同伴。
她的脈衝步槍很快徹底耗儘能量，變成一根燒火棍。
她毫不猶豫地扔掉，撿起地上陣亡同伴的武器繼續戰鬥。
但敵人的攻勢如同潮水，源源不斷。避難所的防禦正在被迅速瓦解。
“撤退！從3號通道撤退！快！”
靜香聲嘶力竭地喊道，指揮著倖存者們有序撤離，自己則和少數幾個還有戰鬥力的人斷後。
在混亂的且戰且退中，靜香和出木杉被一波突然衝入的敵方單位隔開了。
“靜香！”
出木杉焦急地大喊，試圖衝過去，卻被猛烈的火力逼退，隻能眼睜睜看著靜香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另一側的爆炸煙塵和更多湧入的敵人之中。
靜香且戰且退，不知道自己擊倒了多少個“清道夫”，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又添了多少新傷。
她隻知道跟著她一起斷後的同伴越來越少，槍聲越來越稀疏。
……
與此同時，在避難所另一側的混亂戰場中。
出木杉背靠著一根扭曲的鋼梁，手中的射釘槍徒勞地發射著，釘子在新型“清道夫”的裝甲上隻能濺起微不足道的火花。
一隻明顯是近戰型號、雙臂裝備著高速旋轉切割輪的“清道夫”突破了他的火力，眼中紅光大盛，鎖定了他，猛地衝了過來！
那高速旋轉的切割輪發出死亡的呼嘯，眼看就要將他撕成碎片！
出木杉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生命的最後，他突然有些後悔沒能早點對靜香說出那句話。
“砰！”
一聲清脆利落，與戰場上所有噪音都截然不同的槍聲響起！
並非是能量武器的嗡鳴，也不是火藥武器的爆響，而是一種更加充滿力量感的，彷彿能撕裂空間的脆響！
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到來，出木杉隻聽到金屬被瞬間熔穿，撕裂的刺耳聲音，以及重物轟然倒地的巨響。
他驚愕地睜開眼。
隻見那隻即將把他撕碎的近戰型“清道夫”的感測器集群麵板出現了一個被瞬間高溫熔穿的空洞，眼中的紅光已然熄滅，沉重地倒在他麵前，濺起一片塵土。
一擊斃命！這是何等恐怖的威力？！
他猛地抬頭，循著槍聲來源望去。
彌漫的硝煙和灰塵中，一個身影緩緩走來。
他戴著一頂不知從哪兒找來的，略顯寬大的棕色牛仔帽，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部分麵容。
身上穿著一件沾滿汙漬的破舊夾克，下身是同樣磨損嚴重的牛仔褲。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間那兩把造型複古卻散發著危險藍光的巨大左輪手槍，以及他周身散發出的那種與這片廢墟格格不入的，冰冷而強大的氣場。
硝煙微微散開，露出了他的下半張臉和緊抿的嘴唇。
那個身影停在他麵前，低下頭，帽簷下的目光似乎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銳利如刀，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一個異常熟悉的聲音響起，穿透了戰場的喧囂，清晰地傳入出木杉的耳中：
“出木杉，告訴我，靜香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