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A夢:次元的救贖者 第67章 大雄的逆襲魔法之路
在這個世界,在這座“緹洛斯”城邦裡,魔力並非恩賜,而是烙印,是衡量一切價值的天平。
高聳入雲的法師塔是這座城市的心臟與脊柱,它們由巨大的瑩白石材砌成,表麵流淌著永不停息的魔法符文,如同呼吸般閃爍,晝夜不息地汲取著地脈與虛空的能量,維持著整個城邦的運轉。
塔尖沒入繚繞的魔法雲霧中,偶爾有乘坐飛行魔寵或駕馭光暈的上級法師穿梭其間,宛若神明俯視眾生。
而在地麵上,縱橫交錯的街道則呈現出另一種景象。主城區鋪設著光潔的黑曜石板,兩旁店鋪林立,櫥窗內展示著閃爍的魔法飾品,符文卷軸和灌注了元素力量的奇物。
衣著光鮮的法師與學徒們漫步其間,談論著深奧的咒語或是最新的魔法研究成果。
空氣中彌漫著奧術塵埃的微甜氣息和某種永不消散的臭氧味。
然而,隻需拐入幾條狹窄的巷弄,這幅光鮮的圖景便驟然褪色。
這裡是邊緣區,建築低矮破敗,牆壁斑駁,很少看到完整的魔法照明,隻有光線搖曳的劣質螢石燈。
空氣中混雜著貧民窟特有的黴味,以及一種令人不安的枯竭感——那是魔力被過度抽取後,地脈發出的無聲哀鳴。
生活在這裡的,大多是魔法資質平庸,勉強維持在及格線上的底層法師,以及更多眼神麻木、脖頸或手腕上戴著抑製或抽取魔力鐐銬的奴隸——他們曾是法師,卻因未能通過年度測評而失去了身為人的資格。
緹洛斯第七魔法學院就坐落在主城區與邊緣區的交界地帶,像一座冰冷的分水嶺。
下午的實踐測評課,是野比大雄的煉獄。
教室寬敞明亮,地麵銘刻著巨大的聚能法陣,天花板上懸浮著幾顆用於監測魔力流的光眼。
年輕的法師學徒們穿著統一的深藍色法袍,緊張地排著隊,等待在教室中央的“測能水晶”前展示自己的修行成果。
“下一個,野比大雄。”
麵無表情的監考老師,一位臉頰消瘦、眼神銳利的中年女法師,用毫無波瀾的語調念出名字。
佇列裡響起一陣極力壓抑卻依舊清晰的嗤笑聲。大雄身體一顫,低著頭,幾乎是挪動著腳步走上前。
他能感受到無數道目光黏在自己背上,有嘲諷,有憐憫,更多的是漠然。
胖虎抱著胳膊,咧著嘴,毫不掩飾看好戲的表情。
小夫則用指尖卷著自己精心打理的發梢,嘴角掛著一絲優越感十足的淺笑。
大雄深吸一口氣,將微微顫抖的雙手按在冰涼剔透的水晶球上。
他閉上眼,努力集中精神,調動體內那稀薄得可憐的魔力流。
水晶球內部開始泛起微光,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艱難地凝聚起一絲彷彿隨時會潰散的淡藍色能量絲線。
它歪歪扭扭地在水晶球裡盤旋,彆說凝聚成指定的基礎符文了,連維持形態都顯得岌岌可危。
“魔力輸出強度,下級,不合格。”
監考老師冷冷地報出資料,旁邊一個懸浮的魔法羽毛筆自動記錄。
水晶球上的光芒掙紮了幾下,終於徹底熄滅。
鬨堂大笑再也無法抑製地爆發出來。
“哈哈哈!果然又是這樣!廢脈大雄!”
“我閉著眼睛都能考得比他好!”
“真不知道他怎麼還有臉來學院,直接去奴隸營報到不好嗎?”
“聽說他父母還在研究院工作?真是丟臉啊……”
胖虎洪亮的嘲笑聲壓過所有人:
“大雄!你乾脆給本大爺當練習魔靶算了,至少你的耐打術看起來比你的魔法強點!哈哈哈!”
小夫則用他那種特有的,拿腔拿調的方式說:
“哎呀呀,大雄,要不要我借你幾本入門冥想手冊?雖然我覺得對你可能也沒什麼用啦,畢竟天賦這種東西,是吧?”
他故作惋惜地搖搖頭。
大雄的臉漲得通紅,眼鏡片後的眼睛裡盈滿了羞愧和淚水。
他死死咬著下唇,不讓它們掉下來,手指緊緊攥著法袍粗糙的布料,指節發白。
他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坐在前排,此刻正回頭擔憂地望著他的靜香。
她那清澈眼眸中的同情,比所有人的嘲笑更讓他無地自容。
下課鈴聲終於響起,對於大雄來說如同赦令。他幾乎是逃離般地第一個衝出了教室,隻想儘快躲到一個沒人的角落。
然而胖虎顯然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
“喂!廢脈!跑那麼快乾嘛?”
胖虎幾步追上,一把揪住大雄的法袍後領,幾乎將他提離地麵。
胖虎身材高大壯實,魔力水平在同齡人中也算不錯,收拾大雄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今天上課時你那個蠢樣子,把貝克特女士都氣得不輕,害得我們全班都要多畫十遍基礎符文!你說,該怎麼補償我?”
胖虎惡聲惡氣地說道,另一隻手上已經凝聚起一點劈啪作響的電火花——那是一個初級電擊魔法,不足以造成嚴重傷害,但足以讓人又麻又痛,醜態百出。
“對…對不起胖虎…我不是故意的……”
大雄嚇得聲音發抖,徒勞地掙紮著。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執法隊乾嘛?”胖虎獰笑著,手指就要戳向大雄。
“小武!”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
靜香快步走了過來,眉頭微蹙:
“馬上就要進行年級魔力普查了,你在這裡欺負同學,要是被導師看到,影響了你的綜合評價怎麼辦?”
胖虎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即將到來的正式測評有些忌憚。
他哼了一聲,手上的電火花熄滅了,但還是用力推了大雄一把,讓他踉蹌著撞在走廊牆壁上。
“算你小子走運!下次再連累本大爺,看本大爺怎麼收拾你!”
胖虎撂下狠話,瞪了靜香一眼,悻悻地走開了。
小夫慢悠悠地踱過來,打量了一下狼狽的大雄,對靜香說:
“靜香,你就彆老是幫他了。爛泥扶不上牆,他遲早要去奴隸營的,你這樣隻會給自己惹麻煩。”
他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周圍一些投來的並不友善的目光。
靜香沒有理會小夫,隻是走到大雄麵前,輕聲問:
“大雄,你沒事吧?”
大雄低著頭,不敢看她,隻是搖了搖頭:
“沒…沒事……謝謝你,靜香小姐。”
他甚至用了敬語,然後抓緊自己破舊的書包帶,頭也不回地跑掉了,背影倉惶又可憐。
小夫聳聳肩:
“看吧,好心沒好報。走吧靜香,聽說商業區新到了一批精靈族的魔法絹花,我們去看看?”
靜香望著大雄消失的方向,輕輕歎了口氣,眼中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了,小夫。我……我還有些預習要做。你先去吧。”
離開學院,大雄並沒有直接回家。他在迷宮般的巷弄裡穿行,越走越偏僻,周圍的景象也越來越破敗。
最終,他停在邊緣區深處一棟搖搖欲墜的木板樓前。貧瘠的魔力氣息幾乎令人窒息。
他警惕地四下張望了一下,確認沒人跟蹤,才迅速閃身進了樓內,沿著吱呀作響的樓梯下到地下室。
昏暗的光線下,幾個麵黃肌瘦,衣著襤褸的人影蜷縮在那裡。
有臉上布滿皺紋、手指因長期處理劣質材料而開裂的老婦人,有眼神怯懦,身體孱弱的少年,還有抱著嬰兒,麵色憔悴的年輕母親。
他們都是徘徊在及格線邊緣,或者因為各種原因失去了正式工作,隨時可能跌入奴隸深淵的人。
看到大雄進來,他們的眼中瞬間燃起一絲微弱的光彩。
“大雄小哥……”
“您來了……”
“今天……”
大雄從他那破舊的書包裡,小心翼翼地拿出幾個用乾淨軟布包裹著的小包。
他壓低聲音,語速很快:
“快,拿著。這是幾份星塵草粉末,雖然純度不高,但應該夠練習幾次初級元素感應了。這幾塊是廢棄的導能水晶邊角料,打磨一下也許還能用……還有這個,是我……我從舊的筆記上抄下來的一點冥想技巧,可能……可能有點用……”
他將這些東西迅速分發給那些人,他們如同捧著救命稻草般,顫抖著接過去,連聲道謝,聲音哽咽。
“謝謝……謝謝您,大雄小哥……”
“沒有您,我們家阿寶這次測評肯定過不去了……”
“願魔法之神保佑您善良的心……”
大雄看著他們感激涕零的樣子,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發自內心的,略帶靦腆的笑容。
這一刻,學院裡的屈辱和胖虎的欺負彷彿都暫時遠離了,他抓了抓頭發:
“沒…沒什麼……你們小心點,彆被巡邏隊發現了。下次……下次我儘量再找點來……”
他沒有告訴這些人,那星塵草粉末是他從家裡母親準備丟棄的實驗廢料裡一點點篩檢出來的,那導能水晶邊角料是他父親工作室垃圾桶裡的垃圾……那冥想技巧是他熬夜對照著學院發的標準教材,絞儘腦汁用最淺顯的語言重新謄寫的,生怕他們看不懂複雜的理論闡述。
他更不會說,做這些事一旦被發現,會給他和他本就壓力巨大的家庭帶來怎樣的災禍。
就在他分發完最後一份材料,準備離開時,眼角的餘光無意間瞥向了地下室那扇半掩的破舊木門縫隙。
縫隙外,夕陽的金紅色光芒斜斜地照射進來,在昏暗的地下室投下一道細長的光軌。
而就在那光與暗的交界處,靜悄悄地站著一個身影。
是靜香。
她竟不知何時來了這裡,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已經看了很久。
她並沒有穿學院的法袍,而是換上了一身簡單的素色連衣裙,但那份清麗脫俗的氣質依舊與周圍肮臟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看到了大雄所做的一切。
大雄瞬間僵住了,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被發現了!完蛋了!靜香一定會看不起他,甚至會去報告導師,報告執法隊!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手裡的空書包掉在了地上,發出輕微的“噗”聲。
然而,預想中的斥責或驚慌並沒有到來。
靜香站在門外逆光中,大雄看不清她臉上的具體表情,隻能看到一個朦朧而美好的輪廓。
但下一秒,他清晰地看到,靜香的嘴角微微彎起,對他露出了一個極其溫柔,甚至帶著些許……曖昧的笑容。
那笑容裡沒有絲毫的責備或鄙夷,隻有一種深切的理解和無聲的鼓勵,彷彿在說:
“原來你在這裡做著這樣的事啊~”
“我知道你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加油!”
隨即,那個笑容如同夕陽下悄然綻放的曇花,微微一現後,她便輕盈地轉過身,裙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巷道的陰影之中,彷彿從未出現過。
隻留下大雄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臟在經曆了驟停之後,開始瘋狂地跳動起來,一下一下撞擊著胸腔,聲音大得他自己都能聽見。臉頰無法控製地發燙,之前的恐懼被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慌亂和一絲微甜的羞澀所取代。
她看到了……
她笑了……
她沒有生氣……
她……她是什麼意思?
大雄茫然地撿起地上的書包,拍了拍灰塵,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
他昏昏沉沉地走出地下室,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回想著靜香那個笑容,學院裡遭受的所有屈辱似乎都變得不那麼難以忍受了。
然而,在他心底最深處,一種不安卻悄然滋生。
幫助他人帶來的微小慰藉和靜香笑容帶來的悸動,都無法真正驅散那日益逼近的危機。
他隻是憑借著本能中那點不願熄滅的善良,在做著螳臂當車般的微弱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