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A夢：次元的救贖者 第148章 令人絕望的傷口
重型卡車在一個依托廢棄公路收費站搭建的臨時防線後方停駐。
車廂後擋板哐當落下，大雄、聖奈、胖虎隨著其他隊員魚貫躍下，雙腳踩在布滿碎石和乾涸汙漬的地麵上。
眼前的景象遠比想象中更為肅殺。
原本荒廢的收費站區域已經被緊急改造成了一個前沿陣地。沙袋壘砌的工事縱橫交錯，架設著輕重機槍的火力點如同鋼鐵刺蝟般扼守著關鍵位置。更後方，隱約可見偽裝網下坦克粗壯的炮管，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和柴油味。
隊員們迅速在隊長麵前集合列隊，後勤人員推著小車，將補充的彈藥和一批閃著寒光的武士刀分發到每個人手中。
隊長站在一個稍高的水泥墩上，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每一張或堅毅或緊張的年輕臉龐。
就在他準備開口做戰前動員時，遠方天際猛地傳來沉悶的爆炸聲！
“轟！轟隆——！”
兩架先期抵達的武裝直升機已經與屍潮的先頭部隊接戰了！
火箭彈拖著尾焰鑽入灰黑色的屍群，爆開一團團橘紅色的火球，濃煙滾滾而起。
緊接著，機載航炮的沉悶咆哮也隱約傳來，如同死神的戰鼓，敲打在每個人的心絃上。
爆炸聲連綿不絕，距離如此之近，以至於地麵都在微微震顫。
隊長不得不提高音量，他的聲音在爆炸的間隙中奮力穿透：
“廢話我不多說！你們也看到了！前麵就是想要我們命的鬼東西！數量很多！但我們沒有退路！身後就是我們的家，是我們的親人！……”
又一串劇烈的爆炸聲淹沒了他的話語，氣浪甚至卷著塵埃和硝煙味撲麵而來。
大雄隻看到隊長的嘴唇在動，看到他那因用力而顯得有些扭曲的麵容，但具體內容大多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
他隻捕捉到了最後一句，那是隊長幾乎用儘全力吼出來的，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都他媽給我注意安全！活著回來！”
動員結束，不需要更多言語。求生的本能和守護的責任，就是最強大的興奮劑。
隊員們迅速散開，按照預先部署進入各自的戰鬥位置。大雄、聖奈和胖虎被分配在第二道防線的一個沙袋掩體後，這裡視野相對開闊，能夠覆蓋前方一片開闊地。
大雄趴伏在沙袋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望向遠方。
隻一眼，就讓他渾身的血液幾乎凍結！
視線所及之處黑壓壓的一片，如同決堤的黑色潮水，正緩慢卻無可阻擋地向著防線湧來！
大多數是行動遲緩、衣衫襤褸的普通感染者，它們發出無意識的嘶吼，彙成一片令人頭皮發麻的背景噪音。
但在這片“基礎”的潮水中，混雜著大量令人不安的存在……一些感染者傷口處探出扭曲蠕動的觸手，或者身上鼓起不規則的血肉瘤子，那是更具攻擊性和未知能力的捕食者。
更有一些四肢著地、動作迅如獵豹的“急速者”在屍群中竄動，白色的眼珠閃爍著嗜血的光。
此外，還有大量窮凶惡極，獠牙外露的喪屍犬和動作詭譎，悄無聲息的喪屍貓穿梭其間，如同致命的陰影。
偶爾有流竄的喪屍貓突破火力網，後勤組的人員冒著流彈的危險，不斷將一箱箱彈藥，火箭筒和迫擊炮彈從運輸車上卸下，補充到各個火力點。
大雄看著那彷彿無邊無際的屍潮，看著空中火力炸出的空白區域在幾秒鐘內就被後續湧上的喪屍重新填滿，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攫住了他。
那是一種麵對絕對數量，麵對湮滅洪流時的渺小與無力感。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槍，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聖奈和胖虎，聖奈的臉色同樣蒼白，緊抿著嘴唇，眼神凝重得可怕。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胖虎，此刻也喉結滾動，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這種規模的屍潮，超出了他們以往所有的認知和經驗。
“開火！”
不知是誰下達了命令，或者根本不需要命令，當屍潮前鋒進入有效射程的瞬間，整個防線如同蘇醒的鋼鐵巨獸，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咆哮！
從防線後方隱蔽的發射架上，數以百計的無人機騰空而起，它們型號各異，分工明確。
偵察機如同敏捷的雨燕，率先衝入屍潮上空，它們搭載的高清攝像頭將需要優先關照的重點目標的位置資料傳送回指揮中心的電腦中。
攻擊機是空中的主力，它們體型比偵察機更大，穩定性更強，機腹下掛載著旋轉式微型機槍或多管榴彈發射器。
在接收到資訊後，它們立刻鎖定目標，機槍噴吐出短促而精準的火舌，子彈如同長了眼睛般鑽入急速者的眼眶或捕食者傷口處的肉瘤。
還有自殺式無人機，它們速度極快，專門針對那些皮糙肉厚或者具有特殊威脅的目標。
一旦鎖定，便毫不猶豫地化作一道殘影，直接撞向目標，引信在接觸瞬間觸發，強大的威力往往能帶走一隻捕食者或者中斷一個融合者的形成過程。
幾乎在無人機升空的同時，數十隻機械狗也悄無聲息地竄了出去，它們靈活地避開普通感染者的抓撓，如同匕首般直插屍潮縱深，專門尋找那些能夠投擲肉瘤或釋放特殊聲波的變異體。
機械狗裝備各異，有的搭載了速射機炮，有的則裝備了高爆榴彈，還有一些特彆型號甚至裝備了火焰噴射器，對著聚集的屍群噴吐烈焰，焦臭的煙霧頓時彌漫開來。
這些無畏的鋼鐵造物在屍潮中左衝右突，所過之處留下一片狼藉的殘骸，極大地緩解了防線正麵承受的壓力。
但即便是如此高效的殺戮機器，也無法阻擋屍潮的進攻……不斷有機械犬被強大的捕食者撕碎，被融合者的觸手捲住捏扁。
“噠噠噠噠——”
高低佈置的機槍陣地開始噴吐火舌，密集的彈雨形成交叉火力網，將突破無人裝備攻勢的感染者如同割麥子般成片掃倒。
“轟！轟！”
隱藏在側翼山體後的坦克發出了怒吼，高爆彈落入屍潮密集處，瞬間清空一大片，殘肢斷臂混合著泥土衝天而起。
突擊隊員們扛起火箭筒，發射的火箭彈精準點殺著屍群中格外顯眼的捕食者或小範圍的聚集點。
迫擊炮彈劃出優美的拋物線，從天而降，在屍潮中綻開一朵朵死亡的煙花。
手榴彈如同冰雹般被投擲出去，在近距離炸開，阻擋著那些突破火力網的漏網之魚。
一時間，爆炸聲，槍聲，喪屍的嘶吼聲……各種聲音彙聚成一股毀滅性的交響樂，瘋狂地衝擊著每個人的耳膜。
火光映紅了黎明的天空，濃密的硝煙如同烏雲般低垂，遮蔽了初升的朝陽。
破碎的血肉和內臟如同暴雨般潑灑，將大地染成一片暗紅粘稠的沼澤。
空氣中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火藥燃燒後的嗆人氣息。
大雄隻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巨大的爆炸聲浪震得他內臟都在顫抖。
他一度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天空在這狂暴的火力下破碎了，世界正不可避免地走向末日。
他和其他隊員一起朝著湧來的屍潮傾瀉著子彈，恐懼被暫時壓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殺戮的本能。
戰鬥持續著，屍潮彷彿無窮無儘。
就在這時，屍群深處無數普通感染者被幾隻體型龐大的捕食者身上伸出的觸手纏繞，血肉在令人牙酸的聲音中強行融合，迅速形成了一個個比之前在據點遇到的更為龐大的【融合者】！
它們如同血肉築成的攻城錘，頂著彈雨向前猛衝！
“優先目標！融合者！直升機給我打掉它們！”
隊長的聲音通過嘈雜的通訊頻道傳來。
空中盤旋的武裝直升機立刻調轉機頭，機翼下掛載的導彈拖著白煙呼嘯而出！
“轟！轟！！”
同時，地麵所有火力瞬間集中，火箭彈、機槍子彈、甚至坦克的直射炮火，如同金屬風暴般將這些巨大的血肉集合體籠罩。
即便它們再生能力再強，在如此飽和的打擊下，也隻能發出不甘的嘶鳴，最終化作一地焦糊破碎的肉塊。
時間在血腥的拉鋸戰中緩慢流逝，從清晨一直激戰到烈日當空的正午。
高溫，硝煙，巨大的噪音和持續的精神緊繃，消耗著每個人的體力與意誌。
大雄汗流浹背，作戰服早已濕透，他的眼神有些渙散，充滿了過度刺激後的驚恐和麻木。
聖奈和胖虎也一直沉默著，隻是不停地射擊和更換彈匣，巨大的壓力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
終於，一隊臉上還帶著稚氣，但眼神堅定的新兵跑了上來，他們是剛剛結束基礎訓練的後備隊。
“換防！你們下去休整！”帶隊長官大聲喊道。
大雄幾乎是被人從掩體後拉起來的，雙腿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有些發軟。他們踉蹌著退到防線後方相對安全的區域，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岩石，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後勤人員送來了簡單的飯食，兩個冰冷的飯團和一瓶水。
大雄顫抖著拿起食物強迫自己塞進嘴裡，但味同嚼蠟，腦海中依舊回蕩著爆炸聲和喪屍的嘶吼。
休整了不到半小時，甚至沒能完全緩解身體的疲憊和精神上的震撼，命令再次傳來，防線壓力巨大，需要他們立刻返回陣地！
沒有抱怨，沒有猶豫，大雄，聖奈和胖虎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然。
他們抓起武器，再次義無反顧地衝回了那片血火地獄。
經過數小時的鏖戰，龐大的屍潮終於顯露出了頹勢，大部分喪屍被凶猛的火力消滅在陣地前沿。
然而，依舊有一小部分憑借著數量基數或是特殊的變異能力，突破了火力網的封鎖，衝到了防線跟前！
“武士刀！近戰準備！”
隊長嘶啞的吼聲響起。
一片金屬摩擦聲，包括大雄在內的所有突擊隊員，毫不猶豫地拔出了背後的武士刀！冰冷的刀身反射著火光和血色。
白刃戰，開始了！
這是最原始，最血腥，也最考驗個人勇氣與技巧的戰鬥。
喪屍的嘶吼，人類的怒吼，利刃劈砍骨肉的悶響，垂死的哀嚎……瞬間充斥在陣地前沿。
腥臭的黑血四處飛濺，斷肢和頭顱滾落在地。
大雄雙手緊握著武士刀，刀柄被汗水浸得滑膩。
他心臟狂跳，看著那張牙舞爪撲來的感染者，恐懼幾乎要將他吞噬。
但他咬著牙，想起了母親，想起了靜香，想起了聖奈和胖虎，想起了身後需要守護的一切！
他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怒吼，奮力將刀劈向一個靠近的感染者頭顱！
隨著那喪屍身首分離，黑血噴在了他的防護麵罩上，粘稠的液體讓他幾欲作嘔，但他強撐著沒有後退，揮刀迎向下一個目標……
就在白刃戰陷入膠著之際，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屍群殘存的後方，一個身影猛地高高躍起，那並非跳躍，而是……滑翔！
它依稀保持著人形，但背部竟然生長出了一對由扭曲血肉和筋膜構成的翅膀！
雖然無法真正飛行，但這對血肉翅膀賦予了它極其恐怖的速度和滑翔能力！
“新型變異體！空中單位！”有人驚駭地大叫。
那隻飛翼喪屍在空中靈活地變換方向，它手臂延伸出的長長觸手如同鞭子般抽向低空盤旋的無人機！
一架無人機躲閃不及，直接被觸手纏住捏爆！
地麵火力立刻向它集中，但它動作太快，而且似乎對普通子彈有相當的抗性，子彈打在它身上雖然爆開血花，卻無法立刻致命。
它發出尖銳的鳴叫，不斷在低空盤旋撲擊，乾擾著陣地的防禦，甚至試圖用觸手將掩體後的士兵拖出來！
“狙擊手！穿甲爆破彈！快！”隊長焦急地吼道。
就在這混亂中，體力嚴重透支的大雄動作慢了一拍，被一隻二次變異的感染者猛地撲倒在地！
那布滿肉瘤和粘液的身體死死壓住他，腥臭的大嘴朝著他的脖頸咬來，大雄甚至能看清它喉嚨深處蠕動的觸須。
他拚命用步槍抵住它的下巴，但對方的力量不容小覷，獠牙一點點逼近他的喉嚨！
死亡的氣息如此之近！
“滾開！”
一聲清冷的怒喝響起，雪亮的刀光隨聲而至！
“噗嗤！”
武士刀精準地斬斷了捕食者的脖頸，僵硬的身體在新的觸須破體而出前就被一腳踢開，然後傾瀉子彈將它打的稀碎！
是聖奈，她在千鈞一發之際趕到，毫不猶豫地結果了這隻怪物。
此時的聖奈沒有佩戴防護頭盔，一頭烏黑的長發在微風中飛舞，配合她臉上沾染的黑血，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看得大雄一陣恍惚。
聖奈向大雄伸出手，聲音裡帶著關切：
“沒事吧？！”
大雄驚魂未定，大口喘息著，藉助聖奈的手站起來。
遠處製高點，一聲經過消音器處理的沉悶槍聲響起，特製的穿甲爆破彈劃過一道精準的軌跡，直接命中了那隻飛翼喪屍的核心。
子彈鑽入其體內，延遲片刻後，半空中炸開了一團絢爛而殘酷的血肉煙花。
就在這時，一隻動作異常迅捷的捕食者靠著飛翼喪屍落下的血肉作為掩護，繞過正麵從側翼猛地撲向大雄！
聖奈眼角的餘光瞥見，想也不想，一個迅捷的側步，手中長刀如同毒蛇出洞，直刺那捕食者的咽喉！
然而，另一隻急速者卻趁機從她原本的位置突進！
“小心！”
大雄驚呼，幾乎是憑著本能，猛地將聖奈往自己身後一拉，同時自己迎向了那隻急速者！
他手中的武士刀與急速者的利爪碰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巨大的力量讓他手臂發麻，踉蹌後退，恰好與被他拉過來的聖奈撞在一起。
兩人在混亂中互相支撐著站穩，瞬間交換了一個眼神，無需言語，再次同時出刀，將逼近的兩隻喪屍徹底了結。
“後麵交給我！”
大雄喘息著回應，感受到聖奈後背傳來的溫度，他心中的恐懼似乎被驅散了些許，動作也變得更加果斷。
刀光閃爍，血肉橫飛……兩人彷彿共用一個大腦，彼此的呼吸和動作節奏都達到了驚人的同步。
不知過了多久，陣地前方終於逐漸安靜下來，隻剩下零星的槍聲在清理更遠處遊蕩的殘敵。
持續了將近半天的瘋狂戰鬥，似乎告一段落。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嘶吼聲漸漸遠去，腎上腺素如同潮水般消退，極度的疲憊和戰鬥後的虛脫感如同山一樣壓了下來。
大雄隻覺得雙腿一軟，用武士刀支撐著地麵才沒有倒下。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沿著下巴滴落，混著臉上的血汙和塵土，整個人如同從血水裡撈出來一樣。
聖奈的狀態同樣不佳，她靠在旁邊的沙袋上，臉色蒼白，胸口劇烈起伏，握著刀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她側過頭，看向身旁幾乎脫力的大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
“沒事吧？剛才……多謝了。”
她指的是大雄在混亂中拉她那一把。
大雄勉強搖了搖頭，想擠出一個讓對方安心的笑容，卻發現臉部肌肉僵硬得不聽使喚。
“沒……沒事……”他的聲音乾澀得厲害。
大雄本以為自己沒事，還沒來得及高興，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感，就從他脖頸側麵清晰傳來。
他下意識地伸手摸去，指尖感受到了一道微微翻卷開的細長劃痕。
從傷口處湧出的濕滑與溫熱，讓他的心情瞬間跌落到了穀底。
汗水……或許是冷汗，沿著他的鬢角滑落。
大雄怔怔地看著前方還在冒著嫋嫋青煙的焦土和殘骸，目光卻失去了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