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A夢:次元的救贖者 第210章 得償所願
靜香的目光死死鎖定在舷窗外那顆渺小死寂的星球上,心臟因擔憂和急切而劇烈地跳動著。
大雄就在那裡,獨自一人,在黑洞的陰影下掙紮了不知多久。
一想到他可能正在忍受饑餓,寒冷和絕望的侵蝕,每一秒的等待對靜香而言都像是酷刑。
“哆啦a夢!”
靜香的聲音因急切而顯得有些尖銳,她抓住藍色機器貓圓滾滾的手臂:
“我們不能再快一點嗎?再用一次那個……【無限非概率跳躍】?直接到星球表麵去!我不能再讓他多等一秒鐘了!”
哆啦a夢轉過頭,圓臉上露出了嚴肅而無奈的表情,他搖了搖圓手:
“靜香,冷靜一點!【無限非概率跳躍】不是隨便能用的交通工具。它是為了跨越光年級的廣闊宇宙空間而設計的,涉及到非常複雜的概率操控。在這種極度不穩定的強引力區域附近使用,風險太大了!一個計算偏差,概率稍微偏離一點點,我們可能就不是跳到星球表麵,而是直接跳進那個……”
他伸出圓手,指向舷窗外那個吞噬一切的黑暗巨口:
“……黑洞的視界裡麵去了!那纔是真正的萬劫不複!”
靜香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那旋轉的吸積盤和中心的黑暗彷彿帶著某種魔性,要將她的希望也一並吸入。她打了個寒顫,但救大雄的渴望壓倒了對未知危險的恐懼。她強壓下心中的焦躁,用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追問:
“那……還有彆的辦法嗎?我們總不能就這樣慢悠悠地飛過去,眼睜睜看著時間流逝……”
“當然有!你就看好吧!”
哆啦a夢臉上重現自信的光芒,他靈活地跳回駕駛座,圓短的手指在控製台上飛快地操作起來,“啟動【超空間曲速航行模式】!雖然比不上概率跳躍那麼離譜,但也是遠超你們這個時代科技的速度了!”
話音剛落,整艘「無限非概率星船」輕微一震,通體瞬間被一層柔和的白色光芒所包裹。
下一秒,它如同一顆被用力擲出的白色流星,拖曳著長長的光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著那顆暗紅色的星球疾馳而去。
然而,宇宙法則的殘酷,在此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由於黑洞視界附近極度扭曲的時空,明明看起來近在咫尺的星球,實際航行起來,距離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無限拉長了。
窗外的星辰被拉成模糊的光線,唯有那顆目標星球和它身後巨大的黑洞,如同固定在畫布上的背景,清晰地懸掛在那裡。
在這段被拉長的航程中,靜香的身體,正悄然發生著變化。
她起初並未察覺,直到她下意識地抬手想將一縷垂落的發絲彆到耳後時,才驚覺自己的手指似乎變得更加纖長,手臂的線條也更加柔韌有力。
她低頭看向自己緊握著控製台邊緣的手,原本屬於22歲少女的青澀手背,似乎變得骨感了些,麵板下的血管脈絡也清晰了一分。
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靜香,她猛地抬起頭,看向駕駛艙內壁光潔如鏡的金屬反光。
模糊的倒影裡,她看到自己的臉頰輪廓似乎褪去了最後一點嬰兒肥,變得更加清晰成熟。
她甚至能看到,在自己那雙依舊美麗的眼眸眼角,不知何時竟悄然爬上了一絲極其細微,若不仔細看絕難發現的紋路。
時間……時間正在她身上加速流逝!
靜香不敢置信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頰,觸感依舊光滑,但那細微的變化,卻如同冰錐一般,直刺入她的心底。
這是因為他們正在強行突破黑洞引力影響下的扭曲時空,船內的時間流速,正在一點點地向星球表麵的“慢時間”靠攏,而相對於外界正常的時空,她正在被加速!
“不……”
她無聲地呐喊著,心中不禁充滿了恐慌和悲傷。
她不是害怕衰老,她是害怕……害怕當大雄看到她時,那雙總是充滿信賴和愛慕的眼睛裡,會流露出陌生,或者……失望。
不知過了多久,星船猛地一震,伴隨著一陣平穩的著陸感,外界的景象穩定下來……他們已經成功降落在了這顆被遺棄星球的表麵。
舷窗外,是死寂的暗紅色大地,扭曲的岩石如同怪物的骸骨,天空中那個巨大的黑洞吸積盤投下詭異而壓迫的光影。
“我們到了!靜香!”
哆啦a夢的聲音帶著如釋重負的喜悅。
靜香卻彷彿沒有聽見,她的第一反應是猛地抬起手腕,看向上麵佩戴的多功能腕錶。
那上麵不僅顯示著飛船時間,還清晰地標注著根據時空曲率計算出的,相對於星際聯盟標準時間的流逝差值。
那串冰冷的數字,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傷了她的眼睛。
【
6年,標準曆】
六年……整整六年!
也就是說,從他們決定前來救援,到此刻踏上這片土地,外界正常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年。
而她,源靜香,在這一次有去無回的航行中,已然從22歲的青春年華,步入了28歲。
雖然對於星際時代的人類壽命而言,28歲依舊年輕,但……但她比大雄大了整整六歲!
她不再是那個和他同齡的青梅竹馬,她比他……老了六歲。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瞬間淹沒了她,她不由自主地開始擔心,腦海中浮現出大雄看到她時可能出現的種種反應:驚訝,困惑,疏離……甚至是嫌棄。
那個她深愛的,有些笨拙卻純真的大雄,還會用同樣熾熱的眼神,看著這個“年長”的靜香嗎?
“靜香……”
哆啦a夢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和那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神,他歎了口氣,圓圓的肩膀也耷拉下來。
“我就說吧……宇宙的法則,有時候就是如此的殘忍和直接……”
靜香強迫自己從巨大的失落中回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船艙內迴圈的空氣,努力擠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是啊……轉瞬之間,六年的光陰,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逝了……彷彿從未屬於過我。”
她下意識地開啟隨身攜帶的、那個精緻的小化妝盒,那是她作為女孩子的一點小小堅持,希望以最美的樣子見到心上人。
然而,化妝盒開啟的瞬間,裡麵的粉餅和口紅早已因為漫長的時間而乾涸變質,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和功用。
“也是……”
她輕輕合上盒子,聲音帶著一絲自嘲的顫抖。
“畢竟……都過去六年了。”
哆啦a夢看著她強裝鎮定的樣子,心中不忍,提議道:
“要不……你就在飛船上等著?我去把大雄接回來,很快的!”
這個提議讓靜香的身體微微一顫。
不,她不能等待。
她已經等待了太久,她不能再讓大雄多承受一秒的孤獨。
她用力搖了搖頭,將那些紛亂消極的念頭狠狠壓下,眼神重新變得堅定。她抬起手,將「複合戰衣」的頭盔戴在頭上,遮住了那張已然成熟卻依舊美麗,此刻帶著一絲風霜痕跡的臉龐。
“沒事的,哆啦a夢。”
她的聲音透過麵罩傳來,帶著悶響,卻異常清晰和堅決。
“我想親自……去見大雄。”
這是她的選擇,她的承諾。
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要親自走到他麵前,告訴他,她來了。
“好吧!那我們出發!”
哆啦a夢也恢複了乾勁,隨著艙門滑開,兩人踏上了這片被死亡陰影籠罩的土地。
重力似乎有些不穩,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靜電感。他們手中的生命探測器發出穩定的“嘀嘀”聲,指引著方向。
沿途的景象光怪陸離,讓人驚歎於宇宙偉力的同時,也感到毛骨悚然:
有不知名生物的完整骨架,因引力異常而詭異地懸浮在半空中。
有無數巨大的岩石受引力潮汐影響,排列成規整的圓環,緩緩旋轉。
光線在這裡被扭曲,投下多重疊影,彷彿置身於一個不斷變幻的巨大萬花筒。
這一切奇觀,都昭示著此地物理法則的混亂,也讓他們更加擔憂大雄的處境。
跟著探測器微弱的訊號,他們一路跋涉,最終來到一座陡峭山崖的下方。在一個看起來能夠遮蔽風雨的天然洞穴入口處,探測器的鳴響達到了最高峰。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踉蹌著從洞穴的陰影中摸索著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套看起來破舊不堪,沾滿塵土的宇航服,麵料多處磨損,甚至能看到下麵打著補丁的痕跡,彷彿隨便一次磕碰都可能讓這最後的保護徹底失效。
他手裡拿著一塊邊緣鋒利的石頭,似乎正準備外出尋找些什麼,臉色是長期營養不良和精神壓力的憔悴與蒼白,嘴唇乾裂,眼神裡卻帶著一種在絕境中磨礪出的強烈求生欲。
然而,當他的目光與洞口那兩個突然出現,還穿著銀色奇異製服的身影對上時,那警惕瞬間化為了茫然和難以置信。
“大雄!!!”
一聲帶著哭腔,蘊含著六年思念,六年擔憂,六年刻骨愛意的呼喊,穿透了麵罩,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洞穴前。
那個穿著銀色戰衣的窈窕身影,如同掙脫了所有束縛的飛鳥,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猛地撞進了他的懷裡!
巨大的衝力讓本就虛弱的大雄踉蹌了一下,但他下意識地張開雙臂,牢牢接住了這個用儘了全身力氣撲來的身影。
“大雄!我終於……終於見到你了!嗚嗚嗚……”
靜香緊緊抱住他,彷彿要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裡,淚水瞬間決堤,浸濕了大雄破舊宇航服的肩頭。
那哭聲裡,蘊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包括那無法言說的六年時光的重量。
大雄徹底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這個聲音……是靜香?真的是靜香?
他是在做夢嗎?還是因為極度饑餓和孤獨產生了瀕死的幻覺?
直到哆啦a夢也走上前,用獨特的嗓音打招呼:
“你好啊大雄,我們終於見麵啦!”
大雄才猛地回過神來,如同海嘯般的狂喜瞬間衝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防備。
“靜……靜香?是你嗎?真的是你?你來救我了?!”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淚水也瞬間湧出,與靜香的混合在一起。
他用力地回抱住懷中溫軟的身體,那雙因為長期勞作和掙紮而變得粗糙的手,死死地攥住靜香戰衣的背後,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抱得那麼緊,彷彿生怕這隻是一個易碎的夢境,稍微一鬆手,她就會像泡沫一樣消失。
“大雄!我來了!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分開!再也不分開了!”
靜香在他懷裡抬起淚眼朦朧的臉,隔著兩層麵罩,深情地凝望著他憔悴的臉龐,一字一句地承諾道。
“好!靜香……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死也不會!”
大雄用力地點著頭,淚水滴落在靜香的頭盔麵罩上,濺開小小的水花。
這一刻,什麼宇宙海盜,什麼黑洞威脅,什麼饑餓寒冷,彷彿都被這個擁抱隔絕在外。
世界隻剩下彼此劇烈的心跳和滾燙的淚水。
哆啦a夢站在一旁,圓眼睛裡也閃爍著感動的淚光,但他沒有忘記正事,他敏銳地注意到了大雄脖子上那個散發著不祥紅光的金屬項圈。
“好啦!你們倆有什麼事先回星船上再說!可彆讓胖虎和小夫等急了!”
他說著,從四次元口袋裡掏出一個「萬能遙控器」,對著項圈按了幾下。
“哢噠”一聲輕響,那禁錮了大雄許久,隨時可能奪走他生命的項圈,應聲解鎖。
靜香幫大雄把項圈從脖子上取下,像是丟棄什麼肮臟的垃圾一樣,隨意地扔在了一旁的塵埃裡,然後用力點頭:
“好!”
回到寬敞溫暖的「無限非概率星船」內部,大雄看著周圍前所未見的豪華設施,乾淨明亮的環境,以及帶著清新氣息的空氣,一時之間恍如隔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與【掠奪者號】的肮臟陰暗,以及星球的死寂荒涼,形成了天堂與地獄的對比。
與大雄的安心感不同,靜香的心卻再次提了起來,頭盔下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給自己鼓勁。
該麵對的,總要麵對……這件事,無論如何也瞞不下去。
她拉著大雄在柔軟的休息區長椅上坐下,聲音裡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大雄,我……我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