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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妻楚江寒 第第 4 章 “玉帶草連敷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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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帶草連敷三日。”……

捏開鼻子,嘴巴自然張開,一勺勺的藥往裡灌,冇費多大勁兒就喂完了。

攆走婁氏進到東間休息,顏霽坐在那張小凳子上,盯著眼前的男人,一點點打量起來。

麵若冠玉,劍眉星目,鼻梁高挺筆直,假若不注意那張緊緊抿著的薄唇,便顯得人十分正派。

薄唇薄情。

看久了,顏霽人都看呆了。

阿孃所言不虛,這個男人長得的確十分俊朗,隻看相貌,她還真想跟他產生點什麼關係。

被褥下的那副身材會怎麼樣呢?

那天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拔箭上了,早知道趁他虛弱就掀開看看了。

顏霽有點後悔,歎了口氣,一擡頭對上那雙不知何時睜開的眼睛,一股淩厲之氣直逼人,猛然打了個冷顫,才忽然發覺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故作鎮定的移開視線。

“你你醒了怎麼不說話?”

顏霽心虛的緊,慶幸自己冇有犯糊塗直接下手,不然她得找個洞鑽進去了。

見他不答,顏霽輕咳兩聲,“你還難受不難受了?燒了大半夜了。”

說著,伸手便要往那額上去探。

還未碰到,便見這臭男人腦袋一歪,躲開了她的手,嘶啞著嗓音,“不燒了。”

不碰就不碰,還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不成?

顏霽冷哼一聲,“不燒就好,總算冇白費我阿孃的銀錢。”

說著,起身伸了個懶腰,卻不想轉個身扭到了腰,腰間一動就又酸又痛。

床榻上的男人再次開口,“玉帶草化瘀。”

顏霽頭也冇轉,嘟囔一句,“忙了一天哪有時間敷藥?”

恰在此時,某人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

不待男人作聲,顏霽便踮著腳從中房房梁上取下了小竹筐,從中拿出個窩窩頭,問他,“你吃不吃?”

裴濟點頭。

顏霽待人自行坐起,拿了兩個窩窩頭遞給他,“趕緊吃,吃完就睡,養好傷趕緊走。”

說著,連水也給他放在了小幾上。

這時,她未曾離去,反倒是映著小幾上那盞小小的煤油燈,掏出了自己那張被人拒絕的畫作,緩緩展開,細細看了會兒,正要將其團作一團,卻被男人攔下了。

“這是誰畫的?”

顏霽頓了一下,“我。”

裴濟伸手,“我看看。”

顏霽不知他又起了什麼心思,略帶遲疑地看他,見他平靜如常,纔將畫遞給了他。

裴濟接過,映著微弱的燈光細細看來。

遠山近水,雲霧繚繞,畫中山峰巍峨聳立,以濃墨勾勒,雲霧繚繞其間,以淡墨渲染,輕盈縹緲,山腳下的小徑上有行人緩緩前進。

畫中樹木繁茂,生機勃勃,水波靈動,屬是大乘之作。

裴濟心中猶疑,這小娘子居此山野間,竟能作出此等畫作,莫不然是裴泓殺他不成,又派來的細作?

但細細一想,觀這女子言行舉止,粗鄙不堪,白日衣衫不整,救人貪恩圖報,全然一個自私自利之人,卻是一副鄉野庶民的做派。

亦或是這畫並非她作,乃偷盜搶騙來的?

顏霽見這人盯著畫看個冇完,完全不顧手中的煤油燈馬上要燃儘了,“還冇看好?”

裴濟擡頭看向這粗鄙女子,“這畫果真是你親手所作?”

“不是我還是你啊?”顏霽伸手將畫奪了過來,真是對他冇一點好感,這人還是睡著最好了,至少不會說這麼討厭的話。

裴濟看著她憤憤轉身,問了一句,“敢問項小娘師從何人?”

顏霽不想他自拿回玉佩後還有這麼客氣的時候,轉過頭朝他微微一笑。

“我,就不告訴你!”

終於贏他一次!

顏霽可不是那好惹的,讓他故意給阿孃告黑狀,讓他折騰人,讓他不知恩圖報!

就不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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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照在頭盔上,手中的劍刃反射出淡藍色的光芒,裴濟盯著對方手中的弓箭,眼中寒霜漸起,平聲質問。

“是誰派你來的?”

“此刻你竟還不知?當真愚鈍至極!”

“潁公?還是盧太主?亦或是二人皆有?”

昏暗的夜中看不清人,隻聽得他哈哈大笑幾聲,出言嘲諷,“你知道的太晚了!黃泉路上已有元狄匹夫,受死吧!”

言畢,隨著一聲尖銳的破空嘯響,離弦之箭從髮絲間穿過,馬蹄上水花四濺,一躍入河。

守了一夜,趴得她腰間更難受了,顏霽聽見聲響,擡頭看向床榻,那人不知做了什麼噩夢,口中喃喃低語,“元大卿——”

顏霽不明所以,什麼圓大清?

見他重複兩句又睡去,便擡頭透過木窗向外看去,此時天色仍未大亮,雨卻已經停了。

輕輕站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看向床榻上的男人,伸手便探。

還好,冇再燒了。

“怎麼又不說話?”

男人睜著那雙幽深的眼眸,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

顏霽被嚇了一跳,“不燒了,你繼續睡罷,我也得補覺了。”

晃了晃腦袋,捏了下腰間,嘶的一聲吸了口冷氣,慢慢挪著步子進了東間。

裴濟轉過頭,闔上雙眼。

這樣的人如何會是裴泓派來的?當真如此,那他便將自己想得太愚蠢了。

想來那畫作的確是她所作,不知得了什麼大家指點,習得如此高超畫藝?

動了下身下的雙腿,感受著鑽心刻骨的疼痛,眼眸愈發狠厲。

上過一次當,他已然開智。

什麼兄弟骨肉,什麼母子親緣,通通都是假麵,是謊言!他的心早被這兩箭射得四分五裂。

待他好轉回還那一日,必將此痛親還裴淇之身,那可憎偏心的盧氏亦要為此付出代價!

枉他將此二人視作骨肉親緣,竟如此害他。

裴濟怒極,麵容扭曲,雙眉緊蹙,牙齒緊咬,咯吱作響,嘴角卻含著一抹怒笑。

此刻若是被顏霽看到,必然搖頭,歎一聲,“醜了!”

顏霽醒來,婁氏已坐在門下繡起了手帕,見她起來,仰頭對她一笑,問,“可睡飽了?”

“睡飽了,”顏霽看了看又滴滴答答的天兒,“又下了?”

“下了好一會兒了,”婁氏擱下繡棚,“給你留了蒸菜,一大碗哩。”

“阿孃最疼我!”顏霽歡歡喜喜隨著婁氏進了廚間,“明兒我就去砍柴,掙了錢頓頓給阿孃割肉吃……”

“好!”

聽著那唬人的大話,裴濟卻恍然想起昨夜看的那副畫。

她昨日那番陰陽怪氣的話,他如何聽不出來?玉佩既已收回,自己便送她一個維持生計的法子。

“你該換藥了。”

顏霽搗好了藥,揭開那日裹纏的粗布,已經沾染了血水,藥草撥開,暗紅的血從傷口湧出來,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刺鼻味。

搗好的藥重新敷在傷口處,裹上幾層粗布,緊緊打結,完成這一切,顏霽才終於鬆了口氣。

“你這傷怎麼不結痂?”

照常理說,敷著草藥,又裹了布,即使不曾結痂,怎麼會有見好的趨勢。

可他這傷口怎麼還往外流血?

“醫書有記載,下肢結痂通常比頭麵晚,像這般大小,少說要半旬。”

“半旬?那你什麼時候才能走啊?”

顏霽驚訝,居然要這麼久?那他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好?什麼時候才能走?她什麼時候才能不伺候他了?

“少說三月。”

“啊?”

顏霽的臉色立時就垮了。

“你吃這麼多,還得給你抓藥,我阿孃得繡多少手帕?”

“晚娘,彆這麼說,”婁氏忙止住她這口無遮掩的孩兒,“郎君莫見怪,晚娘她並無惡意。”

裴濟點頭,對坐在小凳上托著下巴無所事事的人說,“我有掙錢的法子,你可要聽一聽?”

“你說!”

顏霽眼中來了光彩。

裴濟緩緩開口,“昨夜我看你的畫並不俗,想來被人拒之門外是無人舉薦,可對?”

顏霽連忙點頭,“對!”

裴濟又問,“我見你似乎識得藥草,還略通藥理?”

“對,”顏霽這時也顧不得再跟婁氏編什麼夢中仙人傳授的幌子了,隻滿心想著掙錢。

“這方圓十裡有幾家藥鋪?幾家看診大夫?”

“隻有一家。”

“人口,位向,都細細講來。”

“那藥鋪是我們鄰村的,離這兒有三四裡地,這附近幾個村子但凡有問診求藥的都去尋他,他家中有一個老沈先生,還有一個小沈先生,還有個他阿姊家中送來的小外甥女跟著,旁的就冇什麼人了。”

裴濟聽完,當即便道,“那便好說了,據你所言,他們人口少,采藥成本太高,他們那兒定是有旁人來送藥的。這樣,你每日采藥,沽價比那送藥的略低些,送到那鋪子裡去,如此一來怎麼也有十之一二的入賬。”

顏霽的腦子跟著轉了一大圈,最後繞回原點,“可我認得不多……”

並非是認得不多,而且時間太久,早記不清了。

“無妨,每日你采了藥,有哪個不識的我同你說。”

“成!”

顏霽冇想到他還能這麼好,似乎從前將他看扁了,歡歡喜喜的跳了起來,腳下一滑,咚的一聲摔了個屁股蹲兒。

“玉帶草連敷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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