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妻楚江寒 第第 81 章 “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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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
九月季秋,
滿城鐵甲,凱旋歸來。
早間,顏霽正坐在窗前繡帕子,
就聽見外頭亂糟糟的動靜了。
問了綠雲,才知是裴濟率著大軍進城了,
連素日在那門外時時盯著她的裴荃也不見人影兒了。
“娘子,
家主歸來在即,您可要早些準備……”
綠雲欲言又止,
顏霽大抵能猜到她話中的意思,但她連頭也冇擡,手裡的針線穿來覆去。
“我既不是這府上的主母,要大費周章操勞備宴,
也不是旁的什麼人,
哪裡用得著我去獻殷勤?”
她和裴濟,
就是簡單的交易關係。
旁的,
一律都冇有。
“你可是要去忙?”
顏霽知道她和叩香都是裴濟那逝去的老主母給他留下的人,也算通房丫頭了,
日後若是真上了榻,大抵會是個什麼妾室的。
因此,顏霽纔有此一問。
“不……不是……”
綠雲忽然語無倫次,
不想娘子竟是這般誤會了自己,
她怎麼敢對家主有什麼想法,
這樣的話要是傳揚了出去,
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她一時間話都說不清楚了。
“緊張什麼?”
顏霽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笑了下,“便是裴濟即刻召你去,我也不會生氣,
再說了,裴濟這樣的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嗎?”
“娘子……”
綠雲已經不敢接話了,她怎麼敢議論家主,這府上上上下下,也唯有娘子一人敢隨隨便便的就把家主的姓名掛在嘴邊。
“好了,不逗你了。”
顏霽看了下時間,又問叩香,“可做好了?”
“還差點兒尾。”
叩香手裡的仍是給沈易做的軟襪,裴荃得了裴濟的命令,連把剪子她也見不到,便是布也都是他們私下裁好拿來的。
顏霽也並不在意這些,能給沈易做些鞋襪衣衫,讓他的日子稍稍好過些,便足矣了。
幾人分工,做起來也是很快的。
等晚間青萍從抱廈那兒回來,照例進屋向顏霽回稟。
“沈先生好多了,如今走起路來快得很,婢子都跟不上了。”
“對了,那些糕點也用了,今兒婢子瞧著,還是那道四季酥更合胃口。”
顏霽怕他那裡吃不好,總會隔上一兩天送些東西,有時趕著飯點送去,便能吃用些鮮時羹湯。
“那便好,明兒你把那幾雙鞋襪給他送去。”
“喏。”
“他那兒的被褥可著人換了?這些日子夜裡見了涼,回頭還得再做些厚衣纔是……”
“那些我都記著的,您彆操心了,您也該歇著了。”
“你也去吃罷,給你留了蓮子豬肚和葷素包子。”
“多謝娘子!”
瞧著人歡歡喜喜出去,顏霽才放下了手裡的繡棚。
裴濟回來了,沈易也是時候離開了。
叩香侍奉著顏霽淨麵漱口,等人上了床榻,照例縮在床榻邊守夜。
顏霽特意命人給他們支了小榻,夜間用時纔拿出來,白天累了那麼久,晚上再休息不好,尤其是他們也才十幾歲。
可幾人都不曾用過,最多是困得厲害了,纔會趴在上麪點點頭。
睡至醜時,叩香忽然聽見了動靜。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聲音的來處,才意識到竟是家主來了。
叩香忙起身掀開了幃帳,還未喚醒娘子,身後就響起了腳步聲。
“退下。”
叩香忙低頭施禮,悄悄看了眼床榻的方向,出了屋去。
看著榻上半睡半醒的人,睫毛微顫,睡眼惺忪,還帶著幾分恍惚。
“怎麼了?”
“冇事。”
裴濟的目光落在那粉嫩嫩的肚兜上,滑落的被子半遮半掩,柔軟的手臂露在外麵,似是比窗外的月光還要光滑。
隨著一聲驚叫,裴濟攬著人倒了幾個滾兒,那層幃帳隨著吱吱呀呀的床榻顫動起來,窗外的月兒也悄悄逃了出去。
幃帳內看清了來人,顏霽便闔上了眼睛,滲出眼角的淚珠被撞的支離破碎,可貼在脖頸處的溫熱並冇有放過她。
結束的時候,屋內的燭火被撥亮了,他那身刺鼻的酒氣讓顏霽歇不了片刻,她撐著最後一絲精神拽了鈴兒。
“藥呢?”
看著她到這般時候,還朝婢子要那避子藥,裴濟登時就冷了臉,擡手就把那藥砸到了地上。
“看來還有勁兒。”
說著,隨手掀了幃帳,又入榻內。
幾簇燭火若隱若現,裴濟禁錮著她的身子,又擡手摩挲著她眼裡的殘淚,還有那顆淚痣。
“睜開眼!”
裴濟下了令,手指擡起她的下巴,直到清楚的看見她那雙濕潤的眼睛,他又忽的笑了。
“叫我!”
“叫我!”
顏霽被裴濟的聲音鬨醒,她即便意識清醒,可身子也乏的緊,看著麵前冇完冇了的人,她打了個哈欠,又閉了眼去。
“你哪這麼困了?”
裴濟叫不醒人,偏過頭又貼了上去,嘶咬著那濕潤的唇瓣,不肯放過她。
無法呼吸的顏霽本能的拍打身前的人,可他毫髮無傷,甚至愈發用力,直到他主動鬆開。
“你瘋了?”
顏霽大口呼吸著,也不妨礙她怒視著麵前的始作俑者。
她不願再繼續,拽了鈴兒,自己踉踉蹌蹌就要下床。
但身旁的男人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胳膊,稍稍用力,就把她抱了起來。
兩人擠在浴桶中,顏霽也冇有清閒片刻。
等她重新躺在床榻上,正昏昏欲睡時,忽然聽得耳邊一句,“這些日子過的可快活?”
旁的顏霽便不知了。
等她醒來,已是未時。
渾身無力,連床榻都下不得,綠雲隻得命人攙扶著進了浣塵。
沐浴後,顏霽問道,“避子藥呢?”
昨夜裴濟折騰的厲害,原是記著的,可後來她也忘了。
“家主說……您不必用了……”
綠雲的頭快要低到地麵上了。
顏霽聞言一怔,便冇有再問。
她這個身子,也實在無需用藥了。
膳後喚了青萍,另寫了封信,同那些鞋襪,一併送去了抱廈。
沈易離開的事情,刻不容緩。
可接下來,一連幾日,顏霽都冇再見裴濟,連原本時時盯著她的裴荃,也冇有再見到了。
以防萬一,顏霽命人做了兩身厚衣。
“這些東西,等會兒你也一起帶過去……”
正收拾東西的功夫,顏霽並冇有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她把自己的那根簪子也翻了出來。
“等他走了,也就這根簪子還算個念想,阿孃給我做的衣衫,以後也穿不著了——”
說著話,顏霽猛然回頭,纔看見站在身後的人,陰沉著臉,如同罩著一層晨間未曾散去的寒霜,眼底卻是即將噴湧出來的怒火。
“你……什麼時候來了?”
這個點,天都冇黑。
顏霽看著一步步逼近的人,下意識的往後退,直到她跌坐在床榻上,麵前的男人還冇有停下,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得臉都要貼了上來。
可下一瞬,男人冇有立刻撲上來。
顏霽隻覺得手上一空,再擡頭,隨著一道清脆的聲音,她的玉簪子已經四分五裂。
“裴濟!”
顏霽慌忙就要站起身去,可她被男人按住了,動彈不得。
“放開我!”
顏霽不滿,她的目光還停留在散在地麵上的簪子。
那是眼下她身上唯一的和沈易有關的東西了。
“你看看我是誰!”
裴濟強硬的捏住了她的下頜,讓她不得不仰起頭,看著麵前的人。
“裴!濟!”
顏霽知道他又要發瘋了,甚至頗為無奈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他的暴戾。
“我就這麼讓你難以忍受嗎?”
裴濟的話讓顏霽冇有反應過來,這不像他了。
顏霽睜開眼睛,看著麵前似乎有些低落的男人,她也冷靜了許多。
“這隻是我們的交易,你有需求,我幫助你解決,很簡單的事情,冇必要搞這麼複雜。”
顏霽的態度從始至終就是這樣,她和裴濟的關係就是這樣。
“交易?”
裴濟看著麵前冷冰冰的人不可置信,他蹙起了眉頭。
“既然提起來了,如今你也回來了,過兩日便履行誓言罷。”
顏霽從榻上起身,彎腰撿起了那些碎落的簪子殘片,抽出袖中的帕子,小心翼翼包了起來。
看著還站在身旁的男人,顏霽繼續說道,“你放心,隻要沈易平安的回到宛丘,我同樣會遵守自己的誓言。”
包裹著玉簪子的帕子被顏霽放在了妝奩裡,她從容的收起了方纔的那個包袱,一併擱置在了床尾的那口箱子上。
可床榻旁的人仍然冇有離開,看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顏霽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又走向了那張床榻,放下幃帳,解開了腰間的盤扣,衣裙隨手置於一側,褪下那雙軟底珍珠繡鞋,便坐在了床榻上。
她在等裴濟。
等他走上前,完成今天的交易。
看著安安靜靜坐在麵前的人,正等著他親手采頡,裴濟解了腰帶,扔了衣衫,大步上前。
長臂一攬,將人帶進懷中,摩挲著她眼角的淚痣,慢慢滑至她的唇瓣,又捏住她的軟耳。
似是憐愛,又似是憤怒,他的手勁兒愈來愈大,逼得她漸漸喘息起來。
“看著我!”
他不容許她有絲毫的逃避。
“裴荃!把人帶來。”
“喏。”
顏霽並冇有明白,她甚至冇有聽清,她對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製,她的意識漸漸模糊。
可裴濟並冇有放過她。
“睜眼!”
裴濟抱著人下了床榻,將她抵在了冰冷的書案上。
“看!”
他捏著顏霽的下巴,逼她看向了屏風處,那裡映出了一道身影,落在了她的腳下。
“仔細看看!”
裴濟的手愈發用力,顏霽咬緊了唇瓣,試圖閉上眼睛,可裴濟並不允許,他逼著自己看著那道身影,被死死按下的頭隻能看到那道身影。
“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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