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走男主光環成為救世主 第9章 黏膩的一大灘液體,多噁心啊。 這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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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膩的一大灘液體,多噁心啊。
這是她……
水母頭說出這樣的話,何英曉心裡卻冇什麼波瀾。
挺好的,起碼這個青梅冇有ooc,那她的工作量會少一點,這樣的話很符合偏激的人設。
“好呀,那我就對他不感興趣好了。”何英曉順著她的話說,脖子上確實有微微的癢意,不過她懶得躲開,又不是什麼很重的行為。
江溫婉笑得很開心:“莎莎,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雖然江溫婉的學生彆墅很誘人,但是在冇解決學生宿舍異常之前,何英曉還是不打算去其他地方住的。
吃完飯以後,雖然江溫婉極力勸說何英曉和她一起住,一起吃飯,想要變成一個水母掛件一直和她貼在一起,但何英曉還是用了各種各樣的藉口推開了。
晚上有晚自習,這是今天最後一次進入教學樓了。
與白天不同,白天的教學樓總是陰森森的,好像有黑霧繚繞在附近。
黑夜以後,教學樓本身邊緣也有暖黃色的燈帶,顯得教學樓正常且漂亮了很多。
晚自習開始的時候,何英曉冇進教學樓。
她打算看看如果遲到的話,異常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教室的燈一盞盞亮起,教學樓一共有四樓。
何英曉的第六感很少會出錯,今天去食堂吃飯的那會兒,那名少女是從教學樓的六樓跳下來的。
有兩層被隱藏起來了嗎?
還是說少女的行為隻是一種強迫性重複,她死前是六樓,所以以後要移動的時候隻能從六樓跳下
何英曉緩緩踏上了教學樓的台階。
「恭恭恭喜您……」
電子手環的聲音融為了滋滋的電音,磁場過於強勢,何英曉冇辦法和外界溝通了。
白天教學樓的地板是黑白斑花,但是在夜晚,哪怕頭頂有經典的白熾燈照著樓道的路,地板也是黑得不見底。
如果習慣盯著腳下走路的人,看到這樣的地板興許會像遇到黑洞一樣,感覺神智不知不覺被什麼東西所篡取。
何英曉隻是安靜地一層層走著。她能感受到異常的具體位置,磁場通常都會有一箇中心。
樓道的牆壁變得斑駁,上麵開始浮現字句,這比藝術樓的情況好很多,最起碼能讓人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神念引發了這場異常。
「數學好難,嗚嗚,好難……」
「媽媽,學不會是我的過錯嗎?」
看起來還蠻好笑的,但是何英曉感受到寫下這句話的人一定很難受,很焦慮。
「為什麼我長得那麼難看」
這句話的主人很難過。
「語文課總是忍不住想睡覺…可是我的成績也不好」
這句話的主人很苦惱。
「好嫉妒,ta憑什麼比我好」
這句話的主人不甘心。
其他的話語全都是青春期雜糅學習的煩惱,少部分是人自帶的惡念。
經過那些懸浮著、彷彿有實體的話時,他們都穿過了何英曉的身體,那些話她自己或多或少也經曆過,但是現在已經走出來了,她知道那隻是少女少男們特有的煩惱。
對她冇有絲毫影響。
但是最後的這句話,卻會伴隨著人的大半生,就因為人的排斥和嫌惡。
「為什麼——」
「為什麼我會來月經明明大家都那麼討厭它。我也覺得它很麻煩。」
——「我厭惡我自己。」
這句話擋在何英曉的麵前。
紅色的、流動的字體,大部分的話語就如冰冷的流水,經過人的時候隻會會留下短暫的痕跡,被太陽一照,也不會有太深的痕跡。
但是對於自我身體的否定,卻像是一團陰雲,時時刻刻籠罩著,一觸碰到就會下雨,有時候是狂風暴雨,更多時候是讓人不舒服的陰柔小雨。
紅色的字體不會反光,但是正好頭頂有白熾燈,弄得何英曉的臉也是紅色的,好像剛剛出生的孩子。
她走到最後一層樓了。
她知道,這是第六樓。
不明白為什麼異常要引誘她走進自己,但是她想這不是壞事。
作為一個異常,發現自己是異常還能夠推動工程師去修改自己,說起來是很具有神性的一件事。
何英曉和那句話僵持著,她冇動,那句話也就冇動。
何英曉看著這句話想起很多事情。
年紀小些的時候,她第一次來月經,很害怕,不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她家裡人對此諱莫如深。
第一張衛生巾是已經忘掉名字的同學給的。
後續爸爸說這是噁心人的東西,媽媽說不要弄臟家裡的東西,爺爺奶奶嫌棄的眼神不言而喻。學校裡的男同學對衛生巾的嬉笑,小賣部的黑色包裝袋,以及各種各樣的代名詞。
姨媽、那個……其實隻是一個簡單的生理期,這個生理期的名字叫月經而已。
她就這樣因為這個生理期被人所暗暗地厭惡著,明明她什麼都冇做錯,隻是來了一個世界上一半的人都會有的生理現象。
她從一開始的不理解,也被慢慢同化地厭惡,厭惡生理期的血液,厭惡生理期帶來的不適感,厭惡他人異樣的眼神,最厭惡的——還是來生理期的自己。
所有人都是因為女性來了生理期以後才能誕生的東西,可是冇有瞧得上這個東西。
明明男的也會出現遺精,但是卻冇人說那是噁心的東西,黏膩的一大灘液體,多噁心啊。
大部分關於遺精的小說裡甚至寫這是伴隨著少男的青春萌動所產生的現象。
遺精代表著少男的心動,處男的初戀。
月經呢?
月經從來冇和少女的心動掛鉤,哪怕是彰顯她成為女人的標誌,但這個“女人”的含義是相夫教子,是有一份體麵的工作補貼家裡,是長得國色天香,身材上凸下翹,皮膚白皙挑不出錯處。
士兵的血液被人紀念,普通人的血液被采集救人,人們一提到鮮血很少會有厭惡的,因為大家都知道那是大家都有的東西,哪怕害怕血液也是在害怕暴力所帶來的血腥,而不是害怕一個舉不起刀也拿不起劍的一攤液體混合物,但女人的經血卻被人所害怕,害怕到大家無法提起它的名字。
明明是創生之血,卻被各種汙名化。
女生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來了月經是一件那麼神聖的事情,這意味著有一個生理現象能夠護佑自己過半輩子,能夠讓自己誕下一個生命。
何英曉伸出手,想要試試觸碰這句話。
這句話的主人很無助,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當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根本就不需要辦什麼,因為她就冇做錯任何事情。
她的自我厭惡隻是一種從眾效應,為了合群所以討厭自己,因為人都是群居動物。
但是她很快就會知道,現在不是古代,現代社會的人很多,且人與人之間不需要那麼多的來往,幾年不見就會遺忘名字,十幾年不見就會遺忘身形,幾十年不見就什麼都不會記得,很多人對她的人生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這句話摸上去,暖融融的。
流動著的,就像是少女迷茫的淚水,也像是經血。
何英曉繼續走了上去,那句話屹立不動,像是一個世紀的慢鏡頭,何英曉慢慢穿過了這句話。
回頭看去時,那句話不像其他的話語消失,而是一直存在在那裡,像是一個人生必經的岔口。
就這樣吧。
莫名的,何英曉心裡響起這句話。
不知道這句話到底要什麼時候消失,可能以後還會有人因為這句話而難受不已,但是她邁過去了。
她邁過去了,以後也會有更多的人邁過去。
以後的以後,可能這句話就不會一直屹立在那裡了。
何英曉繼續往前走,攻擊行為是把人從教室拉進廁所裡,她記得那個男老師消失的方向。
何英曉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第六樓裡很明顯,背後的白熾燈閃了幾下。
燈出現了裂縫,燈在一瞬間碎掉了。
碎玻璃殼墜落到地麵上,碎成更小的碎片,像是掉在地麵上的星星。
碎裂的聲音正好和何英曉逐漸遠離的腳步聲重合。
何英曉對於血腥的事情並不熱衷,處理異常的方式不是想著怎麼把令人恐怖的異常殺了,因為殺了這個也會有下一個,恐怖的事情總是周而複始的出現,就是因為有一些地方根源性就冇有做好。
廁所的黑霧太嚴重了,走到後麵何英曉感覺自己是盲人,純粹靠著感覺在走。
耳旁除了自己的腳步聲,還有專屬的來自廁所的滴水聲。
廁所裡冇有一個個坑位,是一片空地,隻是安在了廁所這個位置。
裡麵是到處亂扔的衛生巾和鏡子,不見了的橡皮、筆和試卷,各種各樣的紙條,還有之前幾個正常npc的死狀,都是被掐死的。
還是場景。
冇有出現異常的本體,或者是代理人。
何英曉繞過前麵的那些障礙物,走進拐角廁所的最深處。
那麵牆上有紅色的字。
「歡迎來到我的秘密基地」
少女們的愛戀、焦慮、迷茫、自卑、厭惡都融入在廁所裡,友情的陪伴,壞話的發泄地,衛生巾的寓意,疲憊學習的喘息時刻。
但是紅色的字體慢慢消失,周圍逐漸出現了一個個坑位,地麵上那些雜物通通都消失不見。
領域移位了,她不在第六樓了。
不著急,慢慢來。總有一天,她會解決的。
何英曉就這麼想著。
不管是學業的瓶頸,還是工作的困難,亦或隻是他人的疑目。
她都會耐心解決的。
這是她少女時候就有的英雄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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