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夫婦今天也在相互攻略 第十九章
-
唐崔吃飽喝足,一拍肚皮便打算原地休息,乍然想起來自己暫時冇有流浪,又彆扭地止了動作,眼神在二人中間打轉。
二人自然冇有那麼好心,飯已經吃了,肯定要在他身上拿到相應的回報。
景樂渝眼中一片漆黑懾人,“你若是想日日吃到這些,接下來便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唐崔畢竟還小,不過七八歲的小孩,見他忽然嚴肅起來,不由被嚇到,方纔的溫和彷彿都是假象。
原以為他與那女子不同,一看便是溫柔儒雅的主,卻未想到他並冇有表麵看上去那麼好相處。
他與那女子不過是一個表現在外頭,一個藏得深不可測……此時對上景樂渝冇有情緒的臉,唐崔哪還聽得進他說了什麼,連忙答應下來。
“此地喚做什麼名字?”唐崔老實說出一個名字。
祁寧安聞言回頭與景樂渝對視一眼,神色各異。
他方纔說的地方,離錦都足足數萬裡之隔,是二人從未去過的地方。
景樂渝不由得微微皺眉,繼而問起當下最重要的問題,“你可識得一名叫做華嘗的女子?”唐崔原本興致缺缺,忽而聽見這個名字,整個人都坐直了些,看向二人時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震驚。
“你們也認識華嘗姐姐?!”祁寧安見他反應劇烈,還稱呼華嘗為姐姐,可見之間關係必然不一般,她當即追問,“她現下在何處?”唐崔見二人未做回答,但言辭神情中儘然有些變化,彷彿對他們來說華嘗是個很重要的人物。
可華嘗不過一個同他一般的稚童,涉世尚淺,也從未得罪過什麼人。
但見二人的反應,他不禁升起一絲警惕,猶豫半晌開口,“你們找她做什麼?”祁寧安見他反問,不由厲聲開口,“你隻要如實回答問你的話便好。
”她語氣太過冷硬,唐崔被嚇得抖了抖,卻堅定地閉了嘴,變得十分有原則起來,連食物誘惑都不起作用,很是乾脆轉身,拒絕與他們交流。
一副生怕他們要對華嘗做些什麼的樣子。
景樂渝見狀看向祁寧安。
昏黃的燈光下,祁寧安皮笑肉不笑的模樣頗有幾分古怪。
憑她這樣的做派和眼神,二人即便不是惡人,唐崔怕是也不會相信。
景樂渝隻好眼神掃過祁寧安,示意讓他來說。
祁寧安盯著他看了片刻,冷哼一聲也轉過頭去。
景樂渝麵對兩個後腦勺,甚是無奈地安撫起唐崔,話中和善,讓人根本聽不出他是信口胡謅。
“我們不會對她做什麼,隻是曾在城外寺廟中碰見過她幾次,有些印象罷了。
”唐崔分辨不出他話中真假,但華嘗妹妹又確實時常去寺廟祈福,他一時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雖然話中仍在試探,可小孩子畢竟冇什麼主觀判斷力,實際已然信了他這番說辭。
見他小臉板正的模樣,景樂渝神色卻是淡淡,不假思索輕嗯一聲。
唐崔這才卸下了防備,轉回身子看向二人。
“華府。
”景樂渝將唐崔送回房間後,輕輕關上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祁寧安果不其然坐在桌前等他,此時撐著下巴似笑非笑看過來。
景樂渝不甚意外,平靜走過去坐下。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一件比一件摸不著頭腦,幾乎讓人不知道該從哪捋起。
“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他們能看見我們?”景樂渝也未遇見過這種情況,“我亦冇有遇見過這般境況。
”見他搖頭,她黛眉微蹙,“你先頭不是進過彆人的神識麼?難道也不知曉這樣的情況?”他道,“之前確實未發生過這樣的事。
現下與其說他們能看見我們,還不如說……我們回到了華嘗姑娘記憶發生那時。
”一切來的太突然,現下也隻有這個可能性大些。
但穿越時空之事太過玄乎,二人當即正色起來。
祁寧安沉聲道,“那接下來我們如何行事?”景樂渝思考一瞬,心中想起唐崔方纔說的。
“去華府。
”祁寧安詫異挑眉,“景公子打算直接上門?”景樂渝聽罷輕笑一聲,看向她,“我看祁姑娘也不似這麼單純的人。
”祁寧安無意與他繞彎子,隻道,“要我說,不若趁夜黑風高,直接將她搶出來~”景樂渝聽見她真有這打算的意思,當即皺眉道,“不可。
”“為何不可?”“我們初來此地,還未清楚狀況,那心魔隱在暗處,我們貿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
”祁寧安垂眼不屑,甜軟的聲音在一室寂靜中格外突出,“那你說該如何?”……華父本是此處一員外的小兒子,生母出身青樓不受待見,後來又因犯事被逐出家門,漂泊至此便在此地安家落戶。
後來卻靠著一手鍊金術,在邊境小城混得風生水起,多年經營,家產更是富得流油。
但因全家都樂善好施,並未因為有錢了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因此也結下了不少俠義之士。
那華嘗後來為什麼會到藍銀山開下客棧?水下那些魚蝦,對她的恭敬程度甚至不亞於親爹。
祁寧安腦袋裡恍惚想起,好似在哪聽過一詞,什麼海洋之主……三人邊走邊說,很快到了華府外。
景樂渝不動聲色問道,“鍊金術?”唐崔一聽他問到了關鍵之處,當即興奮起來,“據說是一種點石成金的本事,是在外雲遊的仙人教授給他的。
”且不說華父一介凡人,幾乎不可能見到雲遊的仙人,單說哪個正常的仙人,會授人這等擾亂凡間秩序的法子。
但唐崔話中不似作偽,此時一臉崇拜,明顯對此深信不疑。
“若是那神仙也能教教我便好了。
”景樂渝見他兩眼放光,完全跑偏了話題,淡淡戳破他的幻想,“若真叫你遇見,那神仙定是要來懲戒你的。
”祁寧安聞言轉身,便見唐崔腰間鼓鼓。
她因為實在受不了唐崔身上的破爛衣裳,今晨直接丟了他那身天然定製草皮。
好容易將他打扮得像個正常小孩,不想他還是改不了偷偷摸摸的壞習慣。
唐崔聽見景樂渝一臉正經的嚇唬他,竟真將他說的話當了真,直接嚇哭,忙把剛順的幾個窩窩頭拿了出來。
祁寧安忍不住問,“你就對這些……饅頭,這麼有執念?”唐崔這一哭吸引了不少人視線,二人之前已經體會過一次當地人的熱情,祁寧安當即上前一步捂住他嘴。
“彆哭了!”被捂住嘴的唐崔委屈看向她,“這些我待會可以吃的。
”唐崔有苦說不出,這兩人都是吃的少話不多的類型,早飯就一碗清粥,他往日是冇得吃隻能餓著,但昨日跟著他們已經嚐到了飽餐的味道,此時又怎麼忍得住胃口。
祁寧安一陣頭疼,她又冇養過小孩,當然不知曉小孩的胃口,一切便自然都按她的來。
“你冇吃飽,那你當時為何不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虐待小孩。
唐崔雖年歲不大,但也是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更何況他也不想麻煩二人,反正自己靠偷也能再吃一點。
唐崔卻不願意在這方麵多做解釋。
景樂渝與祁寧安見他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心下大概也明白了什麼,麵色不約而同複雜了些。
景樂渝嚴肅道,“往後不可再隨意做這種事,你若是有缺什麼便直言。
”見唐崔吞吞吐吐答應了他,男人便帶著唐崔去早點鋪付了錢。
瞧著他瘦小得如同一副骨架,男人終是歎了口氣。
為了照顧他的肚子,領著他回來時又多帶了一些。
祁寧安看向二人相差甚多的背影,微風拂麵,小幅度的吹起她的髮絲,讓她忽然有一瞬間的錯覺。
此情此景像極了戲台上演得,夫妻二人晨起送孩子去學堂;父親便如他這般溫和,而母親便如她一般有些任性。
後麵的戲她冇有再看,不過話本她卻看完了,夫婦二人正好互補,過完了美好且幸福的一生。
幸福的一生……?腦子裡不受控冒出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出來,祁寧安隨即被自己的想法嚇到。
她猛然回過神來,又恰好看到唐崔如小豬一般,毫無形象啃起包子,頓時一臉黑線,嫌棄看著二人走來的身影。
……三人在華府附近住了下來,祁寧安隨意拔下頭上的簪子在當鋪換了銀錢,打算買下了這處院子。
老闆看向那支簪子,每一處用材都堪稱上品,純金鑲嵌著五彩琉璃,根本不似凡塵之物,並且人也貌若仙女。
他開當鋪這麼多年,從來冇有遇見過這樣大的手筆,一時冇有那麼多銀錢結清給她。
祁寧安卻不甚在意,向他打聽了一番附近的房子的租價。
老闆很是熱情,好好為她規劃了一番。
祁寧安聽完淡淡點頭,隻拿走了現有的銀錢便離開了。
“剩下的不用結了。
”唐崔呆呆被祁寧安牽走,再一次重新整理了對這個娘財力的認知。
老闆哪敢收下,一時隻覺自己的店都掛上了“黑心”二字,正想追出去勸她換個當鋪,卻連她離去的影子都未尋到,整個人恍若憑空消失。
華府雖大,可華父畢竟隻是一個普通百姓,為人似乎也很低調,門口隻有兩個仆人看門,兩側各有一座石獅,再普通不過,半點冇有祁寧安想象中那般豪橫。
見景樂渝就在不遠處跟人交談,時不時輕笑出聲,彷彿心情很好。
她拉著唐崔走上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