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後娘:靠美食養活一窩小反派 185
來曆不明
確認無損後才放進櫃中妥善收好。
等她再次走出鋪子時,沈澤的目光早已重新落在了方奎身上,神情若有所思。
其實他和溫寧的想法差不多——剛才那一幕,舒雅遞茶、方奎害羞低頭猛喝的畫麵,在外人看來,的確像是尋常夫妻間的小打小鬨,透著一股生活氣息。
而方奎畢竟是常年獨居山林的獵人,耳聰目明,警覺性極高。
哪怕隻是被人多看一眼,也能立刻察覺。
此刻感受到一道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身上,他迅速抬起頭,順著視線望去,正對上了沈澤冷靜審視的眼神。
隻一眼,他就看懂了沈澤眼神裡的防備。
那一瞬間,舒雅心頭微微一顫。
她正捧著熱茶從櫃台後走出來,目光無意間與沈澤撞了個正著。
他站在鋪子中央,身形筆直,眉宇間透著一股冷意,尤其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卻又彷彿藏著刀鋒,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他的眼神裡沒有善意,也沒有溫度,隻有濃濃的戒備和審視。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潛在的威脅,而不是一位相識已久的鄰裡。
她心裡嘀咕:這人我根本不認識,怎麼一副看我不順眼的樣子?
自從沈澤搬來鎮上以後,他們之間真正說過的話屈指可數。
偶爾在街上碰麵,他也隻是淡淡點頭便匆匆而過,從不曾多停留一句。
按理說這樣的人本不該引起她的注意,可今日他突然出現在鋪子裡,又用這般冷厲的目光盯著自己,實在讓人困惑。
難道是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
還是無意中做了什麼冒犯他的事?
舒雅一邊想著,一邊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茶杯,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稍稍安撫了她內心的不安。
舒雅把阿膠收好,端著一杯熱茶走出櫃台,正巧碰上沈澤。
她剛剛將那包包裝嚴實的阿膠放進櫃下的暗格裡,動作輕緩,生怕弄皺了紙包。
這是今早老主顧送來換山貨的,品相極佳,她打算留著年底給孩子補身子。
處理完這些瑣事,她順手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茶香嫋嫋升騰,在冬日清冷的空氣中格外清晰。
她剛繞出櫃台,腳步還未站穩,就見沈澤已立在店堂中央,背對著門光,身影被斜照進來的日光拉得修長。
兩人幾乎同時停住,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
沈澤瞥了眼她手裡的茶,皺眉問:“剛才那男人是誰?”
他的聲音低沉,語調不重,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他並沒有直接看向她,而是視線掠過她手裡的茶杯,像是透過那嫋嫋升起的白氣,在追憶或揣測什麼。
他眉頭微蹙,鼻梁挺直,唇線繃得緊緊的,顯然情緒並不平靜。
這一問突兀至極,毫無鋪墊,像是壓抑已久的問題終於找到了出口。
舒雅沒打算瞞他,回道:“說起來有點繞,那人認識兩個孩子的舅舅。”
她頓了頓,儘量把話說得清楚些,“前幾日我還在發愁野味不夠賣,正巧韓大哥提起有個山裡獵戶願意送貨,價格也公道,我就讓他試試。那人姓方,叫方奎。他說自己跟孩子們的舅舅曾在一個山頭打過獵,雖不是至交,但也算舊識。”
她說這話時語氣平和,並未察覺到沈澤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陰沉下去。
沈澤一聽,立刻反應過來——她說的舅舅,是前妻的親兄弟。
這層關係確實不太好理。
他心中頓時掀起了波瀾。
那個名字像是一根細小的刺,猛然紮進了他塵封已久的記憶深處。
前妻去世多年,連帶著那段婚姻的點點滴滴都該被埋進泥土裡,可如今卻被一個陌生男人的名字重新翻了出來。
而這個男人,居然通過血緣上的牽連,再次觸及了他曾極力迴避的過往。
他知道,自己那位舅哥性子執拗,眼裡容不得沙子,若真是此人引薦的人,那就絕非表麵上那麼簡單。
這其中的關係盤根錯節,稍有不慎,便可能牽扯出許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人什麼來頭?我瞧著他不像什麼老實人。”
語氣裡透著不悅。
沈澤的聲音比方纔更低了幾分,幾乎是壓著嗓子說出來的。
他向前邁了一小步,離舒雅近了些,目光如炬,緊緊鎖住她的臉,彷彿想從她的表情裡找出一絲隱瞞的痕跡。
“你可知道他為何會主動送野味上門?圖利?圖情?還是另有所圖?”
他語氣中的質疑毫不掩飾,甚至還夾雜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舒雅笑了笑,“聽韓大哥講,他是山裡的獵戶,我看鋪子需要些野味,他就送了兩次貨過來。人挺實在的。”
她輕輕吹了吹茶麵上浮著的熱氣,語氣依舊溫和,“每次送來的肉都很新鮮,骨頭也剔得乾淨,秤也足。有一次下雨天還特意繞遠路送來,生怕耽誤生意。這樣的人,總不能說是居心叵測吧?”
她說著,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既是對那獵戶的認可,也是對沈澤過度警惕的一種委婉反駁。
聽到她誇方奎,沈澤臉色一沉。
原本隻是略顯陰鬱的表情,此刻驟然變得冰冷。
他的雙拳在袖中悄然攥緊,指節泛白,肩背的線條也跟著繃了起來。
他討厭這種無力掌控的感覺,更討厭彆人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輕易接納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
哪怕隻是幾句無心的誇讚,在他聽來也像是某種立場的傾斜。
他可以容忍誤解,卻無法容忍潛在的危險靠近他想要守護的東西。
“人表麵看著好,心裡怎麼樣可不好說。你還是多個心眼兒。”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霜,一字一頓,彷彿每句話都在提醒對方什麼。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似乎想割開那些溫柔表象背後的真相。
“你以為他是為了幫你做生意?說不定另有所圖。有些人嘴上說著實在,背地裡做的事才最傷人。”
這話已經不止是提醒,更像是一種警示,甚至隱隱帶著命令的口吻。
說完這話,他轉身就走,連桌上那盤鹿肉都沒動一下。
他走得乾脆利落,沒有再給舒雅辯解的機會。
靴底踩在木板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每一步都像敲在人心上。
那盤剛端上不久的鹿肉還冒著熱氣,醬色濃鬱,香氣撲鼻,是他最愛吃的口味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