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後娘:靠美食養活一窩小反派 204
晚宴
如今聽韓山提起,這才意識到,那一次偶然相遇,竟牽出瞭如此多變故。
再仔細一想,昨天方奎來的時候,臉色確實不大對勁。
眉頭緊鎖,話也比平時少了許多,遞過櫻桃時手還有些發抖。
她原以為他是累了,或是天氣太熱所致,現在看來,分明是心事重重。
準是那道士對他講了什麼話。
那些話如同毒藤一般纏繞進他的心裡,讓他原本堅定的心誌開始動搖。
一句“命裡孤苦”,足以擊潰一個普通人對幸福的所有幻想。
可舒雅根本不信這些。
葉青還能回來?
她壓根不信。
五年前那一場大火燒得徹底,屍骨無存,全村人都親眼所見。
她親手為他守過靈,哭過七日七夜,早就將那段年少情愫埋進了墳墓。
如今說什麼“人未死”、“還會回來”,簡直是荒唐至極。
倒是陳氏的模樣,顯然是當真了。
她嘴唇微微顫動,眼中重新燃起了某種久違的光芒,那是母親對女兒未來的期盼,也是對命運轉折的一線幻想。
她喃喃道:“真的……還有可能嗎?若是青兒活著……婉兒也不必嫁給彆人……”
舒雅心裡一陣發酸。
她望著母親憔悴的臉龐,忽然覺得無比疲憊。
這下好了,也不用她糾結了——方奎是不會來入贅了。
不是因為他不愛她,也不是因為他不願承擔,而是因為他害怕命中註定的孤獨,害怕逆天而行會招來災禍。
而她,終究還是要一個人走下去。
這世上,怎麼連找個合適的人家都這麼難?
先是曾經有過那麼一絲緣分,彼此也有過心動的瞬間,結果卻是有緣無分,終究未能走到一起。
如今呢,彆說動心了,就連一個肯點頭願意上門的小夥子都找不著。
周圍那些人,要麼看不上她家的情況,覺得招婿入贅丟麵子;要麼就是一聽“上門女婿”四個字,轉身就走,生怕沾上麻煩。
世道就是這樣,偏見根深蒂固,叫人無可奈何。
她真是越想越難過,心裡像壓了塊沉甸甸的石頭。
原本以為,隻要自己勤勞能乾,家裡鋪子也經營得紅火,總該有人願意踏踏實實過日子。
可現實偏偏不如人意。
想找個靠譜的上門女婿,咋就這麼不容易呢!
既要有責任心,又不能太計較臉麵,還得真心對她和她家人好——這樣的條件,聽起來並不算過分,可放眼整個鎮子,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
方奎的事就這麼過去了。
那人曾一度表現得很積極,經常來鋪子裡幫忙,說話做事也都體貼周到,讓舒雅一度覺得,也許這就是命中註定的姻緣。
可後來不知怎的,流言四起,有人說她在背後嫌棄方奎出身低微,還有人說她根本不想嫁人,隻想招個勞力來替她乾活。
方奎聽信了這些話,態度陡然冷淡,再沒登門。
舒二妹替舒雅覺得特彆可惜。
在她看來,方奎雖不算出眾,但為人老實勤快,又有手藝,若真成了親,日子一定能過得安穩。
於是趁著沒人時,還悄悄勸她:“姐,要不你去找方奎當麵說個明白?誤會解開了,說不定還能挽回。”
言語中滿是關切與惋惜。
舒雅聽了隻是輕輕搖頭,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語氣平靜地說道:“不用了。他既然那麼輕易就相信彆人說的話,那我再怎麼解釋也沒用。言語有時候抵不過偏見,信任一旦破裂,就很難重修舊好。其實吧,他也未必真的適合我。一個連基本信任都給不了的人,將來怎麼能共度風雨?”
這門親事黃了,舒雅心裡一點難過都沒有。
沒有撕心裂肺的痛,也沒有夜不能寐的惆悵,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激起。
她照常開門營業,忙著算賬盤點,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
彷彿那個人從未走進她的心裡,又或許,他進來過,但她早已準備好隨時放手。
或許是因為之前柳童生那件事讓她明白了些道理。
當初柳童生也曾溫文爾雅、出口成章,看似前途無量,可在利益麵前卻暴露了自私本性,甚至不惜拿她的名譽做交易。
那一遭讓她看清了人心的複雜,也學會了不再輕信表象。
感情不是靠一時熱情維係的,而是需要長久的瞭解與磨合。
所以即便方奎再熱情,舒雅也一直留著幾分清醒,從不曾完全交付信任。
她始終記得自己的底線,知道什麼樣的男人可以托付終身,什麼樣的人隻能路過一程。
正因為這份冷靜,她在感情麵前纔不至於迷失方向,纔敢於在不合適的時候果斷抽身。
她唯一覺得遺憾的是,方奎估計不會再來了。
從前他每次進山采藥或是打柴,總會順路捎些新鮮野果給她,有時是一串晶瑩剔透的野葡萄,有時是幾顆酸甜可口的山莓。
那些果實雖然不值什麼錢,卻帶著山林的氣息,也藏著一點不經意的溫情。
如今那人走了,連這份小小的甜蜜也不複存在。
不過這遺憾也就持續了一兩天。
生活總是推著人往前走,哪有工夫長久沉浸在失落中?
很快,唐老爺子就派人送了信來,說是田莊那邊事務繁忙,需得她儘快過去協助料理。
信上還特彆叮囑:收拾好隨身物品,過兩天就會派車來接。
舒雅立馬忙了起來。
鋪子裡的賬目要清算清楚,貨物要盤點交接,還得跟幫工仔細交代接下來的安排。
除此之外,臨行前還要準備一頓宴席,請鄰裡鄉親吃頓飯,一來感謝大家平日照顧生意,二來也算正式告知自己要暫離一段時日。
正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沈澤來了。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青布短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步伐穩健地穿過街角,推開鋪子的門時帶起一陣微風。
上次一見麵他就順手把她頭上的絹花給扯了,說是顏色太豔俗,襯不上她的氣質。
那舉動雖唐突,卻不讓人討厭。
這回見著他,舒雅下意識就想摸摸自己頭上有沒有啥奇怪的裝飾,生怕又被挑刺兒。
但她今天隻插了一根木簪子,烏黑的長發簡單挽成一個髻,素淨利落,毫無多餘修飾。
確認自己沒出錯後,她才緩緩把手放下了,抬起頭看向沈澤,眉眼間帶著幾分淺笑:“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