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繼姐從良記 第165章 是你
房雲桑醒過來的第一句話是，“我給大人熬的雞湯灑了。”
梁慕紳眼神複雜的看著她，聽到她這句話，心中甚為感動，“房雲桑，雞湯我不喝了。你……”
梁慕紳不知道怎麼開口，剛才軍醫對他說，房雲桑是個女孩。
房雲桑漸漸恢複了意識，轉頭看向梁慕紳，看見他複雜的表情，房雲桑沒有意外，很是平淡：“大人，你知道了。”
“對不起，其實我是個女孩。”
梁慕紳聽到她親口承認，覺得很是不可思議，“你一個女兒家，怎麼會想到來軍營？”
“大人，女兒家也有一顆報國之心！”房雲桑一雙小鹿般的眼睛裡滿是赤誠。
“我很小的時候，就躲在城中的私塾門外，偷聽夫子講課。那個時候，我很羨慕坐在裡麵學習的男孩，心裡想，如果我是個男孩就好了。”
“後來，私塾的夫子發現了我偷偷聽課，就把我趕走了。城中十多傢俬塾，我幾乎都被趕走過。隻有一傢俬塾的夫子，那是個很慈祥的老夫子，他不但沒有趕走我，還在下學後考究我的學識，給我補課。他說，希望我能夠實現心中理想抱負。”
“直到我十歲那年，老夫子去世了。十二歲那年，家中發生了變故，我隻剩一人。科舉要驗身，我是進不去了。所以，我便想著投奔軍營，報效國家。隻是我的體能不過關，所以，我退而求其次，來到這裡當一個廚子。這些年，我一直在等……等一個機會。”
房雲桑說到這裡，看向梁慕紳，“大人，我知道你是皇子，握有實權，其實從你過來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機會！我一直在想，怎麼樣討好你，怎麼樣引起你的注意……”
房雲桑激動道：“我知道，我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可我隻想有一個機會，能施展我的才華抱負。軍書兵法、排兵布陣，這些，我都學過！大人，可否給雲桑一個機會？求你了！”
房雲桑說到後麵，語氣越來越急，“咳咳咳咳！”
“你慢些！”梁慕紳給她順氣，看向她的眼神多了敬佩和喜歡，“雲桑，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房雲桑點頭，隻聽他說：“雲桑，我敬佩你，也真心喜歡你，但戰場上刀劍無眼，我不能讓你一個女人冒這個險。”
“大人是不信我？”房雲桑深受打擊。
“不，不是……我是心疼你。”梁慕紳語無倫次道。
“大人，我也可以不去戰場，讓我當你的謀士，好不好？”房雲桑拉著他的袖子，懇求道。
女人仰起頭看著他，小臉慘白，麵無血色，唯有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盛滿了希望。
他在猶豫，他在不忍，房雲桑適時流出兩滴淚，清潤的女聲如同輕盈的羽毛撓著梁慕紳的心房：“大人！”
他不願讓這雙眼睛裡的光熄滅，在她期盼的眼神下，終是點頭答應了：“我便給你這個機會，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多謝大人！”
梁慕禮撐著用樹枝做的柺杖，頭發衣服臟亂極了，左手臂和左肩的槍傷，他脫下了鎧甲，用裡衣的布簡單包紮了下，他慢慢走著，神智不甚清明。
梁慕禮咬咬牙堅持著，像個八十歲的老頭，艱難地向外走。
他渴了就找水潭喝水，餓了就摘樹上酸不溜秋的野果吃，偶爾還能抓到幾隻野兔，由於生不了火，他直接撕了皮毛生吃。
幸運的是，這附近沒有大型的野獸，血腥味沒有引來什麼危險。
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經過了多少日升日落，纔看到屋舍升起的炊煙。
“程大人，前麵有個村莊，我們到前麵去休息一會兒吧！”程鶴年一行人騎馬至一處村莊，手底下的人向他建議道。
“也好。吩咐下去，我們借宿村民家中，不得損壞村民財物，輕手輕腳，嚴守紀律。”程鶴年傳命令下去。
“是。”
連日來的趕路，他不眠不休，一邊記掛著京城裡的程寶珠，一邊思考著對付北戎的對策。程鶴年臉頰日益消瘦，整個人病懨懨的。
士兵將程鶴年引到一戶農家：“大人，這是給您找的農家，這戶人家的子女帶孩子到鎮上去住了，隻剩一個老婦人在家中，我們征得她老人家的同意，也付過錢了，您安心住一晚。明日我們清晨在村門口彙合繼續趕路。”
“好。你退下吧。”
“是。”
程鶴年和坐在院中的老婆婆問好。
“婆婆，您好。”
老婆婆穿著樸素的衣衫，坐在椅子上掰菜，她空出一隻手來，指指房間的方向，“小郎君，你房間往那處去。”
“多謝。”
程鶴年剛推門就聞到一陣血腥味，他謹慎的開啟門，眉頭緊皺，眼神警惕：“誰？”
那人從死角處出來，程鶴年詫異道：“是你？”
“雲桑，你醒了！”梁慕紳守了房雲桑數日，終於等到了她蘇醒。
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紅血絲，整個人異常疲憊，幽深的瞳孔裡滿是失而複得的歡喜。
“將軍！咳咳咳！”房雲桑蒼白著臉，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彆說話了！”梁慕紳製止了她的話頭，“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靜養。其他的一切交給我。”
“將軍，我昏迷多久了？”房雲桑問道。
“差不多快十日了。”梁慕紳算算日子，思考了一下回答。
房雲桑掙紮著就要起來，卻牽動了傷口，“嘶！”
“不要亂動了。”
房雲桑虛弱的說，“將軍，那你告訴我，現在戰況如何？”
梁慕紳陰沉著臉，沒說話。
“將軍！你說呀！”房雲桑看他的神色，能夠預想到情況很糟糕。
“自從糧草被燒，小六和孟非連慘死後，整個軍營上下軍心動蕩，我們又失去了三座城池，現在我們敗退到了西北最後一道防線，銅關城。”
“銅關城是西北通往京城的必經之地，要是這裡沒守住，北戎能夠輕易從銅關城直入京城，屆時，家國淪陷，天下動蕩，不……”房雲桑忍著胸口的巨痛起身，“將軍，我們一定要守住銅關城！我們現在就去製定作戰計劃。”
“可是你的傷——”梁慕紳擔憂地看著她。
“不要緊！”房雲桑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家國都不在了，我要這殘破的身子又有何用呢？”
“雲桑！”梁慕紳抱緊了她，“不要這樣說你自己。”
農舍門口。
“大人，咱們準備走了。”下屬對休息好出來的程鶴年拱手道。
“嗯。”程鶴年穿著赤紅色鎧甲，大步流星往前走。
走到村門口時，有人稟報道：“大人，咱們的馬好像少了一匹。”
“會不會是你弄錯了？”那下屬問道。
“沒有啊，每個兄弟都有一匹馬，現在隻剩下一匹馬了。”那人急得焦頭爛額。
程鶴年眉心一跳，說道：“算了，一匹馬而已，咱們到前麵的都城再買一匹就是了。”
“你們兩個先暫時擠一匹馬吧！”
說完，程鶴年上了馬，留下兩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皇宮東南角一座偏僻的宮殿，門前掉漆的牌匾寫著“芳菲宮”三個大字。
“小姐，你多少吃一口吧！”桃紅拿著碗，喂到程寶珠嘴邊，焦急道。
程寶珠眼眶周圍凹陷了不少，整個人憔悴不已，彆開臉，嗓音沙啞，“我吃不下。”
“您肚子裡還有寶寶，您就算為了他，也多少吃點，啊！”桃紅哄著程寶珠。
“她不想吃，那就倒了吧！”程青櫻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進來。
那太監是個狗仗人勢的，眉眼一橫，對程寶珠凶道：“大膽，見到太後娘娘還不行禮？”
程寶珠坐在椅子上，幽怨的看著他，把這個太監嚇了一跳。
他尖細的嗓音嚷嚷著：“娘娘，這分明是隻女鬼呀！忒嚇人了！”
太監的話逗笑了程青櫻，“哈哈哈哈！”
她笑夠了打量起程寶珠，“程寶珠，你得意風光一時，沒想到會落到如此境地吧！”
程寶珠懶得跟她掰扯，坐著不說話。
程青櫻見她不理她，眼神鋒利，上前掐住她的下巴，陰狠道：“程寶珠，彆做出這副大小姐的高傲樣子！你故作清高的姿態令人作嘔，知不知道？嗯？”
“你能奈我何？”程寶珠挑釁她，“你看看你，先皇剛走，你就穿金戴銀，生隻見怕彆人看不出你的高興嗎？恐怕先皇就是你害死的吧！”
程青櫻仰著頭，頭上的點翠鑲金珠鳳頭步搖隨著她抬頭的幅度，輕微搖晃，眉心上一朵紅牡丹，花心用的是金粉調色，眼上一層硃砂紅拉長到眼尾，更顯華貴雍容。
程寶珠無意間道出了真相，令程青櫻氣紅了眼，抬手就要打她巴掌，卻被一隻虯勁有力的大手捉住了手腕。
“太後娘娘，莫要失了分寸。”衛七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屋子裡眾人都沒看清他的動作。
程青櫻掙紮著，“你放開——”
衛七猛地放開，程青櫻一個不穩差點跌倒，還是後麵的太監宮女扶住了她。
“程寶珠，你還真是養了條好狗！”
“哀家動不了你，還動不了你的狗嗎？來人！把這個賤奴拉下去杖斃！”
程寶珠從椅子上起身，擋在衛七麵前，“你敢動手，那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兩個女人對峙著，誰也不讓誰！
程青櫻是真的起了殺意了，旁邊那太監勸道：“娘娘啊，犯不著跟這種人置氣，她就是故意激怒你！”
那太監低聲道：“要是程寶珠這時候死了，傳揚出去，外麵人怎麼說您呐！殘害姐妹這名聲落下去，要再洗，就很難洗白了。”
“再說了，您也不想想，那程大人要是知道程寶珠死了，西北戰事又要起波瀾了。”
“哀家怎麼咽得下這口氣！”程青櫻雖然冷靜了不少，但膨脹的野心讓她滋生了更大的**，不過短短一月，已經在朝堂上浸淫出了上位者的味道。
不過是換了身份，程青櫻整個人氣質完全不同了，無論在前朝還是後宮，她都是橫著走的那位。
值此殊榮，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