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繼姐從良記 第31章 來客
大年初一,已是下午,街道上依舊冷冷清清,家家戶戶都縮在溫暖的屋子裡,闔家團圓。
突然,快馬揚蹄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刺耳地響起。
“叩叩叩——”
“誰呀?”清水鎮,朱家的門倌開啟了大門。
“請問這裡是朱萬鈞家嗎?”素色衣衫的年輕男子問道。
“是啊,朱萬鈞是我們老爺,您找他有事?”
“請將這封信轉交給你們老爺。”說完,年輕男子就騎著快馬走了,門倌都來不及問身份。
屋內,下人將信呈上:“門外有個騎快馬的男子給您的。”
朱萬鈞接過來,開啟書信,上麵隻寫了八個字:“蘭心之死,事有蹊蹺。”
啊?朱萬鈞傻眼了,癱坐在椅子上,他的女兒,不是難產而死?
“老爺,您沒事吧?”下人關心道。
“快去備馬車,去雲城。”朱萬鈞眉頭緊鎖,疾聲吩咐道。
大年初二,休息了一天,程鶴年雷打不動地在墨軒樓溫書,程寶珠窩在一旁看話本子。
看了一會兒,程鶴年抬手揉了揉額角,眼睛眨了幾下,覺得有些暈,轉頭瞥見程寶珠頭已經要落不落,快掉在話本子上了,無奈搖搖頭。
近來總感覺頭腦不濟,莫不是受了程寶珠影響?她怎麼這麼能睡?果然是“豬”啊!
“叩叩叩——”門外辛夷說道:“少爺,老夫人那來人了,說是請您去正堂,有客人來訪。”
“知道了。我這就去。”程鶴年應道。
“我也去。”程寶珠的瞌睡一下就醒了。
“沒喊你,你去乾嘛?”程鶴年問道。
“湊熱鬨啊!”程寶珠哼哼唧唧,“你管我!”
程寶珠神氣地走在了前麵,裙擺隨著輕快的步子飛揚。
才和好幾天,就是這這副蹬鼻子上臉的樣子,程鶴年無奈笑笑,眼裡閃著寵溺的光。
正堂。
“見過祖母(老夫人)。”程寶珠和程鶴年到的時候,程家的三位老爺都在,還有一位不熟悉的白發老者,想來就是造訪的客人了。
隻見那位老者神情激動:“是我的外孫兒吧!鶴年啊,還記得外祖父嗎?”
程鶴年想起來了,六歲前每年姨娘都會帶他回一次孃家,看望外祖父,自從姨娘去世後,他也沒機會到朱府去了,想想真是唏噓。
“外祖父!”程鶴年熱淚盈眶,與朱萬鈞抱作一團,祖孫倆相互依偎,互相取暖。
“朱先生請坐!”待朱萬鈞和程鶴年情緒稍稍平複,程老夫人說道。
“好。”朱萬鈞理了理衣袍,慢慢坐下。
“現在人到齊了,朱先生可以講講您要說的大事了。”程老夫人客客氣氣恭維,雖然隻是一個姨孃的爹,但誰叫這爹是個大儒呢。
朱萬鈞在心中作了一番建設,才緩緩開口:“老夫人,按理說過年期間本不該犯忌諱,談論生死,但事關我女兒,我朱萬鈞就是拚了命也要為我女兒討個公道。”說罷,從袖子中掏出那封密信,“您請過目。”
程老夫人接過一看,神色一刹那驚訝,轉而恢複平靜,沉吟道:“這麼一封來曆不明的信,朱先生怎麼敢肯定就是真的呢?”
“老夫人,我先跟您表個態,大過年的,我本不想談論生死,但是如果這和我女兒有關,我朱萬鈞就是拚了命也要為我女兒討個公道!”
朱姨孃的死因?程寶珠心中閃過疑點,這件事情怎麼會捅到朱萬鈞那裡?誰又是知情者?
程鶴年心中也是一驚,當初姨娘自殺,外祖父年事已高,不想讓老人家徒增仇怨,便沒有告知外祖父真相。現在,看外祖父神情激動的樣子,程鶴年心裡又擔憂又焦急:”外祖父,彆激動!”
朱萬鈞看成程鶴年這般冷靜的樣子,難不成外孫兒早就知道?當下問道:“鶴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事情都到這般地步了,程鶴年也沒必要藏了,乾脆利落地承認:“是。”
朱萬鈞閃過淒惶的神色。
程鶴年歉疚道:“對不起,外祖父,孫兒不想讓您捲入這是非中來。”
朱萬鈞淚水糊了臉,接過隨侍遞來的帕子細膩地擦拭了臉,安慰道:“鶴年沒有錯,是外祖父愧對了外祖母,沒有照顧好你的母親!”
接著,朱萬鈞對程老夫人嚴厲道:“那麼,老夫人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我女兒到底怎麼死的?”
朱萬鈞雖然年近七十,但氣勢咄咄逼人,周身儼然是止不住的怒氣。
程家三位老爺各自對視,特彆是程大富,額間的汗都下來了,急忙撩起袖子擦。
程老夫人給了程大富一個“我也沒有辦法”的眼神,又見程鶴年也是一臉憤懣,無奈歎了口氣,賠笑道:“朱先生,這件事,是我兒子做的不對……”
程大富此時滿是心痛的神色。
待事情講明瞭,朱萬鈞抹著淚好半天說不出話。
“程大富,程老爺,事情沒有調查清楚為何要逼死我的女兒?”
程大富即使後來想到有可能是被人陷害朱姨娘,但是一個姨娘而已,難道還要駁了他男人的麵子不成?
他辯駁道:“朱先生,蘭心去了我確實有衝動的地方,但是你也不能罔顧她通姦的事實啊?”
“我程大富遭此奇恥大辱,若不加懲治?難道要養彆人的兒子嗎?”
朱萬鈞一時被鎮住,竟不知自己女兒到底有沒有紅杏出牆了。
程鶴年當即駁斥:“姨娘絕不是會紅杏出牆的人,外祖父,在你的教導下,姨娘怎麼可能作出這等浪蕩行徑?”
外孫兒的話給朱萬鈞吃了顆定心丸:“不錯,我女兒自幼失恃,是跟著我學儒家經義長大的,她絕不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程大富此時也撕破了嘴臉,文人地位高怎麼樣,還不是要靠他們商戶白花花的銀子養?
“朱先生,我敬您學識淵博喚您一聲先生,您可不要不識抬舉!當初您辦學窮困潦倒,是我出手幫的您,您這才將女兒嫁給了我。嫁給了我那就是我程家的人,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想為你女兒討公道,那就把當初我給你的錢都吐出來吧!”說到最後一句,程大富竟是連敬稱也不用了。
“你!豎子爾敢!”朱萬鈞被氣到暈厥。
“外祖父!”程鶴年驚呼道。程鶴年、程三財趕緊上前去扶。
程寶珠也連忙搭把手去扶,環視一週,程大富臉色赤紅,暴怒未消,程老夫人和程二金,一個麵容嚴肅,一個心情很好地喝了口茶,好像不關自己的事。程寶珠隻覺得一陣冷氣直竄入心臟,蔓延至四肢百骸,凍得人遍體生寒。
飛雲居。程青櫻坐在案桌前習字。
“小姐,正堂那兒朱姨孃的爹被氣暈過去了,二夫人叫您沒事兒彆出去。”似眉稟報道。
程青櫻聽聞隻是笑笑,“下去吧。”
“是。”
這出戲才開場就如此精彩,真是越來越期待了!
程青櫻露出一抹邪笑,轉而提筆繼續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