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小蠢貨進京趕考後 邱秋打謝綏了 “小郎君醒…
-
邱秋打謝綏了
“小郎君醒……
“小郎君醒了!”
一陣暖風過來複而又過去,緊接著好多人影在邱秋麵前晃盪,摘掉他額頭上的巾帕,有人把他扶起來,半靠在那人身上喝了些水。
邱秋迷瞪了一會兒,才逐漸清醒,眼前的景色也變得清晰。
這是個很精緻的屋子,不遠處一個繡著白鶴青鬆的紗製屏風朦朧間遮擋著邱秋的床,邱秋睡得床,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做的,花紋很漂亮,細聞還有一股清香,四麵都是雕花柱子,外麵兩層床帳,此刻挽起束在兩側。
屋內另有其他擺設,屏風擋著他也看不清楚,隻勾著頭看見一對玉瓶對稱放在兩側。
他咂了一下嘴裡的苦味,感覺出幾分真實。
他是發達了嗎?
邱秋掙紮著坐起來,扶著有些昏沉的頭往外走。
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身,屋子淡香整潔,佈置的清新雅緻,看的出主人高雅的品味。
屋外麵的侍從丫鬟聽見動靜,彩雲一樣一片片擠進來,環肥燕瘦,鶯鶯燕燕,熙熙攘攘地圍在他身邊,噓寒問暖,勸他再去歇歇。
感覺像是上天了,西天吧。
邱秋有點懵,懵懵懂懂地跟著一個明顯是領頭的大丫鬟,由她攙進裡屋,又坐在了床上。
眼看人拿著被子又要往他身上蓋,邱秋連忙出聲。
“等等,你們是誰?我這是在哪兒啊?”
那大丫鬟聽見,一拍頭:“哎呀!忘給小郎君說了,我叫連翹。”她招手讓那些丫鬟侍從過來。
“這是含綠、忍冬、雲丹……”那些人湊在一起眼巴巴地看著他,連翹硬是把人全都介紹了一遍。
接著邱秋就在小丫頭們都嘰嘰喳喳裡知道了這裡是謝綏的宅子,她們都是謝府的侍女,那天他在山微寺暈倒後,被帶回到這裡,昏迷了一天一夜到現在才清醒過來。
竟然不是追究他的,還把他帶回來,謝綏人還挺好的,邱秋理智回籠,方知道他那日所作所為有多蠢笨,一時間羞紅了臉,不敢見人。
突然他想到什麼,連忙問:“那福元呢?就是我的書童,他那日和我一起上山的。”
“他?”連翹想了想,“你說那個大高個啊,他去給你買蜜餞烤鴨了,說你醒了能嚐嚐味。其實這些府裡也有,但他就是要出去買。”
原來福元也跟著來謝府了。
邱秋拘謹地點了點頭,這些丫鬟都聚在他身邊七嘴八舌地跟他講話,他罕見的靦腆許多一字一句認真回答。
她們在謝府少見這樣俊俏的小郎君,謝郎君也俊,可是那是她們頂頭的老闆主家,那些活兒哪一個不是主家派下來的,哪怕有十分的姿色,也變成三分了,不,一分!
而且謝郎君頭一次帶朋友回來住,還是這樣俊秀可愛的朋友,這麼有意思,還冇怎麼著小郎君就害羞了,雙手攥著被子一捏一鬆。
邱秋介紹自己,說是來京趕考的舉人,那些小丫鬟一個個捂著嘴巴驚歎,誇他厲害,說他年少成才,英姿颯爽,又說他一路過來見多識廣,學識淵博,再誇他溫和親切,為人正直。
邱秋被恭維得渾身一輕,彷彿要飛起來了,這一連幾日的病痛都彷彿一瞬間煙消雲散,能立刻起來圍著謝府跑上十八圈。
來京這麼多天他終於聽到想聽的啦!
他臉頰發紅,唇色嬌豔,看起來神采飛揚,一邊抿嘴靦腆道“哪裡哪裡”,一邊偶爾捂著嘴偷笑兩聲。
嘴上說的謙虛,其實頭高高擡起,連藏在被子裡的腳都跟著翹動,看得人直樂。
那些小丫鬟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話,說的邱秋口乾舌燥,突然有了食慾,正碰上福元買了他最愛的那家烤鴨回來,連翹就命人端來許多滋補膳食出來,流水一樣擺在外麵桌麵上。
頃刻就擺了一大桌,直到邱秋喊停才停下來,他都快看花眼了,他大病初癒不能猛補,也不能多食葷腥,可就是一些簡單的食材都做得五花八門,他見都冇見過。
連翹含綠這些小丫鬟把盤子調羹都擺好,邊說話邊服侍邱秋吃飯。
一時間其樂融融,當然邱秋也不是那冇頭腦心眼的,到了這種該吃飯的時候,還是關心了一句主人家,問起謝綏去哪兒了。
連翹卻隻是搖搖頭道不知,主人家的去向她們向來不知曉,隻是大約會在傍晚回來。
邱秋也冇想真的知道,問了一句見她們不知道就讓她們彆放在心上,滿心滿眼都是吃吃喝喝,哪裡想得起旁人。
他在謝府玩了一天,因為病剛好,去哪兒都一群人跟著簇擁著,浩浩蕩蕩,但這滋味可真不錯,被人捧著敬著的滋味。
邱秋除了謝綏的院子書房庫房這些地方外,幾乎快把整個謝府全都逛個遍,逛到最後腿腳發軟,讓福元揹回去了。
他本來是想走的,畢竟病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逛完謝府,又一想還冇見到謝綏跟他道謝怎麼能提前走。
再仔細一想,其實病也冇徹底好,最好能等謝綏回來問他要一份治病的藥方。
邱秋心安理得地住下了,又在謝府快樂地用了晚飯。
傍晚,邱秋象征性等了一會兒,謝綏冇回來就洗漱依舊往上午醒來的那個房間去爬上床,迅速地催眠自己入睡。
畢竟客人都睡著了,怎麼好意思再叫客人起來送人離開呢,睡吧睡吧睡吧。
不過,謝綏真有錢,這宅子是他的私宅,還不和他家人住在一起,宅子還這麼大,光花園都有兩個,其他小一點的園景到處都是。
宅子裡還引活水進來,潺潺的溪流,碧綠的湖泊,都聚在一座宅子裡,單獨的院落就有好幾座,謝綏的在中間,位置最好最大。
他冇能進去。
真小氣,他偷偷嘟囔,來的客人竟然不好好招待人家,最好的院子竟然不給他住!
當然他也就是想想,真說出來要被唾沫星子打殺了。
邱秋躺在軟烘烘的床褥上心想,這要是他家就好了,他就不用再去住窗戶漏風,蚊蟲叮咬的小院了。
他正做著夢,外麵突然有了動靜和暖黃色燈火光,什麼人悉悉索索地往這邊過來。
邱秋支起腦袋透過窗戶看見連翹從一旁耳房裡提燈走出來,徑直走向領頭過來的男人跟前。
緊接著他就聽到謝綏的聲音,清冷淡漠:“他人呢?”說的應該是邱秋他自己。
連翹很恭敬地低頭站在一旁說:“剛用過飯睡下了,要把小郎君叫起來嗎?”
謝綏頓了頓:“不用。”接著好像是往邱秋這裡看了一眼,看的邱秋急忙一個鷂子翻身躺下去不敢出聲。
緊接著外麵的人就聽到屋裡突兀傳出來的細小的打鼾聲,起初很小,後來像是怕他們聽不到越來越大,震耳欲聾。
外麪人群裡有人突然笑了一聲,在連翹的眼刀下捂住嘴。
但連翹也是唇角拚命往下壓,咬著舌頭不說話。
謝綏輕笑了一聲,隻說:“好好照顧他,明日我再來。”說完就走了。
邱秋見人散去,慌裡慌張地從床上滾下來跑到窗邊扒著窗戶往外看。
確認人都走了,邱秋緊繃的肩背陡然放鬆下來,他拍拍胸膛,鬆口氣,還好還好,還好他機靈,裝睡了。
他在家裡向來都機靈,他娘就經常誇他呢。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賴在謝綏家裡不走的,方元青要死了,他要是回去那不是一下子就被人抓到了,至少當時謝綏是站在他這裡的,待在他家裡會好一點。
這樣的好日子他還不知道能享受多久,享受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邱秋傷春悲秋,複雜紊亂的心緒堆在心間,他在窗前孤零零看明月看枯樹看歸鴉。
最後發現憋不出來什麼詩,隻好很難過地爬上床睡去了。
一夜無夢,睡得黑甜。
次日他特意晚了一會兒起來,就等著謝綏出去後的時間段起來,這是他昨天去讓福元打聽的,說是謝綏這幾日都有事情,早出晚歸。
說起來福元真厲害,怎麼什麼事都能打聽到,也不曉得跟誰打聽的,跟話本裡那些富貴公子身邊的得力小廝一樣能乾。
果然冇看見謝綏,邱秋又美美玩了一天,連翹她們還是往常待他,對他極好。
當然邱秋也不是光顧著玩,在連翹等人的起鬨下,給她們每人畫了一副小像,人雖然都畫的一模一樣,但衣服還是各有特色,一看就知道是誰。
連翹誇他畫的好,都能根據衣服認出來人,小丫鬟們特彆高興地貼在床頭,放在帕子裡。
除此之外,邱秋還要了紙寫文章。此處他有一些不滿,他冇能用上那些名貴的墨條,謝綏當東道主還是太小氣了一些。
待到傍晚他又往屋裡鑽,謝綏又冇見到他,就這麼一連過了好幾日,兩人都冇能碰上麵。
邱秋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過上好日子。
一直到這天邱秋故技重施起的很晚,草草吃過飯,就帶著一眾仆從,爬到樹上摘柿子。
柿子大的跟紅燈籠一樣,掛的滿滿噹噹,像雲霞落在樹上,邱秋爬的低摘下麵的,還有幾個身手矯健,一直爬到高處摘上麵的柿子。
邱秋笑著,紅色的柿子反光映在他身上,如霞光披身,熠熠奪目,美極了。
往常這不過拿來觀賞,黃澄澄的好看,幾個柿子誰費勁摘它,可是偏偏宅子裡來了個鬨騰的,一下子把撒野的心全點燃了。
連翹她們圍在樹下,一邊叫他們小心,一邊拿著筐子伸手去接。
謝綏回來的時候,正碰上邱秋在樹上往下撂柿子。
邱秋也看見他了,心下一驚朝著底下筐子的柿子不知道怎麼回事拐了個彎兒直往謝綏那裡去了。
正對著謝綏麵門。
完了,邱秋腦子裡隻有這個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