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在手機對麵被我釣翹嘴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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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白晝皮笑肉不笑,“我知道的事情可多著呢,你如果有什麼疑惑的,可以來問我。”
“比如?”
“比如,你為什麼會經常做噩夢。”
房間突然變得很靜,聽不到人的任何呼吸聲,連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能聽見。
“白總,你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白晝一貫沉靜的唇,勾起一個蠱惑的弧度,“你想要知道什麼,就來找我。”
他頓了頓,提醒道,“你一個人來,我不想有人打擾我們的談話。”
那天過後,宋煦陽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
“學長,你在想什麼,這麼不專心?”
影壓著他,明明這麼大一個男人,卻輕飄飄的,冇有實感,若非宋煦陽確定自己是清醒的,他還以為他仍在夢中。
“影。”
宋煦陽額頭冒著熱汗,抓著被褥的手艱難地擡起,環住影的腰,將他的身子朝下一壓。
“學長?”影麵露疑惑,順著宋煦陽的力道,身子乖乖沉了下來。
“嗚……我……”宋煦陽輕輕咬住唇,在影耳邊低語,“影,親我。”他如是命令著。
“學長……”
影喜形於色,頭垂下,將人親得呼吸沉重,麵頰緋紅,頭腦也暈乎乎的。
好一陣,宋煦陽呼吸急促,將自己的臉埋在影的脖頸中,明明是該意亂情迷的眼,卻透著一絲難得的清明。
“影,我要出差一週。”
話一落,正在不辭辛苦耕耘的影,身子驟然一頓,一雙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青年。
好久。
“學長,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要出差。”宋煦陽直視影越發冷酷的眼神,冇有一點怕的,“現在,你聽清楚了嗎?”
“為什麼這麼突然?”影語無倫次。
“影,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宋煦陽還是冇能忍心說出更加絕情的話,“總之,出差的事情,已經定下了。”
“學長,你不要我了嗎?”影清亮的聲音變得混沌,夾著一絲泣音,他眼尾染上一抹紅,像是在哭。
見此,宋煦陽於心不忍,彆過臉去。
“影,你為什麼要這麼想,我不是這個意思。”宋煦陽更像是在說服自己,“隻是出差而已,又不是永彆什麼的。”
“不要!”影的反應頗為激烈,“我不想讓學長走,我想要學長和我永遠在一起。”
宋煦陽一怔,他分明感覺到,一滴眼淚,從空中落了下來,滴落在他的眼角。
是影哭了。
“影,我意已決。”他捧著愛人的臉,輕輕在其額間落下羽毛般的輕吻,“乖乖等我回來好嗎,影?”
“不好。”影倔強地反對。
可是,宋煦陽去意已決,影不管是激烈還是微弱的反抗,都拿他冇有絲毫辦法。
“好吧。”最終,影還是妥協了,他唇邊勾起一個殘忍的笑,“學長,把你的貓帶走。”
“什麼?”宋煦陽冇聽清楚。
“我對貓毛過敏,如果學長不在的話,我就把你的貓丟出去。”
宋煦陽:“……”
這就是影的報複吧,一定是的,影真是太小氣了。
“不能商量嗎?”
影冷哼一聲,臉上的不悅都快要溢位來了,“我意已決。”
宋煦陽:“……”
哦豁,他先前說的話,如迴旋鏢般紮在了他自己身上。
宋煦陽抱著貓,提著箱子,來到了白晝的車前。
白晝鼻翼微動,臉色驟冷,“我聞到了一股……腐爛的味道,宋煦陽,你又把什麼臭魚爛蝦帶過來了?”
宋煦陽:“……”
他將自己的懷中的小黑半舉在空中,“白晝,這是我的貓,我纔給它洗過澡,它身上香香的,什麼異味都冇有,你是不是感冒了,鼻子失靈了?”
白晝:“……”
他就知道,麵前的青年不是一個省心的傢夥。
“……走吧。”
隻是一個化身而已,而且,現在還是白天,是祂最虛弱的時候,白晝當然不能打草驚蛇。
“我們去哪裡。”
“帶你去看看我姐姐。”
白晝的姐姐名為白湘,她和白晝五官很相似,隻是比白晝多了幾分柔和。
此時,白湘就這麼躺在蒼白的床上,麵色白裡透紅,笑得恬靜溫婉,胸膛微弱地上下起伏,像個等待人吻醒的睡美人。
“你姐姐,她……”宋煦陽也不相信她死了。
死去的人,麵色蒼白不說,也不會呼吸。
“我的姐姐,意外被一種……病毒感染,從此再也冇醒來,沉睡了十幾年。我所有家人,朋友,乃至問診的多位名醫,都告訴我節哀。”
“病毒?”宋煦陽不太相信,“白總,我可不可以冒昧地問一下,到底是什麼病毒?”
“一種,名為‘惡鬼’的病毒。”
“什麼?”宋煦陽麵色一怔,心底發麻,他忽然覺得,這一趟來對了,“這種病毒,到底有什麼特征?”
白晝眼中的傷感褪儘,視線落在宋煦陽有絲急切的臉上,又微微往下,望向他的懷中。
這隻“貓”,還窩在主人的懷裡,目前冇有任何動靜。
看來,他這一步,走對了。
“你真的想知道?”
白晝的眼裡皆是審視,眼底醞釀著滔天巨浪,一旦屏障被打破,便會瘋狂卷席這個世界。
宋煦陽沉默片刻,隨後,他組織好了語言,緩慢地說著:“是不是,在感染這種病毒之後,人會頻繁地做噩夢,直至分不清夢和現實,最終被困在夢中,永遠無法醒來。”
他已經預設好了最糟糕的結束。
聽此,白晝眼裡閃過一絲隱隱的讚賞,“不錯。”
看來,宋煦陽也冇那麼笨,他還未想好該怎麼編,青年已經替他想好了說辭。
宋煦陽一顫,壓下心底的不安,“時間是多久?”
“什麼時間?”
“病毒完全侵染人體的最終時間。”
也就是,世俗意義的死亡時間。
白晝眨了眨眼睛,身子撐在窗戶之上,“照常理來說,病毒完全侵染人體,最多不超過三個月時間。”
不超過三個月?
宋煦陽一怔,他仔細算著時間,驚訝地發現,他在感染了“病毒”之後,活了不止三個月。
忽然間,他恍然大悟,在一開始,白晝為何對他多有關注。
原來,他在那麼早的時間裡,便感染了這個“病毒”,而且,直到現在,他還好好地活著。
宋煦陽立刻解釋,“白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所以,如果白晝想從他這裡知道救活姐姐的辦法,那他該失望了。
“我知道。”白晝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望著宋煦陽,“你如果知道的話,早就成為了不夜城的大英雄了。”
宋煦陽:“……”
他是在嘲諷他吧……
“不夜城中,不止我的姐姐,有很多人感染了這種病毒,他們都活不過三個月,隻有你,是例外。”
白晝充滿了探究的、那種彷彿想將宋煦陽好好解剖看看的眼神,讓他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白總,你私底下冇有什麼副業吧?”
“你為什麼會這樣問?”
宋煦陽幽默地笑了一聲,“我怕你把我切成片來研究。”
白晝:“……”
“你胡說什麼?”他語氣不好,“我又不是文清煉那個變態!”
宋煦陽:“……”
他已經很久冇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乍一聽見,文醫生清冷的臉又浮現在腦海之中,讓他直犯噁心。
“請不要再提這個名字了。”
“嗬?”白晝笑了,神色揶揄,“你就這麼討厭他?”
“和你冇有關係。”
殊不知,聽到這話,白晝笑得更大聲了。
真是世事難料。
若是麵前的青年知道,他最討厭的人,便是他的“男朋友”,還和他日日耳廝鬢摩,不知會有何精彩的表情。
他真是期待。
“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
兩人的話題,又回到了“病毒”身上。
宋煦陽很想問,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消滅病毒,可話到嘴邊,他恍然驚覺,這個世界的人,都拿這病毒毫無辦法。
就算問,也是白問。
而他,或許是穿越者的緣故,這病毒奈何不了他。
換言之,他宋煦陽,如今是隻珍貴的小白鼠,白晝想探究他身上的秘密,來救他的姐姐。
想明白之後,宋煦陽的表情十分奇怪,他望著白晝的眼神,不再是一個卑微的祈求者,變成了高傲的上位者。
“你想我幫你?”宋煦陽眯起眼睛。
白晝:“……不錯。”
昔日蠢笨的羔羊,被人騙了多次之後,也長了腦子,變得聰明起來,學會了占主導地位。
“憑什麼?”宋煦陽冷笑,“白總,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算很好吧。”
何況,白晝之前還非法拘禁過他,這筆賬,宋煦陽還未和他好好算過呢。
白晝無奈扶額,“宋煦陽,幫我也是幫你,你……”
驀地,他看到青年倔強的眼神,無奈妥協,“好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給我道歉。”
“什麼?”白晝像是聽不明白似的,重複了一句。
“我說,給我道歉!”宋煦陽直直地瞪著他,像一隻天真的小狗,似話不投機,就會撲上來咬人一樣。
“道什麼……?”
這時候,白晝忽然想起來,他之前囚禁了青年,還強吻了他……
“抱歉。”白晝真誠地鞠了一躬,“我為我那日的冒犯道歉,宋煦陽,是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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