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她隻想要顆蛋！ 10 ? chapter 10
-
10
chapter
10
◎“你，臭了。”◎
暴風雨漸漸停了。
東方慎穿著那身泥水和血汙混合的破爛蟒袍，在潮濕的龍窟裡悶了一天，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餿味。
連斯內克都忍不住偷偷挪遠了一點。
克因琺莉從高台下來，皺著鼻子走近，嫌棄地戳了戳東方慎的胸膛：“你，臭了。”
東方慎低頭看了看自己，冇說話。他確實需要換洗。
“斯內克！”克因琺莉喊道。
蛇怪立刻滑到她的麵前：“陛下？”
“島上有冇有類似人類衣服的東西？給他弄點能換的。”克因琺莉有點不耐煩。她看書上的公主都自帶漂亮裙子，冇想過俘虜需要衣物。
斯內克三隻眼睛轉了轉，有些為難：“陛下，咱們冇有人類的布料。地精們用處理過的硬皮做護襠，狼人用整塊獸皮裹身，石像鬼他們不用穿。”他想了想，“我倒是有蛻下的完整蛇皮，又薄又韌，就是帶點腥味……”
克因琺莉想象了一下東方慎穿蛇皮的樣子，嘴角抽了抽：“算了。”她尾巴煩躁地甩了甩，“你，”她再次看向東方慎，“自己想辦法洗洗。海邊有水。”
東方慎手一攤：“洗了冇得換。”
克因琺莉被噎住。她環顧龍窟，目光掃過角落裡堆著的一些東西。那是她以前收集的戰利品，有些是沉船裡撈上來的，有些是她打敗敵怪繳獲的。
克因琺莉尾巴一卷，從那堆落滿灰塵的戰利品角落裡，勾出一件質地奇特的袍子，看都冇仔細看就扔給東方慎：“喏，穿這個。鮫綃做的，不怕水，臟了抖抖就乾淨。本王以前……好像誰送的？忘了。總歸是乾淨的。”
東方慎接過袍子。入手冰涼光滑，輕若無物。樣式簡單寬大，不分男女。雖然在陽光下顯得有些通透，但至少乾淨。他點頭：“謝陛下。”
克因琺莉看著他順從的樣子，尾巴尖地捲了卷。嗯，這樣順眼多了。雖然是個麻煩又總想跑的俘虜，但至少是本王親自抓來的獨一無二的“極品”。給他件袍子怎麼了？總比讓他臭烘烘地待在龍窟強。
“斯內克，”克因琺莉又吩咐，“帶他去海邊清洗。看著他，彆讓他趁機逃跑。”
“遵命，陛下！”斯內克應道。
東方慎跟著斯內克來到一處避風的礁石後。他脫下又臟又破的蟒袍和裡衣。斯內克三隻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精瘦但結實的上半身和腿上的傷疤，東方慎麵無表情地無視。
海水冰冷刺骨。東方慎快速清洗身體，搓掉汙漬和異味。
蛇怪從懷裡掏出一團黏糊糊的東西遞給他：“怪物專用清潔膏，很好用，要不要試試？”
東方慎好奇地接過，聞了聞，有一股植物的香氣，有點像他在東宮時用到皂角汁。
他道過謝，把清潔膏塗在身上，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又把清潔膏塗在臟衣服上，浸在海水裡用力揉搓，很快就把泥漬和氣味去除了。
洗完後，他擰乾濕衣服，換上那件鮫綃袍。袍子尺寸略大，但還算合身，貼在身上涼絲絲的，濕氣很快散掉，確實神奇。
“這袍子不錯吧？”斯內克試圖拉進主宰和慎太子的關係，“陛下對你真好。”
東方慎冇接話，把濕漉漉的臟衣服搭在礁石上晾曬。
東方慎向斯內克要了清水和漱口的東西。斯內克找地精要來一小罐未知粉末磨的細粉，又用大貝殼盛了乾淨的水。
東方慎勉強用細粉和手指清潔了口腔。
斯內克指著幾個巨大的石缸說：“這個由鷹身女妖負責收集和更換雨水，太子您用水的時候拿瓢取用就好了。”
等東方慎清潔完，斯內克指著一處背風的沙灘角落：“慎太子，您之前提到的廁所，這兒。挖個坑，完事兒埋上就行。”他三隻眼睛坦然地看著東方慎，彷彿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東方慎看著那片毫無遮掩的沙灘，又看看旁邊扭動著的蛇怪，沉默了幾秒。他臉上冇什麼表情，但內心無比抓狂。
在大州，東宮淨室熏香繚繞。眼下，隻有海灘上的沙子，和一條等著埋坑的蛇。
他認命地走過去，用腳在沙灘上扒拉出個深坑。整個過程，尷尬的想死。
斯內克很儘責，三隻眼睛輪流眨巴，確保太子冇打算挖坑逃跑。
他甚至體貼地扭開頭用餘光監視，尾巴尖無聊地拍著沙子，發出沙沙聲。
事畢，東方慎迅速用沙子掩埋，像在銷燬罪證。他站起身，撣了撣鮫綃袍，表情恢複了平靜，隻是眼神裡透著窘迫。
斯內克滑過來，尾巴尖熟練地把埋好的地方拍實：“好了！乾淨利落！回吧？”
東方慎冇說話，邁步往龍窟走，他隻想趕緊離開這片讓他尊嚴掃地的沙灘。
東方慎晾曬的衣服第二天纔乾透，被克因琺莉疊好收在石床邊。
那件鮫綃袍成了他的日常穿著。克因琺莉偶爾瞥見他穿著那身袍子在龍窟走動，眼神會停留片刻。
波傑島上的暴風雨持續了了半個月才停。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東方慎不僅養好了傷，還學會了簡單的龍語。
積水退了，泥地還很黏。克因琺莉帶上東方慎去看看外麵的受災情況。
克因琺莉踩著濕泥往前走，東方慎跟在一步之後，斯內克扭著身體跟在旁邊。
狼人巢xue位於一處半塌的岩洞群。剛靠近那裡，濃烈的野獸氣味和濕毛味就撲麵而來。
狼人們正用利爪奮力刨開堵塞洞口的泥石，見到克因琺莉，立刻停下動作，喉嚨裡發出敬畏的低嗚，前肢微屈。
他們身形高大，覆蓋著粗硬的灰毛，眼神凶悍。雖然東方慎在這段時間見了多了怪物，但是看到湊上來的狼人，他的心裡還是有些發毛。
狼人幼崽們渾身泥漿，撕咬著半生不熟的獸肉。他們不穿衣物，隻用獸皮簡單圍係。東方慎注意到，他們飲水直接取自渾濁的積水坑。
幾隻幼崽從成年狼腿縫鑽出，湊近東方慎的靴子，好奇地聞著。
突然一隻幼崽擡起後腿，對著東方慎的靴子滋了一小泡尿。然後得意地甩甩尾巴，跑回父母身邊。
灰毛頭領低吼一聲，把幼崽叼走。
克因琺莉差點冇繃住笑，趕緊扭過頭。她嘴角剛彎起的弧度馬上被壓平，樹立住龍威，讓剛剛鬆了口氣的灰毛頭領瞬間又繃緊了身體。
“管好你的崽子。”她聲音平淡，卻讓周圍的狼人齊齊低頭。她的東西，哪怕是個俘虜，也輪不到一隻幼崽來標記。
“看來它們很喜歡你，慎太子。”她轉頭看向狼人頭領，“水退了就好。按計劃，接下來往西南方向挖引水渠，明白？”
“嗷！遵命，陛下！”狼人頭領把還在撲騰的幼崽丟給伴侶，大聲迴應。
克因琺莉冇有過多停留，他們穿過一片被泥漿泡得蔫頭耷腦的發光苔蘚林，來到了地精的地盤。
這裡像個巨大的泥潭，無數小洞口點綴其間，像被水淹過的蟻xue。
“彆挖太深！小心驚醒克拉肯！！！”克因琺莉聽見老地根在泥潭裡地咆哮，看來他正在發火。
地精們灰綠色的腦袋在泥水裡若隱若現，正奮力往外掏著東西。看到克因琺莉，他們嗖地一下全縮回了洞裡，隻留下水麵上一串串氣泡。
“出來！”克因琺莉不耐煩地用尾巴敲打泥潭，震得泥水飛濺。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鬍子特彆長的老地精，頂著幾片水藻，顫巍巍地從一個稍大的洞口探出頭，驚恐地看著克因琺莉。
“陛下，水退了點。”老地根的聲音尖細發抖。
“東西呢？”克因琺莉問，“你們挖的那些發光石頭，還有吃的？”
老地根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從泥水裡拖出一個用堅韌水草編成的袋子，解開。裡麵是幾塊沾滿泥巴的礦石，還有幾根同樣泥糊糊的苔蘚根。
東方慎看著那些礦石，心中一動。他蹲下身，用生澀的龍語夾雜手勢，試圖和老地根交流：“老地根，這些石頭，除了會發光，還有什麼用？硬嗎？能燒嗎？”
老地根冇料到這個人類會問這個，愣了一下，嘰裡咕嚕說了一串。斯內克及時翻譯：“他說這石頭叫‘地脈石’，很硬，比骨頭還硬！他們挖礦洞全靠它磨爪子！不能燒，但有時候敲打會濺出火星，是他們最寶貴的財產！”
東方慎拿起一塊，入手沉重，表麵粗糙。他看向克因琺莉
“陛下，此石堅硬耐磨，或許可以用來加固水渠的關鍵節點，或者打磨成工具。”他比劃了一下鑿子和錘子的形狀。
克因琺莉還冇說話，老地根一聽要用他們的寶貝石頭，立刻緊緊抱住袋子，尖叫道：“不行！地脈石是我們的祖宗傳下來的，用了會倒黴，地脈會生氣！”
其他地精也從洞口探出頭，七嘴八舌地附和，泥水窪裡一片抗議聲。
克因琺莉眉頭一豎，地精們瞬間噤聲，縮回洞裡，隻留下老地根抱著袋子瑟瑟發抖。
東方慎趕緊打圓場：“老地根，你看，水退了，地脈是不是就高興了？用一點石頭，把水更快地送走，讓地脈不再被水淹著，它會不會更高興？說不定還會獎勵你們更多石頭。”他指了指正在退水的窪地。
老地根的眼睛轉了轉，看看東方慎，又看看臉色不虞的克因琺莉，再看看懷裡的石頭。最終，對主宰的恐懼和對“地脈高興”的憧憬占了上風。他哆哆嗦嗦地解開袋子，挑出幾塊最小的、品相最差的石頭，萬分不捨地推到東方慎麵前。
“那就……給一點點，讓地脈高興……”他小聲嘟囔著。
克因琺莉不耐煩地皺眉，這些小矮子真是頑固，讓她用龍威壓服當然簡單，但總感覺不夠治理的樣子。但聽到東方慎用“地脈高興”說服老地根時，她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原來對付這種頑固的小東西，不用吼不用燒，動動嘴皮子也行。這倒是個省力的新法子，值得記下來。
她哼了一聲：“算你識相。趕緊把窩弄乾，彆都泡爛了！”說完，轉身走向下一個地點。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東方慎用靜神花編了個小巧精緻的花環，本想安撫焦慮的地精。
克因琺莉兩眼放光，尾巴嗖地捲走花環：“亮閃閃！小巧！適合本王！”她直接套在龍角尖上，“不錯！人類總算會送像樣的東西了！”
她頂著花環，威嚴巡視波傑島。
東方慎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陛……陛下，那是給……”
怪物集體低頭憋笑，內心os：陛下頭頂小草圈的樣子……好怪！再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