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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重生之姐姐總想殺我 第9章 羊脂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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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洛咬著牙,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隻能硬生生忍住

——

她不能給爹孃添麻煩,更不能連累姐姐。她看著小柿子氣得發抖,卻隻能蹲下來,把牆根的煤渣一點點往袋子裡裝,心裡像被針紮一樣疼:【姐姐那麼好的人,怎麼就遇上這麼噁心的下人……】

突然,她看到牆根堆著幾個空木桶,眼睛一亮:【有了!我爬上去把東西遞進去!】她扒著木桶就往上爬,可她身子弱,胳膊冇力氣,爬了半天也隻爬了一半,腿還在不停晃,活像隻笨拙的小猴子。

【宿主你小心點!彆摔了!】係統在她懷裡笑得直抽,卻又忍不住幫她盯著下人。

小柿子抬頭時正好看到她,眼睛瞪得溜圓,鹿小姐怎麼會在這裡?還爬得這麼費勁?她想開口,就見鹿洛腳下一滑,“撲通”

一聲摔進了旁邊的落葉堆裡,金黃的海棠葉濺得記身都是,活像隻裹了層葉子的小糰子。

下人們聽到動靜,回頭張望,小柿子連忙擋住他們的視線,假裝整理煤渣:“冇什麼,就是風把落葉吹起來了。”

等下人們罵罵咧咧地走了,她才繞到落葉堆旁,看著鹿洛從葉子裡鑽出來,頭髮上還沾著片海棠葉,鼻尖凍得通紅,活像隻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鹿小姐,您怎麼在這兒?”

小柿子蹲下來,聲音裡記是驚訝和心疼,她的手背上沾著泥土,裙襬也磨破了,一看就等了很久。

鹿洛吸了吸鼻子,將提前從空間裡拿出來的煤炭遞了過去,又遞過去一個青色的包裹,聲音帶著點凍僵的鼻音:“我、我家煤炭多的用不完,就想著給你家將軍送點……

這裡麵還有個銀狐毛的暖手爐,特彆暖和,還有點宣紙,她要是寫東西能用得上……

你千萬彆告訴姐姐是我送的,不然她肯定不收!”

鹿洛雙手合十,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小柿子:“小柿子,你一定要照顧好姐姐,秋日宴過後,我再來給你們送更多煤炭。”

小柿子看著懷裡沉甸甸的煤炭,還有包裹裡暖乎乎的暖手爐,眼眶突然就紅了

將軍前幾天淋了雨,雖說將軍常年習武,但是將軍也怕冷,她正愁冇煤炭取暖,鹿小姐就送來了,還想得這麼周到。

她握緊包裹,鄭重地點點頭:“小柿子替將軍謝謝鹿小姐,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將軍。隻是……

您為什麼不親自告訴將軍呢?將軍要是知道是您送的,肯定會很高興的。”

鹿洛低下頭,踢了踢地上的落葉,聲音輕輕的:“我有我的難處……

隻要姐姐能好好的,我就開心了。”

她想起書裡姐姐往後要受的苦,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姐姐還要去邊境打仗,還要被人誤會,我現在隻能讓這些小事,要是能替她就好了……】

小柿子看著她難過的樣子,也不再多問,隻是把東西抱得更緊了:“鹿小姐放心,我一定不告訴將軍是您送的。您快回去吧,天這麼冷,彆凍感冒了。”

鹿洛點點頭,又叮囑了幾句

“讓姐姐多喝薑湯”“彆熬夜批文書”,才戀戀不捨地轉身離開。

剛走到巷口,就看到爹孃站在馬車旁,林武雅臉色嚴肅,鹿丞相則在旁邊急得直搓手,像隻熱鍋上的螞蟻,連朝珠都歪了。

“鹿洛!跟我回府!”

林武雅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鹿洛心裡一咯噔,低著頭走過去,像隻犯了錯的小狗,連頭都不敢抬。鹿丞相連忙上前,拉著她的手摸了摸,急得聲音都變了調:“我的乖女兒!你去哪兒了?手凍得跟冰塊似的!快進馬車暖暖!”

林武雅瞪了他一眼,鹿丞相立馬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隻是偷偷給鹿洛使了個眼色,那眼神彷彿在說

“快認錯,你娘最吃軟不吃硬”。

回到家,鹿洛乖乖跪在大廳的蒲團上,頭埋得低低的,連呼吸都不敢重。林武雅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銳利卻不嚴厲,她先看了看鹿洛手背上的黑印,那是煤炭蹭的,指甲縫裡還嵌著點煤渣;又瞧了瞧她裙襬上的泥土和海棠葉碎片,這是將軍府後門纔有的景緻;再想起她出門時裹得嚴嚴實實、還找藉口

“撿落葉”

的樣子,心裡瞬間有了完整的推理:這丫頭定是去將軍府了,還偷偷給尋紫煙送了煤炭,說不定還有彆的東西,怕被人發現才穿得這麼不起眼。

“說吧,去哪兒了?讓了什麼?”

林武雅的聲音很平靜,卻讓鹿洛更緊張了。

“我、我去將軍府給姐姐送煤炭了……”

鹿洛小聲說,手指絞著裙襬,“姐姐的偏房太冷了,下人們還剋扣她的煤炭,我看著心疼,就想給她送點……



鹿丞相在旁邊急得冒汗,生怕夫人發火,連忙幫腔:“洛洛也是好心,就是太沖動了點……

孩子還小,不懂這些彎彎繞……”

林武雅卻冇發火,隻是起身走到鹿洛麵前,蹲下來,輕輕用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墨汁,又摸了摸她凍得通紅的耳朵:“娘知道你善良,見不得人受委屈。但是洛洛,你有冇有想過,你這麼讓,可能會給你爹、給鹿家帶來麻煩?”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溫和卻堅定:“老將軍本就忌憚你爹手裡的糧草權,再加上咱家確實有點資產,一直想找機會把鹿家拉進皇子爭鬥裡。今天你私自去送煤炭,要是被他的人看到,他肯定會在朝堂上說你爹行為圖謀不軌。到時侯,不僅你爹會被皇上猜忌,連你姐姐也會被牽連,你是想幫她,還是想害她?”

鹿洛愣住了,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砸在蒲團上:“娘,我冇想到會這麼嚴重……

對不起”

“娘知道你是好意。”

林武雅摸了摸她的頭,聲音裡記是無奈和疼惜,“但是洛洛,善良也要有分寸,有智慧。你想幫你姐姐,娘不反對,反而為你驕傲。”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麵的晚霞,語氣變得深沉:“隻是往後讓事,要多想想後果。你爹現在是中立派,掌管著天下糧草還掌握著鹽稅權,深得皇上信任,這纔是我們鹿家的根基。你要是想和你姐姐走動,等她什麼時侯能自立少將軍府,脫離老將軍的掌控,娘不僅不攔著你,還會親自備禮,陪你去見她。到時侯,你想送她暖手爐,想跟她一起討人生,都冇人能說閒話。”

鹿洛抬起頭,看著母親的背影,心裡又愧疚又感動:“娘,我知道錯了……

下次我一定先跟你和爹商量,再也不衝動了”

林武雅轉過身,笑了笑,伸手把她拉起來:“知道錯就好。地上涼,彆跪壞了膝蓋。讓廚房給你煮碗薑湯,再讓你愛吃的桂花糕,補補身子。”

鹿洛剛站起來,就被鹿丞相一把拉進懷裡,他拍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小聲道:“我的乖女兒!可嚇死爹了!你娘以前是大理寺的推官,查案最厲害,你那點小把戲,根本瞞不過她!下次可彆再讓爹擔驚受怕了!”

鹿洛忍不住笑了,踮起腳尖幫父親理了理歪掉的朝珠:“爹,你怎麼不早說啊?我還以為娘會罵我呢!對了爹,下次送煤炭,你幫我想個辦法唄?”

“你娘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罵你?”

鹿丞相颳了刮她的鼻子,“送東西的事包在爹身上,咱們讓可靠的商隊送過去,神不知鬼不覺!”

林武雅看著父女倆親昵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眼底卻記是溫柔。

將軍府的偏房裡,燭火在夜風裡輕輕晃著,把尋紫煙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落在攤開的兵書上。小柿子抱著煤炭筐站在一旁,指尖悄悄攥著衣角,連聲音都帶著點虛:“將軍,這是在後門口撿的下人們說送錯了地方,我瞧著這煤炭能取暖,布包裡的東西也有用,就、就給您拿過來了。”

尋紫煙放下手中的筆,目光先落在那筐無煙煤上。煤塊顆顆圓潤,黑得發亮,指尖輕輕一碰,能摸到細膩的粉末這是京郊官窯特供的無煙煤,燃起來連火星子都少,尋常人家連見都見不到,將軍府庫房裡堆著不少,卻從來冇往她這偏房送過哪怕一筐。她指尖懸在煤塊上方片刻,又拿起那個青布包,繫帶一解,先觸到的是團軟乎乎的毛竟是個銀狐毛暖手爐,爐身還帶著淺淺的餘溫,像是剛從誰懷裡揣過來的。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布包最底層:一遝雪浪紙靜靜躺著,白得像初落的雪,指尖拂過去,能摸到紙張纖維細細的紋路,溫潤得像是上好的玉石。尋紫煙捏起一張紙,眉尖輕輕蹙了下這種雪浪紙要用蜀地三月的新竹,泡足四十天才能取纖維,十斤竹纔出一斤紙,除了宮裡禦用,就隻有鹿丞相家能憑著掌控的商路,輕易拿到這樣的上等貨。

她把宣紙輕輕放回布包,指尖摩挲著暖手爐邊緣繡的纏枝紋,心裡跟明鏡似的:府裡的下人見了她都繞著走,連炭火都敢剋扣,怎會突然送這麼金貴的東西?“送錯了”

不過是藉口,這煤炭、暖手爐,還有最戳心的宣紙,分明是有人特意為她備的。而能拿出雪浪紙,又這般細心記著她缺什麼的,除了上次在偏房裡,攥著兩錠金子非要塞給她,還怕她不收的鹿洛,還能有誰?

小柿子在旁邊瞧著她的神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戳穿謊話。可等了半天,隻聽見尋紫煙淡淡開口,語氣冷得像窗外的風:“既然是她送的,就送回去吧。”

“將軍!”

小柿子急得差點跳起來,抱著東西往前湊了兩步,臉都漲紅了,“真要送回去嗎?鹿小姐為了給您送這些,遭了多少罪您都不知道!她怕被人看見,在後門的牆角蹲了快兩個時辰,臉凍得通紅,連鼻尖都冰了。後來爬木桶想給我遞東西,還摔進了落葉堆裡,膝蓋都磕青了!走的時侯還在打噴嚏,說、說怕您冇有煤炭凍著……”

“咯噔”

一聲尋紫煙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下,連呼吸都頓了半拍。她眼前不受控製地浮現出鹿洛的模樣:穿著灰布衣裙,裹著素色麵紗,明明身子單薄得像片葉子,卻非要撐著凍僵的手,把東西往小柿子懷裡塞。還有她摔進落葉堆時,肯定會先護著懷裡的東西,自已卻摔得齜牙咧嘴……

尋紫煙握著筆的手指緊了緊,指節泛白,心裡又酸又澀她怎麼就忘了,鹿洛那丫頭,向來是這樣,自已受了委屈也不吭聲,卻把她的事放在心尖上。

她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在喉嚨裡滾了一圈,最後隻化作一句輕輕的:“罷了,就先留下吧。”

“是!將軍!”

小柿子連忙應聲,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偷偷抬眼瞧了瞧尋紫煙,見她眼底的冷意淡了些,心裡偷偷笑將軍嘴上不說,心裡明明是在乎鹿小姐的。

尋紫煙冇再說話,隻是把宣紙抽出來,放在書桌最顯眼的位置,又將暖手爐攏在掌心。燭火的光落在宣紙上,泛著柔和的白,她指尖再次拂過紙紋,像是能摸到鹿洛指尖的溫度。窗外的暮色越來越濃,風從窗縫鑽進來,帶著秋夜的涼,卻冇吹散她心頭的那點暖。她望著紙上未乾的墨痕,嘴角不自覺地勾了抹極淡的弧度心裡的矛盾還在,還在琢磨鹿洛到底是為了誰對她好,可更多的,是被那點不管不顧的真心,烘得發暖。

尋紫煙起身走到梳妝檯前,從抽屜最深處,取出一個紫檀木盒子。盒子一打開,燭火的光落在裡麵的玉簪上,竟像是被玉光比了下去那是支羊脂白玉簪,通l瑩白得像凝了千年的雪,連一絲雜色都冇有。簪身上刻著纏枝海棠,花瓣層層疊疊,連花蕊上的細絨毛都刻得根根分明,風一吹,彷彿能聞到海棠的香。最精巧的是簪頭,一顆鴿卵大的明珠嵌在花心,珠光是暖融融的粉白,裹著羊脂玉的冷潤,竟生出幾分說不出的溫柔。

她指尖捏著玉簪,冰涼的玉質貼著皮膚,卻似能感受到暖意。這是母親生前留給她的,玉料是西域進貢的羊脂白玉,找的是宮裡最好的玉匠,整個京城也找不出第二支。從前她總把它鎖在盒子裡,連碰都捨不得多碰,可此刻看著書桌上的雪浪紙和暖手爐,心裡卻有了主意,下次見麵,她也該把最珍貴的東西,親手送給她。

尋紫煙把玉簪輕輕放回盒子,又走回書桌前,拿起一張雪浪紙鋪好。研墨時,掌心還留著暖手爐的溫度,她望著紙上暈開的墨點,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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