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人設崩塌後,她深陷團寵修羅場 186
歸寧
今日是謝靈歸寧的日子。
鎮北侯在她嫁過去衝喜後依舊沒醒來,她的行動也一直被控製著,沒想到鎮北侯府居然同意了謝靈歸寧。
王氏早早就組織了府中的人在大門等待,這是她唯一見到女兒的機會。
那該死的謝婉和柳姨娘如今依舊找不到了,她們最好躲一輩子彆出來。
不然一定要她們不得好死!
鎮北侯府那氣派非凡的朱輪華蓋車駕在謝府大門前緩緩停穩時,王氏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她攥緊了手中的帕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垂下的車簾。
簾子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率先下車的竟是鎮北侯世子蕭烈。
他一身墨色錦袍,身姿挺拔,麵容冷峻,目光掃過謝府門前眾人,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最後落在王氏身上,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王氏心頭一緊,連忙擠出笑容上前。
緊接著,謝靈纔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下車。
她穿著極為隆重華貴,滿頭珠翠在日光下流光溢彩,妝容精緻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符合侯夫人身份的端莊微笑。
她一步步走來,步履沉穩,姿態優雅,對著迎上來的王氏,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萬福禮。
“母親。”聲音平穩,聽不出絲毫波瀾。
王氏看著眼前這個彷彿一夜之間長大、變得無比陌生的女兒,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酸澀難言。
她強忍著淚意,連聲道:“好,好,回來就好,快,快進府。”
一番表麵的寒暄與客套在正廳上演。
蕭烈並未久留,隻略坐了片刻,與謝知遠說了幾句場麵話,便以公務為由起身告辭。
謝知遠親自將他送至二門。
待蕭烈的身影消失,廳內的氣氛陡然一變。
謝靈臉上那完美的麵具瞬間碎裂,她猛地撲進王氏懷裡,壓抑了許久的委屈和恐懼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母親!母親救我!”
她緊緊抓著王氏的衣袖,眼淚瞬間打濕了王氏的衣襟,身體因為激動和後怕而劇烈顫抖,“那不是人過的日子!母親!侯爺一直昏迷不醒,那個蕭烈……他根本不是人!他把我看得死死的,院子裡全是他的眼線!他……他根本就沒把我當母親看待!”
她語無倫次,哭得幾乎喘不過氣:“母親,我是被騙去的!是謝婉!是那個賤人害我!她不得好死!您一定要找到她,把她千刀萬剮!母親,您想辦法救救我,求求您了,我再待下去會瘋的!”
王氏心如刀絞,抱著女兒,眼淚也落了下來。
她何嘗不恨?
恨柳姨娘和謝婉那兩個殺千刀的賤人,更恨自己當初為何要動那個讓謝昭回來衝喜的念頭!
若不是如此,怎會讓她的靈兒遭此大罪!
“我的兒,苦了你了……”王氏撫摸著女兒瘦削的背脊,聲音哽咽,“是娘對不起你……娘一定想辦法,一定想辦法……”
可她心裡卻是一片冰涼。
想辦法?
能想什麼辦法?
鎮北侯府勢大,婚事是聖上默許,謝家親自應下,如今木已成舟,謝靈是名正言順的鎮北侯夫人。
除非侯爺身故,或者……謝靈“病逝”,否則絕無可能脫離那個牢籠。
謝知遠送完客回來,看到抱頭痛哭的母女二人,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何嘗不心疼女兒?
可事已至此,為了謝家,謝靈必須待在鎮北侯府。
“夠了!”他沉聲喝道,“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謝靈被父親一吼,哭聲噎在喉嚨裡,隻剩下無聲的抽噎,滿眼都是絕望。
王氏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丈夫:“老爺,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靈兒她還這麼年輕……”
“辦法?”
謝知遠冷哼一聲,目光銳利地掃過女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現在是我謝家的倚仗,是鎮北侯府的主母!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謹言慎行,做好你的侯夫人,纔是正理!否則,不止是你,整個謝家都要給你陪葬!”
最後那句話如同冰錐,狠狠刺入謝靈的心口。
她癱軟在地,麵如死灰,謝家,也並非她的避風港。
她的人生,從被抬進鎮北侯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徹底毀了。
而這一切的源頭……謝靈猛地抬起頭,充滿恨意的目光穿過門廊,死死釘在了遠處剛剛走來的、那道纖細的身影上。
謝昭!
都是因為她!
如果她乖乖回來嫁了,自己何至於此!
謝昭剛踏入前院的廊下,便感覺到兩道不善的目光死死釘在自己身上。
一道來自狀若瘋魔的謝靈,另一道,則來自眼眶通紅、滿臉怨毒的王氏。
謝昭心中明鏡似的,麵上卻絲毫不顯,反而在接觸到那目光時,像是被嚇到了一般,纖弱的身子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顫,腳步也變得遲疑,帶著幾分怯怯的畏懼走上前。
她先對著上首的謝知遠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父親。”
然後轉向王氏,姿態放得更低,聲音細弱蚊蠅:“母親……”
不等她向謝靈打招呼,謝靈已經猛地撲過來,若不是王氏拉著,幾乎要抓到謝昭臉上。
“是你!都是因為你!謝昭,你這個喪門星!你把我害得好苦!”謝靈尖聲哭罵。
王氏緊緊抱著女兒,同樣用怨恨的目光剜著謝昭,語氣冰冷刺骨:“昭兒,你姐姐如今這般模樣,你心裡就沒有半點愧疚嗎?若不是你當初執意考女學,這樁婚事怎會落到你姐姐頭上?她何至於受今日之苦!”
她直接將矛頭對準了謝昭,彷彿謝婉的掉包不存在,所有的錯都是謝昭造成的。
謝昭被兩人這般指責,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她難以置信地後退半步,眼圈倏地就紅了,淚水盈滿眼眶,卻倔強地沒有落下,隻是用那雙水洗過的眸子,哀慼地看著王氏和謝靈。
“母親……姐姐……”她聲音顫抖,帶著濃重的鼻音,“母親為何也這般說?女兒……女兒當初收到家書,得知家中為女兒定下婚事,心中雖惶恐,卻也不敢違逆父母之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