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人設崩塌後,她深陷團寵修羅場 209
南宮越多恨他
摩羅硬著頭皮道:“陛下息怒!外臣絕無輕視宸美人與大禾之意!實在是因為娘娘與公主太過相似,此乃天意,若能以此平息乾戈,豈不是兩全其美?我主定會以正妻之禮相待……”
謝昭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她眸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思緒。
和親?
若真能隨他去南州,遠離大禾這是非之地,遠離上官渡的脅迫和上官玄的猜疑,或許……她或許真的能壽終正寢。
謝昭狀似惶恐地抬起頭,目光“不經意”地掠向使臣團隊的方向。
她的視線,精準地捕捉到了那個易容成隨從、低垂著頭的南宮越。
四目相對,隻是一瞬。
謝昭的眼神沒有驚慌,沒有抗拒,反而帶著一種極快的、難以捕捉的默許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求助。
她迅速垂下眼睫,恢複成那副受驚小鳥般的模樣,彷彿剛才那短暫的眼神交流隻是錯覺。
但南宮越捕捉到了。
他心頭劇烈一震,幾乎要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
他看懂了!
她……是願意的!
她並非全然被動,她也在尋找脫身之法!
這個認知讓他狂喜,他強行壓下翻湧的情緒,將頭垂得更低,心中那個強奪的計劃瞬間變得更加清晰和堅定。
上官玄沒有說話,摩羅也不催促。
殿內陷入一片死寂,隻有眾人壓抑的呼吸聲。
摩羅感受到上官玄那幾乎化為實質的威壓,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但他想起臨行前主上的囑托,咬了咬牙,再次躬身,加重了籌碼:“陛下息怒!為表誠意,我主願再加黃金萬兩,並開放邊境三處重要榷場,與大禾永久互市,稅率可由大禾定奪,隻求陛下成全,以此全我主思念之心,亦熄兩國兵戈之禍!”
黃金、榷場!
這幾乎是南州能拿出的最大誠意了!
為了一個容貌相似的妃子,南州皇帝竟捨得下如此血本?!
殿內眾臣麵麵相覷,不少人眼中都流露出動搖之色。
用一個妃嬪換取如此巨大的利益和邊境安寧,似乎……並非不能考慮。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上官玄身上,等待著他的決斷。
上官玄負手而立,麵色沉靜如水,無人能窺見他此刻內心的波瀾。他的指尖在龍袍袖中微微摩挲著,目光掠過下方垂首不語的謝昭,又掃過一臉誌在必得的摩羅,最後落在那些麵露希冀的臣子臉上。
良久,就在眾人以為他即將震怒駁回時,他卻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南州的誠意,朕收到了。”
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這話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眾臣竊竊私語起來,陛下這態度……莫非是心動了?
謝昭的心也提了起來。
上官玄沒有立刻拒絕,這意味著事情還有轉圜餘地?
她下意識地又飛快地瞥了一眼南宮越的方向,隻見他垂著的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點。
摩羅心中一喜,以為有戲,連忙道:“陛下英明!此實乃利國利民之……”
“此事關乎國體,亦關乎朕之妃嬪,不可草率。”上官玄打斷了他,語氣不容置疑,“貴使先行回驛館休息,容朕與朝臣商議後,再予答複。”
他將此事暫時壓了下來,既沒有拂了南州的麵子,也沒有立刻做出決定。
“是,外臣告退,靜候陛下佳音。”摩羅知道不能逼得太緊,恭敬行禮後,帶著使團退出了大殿。
一場風波,暫時以這種懸而未決的方式告一段落。
上官玄揮退眾臣,殿內隻剩下他與謝昭。
他轉過身,目光深沉地落在謝昭身上,一步步走近。
謝昭感受到他迫人的視線,心跳如擂鼓,連忙低下頭。
上官玄停在她麵前,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他的指尖微涼,眼神卻銳利如刀,彷彿要穿透她的皮囊,直抵靈魂深處。
“愛妃,”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對於這和親之議,你怎麼看?”
南宮越當初多恨他,他清楚,如今居然要為了一個長相相似的女人,和他談和,這太反常了。
謝昭的心猛地一縮,對上上官玄那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她感到一陣寒意。
他果然起疑了。
她迅速垂下眼睫,掩去眸中一閃而逝的慌亂,再抬眼時,眼中已盈滿了淚水:“陛下……”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帶著哽咽,“臣妾……臣妾心中害怕。”
她輕輕抓住上官玄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像是抓住唯一的浮木:“那南州皇帝……他為何偏偏看上臣妾?”
“難道……難道真的隻是因為這張臉嗎?臣妾聽聞……聽聞惠安公主當年……”
她適時地頓住,彷彿不敢提那樁舊事,隻是用淚眼婆娑地望著上官玄,將一個因容貌惹禍、無辜受驚的弱女子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
“臣妾自知身份卑微,蒙陛下不棄,方有今日,臣妾不願離開陛下,更不願去那陌生的南州……陛下,求您不要將臣妾送走……”
她說著,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上官玄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尤其是那雙與記憶中那人極為相似的眼眸含著淚水,心中的疑慮並未完全打消。
他指腹輕輕揩去她臉頰的淚珠,動作帶著一種審視的溫柔。
“隻是因為這副容貌麼?”他低聲重複著她的話,目光幽深地凝視著她,“朕也覺得蹊蹺。南宮越……他恨朕入骨,如今卻肯為了一個替身付出如此代價求和……”
他的指尖停留在她的下頜,微微用力,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嘲:“愛妃,你說,他究竟是太癡情,還是……另有所圖?”
“陛下……臣妾不知,臣妾什麼都不知道……臣妾隻求陛下庇護,臣妾哪裡也不想去……”
她將臉輕輕靠在他抬起的手腕上,溫順又無助。
上官玄感受著手腕處傳來的溫熱濕意,看著她全然依賴的姿態,眸中的銳利漸漸被一種複雜的情緒取代。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緩緩放下手。
目光從謝昭淚痕未乾的臉上移開,望向殿外沉沉的天空,彷彿在權衡著江山與紅顏的重量。